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賊》第四卷 天下大亂

第190章 先鋒戰

第四卷 天下大亂

第190章 先鋒戰

鮮卑人正快活著呢,突然傳來集結的命令,可想而知,心情絕對不會愉悅,趕緊辦完事提褲子往外跑,有些人甚至光著屁股。
「是原來歷史上就有這次入侵事件,還是因為我改變了歷史進程?」蓋俊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馬超不敢得便宜賣乖,以免惹得父親出爾反爾,暗地裡沖叔父眨眨眼。
馬騰回手給了弟弟一巴掌,「你就慣著他吧。」說是這麼說,卻不再趕馬超走。
楊阿若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燒得兩耳嗡嗡作響,頭皮發炸,咬牙切齒道:「鮮卑胡狗,豈敢如此,欺我北地無人嗎?不屠盡此等畜生,愧生為人!」
鮮卑斥候飛速跑來,稟道:「二位大人……漢軍殺來了,我們有幾隊人馬被擊潰了。」
「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同是西部大人的宴荔游大笑而來,得意之情不加掩飾。
馬騰虎目一瞪道:「你叔父那是故意誇你,還真當真了?快滾!少給我添亂。」
鮮卑人怒而反擊,弓弦響、破空聲交織成一片。鮮卑人和漢人打了幾百年,太熟悉了,漢軍頭有兜鏊,身有札甲,手臂還綁著騎兵盾旁排,就像一隻皮糙肉厚的野豬,很難一箭殺死,所以自認射藝精湛的射漢軍臉和頸,射術一般則射戰馬。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這人正是長子馬超,馬騰見他背弓帶箭,勃然大怒,喝道:「混賬!我不是派人告訴你躲在家中嗎,拿著弓箭出來作甚?我的人就算死絕了也不用你這孺子出戰。快回去!」馬超還要再過一個月才滿十二歲,說他孺子倒也不虧。
馬舉訕訕而笑,侄兒說的不假,問題是精卒再精那也是炮灰,離猛士差遠了,戰場上刀劍無眼,己方處於劣勢,連他們這些主將都隨時有生命危險,更別說一個孩子。
「找死!」楊阿若冷笑一聲,舉矟吼道:「殺——」
漢軍轟然應諾,本想好好折磨折磨鮮卑人,沒辦法,向要害處招呼吧。
「鮮卑人的運氣真是逆天啊!」
楊阿若率三千余騎沿泥水北上,行不出數十里,又招羌胡、漢人善騎射者千人。
「嘣嘣……」
數年過去了,各個部的大人們發現越打越窮,和檀石槐為王時簡直沒法比,便都動了向南劫掠漢國的心思,可是之前,總要有人站出來當頭。這時,鮮卑王和連提出計劃,避幽、並,而侵北地,既能出人意料,搶到豐厚的財物,還順帶替檀石槐報昔年慘敗之仇,可謂一舉兩得。諸大人認為他說的有道理,你出三千,我出五千,聚集了五萬兵馬,和連出兵一萬,合計六萬騎南下。因為主力是以西部鮮卑為主,日律推演等西部大人搶到了先鋒的位置。
黃忠先是帶走五千人,蓋胤、關羽又帶走兩萬人,現在的北地郡無疑是自蓋俊上任以來最虛弱的時候,鮮卑人入侵時機選擇得太好了。
日律推演、宴荔游面面而視,漢人大軍來得這麼快?不可能!
「想不到啊想不到!鮮卑人居然又回來了!」
問題是,可能嗎?
農都尉馬騰與驍騎校尉楊阿若接到探騎報告鮮卑數萬大軍入侵時,皆是目瞪口呆。鮮卑,這個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漢人視線中的野狼,這個快被漢人遺忘的惡豺,又回來了,而且沒有向距離較近的幽、並二州下手,反倒繞道殺進涼州、北地。更糟的是,前些日涼州刺史耿鄙大敗,叛軍兵圍漢陽郡,破賊中郎將蓋胤、北地都尉關羽前往救援,他們不僅帶走了北地精銳射虎、落雕二營,還帶走萬余屯田、羌胡兵,兩人手中能夠調動的精銳之士少得可憐。
馬超連退兩步,拉開距離,而後倔強地道:「我不走。我要打鮮卑人。」
「夫君,你……」蔡琬才開口,蓋俊擺手道:「鮮卑未必強過先零,北地、安定先零羌數十萬大軍都被我擊敗,何況區區數萬鮮卑。只是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而已,也許會有些麻煩,但我可是令胡人聞風喪膽的落雕長史,沒有人能夠擊敗我!」說道最後一句話,蓋俊目光堅毅,信心十足。
馬超滿腔熱血卻被敬愛的父親澆了一盆涼水,一臉不服氣,辯道:「我騎射俱佳,叔父常誇我健勇,甚於精卒。」
「你們趕緊收攏鄉間百姓,讓他們躲進城來,笨重拖累行動的家什就不要拿了,沒什麼東西比性命還珍貴。」蓋俊腳步不停,邊走邊說:「我去去就回,等我捷報。」
日律推演道:「我承認我有野心。可我不是單純為了野心,只有遵從狼的規則,鮮卑才能永遠佔據草原,我不想鮮卑變成第二個匈奴。」
「四五千騎。」
「臭小子,知會你姐姐了嗎?」
「大人雄風不減吶。」小帥懷奴立刻送上馬屁。鮮卑分為東中西三部,每部置大人數名,其下轄邑十余至二十余不等,邑的頭領即是小帥。
「不要管潰兵。殺——殺進寨子!全殲鮮卑人!」楊阿若一馬當先,大矟甩出,化為一道黑色閃電射入一名企圖關閉大門的鮮卑人,接著又將右手的黑刀擲出,再殺一人。赤手空拳的殺到寨門前。一瞬間無數柄長矛刺來,楊阿若拽韁提馬,戰馬人立而起,為他擋住鮮卑人的長矛,順勢滑下馬背,抽出鮮卑人腦門上的黑刀,繼而跳進寨子。
楊阿若扯著嗓子喊道:「快!我們沒時間磨蹭,用最快的速度殺光鮮卑人。附近一定有鮮卑大軍。」
「姐夫,等等我、等等我……」卞秉帶著數十城內惡少年、遊俠從后趕上。
「校尉,你看那邊……」車兒指著遠方。
聽說府君蓋俊將往前線抗擊鮮卑人,富平城內義勇之輩紛紛響應,不一刻就有千餘人報名,連同郡兵、太守部曲足有兩千余,至蓋俊出城時,人數更是一舉超過三千。
卞秉得意洋洋道:「姐夫還能把我攆回去不成?」
一聲令下,鮮卑戰士排成長隊,魚貫而出羌寨。
「殺——」漢軍眼珠赤紅如血。
漢軍前排數十騎驀然翻滾倒地,馬上騎士輕者骨折,重者直接摔死,倖存者十不存一。
鮮卑人長矛不及馬矟長,短兵亦不及漢軍環首刀,鮮卑人短兵以刀劍為主,草原素來缺鐵,柄基本為銅質,有些乾脆刀身、劍身也是銅質,和漢軍鋼鐵環首刀一碰,即使沒有立刻碎裂,也會崩出個大口子。
鮮卑人整整花費兩刻鐘才集結完畢,日律推演、宴荔游雖然不滿,也沒太在乎,別看現在他們弔兒郎當,一到上了戰場,絕對個頂個好樣的。
楊阿若順指望去,目光一凝。
「殺——」楊阿若仰首向天。
「快回去吧。」蓋俊笑著說,順帶擰了一把二子粉嘟嘟的小臉。
一條條漢胡平民屍體順著泥水飄來,無論男女,不分老幼,皆是雙眼直視蒼穹,似乎訴說著自己的不幸遭遇,群鴉呱呱鳴叫尾隨,爭啄死屍裸露在外的肌肉,場面鮮血淋漓,不忍目睹。
雙方又發射一輪箭雨,進入肉搏戰範圍,此時鮮卑人已經不滿千人,卻仍舊沒有撤退的意思,似乎他們認為可以打破楊阿若的中軍,到時候兩旁漢軍自然會逃跑。
靜,整個北地府寺洋洋洒洒數百人,陷入死一般的靜。
望著楊阿若毫不猶豫的帶人往北而去,馬騰目視良久,嘆息一聲,那鮮卑氣勢洶洶而來,楊阿若能抵抗住十倍二十倍於己的對手嗎。別人不知,馬騰可是知道楊阿若不出意外當會成為敦煌蓋氏女婿,他若有個三長兩短,讓馬騰如何向蓋俊交代。
「大鮮卑——」千余鮮卑騎兵不甘示弱,不理兩旁漢軍,認準楊阿若的中軍。
寨門寬度有限,雙方都堵在這裏,戰馬沖不起來,只能用步戰,車兒、龐德相繼下馬,帶著數百人持著環首刀向里沖。
「府君……」以長史梁固為首的北地官吏盡皆站起,滿臉焦急彷徨,如今的北地郡都是他們一點一點重新建立起來的,就像他們的孩子……
漢軍將士帶著一腔傾盡大河之水也洗刷不掉的憤怒疾速向北,又行出數十里,遠遠就見千余鮮卑人追殺慌不折路的漢民,漢軍舉刀端矟,咆哮殺來。鮮卑人全然不懼,繼續不慌不忙揮舞屠刀殺戮漢民,殺到僅剩十餘人,鮮卑人停了下來,對著漢軍指指點點,等到雙方相距五百步,鮮卑人將剩餘漢人一一虐殺,發出一聲歡呼,筆直地衝來。
鮮卑,自輝煌的巔峰一落而下。
蓋俊斜瞥他一眼道:「你認為我會信嗎?」
不久,一個虎頭虎腦,扎著總角的少年大步跑來,叫道:「阿父、叔父……」這少年約莫十二三歲,長六尺,身材修健,在同齡人中堪稱高大,銅色肌膚,面方鼻直,眼如點漆,奕奕有神,任誰見了都要道一聲好個俊俏的小郎君。
「老了,不服老不行啊!以前,我可是能從日中堅持到日落那麼長時間……草原上的女人,誰不知道我日律推演的厲害?」日律推演搖了搖頭,有些感慨地說道。日律推演年近六旬,身軀雄壯,容貌粗野,給人一種很髒的感覺,雖然他在鮮卑里算是比較講衛生的人。從年齡上便可以看出,他是檀石槐的老臣子,西部二十余個邑他擁有八個,兩萬余戰士,是西部大人中勢力最大的人。
宴荔游不再打趣,望著沸騰的羌寨道:「多少年了……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進入漢境……」
兩人聽了暗暗鬆口氣,他倆兵力相加足有一萬人,外出的不算,寨中就有五六千,後方數里還有置鞬落羅等人的上萬大軍。「才幾千人。召集大夥,開戰了。」
「恨!恨!恨!」士卒雙目如炬,怒吼如雷:「殺!殺!殺!……」
日律推演斜睨道:「你不會是想投靠和連那個小狼崽子吧?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殺——」
漢軍的馬蹄聲越來越響,日律推演、宴荔游終於色變,催促戰士快行。
龐德揮舞雙臂,扯嗓哀嚎:「恨吶!殺!」
鮮卑人的矛刃細長,一尺出頭,兩面開鋒,柄長約八九尺,合計也就一丈長,遠遠不及漢軍丈八馬矟,所以漢人一般稱鮮卑人的矛為鋋,即小矛。漢軍馬矟比對方長兵多出七八尺,兼且鋒銳無比,鮮卑人的皮甲一捅就穿,結果顯而易見,漢軍勝得沒有一點懸念。
誰能壓服誰?
宴荔游問道:「漢人來了多少人?」
漢軍本來就比寨外的鮮卑人多,前排裝備精良,主將勇猛,心中含恨,士氣滿值,這都是必勝的因素,怎麼會擋得住。鮮卑人撐了不到半刻鐘便被打潰,逃亡兩邊。
蓋俊坐在主位上,左手抬起輕輕揉搓著眉心,鮮卑人!鮮卑人!
漢軍裝備精良,不懼任何人。漢武帝時期,匈奴勢強,和漢軍正面交戰,衛青以精銳咬住匈奴中軍,猛打猛衝,任對手幾十萬也是白搭,全數打潰。漢軍怕的是游牧民族打一下就跑,或東敲一下、西一榔頭,專挑平民百姓下手,追之不上,無可奈何。
「大鮮卑——」
一頭小狼崽子也配統領狼群?鮮卑大人們忿忿不平,無奈檀石槐是鮮卑史上最偉大的王,餘威還在,又為兒子和連留下數十萬部民、數萬精銳戰士,一時間三部大人們誰也不敢有所舉動。但人心散了,鮮卑人名義上尊和連為王,卻是不聽王令,各干各的,互相搶掠部民、牛羊,公然違反檀石槐立下的不得同族相殘的規矩。
卞秉嘿嘿一笑道:「知會了。」
楊阿若平端大矟,借馬沖勢猶然發力,對面鮮卑戰士抬起木盾,矟尖擊中盾面,就像捅窗紙一樣捅破盾牌,撕開皮甲,貫穿鮮卑人胸骨、肌肉、內臟,破背而出。鮮卑人忽地一下離開馬背,懸在空中,同時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雙手死死抓著矟桿,竭力嚎叫。楊阿若挑著鮮卑人,以他為盾,一路向前,期間右手黑刀連連橫掃,身側的鮮卑人無論用盾牌抵擋還是用劍矛互擊,皆是一觸而碎,連帶著腦袋、身子被削掉。
日律推演冷哼了一聲:「我也是才出來,何況我比你進去的早。」
「夫君……」蓋俊才出府門,就看到蔡琬、卞薇抱著幼子匆匆而來,蓋嶷、蓋謨見氣氛凝重壓抑,皆是哇哇大哭起來。
「殺啊!屠光鮮卑狗崽子……」漢軍目光猩紅,揚著刀殺進寨子。
兩人關係非比一般,宴荔游毫不客氣揭他的短:「你這麼老了,怎麼還放不下野心?」
兇猛的激撞后,留下一地的血肉模糊,莫說人,雄壯的戰馬也難逃胸碎骨折。
「咻咻……」
「我……」馬騰追上去舉起手就要揍他,馬舉急忙抱住馬騰的腰,勸道:「兄長,虎頭快十二了,羌人像他這麼大上已經上戰場了,讓他見識見識也好。」
漢軍見主將如此勇武,膽氣更增,矟戳刀劈,狂呼奮進。
漢軍四千餘人是楊阿若草草集結起來的,有些人就是百姓中的善騎射者,莫說鐵甲,連皮甲都沒有一件,拿的也是獵弓柴刀,甚至不如鮮卑人。但沖在最前面的兩千人是楊阿若驍騎校尉部曲,皆披鐵甲,遠用手弩,近用刀矟,稱得上武裝到牙齒。他們殺死鮮卑人非常容易,仗著利器,很少用第二招,鮮卑人殺死他們則相對困難,往往死三四個才換得對方一條命。不過鮮卑人也有優勢,寨內鮮卑人不停用步弓攻擊漢軍,如果外面的鮮卑人能夠擋住漢軍衝鋒的腳步,殺光漢軍是遲早的事。
兩條大浪互相撲擊,迸濺出一朵朵血色浪花。
車兒、龐德緊隨其後,兩人兩條大矟猶如兩條黑色游龍,連連揮刺,鮮卑人或捂臉面,或捂喉嚨,翻身墜馬。三人組成一支無堅不摧的小箭頭,鮮卑人被三人殺得面如土色,偏偏左右全是人,欲避不能。
漢軍騎弓、手弩齊發,箭矢呼嘯噴出,黑壓壓一片,鮮卑人身上只有皮甲,瞬間被殺死數百人。
「轟隆隆……」
楊阿若渾身打了一個冷戰,指使探騎馬上告知太守蓋俊,對馬騰道:「我帶人去截住鮮卑大軍,盡量拖延時間,馬兄速去疏散民眾,徵集士卒,以備大戰。」楊阿若決心甚堅,說罷不等馬騰回復,邁著大步快速奔出,牛角號聲響起,兩千驍騎校尉部曲迅速集結到位,同時漢胡騎卒整甲持兵趕來,合聚三千騎有餘。
漢軍、鮮卑各自呼喊著口號,彷彿兩條奔騰翻滾的怒潮,即將對卷。
「殺——」龐德、車兒舉矟各將千人脫離大隊,呈扇形向兩邊散開,防止鮮卑人騎射時漢軍發揮不出人數上的優勢。
鮮卑大軍卡在寨門,出來者僅有兩三千人,面對高速衝來的漢軍,嚎叫著大鮮卑拍馬而上,連綿不絕的號角聲中,雙方猛烈對衝到一起。
規矩?什麼狗屁規矩,連你自己都違背,還想我們遵守嗎?
「轟隆隆……」
馬騰心裏千回萬轉,面上不動聲色,這時他萬萬慌不得,他慌了,北地郡整個屯田區就完了,安然坐在農都尉部,聲音中氣十足的發布著道道命令。
無需兩翼的龐德、車兒動手,楊阿若率領中軍僅僅一個衝鋒,便將近千鮮卑擊殺大半,剩餘數百鮮卑狼狽潰敗,漢軍追上一頓砍殺,無一漏網,馬不停蹄的尋找下一個目標。
日律推演不太滿意和連其人,蓋因鮮卑信奉的是狼的精神,狼王死了,就要從狼群中選取一頭最強壯的狼成為新的狼王。數百年來,鮮卑忠實的執行著這個傳統,誰有能力,誰就當鮮卑之主,然而檀石槐死時置鮮卑傳統于不顧,居然將王位傳給了兒子和連。
泥水畔某座羌寨,西部鮮卑大人日律推演提著褲子行出內室,露出一副舒爽的樣子,看著侍衛們眼巴巴的干瞅著,連連吞咽口水。日律推演笑罵了一句,揮揮手,侍衛們高呼一聲萬歲,蜂擁而入。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適時蝗災泛濫,波及草原,從春至秋,鮮卑向南發動三十余次攻擊,一時間幽、並烽火連天,百姓慘遭浩劫。大漢國怒而興師,五萬鐵騎直入草原,鮮卑大王檀石槐採取誘敵深入之策,全殲漢軍,三位主將夏育、田晏、臧旻僅率數十騎逃回,隨之參戰的南匈奴屠特若屍逐就單于重傷身死。當時蓋俊剛好在太學讀書,特別關注此役,他想不通鮮卑既然有這麼強悍的武力,為何沒有出現在三國中。光和四年(公元181年),蓋俊新婚不久,正在老家敦煌廣至陪伴二位嬌妻過著安寧的生活,驟聞檀石槐去世,其子和連不能服眾,才恍然大悟,暗想鮮卑很難再出一個像檀石槐這樣的雄傑了,這些年來鮮卑不再襲擾漢境,更加坐實蓋俊的猜測。
「殺——」楊阿若帶上鬼面,右執刀、左提矟,眼中熾熱的殺意透過鬼面兩個小孔直射而出。
蔡琬、卞薇絕美的臉龐帶著哀愁,堵在胸腔的萬語千言最終化為小心二字。
「臭小子……」
宴荔游不同意日律推演的意見,辯駁道:「和連縱然比不上檀石槐大王,也是鮮卑的……」
憑著楊阿若、龐德、車兒三人瘋狂衝擊,以及後方漢軍弓手援助,一刻鐘后寨內鮮卑沒有逃過先前同伴的命運,一哄崩潰。
馬舉苦笑著搖頭,自己這個侄兒啊……
「是哪個多嘴的傢伙告訴你們的?你們別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看把我兒子嚇的。」蓋俊蹲下身,摸著二子的頭柔聲道:「富平、魏奴,不哭,阿父去打壞人。等打完了壞人就回來陪你們玩耍,可好?」次子蓋謨年紀太小,一時收不住聲,長子蓋嶷則快滿五歲,已經懂事了,伏在父親的胸口低聲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