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縱橫七海
第10章 貝西摩斯（下）
「你指的是馬里奧？」艾莎問道。
西斯面如死灰。亞沙說的沒錯，換做是他，絕不敢扣動右邊的扳機。
「我們？」西斯眉頭一皺。
摸著眉心汩汩冒血的小孔，西斯老年痴獃似的看著插在槍管中猶在顫抖的美麗花束，緩緩倒了下去。
「可憐的孩子，很抱歉生了你。」母樹柔聲道，「你將我放逐的雙子星陰魂重新吐出來的那一刻，你的命運就已經註定。」
雷歐搖了搖頭，「是大叔留個我們最後的線索。」
「嘭！」
「嗯。」雷歐笑著點了點頭。若不是翡翠夢境令時光倒流，雷歐根本想不到彗星竟是幾顆抱成團的樹種。
兩把槍，兩顆子彈。意思很簡單了。
「完了？」雷歐愕然，蟲子苦心誕生的大軍分分鐘全滅？
城堡的後花園，耀眼的白金色長發緩緩垂落腰際，一身休閑裝扮的西斯緩步走到雷歐對面。
藉助聖誕樹的感知，雷歐看見無數無數黑壓壓的星獸蟲龍瘋狂衝擊著星盤。
四目相交的瞬間，同時拔槍！
「不，母親。」西斯淡淡的道，「失敗不是我的問題，而是被人出賣的原因。」
「因為
「不，你錯了，孩子。」艾莎嘆了口氣，「正如馬里奧說所，他想看到一場公平的對決。」
「不，謊言，都是謊言，從一開始就不公平！」西斯不甘的怒吼，「他沒有對雷歐做任何事！沒有！」
西斯迫不及待的轉身，大步向花園深處走去。他心中很竊喜，通過神力，他早已改造了那顆子彈，即使是普通的彈丸，他也有信心藉助龍神之力，毀滅雷歐。
「那好吧。」雷歐話音未落，圍繞著中央月球的一顆土黃色星球立刻激起神光，正被強悍的生命屏障擋在星球之外的怪獸猛然墜向地面。穿越大氣層時紛紛燃燒，不等摔死在地面，就在半空中燒盡，拖著長長的煙尾消失不見。
「孩子，天下最難得的就是信任。尤其是還要相信一個處處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敵人。你也看到了，雷歐無時無刻不被自
貪吃蟲還在不停從黑洞中拽出怪獸，催促他們趕往戰場。神光盈盈的母樹嘖嘖道：「可憐的孩子，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你，出來混是要還的嗎？」
「承裝遊牧人罪惡的盒子？」西斯笑著開口。
西斯死一般的沉默。
一顆白金子彈靜靜的躺在盒子內。
西斯長出一口氣，右手握住雷轟，左手在矮人山姆毀滅諸神的子彈上方略作停留，伸手將潘多拉魔盒內的子彈緊緊抓在手中。
「主人，他們來了！」艾菲興奮的喊道。
「對，是他！」鉑金巨龍牙齒咬的咯吱直響。
果然，黑洞開始膨脹，強悍的吸力將剛剛誕生還未飛臨星盤的怪獸一股腦的吸了進去。這些只夠塞牙縫的吧，強悍的貪吃蟲隨即被先行吸入的觸手扯向黑洞。「不，母親，我錯了，我真錯了！」
濃郁的綠煙從地面升騰天空，聚成叢雲，跟著淅淅瀝瀝的春雨洗去人們身上的餘毒，令萬物更生。一顆顆星球迅恢復生機，自然女神恩澤萬物，將與整個世界同
「呯！」
西斯恍然大悟，「那顆彗星是其他幾棵樹的種子？」
沒有奪命的彈丸，西斯槍口猛然噴出的是一朵鮮紅的玫瑰花。
雷歐沒有說話，而是抓起那顆能毀滅諸神的子彈，裝進小火的彈倉。
「你一直想知道第一規則，那我就告訴你……」
「誰來打開？」西斯笑問。
艾莎柔聲反駁：「不，他做了。他在雷歐的心裏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西斯，我可憐的孩子，我們換個角度，如果你是雷歐，你會相信馬里奧是個好人么？你會相信他和鬼龍是兩個相互依存又相互獨立的人格么？」
迎著雷歐憐憫的目光，西斯慍聲道：「怎麼，難道讓我選你老爹身邊那個一無是處的酒鬼所謂『毀滅諸神』的子彈？」
「正如他向你展示的那樣，如果有兩把槍指著你的頭顱，你又必須扣動一次扳機，問題是你根本不知道哪邊的槍膛里裝著那顆唯一的子彈，而當馬里奧告訴你子彈在左邊時，你會扣動右邊的扳機么？」
「你先選。」雷歐伸手示意。
母樹強悍的能量逆襲而上，烏賊的觸手迅速被同化，變成樹根的
視線在宛如歡慶勝利的禮花中緩緩擴散，西斯意識陷入黑暗的瞬間，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大叔，選擇真的好難呢……」
「夏麗絲緹，我的孩子，再見了……」自然女神的本源神力已被凈化，母樹並沒有重塑她的神格，而是將翠綠的能量輸送到第七旋臂內所有被蟲龍毒害的星球。
一股強悍的能量由星盤激發，逆行而上。乾癟病變的樹根立時恢復生機，澎湃的能量掃蕩雙子星陰魂，直奔烏賊而去。
饑渴難耐的黑洞吞噬完貪吃蟲，仍沒能果腹。母樹一聲嘆息，照耀整個宇宙的太陽立時光芒大作，從宇宙中央的世界樹傳送過來的濃濃生機將污染根系的雙子星陰魂不停擠進黑洞。如同擠去膿瘡，母樹舒服的呻吟著。
「不！該死的放開我！放開我！不要，主人救我！主人救我——」插入樹根的觸手被死死抓住，烏賊無論如何也掙不脫。
「主人，母親讓
「一起吧。」兩人各自拉起一個鎖扣，將匣子打開。
「原來湊齊七顆樹種這麼強悍。」伊露興奮的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但雷歐做了，所以他贏了。
雷歐長出一口氣，從脖子上取下一顆同樣白金色的子彈。「這顆是山姆大叔臨走時送給我的子彈。他說，他曾經得到過創造之神歐瑪斯的祝福，還說，他虔誠鍛造的第一萬顆子彈將具有毀滅諸神的威力。」
吞噬了最後的雙子星陰魂，黑洞終於緩緩閉合。空蕩蕩的星海只剩靜靜拍打著翅膀的西斯。
兩人隔著花園，面對而站。
「你不打算認輸嗎？」同是自己的孩子，雖說是個畸形，但作為母親的艾莎一樣很關心。
「蟲子為什麼那麼害怕樹紀？」騎著銀龍像的伊露好奇的問道。
兩人中間隔著一張石桌，桌面上正放著雷歐從沙星帶回來的潘多拉盒。
雷歐點了點頭，「這是艾拉、艾比和艾娜告訴我的。」
「不，請您住嘴……母親。」西斯一聲沒落的長笑，「我自己去找。」
迎著西斯宛如石化的表情，雷歐又慢吞吞的掏出雷火雙銃，放在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