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機》震四篇 驚雷乍現

第一章 算盤和蛇的較量

震四篇 驚雷乍現

第一章 算盤和蛇的較量

當看到福山雅史的苦無接近方展手臂時,丁進得意地笑了,他知道這是個關鍵的機會,而埋伏在附近的霍興他們一定也注意到了這個機會。
柳曉羽柔媚地笑著,走到丁進身邊:「丁爺,被勾陳神煞纏上的人,無論走到哪裡似乎都不太順吧?」
說著向旁邊一閃,翻手拿出一把木製的算盤,身子慢慢向勾陳靠近。他的動作並不大,但卻引起了勾陳的注意,當即張開大嘴,兇狠地沖他吐了吐信子,似乎在警告蕭三才不許靠近。
蘇彥嚇了一跳:「這是卜監會的機密資料,你怎麼……」
他說的一點沒錯,事實上在蘇正的計劃中,如果沒有蕭三才這個角色,實施起來就會困難許多。
「太一雷公式?」秦揚眉頭一緊,「糟了!」
很快他們到達了煞氣的根源處,那是被廢棄的一段下水道,大部分已被封堵,只留下不大的一點空間。地上鋪著幾塊防潮的雨布,上面躺著一個渾身鮮血的人,那煞氣便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等等,他身上的勾陳已經醒過來了。」秦揚伸手攔住了蘇彥,「小心被它傷到。」
「你是想拔除勾陳?」秦揚思索道,「以我們三人的能力,也許可以辦到。」
打完這三個電話,丁進完全輕鬆了下來,現在只需要再耐心的等上半個小時,幾筆數量大得驚人的資金就會划進他的賬戶,而埋伏在高樓天台的霍興他們則會把失控了的方展押送過來。
土生金,金泄土氣,銅算盤屬金,這一擊中,勾陳全身頓時抖了一下,回拽的力道小了不少。蕭三才一擊得手,左右手各自一擰,隨即雙手一合,木、銅兩把算盤一上一下地夾住了勾陳的下顎。
蕭三才蹲在一邊,仔細看著,隨手拿出算盤撥弄了幾下,眉頭不由緊皺了起來。
天卜方展死定了!丁進拿過手機,準備通知那些和他一樣期待這個消息的人。
木克土,勾陳屬土,蕭三才的木算盤正好克制它。一擊之下勾陳的大嘴無法合攏,腦袋頓時往回縮去。它的身子大部分還依附在方展的右臂上,而蕭三才所站立的位置又恰好是它的最大攻擊範圍。既然嘴被卡住,那就只有把蕭三才往回拖,只要拉近了距離,它就可以用身體纏住蕭三才。
黑暗中,那條粗大的勾陳正昂頭吐信,身體緊緊地纏繞在方展的右臂上,那條黑色的勾尾不時地左右擺動著。比起上一次出現的時候,它的體形似乎又大了許多,而且它的勾尾每擺動一下,方展的身體便抽搐一下,呼吸逐漸微弱,而他身上的「量」幾乎無法感應。
「是很大,不然也不會來這兒。」蕭三才沒頭沒尾地說了句,「快走吧,時間不多了。」
但可惜的是,即便丁進集中了手下所有高手,卻還是沒能卜算出方展等人的去向。手頭唯一有價值的線索便是被蘇彥他們遺棄的那輛吉普車,還有車上那張劃得跟迷宮似的路線圖。
※※※
安排蘇彥開車繞路,為的是分散丁進手下的注意力,所以地圖上的路線指示才會那麼複雜。秦揚出現的那個加油站,則是蘇正安排他與蘇彥的會合地點。他的任務是將預先準備好的大衍論卜資料交給警方,製造混亂,以此牽制丁進,使他無暇追查方展的下落。
「蘇正,也許你看不起我。」丁進得意地點了支雪茄,「但你絕不能低估我。」
「愚蠢!愚蠢!」丁進惱怒地拍著桌子,手機被砸得飛了出去,「這就是他媽的狗屁武士道精神!」
※※※
隨著一聲輕響,窨井蓋合上了,窨井內頓時伸手不見五指。蕭三才撳亮了手電筒,照了照下方,伸手遞給蘇彥一隻手電筒,示意兩人往下。三人手腳並用地爬了一會兒,雙腳終於踩在了濕漉漉的地上。
他這麼一提醒,蘇彥也注意到了,前方黑暗的通道中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那氣息的確是煞氣,而且相當的強大。但奇怪的是,蘇彥對這煞氣感到有些熟悉。
雖然蘇彥有些心理準備,可還是被那人的出現嚇了一跳,她很難想象,這麼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書獃子能像地老鼠似地從車底鑽上鑽下。
「大衍論卜的意外傷亡和爭鬥記錄。」秦揚淡淡道,「精確到時間地點和涉案人所在地。」
扶起方展的手腕,秦揚一氣點了五處穴位,那是通絡活血的手法。與此同時,蘇彥將剛才玻璃瓶中的汗水倒出,全數澆在了方展的手腕上。
「快!」蕭三才低喝道,「我拖不了它很久。」
蕭三才看了看瓶內,點頭道:「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吧。」
隨著蕭三才的低喝,秦揚蘇彥立刻閃到了方展的身邊,他們的目標是方展的右臂。
「是的。」蕭三才略微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秦揚示意蘇彥靠邊停車,自己拎著包走進了市警局,不多會兒便從裏面出來,回到了車內。這時,蘇彥注意到,秦揚手上的包不見了。
「情況緊急,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那人頭往上伸了伸,露出半邊身體,「你們跟我來。」
「這是蘇老的意思。」秦揚的語氣依舊淡然,「只有這樣,卜監會上下才會忙得不可開交。」
車子繼續上路,地圖上的路線指向城市的西面,從標註上來看,這是最後的一段路程,而蕭三才應該會在這段路程上與他們會合。
地板上冒出的那人正是蕭三才,吉普車車廂的那塊地板是預先就被切割開來的,並做了一塊向下開合的活門。上面遮蓋著一層膠墊,只有從車底打開活門時才會發現這個出口,而秦揚和蘇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車裡還有這麼個機關。
第一個電話是賈悅打來的,原本他應與霍興等人會合,接手被制服后的方展,並押解去卜監會。但方展卻跑了,發了狂的他不但沒有被勾陳神煞束縛住,相反卻愈加兇狠驃悍起來。霍興等人攔不住,被他闖下了樓,不知所蹤。
攥著兩枚古錢,丁進的臉色平靜了下來,眼珠卻不停地轉動著。
如果只是靠兩把算盤,蕭三才並不能拖延勾陳的行動,但他在擊中勾陳時,暗中使用了「控量」的能力。勾陳是神煞,本身也是一種「量」的集合體,自然也就會受到蕭三才的影響,再加上五行克制生泄,便使它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境地。
當然,丁進也不會低估蘇正,在擺平了這一切之後,他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親信,搜集方展失蹤前後的所有相關線索,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秦揚和蘇彥的行蹤。
「蘇老為你安排的出場方式很特別。」秦揚頭也不回地說道,「但你也該事先打個招呼。」
蕭三才沖他倆招招手,身子縮了下去,兩人翻過前座,跟著鑽入了地板上的出口。預留的寬度很充裕,兩人毫不費勁地鑽出了車子。
丁進對忙碌並不反感,但前提是忙碌的結果必須給他帶來某種利益,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是絕不會讓自己陷入忙碌中去的。
自語聲未落,吉普車的底盤上發出了一陣低沉的叩擊,隨即哐當一下,後座與前排之間的車廂地板上冒出一個人頭來。
秦揚並不像她那樣的急,蕭三才和蘇彥說話的時候,他走近了幾步,蹲身側耳,在靜靜地聽著什麼,右手的手掌則輕按在雨布上。
※※※
「鬼算精似鬼,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越是要我們相信方展已經離開了,就越表明方展還在城市裡。」丁進叼著雪茄,一臉的深沉。
昏迷不醒的方展依舊躺在雨布上,那條勾陳的身體似乎又大了些,它並不在意身邊的那三個人正在做些什麼,只是牢牢地盯著方展的臉,那樣子像是準備享受一頓美味的大餐。
這時,畫面有了晃動,顯然是負責監視的執行監察準備撤離了,面對發了狂的天卜,誰還敢在他身邊多停留一刻呢?但他還是慢了一步,因為丁進已在畫面上看到了方展的表情,一種發現獵物的狂熱表情。一陣凌亂無序的抖動后,畫面消失了,丁進將屏幕定格在最後一個鏡頭上——那是一片濃重得難以形容的紅色。
這話說得丁進眼睛一亮,方展被勾陳神煞纏身,又中了霍興的「煞量」,如果循著這條線索找下去,不愁找不到他。
繞指柔柳曉羽,一個異常麻煩的女人,賈悅看著一愣,她怎麼來了?
「是上個世紀時英國人留下的,改建後繼續延用了。」蕭三才一邊說著,一邊在頭前領著路,「這座城市的雨季特別長,汛期的時候,就會派上用場。」
但蕭三才「控量」的能力畢竟有限,算盤也只能暫時克制,一旦勾陳緩過勁來,再想控制住它可就難了。
「哈哈,還是曉羽聰慧,一語道破天機。」丁進大笑道,「立刻安排下去,全城搜索,一旦發現勾陳的煞氣,立刻圍捕。」
丁進是個小人,但卻是個能幹的小人,有時候做個能幹的小人遠比做個無能的君子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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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鐺,隨著丁進焦燥的動作,西服口袋中發出了金屬撞擊的聲音,他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是那兩枚古錢,代表著卜監會最高權力的天機和大象古錢。
權力的確是個好東西,但與之相伴的還有責任和風險。
丁進感到有些不對,正當他想要聯繫相關人員的時候,卻接到了三個令他惱怒不已的電話。
即便用不著蕭三才解釋,蘇彥和秦揚也已看出方展現在是處於神煞反噬最危險的時期,如果這條勾陳繼續生長下去,方展的生命就會枯竭。
而蕭三纔則被安排在城西的某座高樓附近,當他準點到達后不久,便看見渾身鮮血的方展瘋狂地從樓內衝出來。蕭三才並沒有立刻上前阻攔,而是鑽進了地上一個預先打開的窨井。不一會,方展便鬼使神差地一腳踏空,跌了進來。蕭三才順勢抱住他,竭盡全力地運用「控量」能力,將方展身上的「狂量」和「煞量」吸收消除。
「那樣方展就死定了。」蕭三才搖搖頭,「不是拔除,而是讓他吸收。」
方展的手腕上一直戴著一個晶瑩的木製飾品,那是秦揚和蘇彥當初幫他找到的木冰!隨著汗水的澆灌,原本有些灰暗的木冰變得晶瑩剔透起來,在那晶瑩的表層下隱約顯出一抹淡淡的綠色。
在安排了執行監察進行彌補工作后,丁進又動用了各方各層的關係,在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內,他終於平息了秦揚那包資料所帶來的麻煩。
可現在他面對的忙碌非但不能帶來利益,相反還給他帶來了不少的困擾,而且他根本無法擺脫。
福山雅史死了,方展成了丁丑組的獲勝者,丁進焦燥地抓了抓頭皮,怎麼辦?如果那些後台老板們追究起來,如果日本人興師問罪,如果……
「權力,這麼好的東西我怎麼就給忘了呢?」一絲詭詐的笑容浮現在他的嘴角。
「按蘇老的安排,我用這裏的水氣和勾陳的土氣互搏,牽制了它發作的速度。」蕭三才抬起頭道,「現在神煞反噬已經快到臨界點了,必須立刻處理,我需要你們的協助。」
「方展身上留有『狂量』和『煞量』的痕迹,那是霍興的拿手好戲。」秦揚的臉上略略有些異樣,「中了這種手法短時間內是很難消除的,除非有會『控量』的人幫他,所以蘇老才會選你參与這次計劃。」
在那些射中方展的銀針上,特意布設了「狂量」和「煞量」,這可以使方展變得瘋狂,並大量消耗他自身的「量」,隨後引發沉睡的勾陳神煞,使他完全喪失行動能力。
車子的下方有個寬大的下水窨井,井蓋被蕭三才移去了一邊,從出口下來剛好可以進入。蕭三才讓過秦揚蘇彥,將車底的暗門恢複原樣,隨後拉過窨井蓋頂在頭上,慢慢地隱入井內。
勾陳陡然一震,粗大的身體立刻縮了下去,不多會兒,便成了指頭粗細的小蛇,扭動著隱入方展的手腕。這時,方展的呼吸漸漸恢復了正常,蘇彥和秦揚不由暗舒了口氣,看來他已闖過了這關。
沿著通道走出一段之後,前方的煞氣更加濃重了,蕭三才加快了腳步,他顯然在擔心著什麼。
「這下水道還真大。」蘇彥用手電筒照了照周圍,眼前是一個寬大幽深的通道,她很難想象,這隻是用來排水的。
讓卜監會上下忙得不可開交,那就意味著拖住了丁進和他的爪牙,蘇正這麼安排的目的無疑是在為蘇彥等人爭取時間,蘇彥當即明白了爺爺的用意。
但蕭三才根本不會給它機會這麼做,就在勾陳往回縮的時候,蕭三才右手發力拽住木算盤,左手從包里掏出了一把銅算盤,自下而上地揮出,一下擊中了勾陳的下顎。
卜監會的臨時會議室內,十來名執行監察不住地忙碌著,電腦、電話、手機……所有能傳達信息的通訊設備全部派上了用場。當然,他們並不是唯一忙碌著的人,更多的執行監察此刻也在城市的各處忙碌著。
下水道里的溫度很低,可蘇彥的衣服卻被汗水浸透了,其實不只是她,蕭三才和秦揚的衣服上也沁出了大塊的汗漬。
隨後的十幾分鐘內,丁進打了三個電話,三個足以讓他扭轉現有局面的電話,他甚至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想出如此完美的解決方案。
「但我無法控制他身上的神煞反噬,尤其是在他如此虛弱的情況下。」蕭三才嘆了聲,「所以需要你們兩人的協助。」
退開幾步,蘇彥集中精神看著地上的方展。
「蕭三才,你是不是會『控量』?」秦揚突然問道。
「你交給警察的是什麼東西?」發動車子,蘇彥好奇地問道。
「丁爺,方展失蹤已經一個多時辰了。」賈悅擔心道,「會不會他們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
剛剛還沉浸在得意中的丁進再次被打擊了,他一方面安排賈悅霍興等人繼續搜尋方展的蹤跡;另一方面搪塞著外圍賭局最高代理人,表示將儘快解決以上問題;隨後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卜監會的臨時會議室。
作為卜監會的首席監察,他必須出面控制局勢。
一件詭異的事情發生,半空中的勾陳殘體突然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猛地一震,化作了一團淡淡的黃霧。
很顯然,蘇彥等人已隱藏了自身的「量」,而且很可能蘇正或者戰家的人也在暗中干擾。
第三個電話是打給外圍賭局最高代理人的,他以大衍論卜首席監察的身份宣布,天卜方展和福山雅史已出局,賭局應當按照既定的賠率進行操作。
啪,蕭三才搶上一步,兩把算盤猛地一夾,尚未完全縮入方展手臂的勾陳竟被他夾斷了一截。緊接著,蕭三才雙手一揮,被算盤夾住的那截勾陳殘體飛向了半空。
第二個電話是打給日本九菊一派的,丁進在電話中痛心疾首地陳述了方展是如何卑鄙地設計陷害,福山雅史又是如何慘遭毒手。他代表中國卜術界表示道歉,並一再重申,將動用全部力量緝拿兇手方展,送交九菊一派本部發落。
呼,勾陳被激怒了,身子猛地一抖,張嘴向蕭三才衝去,那速度快得無法想象。可蕭三才比勾陳更快,沒等它攻到,木算盤已揮了出去,一下擊中了勾陳的大嘴,剛好卡在了當中。
半個小時過去了,方展並沒有被押到,而丁進的銀行賬戶上僅划進了三分之一的資金。
「小人未必無能,君子未必能幹。」這話是丁進常說的。
第三個電話是卜監會高級監察打來的,就在電話接通前的不久,本市的警察全部出動了,稽查的目標正是大衍論卜中發生意外死亡或爭鬥的事件,並逮捕了一部分涉案卜者。據了解,是有人向警方提供了詳盡的線索和資料。
一小時前,丁進還悠閑地看著執行監察傳回的信息畫面,那是高樓天台上福山雅史和方展對決的精彩一幕。他並不關心兩人如何出手,如何應對,事實上這場比試的結果是早已安排好的。方展必須輸,因為只有這樣丁進才能對那些外盤莊家有所交待。
城市公路上,蘇彥和秦揚繼續按著地圖上划好的路線行進著,拐過幾個路口之後,吉普車駛入了一條熟悉的路段,那是通往市警局的路。在地圖上,市警局的位置用紅筆做了個清楚的標記。
動聽的笑聲從門口傳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眾人頓時覺得眼前一亮。
更濕的是他們的手,大滴大滴的汗水正從三人的手上湧出,慢慢地滴落在一個寬口的玻璃瓶中。那瓶子里已經積存了不少的汗水,淡藍色的光流隨著汗水的晃動不住閃動著。
第二個電話是外圍賭局最高代理人打來的,在宣布天卜方展出局的消息之後,下注贏盤的大批莊家極為不滿,對裁定提出質疑,要求了解方展的現狀,並拒絕兌現賭注。
「而像現在這樣的季節就是很好的藏身之處。」秦揚側了側頭,「好大的煞氣!」
見勾陳發怒,蕭三才卻沒有後退,而是更向前進了一步,右手緩緩舉起了算盤。
也只有這樣,丁進才能對自己有所交待。
忙碌分很多種,有的忙碌會使人感到充實,有的忙碌會使人感到迷茫,有的忙碌會讓人感到厭倦。
「需要我們做什麼,你只管說。」蘇彥有些焦急,她當然不願看著方展在自己面前死去。
第一個電話是打給賈悅的,要求他通知下去,天卜方展在丁丑組晉級賽決勝局比試上嚴重違反規則,惡意殺害日本代表,故此被判定出局,並要求全體執行監察全力圍捕。
勾陳被木算盤克住,又遭銅算盤泄土氣,身體不住地抖動著,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福山雅史竟放棄了這個絕好的機會,並不惜擊斷自己的右手,來避開完全失去防備的方展。
「方展?!」蘇彥驚呼了一聲,難怪那煞氣如此熟悉,那是方展身上的勾陳神煞。
路程並不長,吉普車很快就到達了地圖上標註的最後地點,可在此期間蕭三才卻並沒有出現。蘇彥在指定的位置停下了車,從車窗向外打量著,路的兩邊十分開闊,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藏匿的地方,而且蘇彥也不曾感覺到附近有任何可疑的「量」。
可有時候該糟糕的還是會糟糕,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方展要離開這裏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女人的聲音異常溫柔。
一種不祥的預感掠上了蘇彥的心頭,她隱隱覺得爺爺安排的這一切與那個人有關,她寧願是自己想錯了,因為如果是真的話,估計會很糟糕。
如果論卜術,霍興等三人加起來也不一定是方展的對手,可若論殺人,方展就未必是對手了。更何況,方展還面對著福山雅史這樣的強大對手,而時機又是如此的千鈞一髮。
「蘇正,一定是蘇正!」丁進咬牙切齒地恨道。
「陰暗、潮濕……」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秦揚突然自語起來,他的腦袋奇怪地側著,那樣子既像在聆聽又像在思索。
畫面上鮮血飛濺,方展的拳砸在了福山雅史的頭上,後者當場斃命,可方展卻並沒有停下,瘋了似的繼續揮動著拳頭。屍體被打飛了出去,方展沒了攻擊目標,他嘶吼了一聲,瞪著漸漸發紅的雙眼四處張望。
「曉羽,聽你的意思應該是有什麼好主意了。」丁進笑著站起身,「不妨說來聽聽。」
「可我們這麼多人都沒法找出他的下落。」賈悅嘆了口氣,「難道就讓他這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