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屍衣5·蟲師》第三卷 柯笛遺音

第九十五章 湮沒的謎案

第三卷 柯笛遺音

第九十五章 湮沒的謎案

盧太官站在艙門口靜靜的望著,然後走上前來問道:「布萊爾上尉有家么?」
「小建,說來話長,等你長大了,好多事情才能明白。」寒生微微嘆息著。
盧太官從懷裡掏出一張支票:「這是滙豐銀行兩千萬港幣,請轉交給他的家人。」
李淳風等人來到了閬中,隨後大洛莫以及攜帶的三屍九蟲便失蹤了。十年後的乾封二年,李愔死,追贈蜀王,陪葬昭陵。總章三年(公元670年),辭官隱居的李淳風歿,而雲遊四海的藥王孫思邈浪跡天涯,則活到142歲才仙逝。
「幹嘛對女孩子這麼凶嘛?」小建撅起了小嘴兒,嘟嘟囔囔的表示不滿。
褚遂良乃初唐四大家之一,工於書畫,官居要職,因反對武後上位而屢遭謫貶,鬱郁不得志。
「我爸爸是怎麼死的?」小建沒有留意到賈道長的鄙視態度,急切的問著,「媽媽和姥爺從來都不告訴我,連有良哥也不說。」
就在這時,忽聽外面有人高呼:「有海盜……」
「盧先生,這次行動的費用您已經支付過了,」馬丁少校伸手拒絕說,「雇傭軍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大家都明白死神會隨時降臨……」
崇德祠位於岷江都江堰渠首東岸,原為紀念蜀王杜宇的望帝祠,后改祀李冰父子,宋以後,稱作「二王廟」。
寒生思索道:「儘管她爹爹心術不正,但我看小建這孩子並不一樣,天真活潑單純,不是那種見利忘義之人。」
這時,站在外面的鬼爪見左右無人,便將身子貼到了木艙板上,全身悄無聲息的緩緩滲入木頭縫隙,在室內斑駁的舊牆壁上,顯現出來一個淡淡的六足陰影,不過屋內之人誰都未曾留意到。
「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寒生不覺有些愕然。
「正是,當年她在五華山華國寺削髮為尼,法號寂靜。吳三桂死後,她便自沉于寺外蓮花池……」有良大致講述了秋波老嫗的來歷,足以令寒生二人驚詫不已。
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何事?千百年來,僰人巫師一直在苦苦的尋覓,但卻始終不得其解,歲月流逝,最終成為了一樁歷史迷案。
「從不看報紙與電視?」賈道長不無詫異道。
小建搖晃著腦袋,微笑不語。
賈道長狐疑的望著他:「你稱呼其為『前輩』,可她看上去只不過才是中年人……」
「說話呀……」有良提高了嗓門。
寒生想了想,說:「有良,儘管我們有了枋長老他們做幫手,但畢竟是要與官府對抗。江湖人士縱使武功再高,也不抵人家手中有槍有炮,我們的目的是要奪回鬼壺,不宜傷害其他無辜,因此智取方為上策。如能設法暗中偷出來當然最好,若實在辦不到的話,也絕不能在京城裡與其動手,而是將大魘誘騙到滇西梅里雪山無人區,據理力奪。」
「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的陳圓圓?」賈道長愕然道。
「嗯,馬上返回京城。」蠱人轉身吩咐說道。
一千三百年前的一個深夜,當得知武后決意要毒殺皇六子時,李淳風啟動了事先設下的「水龍斬」風水迷局。於是自己詐死瞞名,並和那幅畫作偷偷的葬在了閬中蟠龍山的一處隱秘墓穴之中,陪伴自己的就是十年前已死去的僰族小侏儒。據李淳風所言,那具陰沉木棺材可以確保肉身千年不腐,李愔將以中陰之身在棺內蟄伏,冥冥中修鍊僰族的巫蠱秘術,等待時機東山再起,奪回李氏王朝,重現鮮卑族昔日之榮光。
「有良哥,我有事兒同你說。」她悄悄的擺擺手,招呼有良出去。
安達曼海,夕陽西下,CM58329號漁船開足馬力,一直向著北面的內格雷斯角駛去,那裡是伊諾瓦底江的入海口。
應李淳風之請,他畫了一幅《水龍斬破局圖》后就離開川北遠赴愛州,兩年後凄涼的死去。
「不說就算,誰稀罕?」小建賭氣道,隨即衝著有良把手一伸。
「幹嘛?」有良不解。
有良正在猶豫之間,小建不由分說的從他身旁抓起那隻熊貓圖案的背囊,嘻嘻一笑的轉身跑出了房門。
「這是額外追加的,」盧太官打斷了他的話,淡然道,「我這次回香港便要變賣資產,然後回湖南羞山老家,找到先祖吳老爺子,然後一同與朱醫生隱居藍月亮谷。」
船舷邊,雇傭軍士兵整齊的列隊站在甲板上,向陣亡的布萊爾上尉敬禮。馬丁少校點燃了一根雪茄煙,默默的丟進了海里,一級軍士長羅德里格斯和安德森中士開啟了兩聽啤酒,緩緩的傾入水中,深藍色的海面上漂浮著一串白色的泡沫。
「你們認識我爸爸?」小建疑惑的看著他倆。
賈道長和寒生聞言怔住了,面面相覷。
有良則淡淡的說道:「我們還是商量正事兒吧。」
「小建前段日子離家出走了,她媽媽委託俺和虛風道長出來尋找……」有良斟酌著說道,盡量避免提及首長,怕引起寒生的不快。至於賈屍冥如何想,他才不管呢,在西山之巔,就是這個牛鼻子老道帶頭圍攻二丫的。
「你答應過的,畫軸先由我保管一段時間,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小建理直氣壯的說。
一間艙室內,寒生、賈道長和有良三個人正在私下商議如何奪回鬼壺的事情,小建冷不丁一頭闖了進來。
有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從小嬌慣,始終改不了大小姐的脾氣。
陰沉棺木之中的漫長中陰身修鍊,令自己的功力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足以和塵世間的任何大魘相匹敵。如今已在朝廷里身居高位,可以著手逐步開啟李淳風當年設下的那個風水迷局了。
「沒錯,她一直在川南僰王山飛霧洞中修道,幾十年來都未曾下山。」有良說。
「首長,夜風寒涼,您還是到車裡休息一下吧?」警衛手裡拿著軍用大衣走上前來,小聲的提醒他。
馬丁少校點點頭:「上尉在曼谷娶了一個泰國女人,孩子六歲,已經快要上學了。」
豈知十三年後,李淳風突然去世,有傳言稱是被武后「鴆死」。總之,他再也沒有來過,而自己則禁制在了陰沉木棺槨內竟長達一千余年,這才功成破墓而出。此時塵世間早已滄海桑田,多次改朝換代,大唐盛世的遙遠追憶也只存在於歷史教科書中了。
「她難道見過大魘的真身?」賈道長疑問的眼神兒。
目前始終感應不到阿呵的存在,只有三個可能,要麼留在了藍月亮谷虛空,亦或進入了那幅《敦煌夜魘圖》內,再者就是已經死了。
有良淡淡一笑:「秋波前輩已經三百多歲了,她就是當年平西王吳三桂的王妃陳圓圓。」
「小建,俺也正好想要問你,」有良皺了皺眉頭,問道,「畫軸內的七具屍首死而復活,客家嬤嬤等人俱是神智不清,但卻恭敬的稱呼你為『主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在這裏,他見到了易學宗師李淳風、六皇子涪陵王李愔、時年116歲的藥王孫思邈以及一位侏儒老者,后得知此人是僰族的大巫師。
「黃建國的女兒,如此的任性,當心她會壞我們的事兒。」賈道長憂心忡忡的說著。
有良點點頭,解釋說:「前輩曾經被禁錮在雍王府地宮裡一段時間,還是俺將其救出來的,她倒確實看見過大魘的真實容貌,不過前輩從未看過報紙和電視,因此無法對號入座。」
「別忘了她可是從小在首長的身邊長大的……」賈道長素來生性多疑,仍是感覺有些不放心。
「貧道也正是此意。」賈道長在一旁點頭附和著。
「難怪長得如此傾國傾城呢……」賈道長嘴裏嘖嘖贊道。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那隻小小的風后骷髏頭,嘴角邊現出一絲冷笑,只要鬼壺在手,這小子必定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據秋波前輩說,大魘始終鬼壺從不離身,行事異常的謹慎。」
蠱人凝視著夜空下的梅里雪山,傳說中的「藍月亮谷」究竟在哪兒呢?自己感應到阿呵到這裏便突然消失不見了,她一定是進去了虛空。而有良的「魘使令」發出的磁場信息顯示,也是在這一帶戛然而止,再次出現后便直奔嶺南,也不知這小子在搞什麼名堂。
「她是黃建國的女兒……」賈道長吃驚的盯著小建,又瞧瞧有良,感到困惑不解。
「有良,這位姑娘是……」寒生疑惑的望著她的面孔,有似曾相識之感。「小建是黃建國的女兒。」有良平靜的答道。
「此人從未露出過真容,只知道在京城裡位高權重,勢力極大,連公安部刑偵局的張局長都是他的下屬。」有良回答。
「哼,何止認識。」賈道長不屑的說道。
寒生與賈道長聞言臉色遽變,兩人面面相覷,均愕然不已。
賈道長把頭扭到一邊,不在理睬她了。
蠱人獨自站立在懸崖之上,默默的注視著高聳的十三太子峰,陷入了沉思之中……
「關鍵是鬼壺究竟會藏在何處?」賈道長沉思著說道,「此大魘既然在京城官居高位,武功又十分的厲害,因此我們最好能夠智取,而不要與其正面發生衝突。」
※※※
唐高宗顯慶二年(公元657年),原中書令褚遂良再次遭貶至愛州(今越南清化),臨行前接到太史令李淳風之邀請,遂前往四川都安縣崇德祠會面。
月色清朗,藍色的雲霧籠罩在梅里雪山卡瓦博格峰上,如夢幻一般。
「這隻大魘究竟是什麼人?」寒生有些納悶。
馬丁少校默默的接過支票,代布萊爾上尉向盧太官鄭重的行了個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