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下大亂
第162章 流星
邊章一步步走上矮丘，看著沉寂在音樂世界里的韓遂，默然無語。
胡封小聲嘟囔著：「難道縮在營里避戰就是一個合格統帥了？」
十一騎像是十一支離弦之箭，敵騎只有跟在後面吃灰的份兒。回到己方區域后，競相減下馬速，悠悠然向回走。大家相視而笑，十一人侵入敵域，射殺百人，全身而退，十余萬漢軍也就他們有此膽量。
羌笛徐徐消散，韓遂扭頭看向邊章，開口道：「大家吵著要回涼州老家，大兄，你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
蓋胤當然不會認為小族叔是為了痛快才入敵境，問道：「小族叔，你此行之意是……」
流火！無論在漢人還是羌人的傳統里，都是不祥的象徵，且看得越清楚，危險就越大，剛才那道流星從頭上飛過，堪稱至不祥也。
「嗒嗒嗒……」左右兩側馬蹄聲由遠而近，各有十余騎疾沖而來。
「明年，好一個明年……」韓遂氣急反笑，這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
數以萬計的戰士跪在地上祈禱，羌人祭祀頭戴鬼面，殺牛羊以祠之。
嗚嗚咽咽的羌笛聲，音調凄凄，充斥著彷徨、迷茫、壓抑，彷彿杜鵑啼血，獼猿哀鳴。
董卓似乎沒有聽到，其舅李傕卻聽個正著，嚇了一大跳，照著外甥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低罵道：「你小子以為跟著蓋射虎就可以目中無人了？董將軍在涼州殺羌胡的時候你還在娘肚子里呢，你他娘的也配編排董將軍？」
「咻……」
邊章神色黯然，他先前的猜測不幸言，由於戰事不順，兩人終於產生了裂痕，一道不可修補的裂痕。邊章瞭望西方，緩緩道：「回家也好，出來大半年了。我們明年再來，我相
看著蓋俊一方神色輕鬆，悠閑自在，董卓總算放下心來，說道：「子英，你也太胡來了，身為一軍主帥，豈能親身赴險。」
「嗒嗒嗒……」斜方竄出十余騎，呼號馳來，同時吹響哨笛。與低沉的號角聲相比，哨笛尖銳、高亢，穿透力卻絲毫不遜前者。
蓋胤道：「小族叔是說叛軍會退回涼州？」
百二十步，蓋俊持三百斤強弓，懷抱滿月，弦響，人亡。
蓋俊、黃忠、貞良、沮渠元安馬上左右開弓，對手無不應弦而墜。
「嗚嗚……嗚嗚嗚……」
胡封張臂高呼道：「哈哈，痛快！痛快！跟著蓋射虎打仗就是痛快……」
拔營，回家！
是，他們用計逼走了皇甫嵩，新任主帥張溫才幹遠遠不及皇甫嵩，可是張溫手上的兵力比皇甫嵩多一倍，達到十余萬，自從美陽失利后龜縮城池不出，涼州軍野外浪戰天下無敵，攻城
「有這個可能。」蓋俊點點頭。
董卓早上起來聽說蓋射虎領著十來個人出營，沒當回事，以為是外出遊逛，可等到他吃早飯的工夫，探騎來報蓋俊已經離營二十里，心裏不禁生出疑惑，不等他把早飯吃飯，又有探騎來報蓋俊等人行出己方區域，進入敵域，董卓驚得目瞪口呆，急忙率領數百騎趕去接應，半路上雙方碰個正著。
董卓問道：「子英有何發現沒有？」
蓋胤一開口，眾人皆看向蓋俊，等待答案。
敵騎哇哇大叫，舉弓還擊，沒有人能射出百步，箭矢無力的釘在荒蕪的大地，似乎在嘲笑射箭者不自量力。
中軍大帳內的爭吵隨著流星
寂靜無風的黑夜，一束流星驟然劃過軍營，光長十余丈，像瀉下了一灘水銀，照得大營如同白晝，驢馬盡鳴。
蓋俊含笑說道：「我查看六七十具敵屍，有三成之人套雙層皮甲。」
爭論有了結果……
蓋俊尷尬的笑笑，胡封所言他也聽著了，這小子長一張臭嘴，真想拿針給他縫上。道：「有些發現。」然後把事情經過及自己的猜測一一道出，董卓鎖眉深思。
「我娘是你姐姐……」胡封脖子一梗，瞪著眼睛道：「她當姐又當娘，含辛茹苦把你養大，哪輪得到你罵她，再罵我翻臉啦！」
蓋俊又射殺一人，轉向右方，和前幾次幾乎一樣，己方不傷一人，全殲敵騎。惟一不同的是蓋俊沒有再下馬翻看屍體，他倒也想，可背後已經隱隱有馬蹄聲傳來，這時候稍稍耽擱片刻就會釀成大禍，惟有抱憾錯過。
蒼涼的牛角號聲從極遠的地方響起，順著冬風飄入耳中，這是涼州叛軍告知附近
蓋俊解釋道：「套雙層皮甲之人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沒穿冬衣。斥候整日在外遊盪，連他們都有三成的人缺少冬衣，大營內的叛軍士卒可想而知。涼州叛軍是春時入侵右扶風，那時天氣暖和，無需厚衣，而今已是入冬了，以後會越來越冷……」
「你娘的！你翻一個我看看！」李傕勃然大怒，又給他一巴掌。
當晚，涼州軍大帳爆發出激烈的爭吵，甚至有拔刀出鞘的聲音，帳外眾多侍衛分成幾個團體，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各自手握刀柄，只待一聲號令，就衝殺進帳助主帥一臂之力，所幸大帳內並未爆發衝突。
董卓淡淡的掃了李傕舅甥一眼，李傕頓時一驚，面色如土，他哪是沒聽到，根本就是聽到沒理會罷了。
蓋俊笑著說道：「主要是想探探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