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機》離三篇 舉火燒天

第一章 老哥倆的見面禮

離三篇 舉火燒天

第一章 老哥倆的見面禮

因為他看蕭三才特別順眼,至於為什麼,方展自己也說不上來。
「很顯然,沒到。」朴正煥看看表,「主賽人似乎不太守時……」
蕭三才搖了三下頭,又點了三下頭,但沒開口。
他們不是怕什麼,而是對這兩個不起眼的老頭產生了一種敬畏感。從一進門開始,四人都發現了一個不尋常的現象——兩個老頭身上完全感覺不到「量」。
以焦孟兩位老前輩的造詣,不該會……
比起剛才蕭三才的啞謎題,方展這樣就更過份了,可這也是最有挑戰的,不說別的,單看孟漁和焦卯臉上的興奮勁兒就足以證明了。
語氣很淡然,但話語中充滿了傲氣,在朴正煥的眼裡,金時喜不過充當了獵犬的角色,而天卜方展充其量也只是只兇猛的豺狼而已。
話語間,手上的擺件變了樣,烏龜成了粉末,獅子成了金屬片。福山雅史依舊面帶笑容地看著他孟漁,彎腰又鞠了一躬。
「錢是好東西,但沒有命值錢。」馬思行很想把這句話刻在自己的墓碑上。
「咋呼啥?還沒收盤就嚷嚷,你沒看見大筆資金買入了嗎?」方臉老頭撇嘴道,「入夏就快一百歲的人了,還跟毛小子似的。」
「爺爺,您是不是已經算到了什麼?」蘇彥習慣地靠在蘇正的膝邊,擔心道,「事情很棘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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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在想,為什麼我能那麼鎮定地面對你。」年逾六十的朴正煥嗓音低沉道,他的中文異常流利,以至於會讓人誤以為他是中國人。
福山雅史默默地看著手中的雜誌報紙,相對兩人的談話而言,他似乎更關心那上面的八卦新聞。
「收盤了,還是沒破十五塊。」圓臉老頭幸災樂禍道,「還是我的股票堅挺。」
一個古怪的念頭在方展腦中閃現了出來:其實對方也能瞞過自己,但卻因為什麼原因而故意讓自己發現。
「米白風衣,為兌,進門也有外來之相,兌為西,故應自東方來。」焦卯似乎不如剛才那麼順暢,「這大頭皮鞋扎眼,夠重,黑為水,水還不淺;坎為水,為海鮮生冷之食;東方為木相。」
樓梯口開三號包廂很近,方展的眼力也不算差,一個顯著的答案就這麼出現了。
馬思行明白,不管下手的是誰,如果對方要讓他在醫院暴斃,自然也會做得天衣無縫。可他現在卻並不害怕,因為方展問他拿了錢。
焦卯剛收拾好投影板,一聽這話頓時喜出望外:「成,我先看看。」
文墨妍,這個為救方展而捨身的女子,她便是這個令蘇正為之頭疼的異常狀況。
他要一鞠躬,不猜都知道他是哪國人,方展偷樂,裝也沒用,光你那個點頭的樣子也夠日本人的了。
說著手指了指一側的包廂,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四人隨她過去。
「這頓我買單。」方展爽快道,別說這會兒兜里有得是錢,就算沒多少錢,他也照樣會請。
奇怪的是,關於他的師承派系,卜術界沒人知道,有人從他卜算的方式推斷,蕭三才的卜術很有可能是失傳了的「鐵板神數」。
午時的日頭有點大,尤其是在這個城市入春的時候,萎靡了一個冬天之後,這個紅彤彤的傢伙生怕被人忽視似地拚命顯擺。
這人三十齣頭,斯文里透著點精明,鼻樑上架著副黑膠框眼鏡,身上穿著套藏青色改良版中山裝,配上裏面的白襯衣,整個一上世紀七十年代的知識分子打扮。
說著上前兩步,撿起方展丟在地上的衣服,示意他穿上。
就在清掃方展他們最後經過的現場時,一名執行監察意外地發現,文墨妍的屍體自行融化了,這和柳家慣用的「化屍散」很是相似。蘇正得知后讓秦揚蘇彥前去檢驗,可結果卻出人意料。
「老人家都很守時。」蕭三才自語著整了整風紀扣,一付謁見首長的模樣。
說著,從兜里摸出個放大鏡衝著朴正煥一頓猛看。
「忘了自我介紹了,敝人蕭三才。」那人放下算盤,看了看賬單,「這頓是AA制還是哪位買單?」
不過,它再怎麼顯擺,這個世界上還是會有它照不到的地方。
不過這個動作焦卯壓根就沒看見,他只顧盯著福山雅史的一雙大皮鞋了,相對福山的身高,那雙四十二碼的鞋子似乎大了些。
「不動不佔,是吧?這裏面我最年輕,為少男,為艮;天時中,艮為雲霧,我脫衣就是雲霧散,有巽風之相。」方展繼續樂不可支,「艮為山,巽為風,上下合起來就是嵐;按剛才的說法,我不是姓風就是姓嵐?」
一卦勝讀十年書,這句話同時出現在方展他們四人的腦海里。
那人的一套做法在旁人看來有些莫名,方展他們卻是心中雪亮。他這是在應卦,謁見之卦。
難道是她?方展突然想起,剛才領他們進門的那個服務生,她曾遞給朴正煥一張紙條。
和其他包廂一樣,寬敞的三號包廂里擺放著一圈沙發和一個大號茶几,唯獨不同的是,多了一個攜帶型投影板。沙發上兩個滿頭白髮的老頭盯著投影板,打嘴仗似地交談著。
坎卦,于謁見不利;乾卦,利見大人,有德之人。而他們聚在這裏的目的正是等待晉級賽的主賽人。
活了一個世紀的老人精,名頭卻一點都沒有印象。方展心中暗想,這倆老頭的名字多半是化名,也許是卜監會特意請來的老一輩高手。
「咱們老哥兒倆沒什麼來頭,你們也不必猜,記得名字就成。」孟漁樂呵呵地收起筆記本,「至於你們四個……我和焦老弟就猜猜身份,算作你們的見面禮。」
方展對這些人完全不感興趣,他只注意著自己桌邊的兩個人。
紙條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字:「你的表快了。」
大衍論卜期間,難免會出現意外傷亡事件,為了不至影響論卜比試,同時也避免引起某些不必要的麻煩,卜監會安排了一部分執行監察負責清掃現場。
如果不注意,也許會以為是隨意丟在地上的,方展眼尖,注意到烏龜是丟在了福山雅史的西南面,獅子則是丟在了他的西面。
「六去四進一,三下五除二……」桌旁不知什麼時候多出個人來,正低頭撥弄著一個書本大小的算盤,喃喃自語著。
「漲兩毛三能樂成這樣,瞧你那點出息。」方臉老頭瞟了眼門邊那四根「柱子」,「正事來了,先招呼他們吧。」
「三人行必有我師。」這句古話說的很對,尤其是這年頭,社會分工細了,大家的圈子小了,馬路上隨便碰著一個說不定就能讓你長長見識。
只有朴正煥的積分最低——一分,可就連這一分,也是焦卯為了照顧他面子才給的。誰叫他剛才一下子呆若木雞呢?也許是震懾于焦孟二人的卜術神奇,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麼……
說著蹲下身,從地上撿起幾個物件來,那是四個像玩具似的動物擺設,兩隻土色的開口烏龜,兩隻白色的小獅子。
茶很快端來了,那人沏上一杯,愜意地呡了口,手上算盤又響了起來:「一百零三,加四十八,得數一百五十三,取數為九,合卦為乾,不錯。」
真正的馮家明在社區廣場莫名倒地后,幾個警察模樣的人立即弄走了他,至於去了哪裡,無法得知。當時現場的所有人都以為「馮老闆」只是突發病症進了醫院,卻不知道此刻躺在醫院里的已是另一個「馮老闆」。
馬思行連眼都沒眨下,立即開了張大面額的現金支票給方展。
雖然進了門,可方展等人沒吭聲,四個大男人一字排開,規規矩矩地站在門邊,就連傲氣最大的朴正煥也老實了許多。
麻煩的起因往往也是解決麻煩的關鍵所在,蘇正暗暗嘆了口氣,也許只有方展才能成為那把關鍵的鑰匙,雖然只是也許……
「吃生魚的只有東瀛扶桑,日本海溝也不淺。」孟漁瞟了福山一眼,「好快的手腳,焦老弟,你差點老貓燒須了。」
朴正煥的聲音最大,因為剛才孟漁宣布第一輪的比試得分時,他的得分最低。孟漁並不是信口開河,剛才他和焦卯在看相卜法時,就是在暗中測試這四人的卜術造詣。
但又是誰能在焦孟兩位前輩面前公然動下手腳呢?
一個完全沒有記錄的人,一個也許根本就不屬於卜術界的人,卻參与了卜術界的論卜盛會——大衍論卜。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這都不是個好兆頭。
「焦老弟猜了兩個,那剩下的就歸我了。」孟漁沒有理會他,看了眼蕭三才,「外套青色,顯木相,襯衣白色,顯金相;金氣為秋又入木,落木蕭蕭,你姓蕭。」
「從我們這兒算,東南面過海,愛吃辣,姓朴的,也就只有高麗棒子。」焦卯可不管他汗不汗,繼續嘀咕,「你就是那個朴正煥,八極宗的代表。」
「艮為山,向天聳;巽為風,自天降,你不是一般的卜者。」焦卯接過話頭,「加之兌為澤,澤展于地乃成。放眼當今卜術界,只能應上一個人——天卜方展。」
「是化屍散,但不是柳家的。」秦揚的彙報很簡要。
「要你命很容易,但你很有錢,這就難辦了。」對著加護病房的馬思行,方展是這麼說的。
答案顯然是對的,而且分毫不差,兩人精妙的卜算不但一一化解了方展原本故意設下的刁難,更是詳盡地得出方展的全名和身份。
本來是孟漁焦卯主考,現在蕭三才卻來出題,多少總有點冒犯的意思。
乍一看,朴正煥手背上的紅點,似乎像被什麼蟲子叮咬后留下的。不過,雖然季節已入春,可這會兒還不是蚊蟲出沒的季節,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動了手腳。
「斗膽請教一下,孟老能算出我父姓嗎?」蕭三才一臉笑意道。
話沒說完,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打擾了,三號包廂的客人想請四位過去一下。」
有說話的就有打岔的,孟漁橫手一攔,把焦卯剩下那點話給打住了。旁邊那兩個豎著耳朵的一下沒了譜,眼巴巴地望著他,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朴正煥品了口咖啡,「獵犬死在狼吻之下,只能證明它太弱。」
「一百零五,取數為六,合卦為坎,不太好。」在方展身邊坐下,那人沖服務生招呼道,「給我來一壺養生茶。」
焦卯也不管他,回頭又盯上了福山雅史,一向禮貌周到的福山卻只是恭敬地點點頭,並沒有像平常那樣來個九十度的鞠躬。
天卜拿了他的錢,誰還敢動他?這麼一想,支票上的零也就多了點。
問題出現了,柳家是用慣了化屍散,如果文墨妍是柳家的人,那她屍體的融化就只是習慣而已。反之,文墨妍不是柳家的人,化屍散就是一種銷贓滅跡的手段。
「算你的父姓?還得從剛才的『地天泰』來看。」孟漁非但不以為忤,反倒興緻勃勃起來,「坤為地屬土,乾為天屬金,土生金,正應了那田裡金燦燦的稻穀,你父姓谷。」
福山雅史,日本九菊一派的代表,與方展同組通過大衍論卜第一輪比試的人。
四人起身正要過去,服務生卻遞給朴正煥一個紙條:「這是那邊客人給您的。」
他一叫,福山雅史和朴正煥的耳朵都豎起來了,要知道,這可是高手過招,一點一滴都是卜術真諦。
「也許是他惹了什麼人。」方展盯著一處暗笑,「要不怎麼連話都不讓他說呢?」
「那多不好意思。」蕭三才客套著端起茶杯,趕緊又喝了一大口,「上頭派的人到了吧?」
言簡意賅地介紹下,方展他們知道了兩個老頭的姓名,圓臉那個的叫焦卯,方臉的那個叫孟漁。值得一提的是,這老哥兒倆今年都是一百歲高齡了。
包括鬼算蘇正在內,獲知這個消息的人不約而同地聯想到了大衍論卜的凶兆。
可別小看這個有點老土的蕭三才,他出道也才四五年的功夫,在卜術界的名頭就僅次於天卜和鬼算了。再疑難的事,只要他手裡的算盤一撥拉,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因此得了個「三下五除二」的雅號。
孟漁在這頭說,排在末尾的方展也忙活了起來,忙什麼?脫衣服。也才沒幾下,方展身上就只剩了條內褲,那顏色還是花里胡哨的。
「呃,小子,你夠絕啊。」孟漁倒是沒料到方展會來這手,可這並不妨礙他的占算,因為……
「孟老,您瞅瞅我?」方展一臉樂不可支,把旁邊那三個看得是哭笑不得。
「原來是九菊一派的代表,你們還是那麼雜而不精,難怪會無聊到用風水干擾卜術。」孟漁把玩著那幾個擺件道,「不過,也算是有所創新,總比守舊不前的好。」
「終於動手了……方展的確是個麻煩。」靠在椅子上的蘇正沉思著,「這六年來,星宿卦象的變動趨勢始終不變,看來真的是天數難逃。」
他說到這,福山雅史趕緊鞠了個躬,臉上露出謙遜的表情。
想著想著,方展下意識地從包廂窗口望了出去,也只是這麼一望,卻正瞧見那個服務生向著樓梯口走去。
沒頭沒尾的一句弄得其他人更茫然了,是孟漁找託辭不想解方展這題,還是真的看出了什麼不祥的預兆?尤其是方展,他現在也糊塗了,之前故意刁難這老哥兒倆,為的是後面的事情,可沒想到憑空里居然多出來這麼一出。
如果知道我是只吃了獵犬的狼,他又會怎麼想呢?方展暗想著搖了搖頭,在殺死金時喜之前,方展汲取了他身上的量,而且做得很隱蔽。
更奇怪的是,除了方展,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疑點,甚至連焦孟兩人也不曾在意。如果不是他們故意隱瞞了什麼,那就是根本沒發現。
「文墨妍沒有任何在檔記錄。」蘇彥已經不知道該吃驚還是該擔憂了。
一般說來,正常人身上會存有一定的「量」,這是與生俱來的,也是卜術得以循跡的一個根本。而卜術高手身上的「量」會多出正常人許多,雖然可以通過自身的控制將它隱藏,可多少還是有些痕迹。
「呵呵,傻丫頭,再棘手的事情也總有解決的辦法。」蘇正慈愛地撫摸著她的頭,一付安慰的口吻。
「是,是高麗棒子。」這會兒的朴正煥都不知道該幹嘛了,順著焦卯的話頭答應著,也不管那句「高麗棒子」是不是在罵他。
孟漁遲疑了片刻,終於點點頭:「大衍論卜也沒有無故驅走論卜者的規矩,好吧。」
對於曾在危急時刻袖手旁觀的福山,方展並沒有鄙視或不快,相反倒很理解,那情形下換作是他說不定也會這麼處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也算是古訓了。
答案就在那個服務生的右手上,那是一個細巧的戒指,形狀看著很奇怪。
「嗯,有點這個意思。」方展叼著煙,懶懶道。
「有趣有趣,不動不佔是沒錯,可要看怎麼取動。」焦卯有點耐不住,先跳了起來,「小子別唬人,脫衣服是體卦……」
除了蕭三才,其餘人多少都有點驚訝,那包廂的位置在他們的西北邊,正好是乾位。
「這特徵……」方展從未如此驚訝過,可這真實的感覺令他無法抑制。
翻遍大衍論卜所有的登記檔案,唯獨不見文墨妍的那份。不僅如此,當蘇彥在卜監會資料庫里查詢后,同樣的狀況再度發生。
方展就很有體會,在不久之前,他對錢的概念還只停留在吃飯住店買東西的層面。
「查一下文墨妍的來歷。」那是聽到秦揚彙報后,蘇正的第一反應。
關於這個,馬思行還是想明白了,因為方展沒走多久,那群惹不起的人就出現了。
「風,嵐……小子,我能卜出你是什麼人,可你是個大麻煩。」孟漁一下嚴肅了起來,「卜術界的大麻煩,你還是走吧。」
比如現在方展待著的這個角落,就是個陽光照射不到的死角。雖然是大白天,可要不是方展嘴上的煙頭一直在冒著紅光,估計不太會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可惜,方展只是問他拿錢而已,剩餘的想法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這是幹嘛?方展有他的道理,剛才焦卯孟漁的卜算多數是從服飾顏色來定的,也就是說,如果把服飾顏色去了,他們占算的依據就近乎于零,更何況方展唯一穿著的還是條花褲衩。
也就在他思考的瞬間,那個服務生已沒了蹤影,只在樓梯口留下了些微幾近難辨的「量」。
也許是只注意到兩個老頭身上的特殊之處,方展這才明白過來,剛才他倆是在爭執股票行情。兩個年紀近百歲的主賽人,居然在這個時候還關心炒股,這年頭還真是什麼怪事都有。
上島咖啡,一個比較幽靜的地方,這兒除了竊竊私語的商務人士之外,就是那些窩在沙發上不知關係的男女。
「第一輪比試結束了?!」三號包廂里爆出一陣低呼聲。
他有點不解的是朴正煥,面對殺死自己徒弟的人,居然顯得無動於衷,這個師父未免有些不稱職了。
就在方展和焦孟兩位老一輩高手鬥智的時候,蘇正那裡也在全力地分析著一個異常狀況。
可現在不了,錢還有很多的用處,這是馬思行教他的。
朴正煥臉上有點冒汗,這也太玄了,他學了近五十年的卜術,這麼個看相卜法還是頭一回領教,心裏頓時有點發虛。
「四人中以你為長者,為乾,味主辛辣;你進門有外來之相,乾為西北,故此應自東南方來。」焦卯跟鑒賞文物似地嘀咕著,「衣著上青下黑,木漂水相,渡水而來;衣為正身,姓氏帶木,又是卜者,當是姓朴。」
順著方展的視線看去,朴正煥的右手背上有個不起眼的紅點。方展記得,在咖啡桌邊的時候,那個紅點並不存在。
「老孟,記得師父說過的話不?天數難逃!」焦卯咂咂嘴,有點感嘆,「既然他成了天卜,又應了那話,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但兩個老頭身上連一點隱藏的痕迹都沒有,這可是連天卜鬼算都無法做到的。
那些「量」的特徵屬於方展認識的一個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文墨妍。
「呵呵,好小子,你是說不全然,對不?」孟漁笑了笑,「三搖三點,可取卦『地天泰』,父為天,母為地,你這卦卻是地在天上,所以你是隨母姓的。」
福山雅史雖然有投機之嫌,但以風水干擾占卜的方法倒也符合卜術中「卜無定法」的真要,積三分;蕭三才不開口,只憑搖頭點頭來出題,反制孟漁,並刻意暗藏了卦象,卦法變幻得當,積四分;方展看似惡搞,卻將一應信息線索隱藏怠盡,隨後又主動解卦,在誤導中加入卦法線索,把「不動不佔」的卜術真要發揮得淋漓盡致,為此孟漁特意給了五分的滿分。
朴正煥,韓國八極宗的代表,亥組完勝者,據說是金時喜的師父。
「脫衣為體卦,按你剛才說的,為巽,為風;你開口發問是用卦,問,則有口舌爭鬥之相,故應了兌,為金刃。」孟漁緩緩道,「艮為石土,巽為木材,凡山石木材經金刃砍鑿方成其材,形狀又多為方形,此間暗含你姓方。」
「看見沒?!我說要跌,你偏不信。」圓臉老頭得意地指著投影板,「小心你的棺材本,可別全泡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