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柯笛遺音
第一百章 丟失畫軸
首長開了瓶茅台酒，也給小建斟上了一杯。
「你說什麼？」首長故作驚訝的問道。
「嗯，這『豌豆黃』原為民間小吃，後傳入宮廷，當年慈禧老佛爺就最愛這一口了，」首長彷彿心情格外的好，還順嘴兒喊了嗓兒春季廟會上的小販吆喝聲，「噯，這小棗兒豌豆黃兒，大塊的來……」
目前畫軸與狗牙都已經到手，今年的兩會預定在三月中下旬召開，屆時是釋放屍蟲的最好時機。三屍九蟲，目前虛空內雖然沒有三屍，但伏、蛔、白、肉、肺、胃、鬲、赤、蜣九蟲的數量卻是可觀的，足足有十余萬隻之多。鬼爪先生真是個天才，只憑小建背誦出「屍蠱術」，便能夠即刻理解並加以融會貫通，而後隨便挑選出七隻屍蟲便一舉奪舍成功。自己以前還真不知道大洛莫的「屍蠱術」竟然會如此的厲害，比起張道陵「破瓦大法」有過之而無不及。
首長望著她那張俊美的臉龐，下意識的伸手探了探胯下，心中不由得嘆息不已。
「姥爺……」小建驚訝的叫了聲。
首長思索片刻，點點頭：「小建，你的悟性很好，不錯，這兩個人不但知道畫軸和狗牙，而且還在你的房間內停留過，一定是那時偷偷地拔開了窗戶插銷，以便晚上入室盜竊。」
「小建姑娘，你何時放老衲出去啊？」無欲老僧滿臉堆笑，流露出懇求的目光。
「這奶油炸糕則是1900年庚子后，學洋人的玩意兒，加進去了奶油和香草，女孩兒們最喜歡吃了。」首長一仰脖兒，幹了杯中酒。
「姥爺……」小建有些不滿首長的話，但卻也無可奈何。
她穿著睡衣落在了沙丘上，夜空下，無數的屍蟲正漫無目的游弋在戈壁灘上，熙熙攘攘，場景十分的壯觀。
「也許
「除了姥爺外，還有誰知道這事兒？」首長啟發道。
「他呀，」小建不無得意的說，「是我的徒弟，名叫鬼爪，還是個日本人呢。」
小建聞言嚇了一跳，她可從來都沒往這方面去想。
小建吃了一驚，目光望過去，果然見姥爺輕輕一伸手便推開了窗扇。
小建將他們送至大門口，望著衚衕里遠去的鬼爪背影，突然覺得有種失落感，不由得掉下了兩滴眼淚。
是夜，四合院內一片靜謐，首長看了下手錶，已經是凌晨時分。他躡手躡腳的下地，摸黑將房門輕輕的拉開，豎耳聽了聽，然後悄無聲息的沿著走廊來到了小建的卧室，開門閃身而入。
「呼嚕嚕……」費叔喉嚨里發出了愉悅的怪異嗓音。
首長沒有開燈，藉著微弱的月光，將狗牙與畫軸收進了他的私人保險柜中。柜子裏面存放著過去的一些重要文件，只有自己才知道密碼，鎖好后悄悄的返回自己屋內，合衣躺在了床上。
他默默的拿起撂在椅子上的衣服，從口袋內摸出那枚大洛莫的狗牙，然後從枕下抽出畫軸，輕輕的拔開窗戶插銷，緩緩的退出了房間，並小心翼翼的關門回到了書房裡。
小建聽姥爺這麼一說，於是就端起酒杯試著抿了一口，結果辣的直吐舌頭，連連說：「不好喝。」
阿呵則始終低著頭，默不作聲。
東東則一賭氣回房去了，她不明白，爸爸怎麼會這樣子教育孩子呢？簡直同平日里判若兩人。
「嗯，就是他，名叫無欲。」小建點頭承認了。
「咦，這個人不是有天夜裡跳進咱家，而後被姥爺開槍擊傷的那個
「姥爺……」小建又想耍起一慣的大小姐脾氣。
首長回到書房，取來了一個放大鏡，然後俯身畫面上細看。
「狗牙是大洛莫的密匙，我就是靠它才能進出畫軸的。」小建肩膀不住的抽泣著，一面解釋說。
首長抱起小建走進她的卧室，東東聽到聲音跑了出來，連忙問：「小建怎麼了？」
「什麼，日本人？」首長撂下放大鏡，面色更加鄭重了，嘴裏嚴厲的批評道，「小建，你怎麼能夠非法拘禁日本人呢？這可是要鬧出國際外交糾紛來的呀。」
這一天，東東跑了好多地方，直到晚上，終於買回來女兒最愛吃的三樣京城老字號點心，隆福寺的奶油炸糕、稻香村的豌豆黃和清真白魁老號飯莊的蛤蟆吐蜜。
「鬼爪先生，你要回國么？」她問。
「那現在就趕緊放他倆走，姥爺可不希望你犯下什麼窩藏包庇罪。」首長面色驀地板起，態度極為強硬，不留以任何餘地。
※※※
「我困了……」小建打著哈欠，伏在桌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小建「咯咯」的笑出聲來。
「呵呵，江湖中人么，要什麼都懂才行。」首長嘿嘿兩聲。
小建光著腳丫朝著古城堡跑去，黃沙踩著軟軟的，清冷的月光，搖曳著狹長的身影，一切就彷彿是做夢似的。
小建抓過酒瓶，給姥爺倒滿，一面問道：「那這『蛤蟆吐蜜』呢？」
城門樓前，鬼爪等人望見了她，趕緊圍攏了上來。
「哦，這可是個危險人物，據說他還是對門王府父子倆滅門案的真兇呢，現在滿京城的警察都在到處緝捕此人，你把這老和尚藏在畫里可是犯了嚴重的窩藏罪啊。」首長語氣異常的嚴肅。
小建點點頭
「爸爸，你怎麼能允許她喝酒呢？」東東不滿的嘟囔著。
「嗯，一定是有人夜裡偷偷地從窗戶溜進來，盜走了畫軸和狗牙。」首長沉吟著分析說道。
「你想起什麼來了？」首長柔聲問著。
小建返家，東東的心情驟然間好轉。自從首長遭貶謫閑賦在家以後，門庭冷落車馬稀，原來官府中的那些阿諛小人也統統不見了蹤影。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去年春天，小建的繼父也離婚而去，哼，純粹就是個吃白飯的勢利眼。
「我要去找他們。」小建緊忙下床，急切的說著。
小建美滋滋的瞪大了眼睛，打今早姥爺表示支持自己輟學后，她的心情格外的舒暢，連大小姐的脾氣也收斂了許多。
「可小偷怎麼會知道我有這兩樣東西呢？」小建有些迷惑不解。
「鬼爪和無欲老和尚！」小建失聲叫了起來。
「我的……畫和牙都不見了……」小建「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清晨，小建的屋子裡驀地傳來一聲尖叫……
「你到哪兒去找他們呢？」首長望著她，安慰道，「還是姥爺派人去打探這兩個人的下落吧，你就在安心等在家中好了。」
首長對小建眨眨眼，悄聲說道：「江湖一流高手不會飲酒會被武林中人恥笑的。」
「這個人又是誰？」首長指著畫中的鬼爪問道。
這一老一少也不管孩子母親如何加以反對，兩人交杯換盞暢飲，聊得甚是投機。
東東披頭散髮的衝進她的卧室，首長也隨後趕到了。
「來，陪姥爺接著喝。」首長哈哈大笑，又替她斟滿了一杯。
障礙終於去除，一切都在我費叔掌控之中了，呼嚕嚕……
「姥爺，你怎麼知道得
「睡著了。」首長淡淡答道。
「小建，萬事開頭難，只要習慣了，你就會感覺到杯中之物的神奇魔力了。」首長則一本正經的說道。
「爸爸……」東東簡直是怒不可遏。
「畫軸和狗牙不見了……」小建目光獃滯的坐在床上，口中喃喃的說著。
「哼，你要想姥爺還繼續支持你，就馬上叫這兩個人離開咱們家。」首長一甩手，生氣的回書房去了。
「他倆之間會是誰乾的呢？」小建嘴裏囁嚅著。
書房內，首長負手站立在窗戶前，默默的望著。
「難道是……」小建突然醒悟過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首長。
卧室內，小建拽著鬼爪、無欲老僧以及阿呵三個人躍出了《敦煌夜魘圖》，此刻的房門口，首長正負手而立，默默的看著他們。
「『蛤蟆吐蜜』是老北京小吃十三絕之一，其實就是豆餡燒餅。在烤制的過程中，燒餅邊上自然開口露出紫紅色的豆沙餡，好像一隻蛤蟆似的，故而得名。」首長解釋說。
「姥爺，有良哥也會喝酒呢。」小建回憶著與其相處的那段日子，臉上流露出自然的微笑。
「京城的東西真好吃。」小建抓起點心塞進口中，吃得嘖嘖有聲。
小建無奈的嘆了口氣，關上房門，摸了摸口袋裡的大洛莫狗牙，然後站到床上縱身躍入了《敦煌夜魘圖》中……
「沒事兒的，姥爺，我隨時都可以把他倆放出來。」小建嘻嘻說著，彷彿並不當作一回事兒。
「小建，畫軸昨天不是還在么？另外，你說的『狗牙』又是什麼東西？」首長明知故問。
「東東，你先回房，我同她談談。」首長平靜的說道，顯示出大領導遇事不亂的那種鎮靜氣質。
東東驚慌失措的搖晃著女兒：「小建，你的牙不
「姥爺……嗚嗚……」她淚眼婆娑的望著首長，似委屈之極。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帘散射在了床上，小建面色紅潤，呼吸平穩，正在醉酒酣睡之中。
「咦，你怎麼光腳穿著睡衣就進來了？」鬼爪驚訝的望著她。
「不，我要出去。」小建執拗的勁兒上來了，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臉都沒洗就跑出了大門。
「現在就可以走了，不過姥爺也說了，要你們趕緊離開我家，」小建認真的說道，然後衝著阿呵招招手，「你也走吧。」
「姥爺，我不會喝酒呀。」小建也詫異道。
「我已經回到京城的家中，當然就隨便啦。」小建嘻嘻的說道。
「有小偷！」她渾身不禁打了個激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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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爪淡淡一笑：「小師父，咱們以後還會見面的。」說罷率先走了出去，無欲老僧紅著臉跟隨其後，阿呵望了一眼小建，也迅速的離開了。
東東一步一回頭的走出了房間，首長隨手關上了門。
「什麼狗牙？你做噩夢了吧？」東東疑惑的摸了摸她的額頭，並無發熱徵兆。
「噢，是這樣……」首長眉頭緊鎖，在屋內踱著步來到了窗前，突然「咦」了一聲，緊接著說道，「小建，你房內的窗戶怎麼沒閂上？」
「嗯，」首長點點頭，隨即不客氣的說道，「老和尚，請你離我外孫女遠點，免得落下個包庇殺人犯的罪名。這位老者，聽說還是個日本人，總呆在中原做什麼？還是趕緊回國去吧，小建還是個不懂事兒的孩子，可別讓你們這些人把她給帶壞了。」說罷，忿忿的轉身回書房去了。
東東接過孩子輕輕的撂在床上，替她脫去鞋子和衣服，然後拉過被子蓋上，首長則已轉身回房休息去了。
「當然，飲酒也是一種社會實踐嘛。」首長呵呵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