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負笈進京
第37章 驚聞醫聖
二人聞言俱是一驚，面紅耳赤。
袁紹也注意到了，問道：「大兄知道其人？」
「俊從旁處聽聞有華佗、張仲景者，二位醫師醫術無雙，有起死回生之能，大兄可曾聽說……」蓋俊正說著，偶然發覺何顒面容有異，停下話語，以目視之。
輕車熟路的走入後院，恰逢蔡邕教授諸弟子魯詩精髓，獨子蔡珪亦坐在一旁聽講。蔡邕家學甚嚴，年方五歲的蔡珪已經開始隨父習讀經學。看著他，蓋俊感慨歷史有的時候充滿了謎團，史書明確記載蔡文姬無兄弟姐妹，如今蔡邕卻有一子二女。
「是蓋郎君嗎？」屋中撫琴的蔡琬隱約看到院中人影晃動，出言問道。
得到何顒確切答覆，蓋俊又問了些細節，便一刻也坐不住，向四人施禮作別，言道改日請酒賠罪，匆匆離開。
何顒道：「余確實認識一個叫張仲景的人，他剛好懂醫，不知是否是子英所說的人。他名機，與我和子遠同鄉，南陽涅陽人。」何顒方才之所以面色古怪皆因張仲景曾有意仕途，並求教於他，他評其曰：「君思
諸人又換了幾個話題，趙威豪事作為近來大漢國最轟動的事件不免提到，幾人無一例外都對他的死萬分可惜，並藉機大罵趙忠等宦官。若非這些閹貨，陛下怎會倒向主戰派，更不會有接下來的事，可以說全是閹貨從中搗鬼。許攸振臂急呼：「閹人不除，蒼生無望。」
「聽家父說蓋郎君昨日在袁府酒宴彈奏《平沙落雁》，博得滿堂喝彩？」
蔡邕剛剛坐下又「騰」的站起來，失聲道：「當真？」
蔡邕半晌道：「子英才兼文武，性情亦佳，我甚喜愛，若得之為婿，人生大快。」
蓋俊尷尬地道：「我今日去了袁本初府，袁本初交友天下，便向他打聽張仲景，何伯求也在，碰巧認識其人，張仲景名機，南陽郡涅陽人，距京不過五七百里路，快馬三五日可至。」
「我信。」蔡琬心怦怦直跳，一抹緋紅爬上蒼白秀麗的面頰。
「為君子奔走，義不容辭。」袁紹
「張醫師如今是否在家？」蓋俊急問道。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他斷定張機必是醫聖無疑。
蓋俊本為自己的失禮懊惱，然看到蔡琬如此模樣，不禁轉懊為喜。
蔡家平日里訪客不斷，諸弟子難得受到蔡邕指點，蓋俊不想他們失望，沖蔡邕微微頜首退了出去。繼續前行，清泉錚錚的古琴聲悠悠傳來，縹緲、清澈，不含半點人間煙火，正是蔡邕五弄中的《坐愁》。傳言蔡邕望北曲高岩，猿鳥所集，感物愁坐，故作此曲。
蔡琬精神很好，臉色卻極差，蓋俊擔憂道：「你病未見好，該躺在床上才是。」
「蓋郎君……」
「子英……」
踏雲踩著清脆而富有節奏的小碎步行在永和里街道，蓋俊心急如火，然則此處作為京都乃至天下最著名的里巷，隨便撞上一人就可能是當朝權貴，斷然不敢放馬狂奔，唯有忍著
蔡琬清澈似水的眸子浮現感動之色，卻不欣喜。這些年她什麼樣的醫師都遇見過，沒有人能給她帶來哪怕一絲希望。
蔡邕下定決心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吩咐仆佣快馬去請張醫師。」
片刻，蔡琬才淡淡地回應道：「我時日不多，躺在床上虛度豈不可惜？」
蓋俊出了蔡府，仰首望天狠狠呼出一口濁氣，心情豁然開朗不少，喃喃自語道：「醫聖張仲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蓋俊忍不住道：「何謂時日無多？我已尋到一位有起死回生之能的當世神醫，不信治不好你。」
蓋俊一躍下馬，邊向里行邊問蔡議郎在家否？蒼頭才點頭，他便錯身而過。蒼頭不由撓頭，蓋郎君平日可不是這副樣子，難道碰上什麼急事了？
「這個當然。蔡女郎才名、美貌冠于京都，要不是大病在身，怕蔡府門檻都要被踩平三寸。」
「傳言素來誇大，怎能輕信？」
「大兄對蔡議郎長女身患重病一事知否？」
何顒說道
「父親……」蔡琬低首輕呼，並無一點小女兒的姿態，語調充滿悲傷。以她的身體狀況，沒有追求幸福的資格，至於以後有沒有？蔡琬雖然不想抱有奢望，但就是忍不住去想，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活下去。
蓋俊笑道：「就這麼決定，我快去快回。」言訖目視蔡琬，微笑離去。
袁紹不感意外，每天來求他的人不知凡幾，說道：「何事？如能辦到絕不推脫。」
蓋俊想了想，抬頭看向蔡邕說道：「事關生死，仆佣前去雖不至失禮，恐怕不夠鄭重，議郎又離開不得，正好我近來無所事事，便由我走一趟吧。」
「是我。」蓋俊朗聲答道，對蔡琬能夠猜出是他並不感意外，她這棟院子彷彿遊離于蔡府，除父母、貼身奴婢外很少有生人前來。
沿途而返，途經袁府，一輛馬車從巷子行出，正巧攔住蓋俊去路。
見蓋俊、
蔡邕心亂如麻，暗道：「希望張仲景張醫師確如子英所言那般醫術高超。」
「信什麼？」蔡邕信步進屋問道。
蔡琬面露訝色，心緒洶湧，難道方才蓋俊那番話並非安慰之語？他真的——
袁紹笑道：「英雄愛美人，自古皆然，少年英雄也不能免俗。」復正色道：「適才蓋子英突至，言談多有不便，大兄繼續未完之語……」
對於蔡琬不理自己意見反而出言調戲，蓋俊深感無奈，唯有苦笑。
蔡琬眼角溢出絲絲狡黠笑意：「那就是說家父誇言了？」
袁紹眯起眼睛望向蓋俊，見後者神色平靜，巧妙轉開了話題，氣氛立時鬆緩下來。期間蓋俊很少發言，多在旁默默傾聽，待幾人相繼閉口，他才說道：「實不相瞞，今日俊來是有一事相求。」
蓋俊鄭重點頭。
蓋俊盯著蔡琬，目光炯炯極富侵略性，只聽他一字一句道：「我知你不信，但我深信，倘若此人束手無策，余者皆不足觀。」
「也只有如此了。」何顒嘆了一口氣，又道：「另有一事，仲德生活困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