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賊》第二卷 負笈進京

第74章 曹操

第二卷 負笈進京

第74章 曹操

曹操回京了……
曹操笑回:「自娛樂耳。」言訖與眾人寒暄。
曹操聽到馬夫的聲音,放開夫人丁氏的手,打開車窗,望向漸漸及近,朝陽下五彩斑斕的雒陽城,心中道:「雒陽、雒陽……我曹孟德回來了!」接著目光掃向袁紹一行人等,嘴角一咧,先是輕笑,繼而大笑,這笑中帶著些許欣慰,些許苦澀,複雜難明。
曹操腳步一轉,面不改色道:「子遠別來無恙否?」
「這就是曹操?」被遊戲毒害不淺的蓋俊見了真人忍不住大失所望。也難怪他掃興,曹操身高尚不滿七尺,形象一點說就是一米六,一張臉長得也是平凡無奇,唯有一雙細眼閃閃有神,怎麼看也不像後世天下十分有其七的魏國奠基人。
姑且不論這是好話還是壞評,反正他出名了,終於可以以此為憑接近一個人,那就是非「海內聞名」不得相見的袁紹。進入袁本初圈子,他擁有了難以想象的人際資源。當然,融入圈子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並非一蹴而就,他很清楚欲被袁紹等人認可,必要與宦官劃清界限,敲門磚他選擇了宦官中最具權柄的中常侍張讓,大鬧張府表明了他的決心。但還不夠分量,接下來他出任洛陽北部尉棒殺小黃門蹇碩叔父無疑是一次賭博,所幸他成功了,雖然這差點毀了他的仕途。
進入二月,不是綿綿細雨,便是春光明媚,楊柳吐綠,草地泛青,描繪出一幅春的畫鏡。
等了不久,一輛馬車進入眾人眼帘,飛快駛來。
「我曹氏三代人的努力,終究得到回報了嗎?」
冬至一到,蓋俊忽然繁忙起來,拜訪名士官宦,趕赴各種宴會,一刻也停不下來,屢屢早晨一身乾爽而出,暮時滿是酒氣而回。
「我亦聞曹兄久矣,幸會!」蓋俊一振衣衫,爽爽回禮。他本就有著前世記憶,又經今生歷練,自有一番過人氣度,即使面對「魏武帝」也能面如平湖,心不波瀾。
舉世皆如此,他二人當然不會反其道行之,那會顯得你與眾不同,這可不是什麼褒義詞。
場面霎時一靜,蓋俊和袁紹相視苦笑,這廝又犯病了。
「我……曹孟德……終獲堂堂之名矣!」曹操一掀車簾,意氣風發的跳下馬車。
當日陽光燦爛,細風拂面,蓋俊隨在袁紹身後立於雒陽城外的官道上,旁邊還有許攸、伍瓊、逢紀、王匡等與袁紹交好的知名之士,總計二十餘人。
「少主,雒陽城快到了。」
所幸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等待年關的日子里,他重新變得清閑起來,每日不是去太學,就是在家教授卞薇姐弟讀書,自己則彈琴、寫字,偶爾也和蓋胤練上幾手,或上山打些野味。
他覺得等到車隊來臨,離開京城之前不會再遇到什麼大事,遺憾的是他猜錯了,從袁紹那裡得知一個消息,一個天下的消息。
「大兄……」曹操來到袁紹跟前,深深一禮。
蓋俊每每顧首望西,滿心期待。這次蓋家的迎親隊伍極為龐大,財貨無數,想來各地匪類定是蠢蠢欲動,不過有蓋胤接應,蓋俊不太擔心安全問題。
「他是真不在意還是極具城府?依著他性格,該是後者。」蓋俊心裏想著,手突然被許攸抓住,只聽他對曹操說道:「你還未與子英見過,我來為你引見,這是敦煌蓋子英。此乃沛國曹孟德。說來也巧,孟德你前腳離開子英後腳就進京,打了個擦肩。」
袁紹身材高大,比曹操高出了一個頭,他拍拍曹操的肩膀,笑道:「聞你自被免官后躲在家中讀書、弋獵,愜意得很啊。」
曹操抱拳肅容道:「射虎滅蝗蓋子英,久仰大名。」
曹三代曹操也深受身份之苦,他上太學期間正是黨錮爆發時,太學乃是士人的大本營,他身為「贅閹遺丑」自然受到眾太學生孤立,根本交不上一個朋友,這種局面直到橋玄的出現。橋玄字公祖,梁國睢陽人,當時已為三公,是朝野重臣,他非常看重曹操,認為他有命世之才,然橋玄「性剛急無大體」,歷來素譽不高,他的話對曹操的幫助不大,便建議曹操往見許劭許子將。許劭出自汝南大族,以品評人物聞名。曹操「卑辭厚禮」求見,許劭卻看不上他,屢次將他拒之門外,曹操怒極「伺隙脅」,許劭懼而給出:「子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評語。
許攸探頭探腦謂左右道:「阿瞞歸來,我等平添一大助力。」
閹人之後豈有全者?曹二代曹嵩深明此理,長大后極于向士人靠攏,他二十二歲時被敦煌太守趙咨舉為孝廉,任滎陽令。趙咨后官拜東海相,從敦煌赴任東海時途徑滎陽,曹嵩為謝其舉薦之恩夾道相迎,趙咨視而不見。面對恩公的冷遇,他並不羞惱,反而說:「趙咨大人海內人望,今過我界卻避而不見,外人若知,定會笑我怠慢恩人。」為了拜謝舉主,他棄官孤身追到東海地界,趙咨深為感動,停車相見。曹嵩不可謂不努力,可惜終因閹人之後不被士人所重。
臨近正旦,他又開始如冬至時忙碌,百忙之中他好不容易才擠出一點時間趕往陳留,和蔡琬見面。對他的到來蔡琬很是驚喜,她可是親眼見過蓋俊正旦前後的應酬有多麼的可怕,毫不誇張的說還在她父親蔡邕之上。
「迎親車隊走到哪裡了,過黃河未?」
曹操祖父曹騰,其實也說不上是真正的祖父,曹騰是宦官,自不會生孩子,只是抱養了曹嵩。曹騰是一個典型的官場老狐狸,他在宮禁三十余年,歷事四帝,未嘗有過。而且和別的宦官不同的是,他不敵視士人,反而向朝廷推薦了很多人才,因此口碑還好。但也是相對其他閹人而言,在士人心底,照樣瞧不上他,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和流行厚葬一樣,漢代人對婚嫁也崇尚鋪張,耗費錢財最多的是男方的聘金及女方的嫁妝,動輒金銀、車馬、奴僕無數。婚宴之費號稱「一饗之所費,可破終身之業本。」揮霍如此之甚,朝廷早已有所察覺,數發措辭嚴厲的詔書,地方官吏也頻下政令,然而往往只是一紙空文,不得人心。
亂世第一奸雄,前路最大的對手,很期待和他的碰面啊!
二人黏在一起,說著各自身邊發生的事,平淡中蕩漾著濃濃的溫馨,同時希冀不久后的那場豪華而盛大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