《漢賊》第二卷 負笈進京

第18章 獻策

第二卷 負笈進京

第18章 獻策

蓋俊一旁插話道:「我有一法,可消蝗災。」
蓋勛取得太守同意后馬上組織人手,又命人把蓋俊叫來,這個辦法是他想出來的,一些細節離他不得。
蓋勛越想越有理,撂下一句『真我佳兒也』,便奔向郡府面見太守去了。
「你能想到就奇了,這可是千古良策啊。」蓋俊心底嘀咕,之後說得更具體了,「父親只需組織民眾在夜間設火於田邊,火邊挖坑,邊焚邊埋,定可緩解蝗患。」
蓋俊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心道:「看來蝗災害人不淺哪,連一家人重逢之喜也沖刷不掉父親臉上的疲憊之色。」一路行來,野外到處是一團團壓在低空的蟲雲,它們時聚時散,伴隨著嗡嗡聲迅猛掃蕩綠油油的田野,場面慘不忍睹,令人揪心。
馬昭近到丈夫身前,憂道:「夫君,你面色憔悴許多,要多多注意身體啊。」
蓋勛含笑摸了摸女兒柔順的秀髮,拉起她的手。
深夜,隴縣郊外冒出衝天大火。
「唉……百姓今歲慘了,天災面前,無分漢胡。」蓋勛臉色愁苦,領著妻子女兒入城,邊走邊道:「不僅涼州,大漢半壁江山皆有泛濫成災之危。」
這……就算一心為民也太雷厲風行了吧?至少要把家人送進官舍再去不遲?
「豈敢謊騙,明使君若不快些,頭功便被閹黨奪了。」
「況且若引得陛下關注,平步青雲易也。」做官為了什麼?無非名利二字。
看到蓋勛毫不畏懼的站在他面前,劉虔暗暗點頭,邀之入座。
第二天,一封奏章以快馬送往京都雒陽。
他才就任長史一職不久,不太了解郡太守張昭為人,只知他乃閹黨出身,但聽郡里百姓私底下的評論,其人除了貪財一些似乎並無其他劣跡。這年頭出來當官,不貪才是另類。
蓋勛一拍額頭,同時「啊呀」一聲,連連說道:「這簡單道理,我怎地就沒想到、我怎地就沒想到……」
涼州刺史姓劉名虔,四十余歲,身高面瘦,為人耿直,嫉惡如仇,加之漢室宗親出身,地位超然,在涼州聲望極高,權力也大,諸太守見他無不戰戰兢兢。
「明府如能消除蝗災,豈不駁了這傳言。」我的方法會幫你渡過難關。
馬昭又問道:「朝廷有何對策?」
蓋勛來到府寺門口,深深吸一口氣,步履放慢,正了正衣冠,神色凝重地踏入其內。
作為一郡官員家屬的住地,漢陽官舍修得豪華非常,當然了,和敦煌蓋氏祖宅自是不能相比。一個公家,一個私人,兩者也沒有可比性。
太守張昭臉上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為常色,終心平氣和的坐回位子,陷入沉思。陛下關不關注他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中常侍趙忠,如今正值他困難之際,雖無性命之憂卻也焦頭爛額,倘若蓋勛所提滅蝗方法有效,不就幫了常侍大忙嗎?到時……
母子相視苦笑,只好在廝仆引領下進了官舍。
蓋勛雙手狠狠抓住獨子肩頭,細細打量,分別近一年,兒子長高了許多,已經超過七尺,遂大笑道:「我兒可稱堂堂丈夫了。」
聽罷蓋勛所言,劉虔皺眉道:「蓋長史所法真箇可行?這種事可要慎重再慎重。」
蓋勛視而不見,繼續道:「不久陛下會拿人開刀,以應上蒼警示。」別以為你跑得了。
「有人說蝗災乃上蒼警示,陛下準備懲處一批苛酷貪污的官吏。」說到這裏,蓋勛搖搖頭,顯然在他看來這並非當務之急。
「錦奴。」
蓋勛無奈,他敢和太守張昭抗禮,冷嘲、熱諷、甚至威脅,對宗室名臣劉虔則毫無辦法。
「阿父是否見過飛蛾撲火?」
蓋勛無奈地道:「郡里蝗災肆虐,我怎麼睡得下。」
「明府。」蓋勛簡單問候一聲,隨著太守入了正堂,方才落座便馬上把兒子的話重複一遍,之後又縱論古今,引經據典,加強說服力,可惜太守始終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蓋勛不由焦急起來,話不自覺的重了許多:「時下有人言宦官四處賣官惑亂國家,所以上蒼才降下災難懲之。」說的就是你的靠山。
「我們還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吧。」劉虔是打定了主意不見兔子不撒鷹。
太守張昭迎出,拉著蓋勛手臂熱情地道:「蓋長史來了,快進來。」
片刻正色道:「蓋長史所言不無道理,可在晚間試上一試,若行之有效,此為郡中百姓之福,天下百姓之福。」
馬昭問道:「情況如何?」
蓋勛繞了幾道關才見到人,兩人同為六百石官員,地位卻有如天壤之別。
「你……」太守拍案而起,怒視蓋勛。
當晚田邊燃起熊熊大火,捕殺蝗蟲不計其數。
證明此法可行,蓋勛馬上前往隴縣拜見涼州刺史。
蓋勛不解其意:「徒惹焚身之禍罷了,為何有此問?」
別說,他還真有法子,他前世姓什麼?姚啊,家中一直以唐之宰相姚崇的後代自居,姚崇治蝗之名流傳千古,其治蝗之法被後世奉為經典。他小時聽姚崇滅蝗的故事沒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飛蛾、飛蝗份屬同類,阿父焉知蝗蟲不會效法?」
「阿父。」
西漢初設十三州刺史部時,州的刺史原是朝廷派遣的監察官,對郡國長吏有省察舉劾之權,但無權黜退。刺史平時「巡行所部郡國」,「歲盡」則「詣京師奏事」。因為「居無常治」所以無治所。西漢末及王莽時曾改稱刺史為州牧,州牧實掌一州生殺大權。東漢初復改為刺史,可此時刺史權力已較西漢時大得多,只要「有所劾奏,便加退免」。刺史並從此「治有定處」,號稱「外台」,儼然成為郡守、國相的上司。雖然刺史秩僅六百石而太守、國相多為二千石。
「哦?當真?」蓋勛停下腳步,目不轉睛地盯著兒子,生怕他只是兒戲之言。
「阿父。」蓋繚乖巧地上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