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負笈進京
第60章 人情債
「謝天謝地——」蓋俊猛然醒悟蔡邕脫罪和天地無甚關係，又補道：「謝大兄！」
蓋俊苦笑道：「我豈能不知？唉。你說我欠了大兄這麼多人情？以後該怎麼還啊？」
「真的？」蓋俊看向許攸，他這人素來不著調，生怕他是玩笑之語。
離別時蓋俊拉著荀彧的手說道：「文若勿憾，京師、潁陰相距甚近，有時間可來京城做客，我必掃榻相迎，到時再聊個痛快不晚。」
「好名字。今日天色還早，我吃過飯後親自送去袁府。」
若我贏了，不知後人會怎麼評價我？
卞秉絲毫不知姐姐為他憂慮，沒心沒肺的牽著蓋俊的手，興高采烈逛著大宅院。
「你答應送與袁君的馬。」
以怨報德？
「哦。」蓋俊轉而對卞薇姐弟道：「你們在先歇息一會兒，我去去就回。小秉，就當這裡是自己的家，案上的果子隨便吃，莫要客氣。」
二人回到客廳，蓋胤向他簡單說了些京中近來發生的事，說道故太尉橋玄幼子在門口玩耍被匪人所劫
蓋胤答曰「白電。」
蓋俊臉皮夠厚，吩咐道：「我們尚未吃飯，快做些吃的東西。」
蓋俊笑著和蓋胤出門，穿過迴廊轉入馬廄，踏雲見他回來，很是高興，踏蹄長嘶不停。蓋俊走上去摸著它的頸項，目光看向不遠處另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問道：「就是這匹嗎？」
蓋俊離開踏雲，走到白馬近前，這匹馬出自西域，堪為無價之寶，乃問：「它有名字嗎？」
「不過說真的，本初為了蔡議郎的事沒少費心。」
蓋俊心情極好，不和他拌嘴。
抵達袁府，前來拜見的士人依舊很多，有認識
「上次收到青冥，心就難安，你知道我家在敦煌，離西域極近，好馬易得。前翻我遣人帶來一匹馬死在半路上，這是我又令人送來的。」
阿白懷胎九月，臨盆在即，發福得厲害，她看著卞薇姐弟問道：「小族叔這二人是——」
卞秉自知阿姐定會阻攔，以極快的速度拿起一個梨子狠狠咬了一口，氣得卞薇不行。
許攸正色道：「這個還能有假，本初親口說的，下月就會大赦天下，蔡議郎當在赦中。」
蓋胤扶著妻子接引三人進屋，對蓋俊道：「小族叔，馬來了。」
蓋俊和三人作別，駕著馬車緩緩向西而去。
許攸笑道：「我看難還，不如你把自己賣給本初算了。」
「今日。」
蓋俊吃得極快，顯然對菜的味道很滿意，此廚人乃是袁紹所送，話說廚藝也是講天分的，阿白即便努力一輩子，怕是也做不出這種味道來。
蓋俊憤然
蓋胤點頭稱是。
阿白低頭失笑。
許攸面色一改，充滿戲謔的調侃道：「蔡女郎得到這個消息，怕也是歡喜得緊吧？」
「投緣嗎——」蓋俊倚靠車廂，仰望悠悠蒼天。
一頓酒宴吃了兩個時辰有餘，眼見夕陽斜倚，荀彧出言邀請道：「子英何不與世叔同來我家做客？」
阿白笑著招來一名婢女，吩咐下去。
恩將仇報？
蓋胤夫婦迎出，面對蓋俊好一番歡喜不提。
許攸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沒有提陳嶷，指著馬道：「子英何故騎二馬前來？」
卞薇姐弟尚是首次來到雒陽，看見什麼都覺新鮮，最後，馬車停到一棟面積不大裝飾卻很華貴的宅院門前。卞薇掀簾看去，面上沒有喜悅之色，反蹙蛾眉，蓋因其與心目中的太學住舍相去甚遠，心底不由生出被騙之感。她之所以肯來，為的就是阿弟能夠受到太學環境的熏陶，並得到學習的
卞薇隔著車簾輕聲說道：「蓋郎君和荀郎君真投緣。」
飯後，蓋俊叮囑卞薇姐弟好好休息，便騎上踏雲牽引白電先去太學點個卯，隨後向雒陽城而去。
見妻子在小族叔面前這般失態，蓋胤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漲得通紅。
許攸笑道：「子英你可知兩匹西域馬值四百萬錢哪。」
忘恩負義？
蓋俊一陣默然。
荀彧欣然應了。
許攸發覺他神色有異，問道：「怎麼了？」
不片刻，食物端了上來，盤子很多，約十幾個，內里分量則很少，有葷有素，幾人相繼動筷，卞薇開始有點拘謹，慢慢也就放開了。
「如假包換。」
「沒什麼。」
「她……」蓋俊想了半天，還是不知該如何回復，好友陳公尚的初戀情人？她和你有什麼關係。肖似前世暗戀的人？太過驚世駭俗了吧？吶吶地道：「你……把她們當成自己的親人好了。」說罷乾笑幾聲，尷尬無比。
二人相視而笑，並肩走向後院，許攸忽
蓋俊和荀彧相談甚歡，他有前世經驗，後者學識淵博，越聊越投機，竟如多年好友一般。
由於疫病大肆傳播，城門士卒眾多，守衛極嚴，蓋俊被好一番盤查才放行，若非他一襲華貴衣衫，並攜帶兩匹絕世好馬，只怕還要更久。
「什麼馬？」蓋俊聽得一怔，不明所以然。
「此是西域馬？」許攸靜靜打量白馬。
「難道你讓我拿著死馬回贈大兄嗎？」
蓋俊進入府中，從監奴那得知袁紹正在會客，便問許子遠可在？說許攸許攸就到。遠遠便聽見他喊道：「子英，你是何時歸來地？」
蓋俊心裏自是一百個願意，然他前年南下荊州為蔡琬求醫，去歲北上護送蔡邕至朔方，今又扶好友陳嶷棺木往徐州，三年三請長假，也算破了太學記錄。太學那方早就對他心懷不滿，只是他的動機出於情義，一時奈何他不得，如今請假期限將近，再在荀家拖延幾日誤了歸期可就真的交代不過去了。他把實情一說，荀彧只得遺憾作罷。
以後……終究會是敵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