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機》震四篇 驚雷乍現

第二章 這個方展不尋常

震四篇 驚雷乍現

第二章 這個方展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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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南、西、北三處都有火車站,而現在他們走的方向是正西,那也就是說他們該去的是火車西站。
因為方展。
秦揚和蘇彥心中都明白了蕭三才的手法,散去所有的「量」,方展的身體就成了一個「量」的真空地帶,反而有助於他從外界重新吸收儲存「量」。這麼一來,方展的卜術能力就有恢復的可能。
現在他們終於明白蘇正為什麼這麼安排了,也明白了為什麼連提示都給的那麼隱諱。
換句話說,蘇正留給他們的提示是源自物體本身的含義。
「夠了!」丁進一拍桌子,瞪了兩人一眼,「推諉責任誰不會?關鍵是抓到方展!」
「已經劃過去了,你自己查看一下。」丁進對著電話道,「現在,你可以說說後面的事了。」
「見到我們才能打開。」蕭三才看著那三樣東西道,「也就是說,蘇老是要我們共同猜解這些提示。」
就在丁進苦思該如何解決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黑暗的下水道里,方展等人繼續前行著,大家都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走著,那氣氛說不出的沉悶。
「到底怎麼回事?」蘇彥急了,「是勾陳神煞又發作了?」
只有當那下面具有足夠的空間時,才會產生如此的空氣震動。
「咳咳,老爺子這煙真沖。」方展嗆了口煙,咳嗽不已。
秦揚在一旁也覺查到了不對,上前伸手試了下方展的脈門,又在他頭上摸了幾下,臉上同樣茫然了。
那鑰匙是普通的雙齒鑰匙,看著有點像辦公傢具上常用的那種,只是尺寸稍許要大些,上面的號碼牌清晰地刻著「五十五」。這個數字的含義很多,五又代表巽,鑰匙是金屬的……
「霍興他們三個背後一定是丁進在撐腰。」方展摁滅了煙頭,站起身道,「逼走蘇老,控制論卜局勢,多半是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在蕭三才的記憶中,戰歸元當年就曾有過這麼一次,那是戰歸元還小的時候,因為好奇他偷學了蕭三才的「控量」能力,結果一下失控,引發了身上蟄伏的玄武神煞,發狂似地在戰家上下要打要殺。後來被戰如風和戰家幾個叔伯輩的高手聯手制服,戰如風的一條手臂就是在那時候丟的。
※※※
「臨走前爺爺給了我一個錦囊。」蘇彥從背包里拿出錦囊,「說是遇到你們后才可以打開。」
蘇彥並沒有注意這個,她想到的是另一件事——蘇正給她的錦囊。
正因為方展這個天卜有神煞反噬,身上附上了勾陳,加之有火星、陀羅、鈴星三煞的陰毒手段相助,這才使得丁進有足夠的把握和膽量去對方展下手。但如果方展擺脫了神煞反噬,以丁進等人的能力就很難控制局面了。更何況蘇正、戰家這兩股勢力動向不明,萬一來個三方會師,再組織次絕地大反攻,他丁進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也難怪丁進這麼忌諱,來電話的這人正是霍興。雖然丁進一直和他們暗中勾結排除異己,可這畢竟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事,若傳了出去,只怕會影響他剛剛篡取的地位。
剛醒過來就沒個正經,蘇彥心中暗暗生氣,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還有功夫開玩笑,真不知道方展這傢伙是怎麼想的。
「逃跑可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這不是我的風格。」方展撓撓頭,「咱們先摸摸丁進的底,丁為火……」
不管他爽不爽,卜術不及柳曉羽這是個不爭的事實,況且柳曉羽一出手就探查到了勾陳煞氣的所在,這似乎更確定了柳曉羽在追蹤方展行動中的地位。
蕭三才用電筒照著羅庚,校準了一下方向,從上面的顯示來看,三人行進的方向的確是向西,而且是正西。銅是金屬,是金,又是指示方向的,西方也為金,這麼看來蘇正的意思是讓他們往西進發。
也是,方展他們根本就沒有離開下水道,這樣南轅北轍地跑去地面上搜索,就算那群執行監察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得到。
「好萊塢大片里不都這麼拍的嗎?」方展連抽了幾口之後,精神好了不少,衝著蘇彥一呲牙,「這種鑰匙我見過,是火車站儲物箱的鑰匙。」
為了追蹤方展,丁進調動了諸多卜術高手,其中不乏一些與柳曉羽類似的人。在追蹤卜術上,他們都是依靠某些方展曾經用過的物品,強行激發上面殘留的「量」,以此來搜尋方展的下落。
由於雨布的遮蓋,表面根本看不出什麼,他們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沿著廢棄的下水道悄悄前行。
唯一的辦法就是另闢蹊徑,可到哪兒去找這條蹊徑呢?
很明顯,這裏就是方展曾經躲藏過的地方。
除了及時向丁進彙報這裏的發現之外,賈悅還調來了幾名擅長痕迹追蹤的手下。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迹判斷,方展他們並沒有走出多遠,如果卜術無法追查到他的下落,那麼索性用痕迹追蹤的方法,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這棋子上帶著的『量』好亂。」蘇彥再度審視著,這是一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棋子,木製的棋身上刻著一個紅色的「車」字。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蘇彥覺得奇怪,連忙問道。
「完事兒了?腿腳倒是不抽筋了……」方展活動了下四肢,「可我怎麼覺得還是有什麼不對勁。」
下層的這段下水道其實並不長,沒走幾步,頂部就露出了一片坍塌的痕迹。沿著碎落的水泥和磚塊爬出坍塌口,他們又返回了上層的下水道。
這點,讓賈悅很不爽。
秦揚的聽力超常靈敏,這一點蘇彥就曾領教過,而現在他那靈敏的聽力再次發揮了作用。
丁進聞出了話里的味道,眼珠一轉,心裏頓時有了主意,快步走到電腦邊,打開網銀程序,快速操作了起來,不多會兒一筆數字可觀的資金划入了某個賬號。
憑物占卜也是一種尋找蹤跡的方式,這在卜術界中是相當普遍的,但如果是憑著這樣的物體去占卜的話,根本無法獲知蘇正的去向。
應該,這是個模糊的詞眼,而且他用的還是疑問句,蘇彥不由停下了腳步,滿臉疑惑地盯著蕭三才,那意思,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有時候不怕事情有結果,無論好壞至少還可以尋求對策,怕就怕現在這種懸而未決的狀況,因為事態越是不明了,其變數也就越大。
如此一來,方展身上僅存的那些「量」就被激得混亂了起來,這就像身上有了一股子到處亂竄的氣,逮哪兒哪兒不自在。
「方展,你醒了?」蘇彥一下撲了過去,臉上滿是關切的神情。
可麻煩就是麻煩,事實存在如影隨行,完全不管你怕還是不怕。
既然是「曾經」,那就證明方展已經離開了這裏,換句話說,她柳曉羽的卜術追蹤也並不怎麼高明。
蕭三才的動作讓秦揚注意到了正在追蹤他們的太一雷公式,他知道蕭三才這麼做的用意,只有讓勾陳的殘體在半空被太一雷公式擊中,它自身的煞氣才會最大程度地向四周擴散。
「把方展安置在下水道的指定位置,在停車的地方接應你們,協力控制勾陳神煞。」蕭三才跟背書似地說道,「蘇老對我的指示就這麼多,剩下的說是遇到你們就知道了。」
「剛醒一會兒。」方展掏了掏兜,摸出那包已經壓得不成形的三五香煙,叼了一支就想點著,可手上卻發軟,連打火機都打不著了。一旁秦揚準確地捏住他的手,啪地摁下打火機,替他點著了煙。
要怪就只能怪這下水道的奇怪結構,明明封堵了的地方,怎麼還會冒出個下層來呢?
「我們到底在往哪個方向走?」蘇彥忍不住問道,這話她是衝著蕭三才說的,既然蕭三才把方展帶進了下水道,那對於下水道的情況應該還是比較了解的,況且這一切沒準也是蘇正計劃中的一部分。
當然,賈悅並不是個只會勾心鬥角的人,他很清楚事態的嚴重性。如果找不到方展,丁進或許就會因此而倒霉,他賈悅的日子自然也不會好過。
可換個角度去想,如果方展真的已經擺脫了神煞反噬,現在多半就會知道丁進安排霍興偷襲他的事,那麼方展就該是來找丁進的晦氣,而不是躲躲藏藏的不露行蹤。
戰歸元,戰家那個愣頭青的小胖子,蘇彥和秦揚都記得當初和他接觸的情景。的確,目前他是唯一一個和方展情況類似的人,但看來卻比方展要好得多。蕭三才是戰家派來的人,從他剛才對付勾陳的手法來看,戰家一定是掌握了什麼特殊的方法,才可以控制住戰歸元身上的玄武神煞。
對於追蹤者來說,搜索範圍越大就越難鎖定目標。
這疑問秦揚蘇彥他們也曾有過,但當走出了一段后,答案出現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抽煙。」蘇彥沖他皺了皺鼻子,「你怎麼知道那是儲物箱鑰匙?」
蕭三才不怕麻煩,戰家老爺子和蘇正的安排的事,他必須辦,哪怕得把自己給搭進去。
腳下的通道有越走越低的趨勢,而城市的西面沒有什麼河流,作為排水用的下水道卻不通向水源,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原來封堵的這段下水道是分上下兩層的,上層用來排水,而下層則用來緩衝分流。估計是當初的建築施工不過關,上下層的分隔部分發生了坍塌。不知是省錢、偷懶還是其它的什麼原因,改造時這裏並沒有被修繕,而是索性封堵廢棄了。
「緊急事務?那也是你的事,老子只關心老子的錢。」電話那頭的嗓門更大了,「不打你手機,難道叫老子乾等著?」
其實這兩人的話都有一定的道理,丁進聽在耳里,算在心裏。
對丁進來說,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無非是為了錢,再者就是可以掌握卜監會的最高管轄權。按這麼說,方展的境地就很清楚了,如果丁進不除掉方展,錢和權都岌岌可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此刻的丁進和方展是不共戴天的。
由於長時間廢棄的緣故,這段下水道相對要乾燥得多,走起來也不那麼濕滑。蘇彥則負責照明,秦揚和蕭三才輪流背著方展,行進的速度倒也不慢。
事後,戰歸元一樣是六門緊閉,「量」感喪失,那狀態要多差有多差。
「除非有人幫方展拔除了勾陳神煞。」柳曉羽是這麼判斷的,這話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可就目前看來,這是唯一說得通的解釋。只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方展身上的勾陳神煞並沒有消除,只是被他吸收了,而蕭三才用算盤夾斷的那截勾陳殘體則造成了被拔除的假象。
可這段下水道似乎長了那麼點,他們走了一個半小時,前面的通道依舊深邃黑暗。
「也許是吸收了勾陳神煞的關係。」蕭三才看著方展琢磨道,「歸元當初吸收玄武神煞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反應。」
秦揚也不怕麻煩,他的命是方展救的,大不了還回去,再說,他還有事要求方展。
這聲音丁進很熟悉,但他沒想到這時候會接到那人的電話,看了看身邊的人,他起身走到窗邊。
很快,蕭三才便放開了手,和秦揚蘇彥一起靜靜地等待著事情的變化。
話雖如此,可丁進至少知道了方展藏匿在下水道,如果加派人手圍追堵截的話,秦揚他們要想脫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立即離開下水道?這也不是上策,從地面搜索的話,丁進更容易找到他們。
「嗯,蘇老和我也是這麼說的。」秦揚伸手摸了摸下水道的石壁,「離地面雖然遠了點,但我能確定,現在是在往西走。」
果然,在石板下還有一層下水道,秦揚讓蕭三才下去探了探路,確定無礙之後,和蘇彥一起將尚未蘇醒的方展放了下去。接著兩人仔細清理了石板附近的痕迹,並拉過雨布蓋在石板上,隨後跳入下層,三人一起設法將石板原封不動地歸位。
翻開鋪在地上的雨布,秦揚在附近地面上一一叩擊著,終於在封堵處的角落發現了一塊響聲異常的石板。從邊縫摳住,秦揚借力扳了扳,石板略有鬆動,於是便叫上蕭三才和蘇彥,三人一起發力,終於掀開了厚重的石板。
「嗯,這三樣東西上的『量』都很混亂,應該是蘇老故意弄亂的。」秦揚側了側頭,「也許是怕這些東西落到丁進他們手裡。」
他顯然是要用卦法推算一下丁進的動向,可說了一句之後,方展的表情卻茫然了,右手不住地撓著頭,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
秦揚和蕭三才簡要地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方展,他們當然不清楚方展在高樓天台上所發生的事,可方展卻依稀記得,特別是福山雅史最後的那絲苦笑。
得知方展不在勾陳煞氣出現的地點,柳曉羽也是暗暗吃驚,雖然上一次在用太一雷公式獲取信息時被方展動了手腳,但這次只是用以追蹤。她很清楚,太一雷公式在追蹤方面是相當精準的,除非……
「太一雷公式。」賈悅輕蔑地撇了撇嘴,「還是多練練房中七十二式吧。」
可蕭三才的回答卻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應該是往南吧?」
蘇彥更不怕麻煩,爺爺交待的事她自然是要全力辦好的,況且這還關係到方展那條大懶蟲的生死。
聽人吵架可不是件有趣的事,尤其是心煩意亂的時候。
是不對勁,旁邊那三個也看出來了。
羅庚是風水用具,也可以用來指示方向,特別是現在在這個不知通往什麼方向的下水道里。可棋子和鑰匙又是什麼提示呢?難道在這下水道的盡頭會有地方用得著這兩樣東西?
一旦失去了卜術能力,那天卜就不再是天卜,而是天字第一號的大麻煩。
卜監會的臨時會議室里,賈悅和柳曉羽正斗得不可開交,當然他們並沒有動手,而是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冷嘲熱諷著。
可那是在柳曉羽出現以前,現在的賈悅突然有種危機感。且不說丁進對柳曉羽那種曖昧的態度,單就追蹤方展這件事上來說,柳曉羽就有點當仁不讓的架勢。
可賈悅卻撲了個空,負責追蹤的幾名手下也無功而返。丁進覺得不妙,方展他們可能早已離開了下水道,於是他下令所有執行監察在附近區域進行地毯式搜索。結果卻是同樣的,不管採取什麼方法,執行監察們始終還是找不到方展的蹤跡。
「比那更糟,他的六門完全閉塞了。」秦揚緩緩道,「現在的天卜,就是個普通人。」
就在賈悅得意于自己的高明安排時,秦揚等人正順著廢棄的下水道悄悄離去。
就這麼著,兩人較上了勁。
「紅車……」蕭三才念叨了一句,「紅為離,為火,棋子為木,火在木中。」
柳曉羽用太一雷公式發現了勾陳煞氣所在後,丁進便立即派賈悅前往追查,並以首席監察的身份通知所有執行監察火速前往配合。因為他知道,即便到現在這步田地,天卜依舊是天卜,不容小覷,況且此刻在方展身邊也許還有其它的幫手,譬如無故失蹤了的蘇彥和秦揚。
若是論資排輩的話,在丁進的親信中,賈悅是當之無愧的二把手。
說著蕭三才的臉色平靜了下來,那樣子像是在靜思。可蘇彥卻看到在他的手臂前流動起一道道淡藍色的光流,在那些光流的牽引之下,幾個微弱到難以分辨的淡藍色光點從方展的右臂上浮了出來。
才走沒多遠,方展的腳就抽筋了,緊跟著連手也抽了起來,整個人跺腳甩手忙得不亦樂乎。蕭三才好不容易把他給摁住了,讓秦揚在他腿腳胳膊上推拿,幫著鬆鬆筋骨。
但現在,賈悅卻很爽。
別看丁進平日笑嘻嘻地像個和事佬,可發作起來倒還真有點氣勢,賈悅和柳曉羽一下閉了嘴。這一聲之後,丁進卻沒再說話,眼睛盯著桌面,沉思了起來。
好好的怎麼就抽筋了呢?蘇彥覺得不太對勁,暗地裡用「明瞳觀量」看了下方展。才看一眼,她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這怎麼可能呢?
「霍老大,我丁某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們?」丁進被他說得有些不快,「現在這事火燒眉毛,要真出了紕漏,你我都沒好處。」
「這叫雙管齊下。」賈悅得意地笑著,「方展能隱藏『量』,但不代表他也能隱藏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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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只注意到他六門緊閉,忽略了身上『量』的異常。」蕭三才點點頭,「照現在來看,他之前比試中消耗過多,又被『狂量』和『煞量』激發,再加上吸收了勾陳神煞的煞氣,從而導致自身的混亂,造成了卜術能力的喪失。」
三人架著方展繼續沿下水道西行,蘇彥一直拿著鑰匙和棋子,邊走邊琢磨著,突然手一滑,棋子掉在了地上,骨碌碌地往前滾去。這麼重要的東西可不能丟,蘇彥身子往前一縱,緊追幾步,伸手在地上一抓,準確地撈起棋子。也就在這個時候,她和秦揚同時低低地咦了一聲。
從顏色和材質去分析,配合五行含義,這倒是個符合邏輯的做法,蘇彥再看了看棋子,車……車不就是車嗎?她小時候看爺爺下象棋,總喜歡把「車」叫作「車」。
「是儲物箱鑰匙。」伏在秦揚背上的方展突然開腔了,那聲音像是沒睡醒似的。
對這一點,賈悅根本不信,他認為柳曉羽是在找借口,神煞反噬是相當嚴重的,沒多少人能從這上面逃過去。現在說拔除就拔除,真那麼容易的話,那將來的卜術界還不天下大亂?
完全不相干的三樣東西,蘇彥愣了愣,爺爺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不可能……」蕭三才把眼鏡推到了眉毛上,「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不能怪那幾個追蹤高手眼拙,因為賈悅只是讓他們順著下水道追查蹤跡;也不能怪賈悅指揮失策,因為他也不曾想到方展他們是鑽去了地下。
「丁爺。」電話那頭的嗓門挺大,震得丁進一哆嗦,「老子的錢呢?!」
如果說賈悅是一條獵狗,那秦揚就是只狼。
「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方展那小子跑了嗎?」霍興一付大大咧咧的口氣,「你先把錢拿來,後面的事好說。」
「你怎麼能直接打我手機?」丁進的壓低了聲音,「我正在處理緊急事務。」
在蕭三才的攙扶下,秦揚靠著牆根把方展放下,這小子雖然聲音有氣無力,但看上去似乎已經恢復了不少。
在蕭三才與勾陳對抗的時候,由於需要穩住下盤,蕭三才的腳下十分地用力,而正是這一點讓秦揚發現了一個特別的現象——在靠近封堵處的地面下隱約有著空氣的震動。
這會兒他正站在城市地下下水道的一處,那是段被廢棄的部分,多數地方已被封堵,留下的空間不大。在地上鋪著的幾塊雨布上,賈悅找到了一些血跡,從凝結的時間來看,至少是一個多小時前留下的。
沒有卸職演說,沒有歸隱聲明,更沒有金盆洗手卸甲歸隱之類的輝煌儀式,就在這麼一個廢棄了不知道多少年,連老鼠都懶得光顧的下水道里,方展正式從天卜回歸成了普通人。
「後來在老爺子的指點下,我們找到了一個辦法,治好了歸元。」蕭三才握住方展的右手道,「這方法應該也適用於你,就是用我的『控量』能力散去你身上殘留的『量』。」
不過也好,如果不是這樣,他們或許還在為逃脫的事情大傷腦筋。
錦囊並不大,裏面的東西也只有三樣:一個精巧的銅製羅庚、一枚老舊的棋子、一把帶著號碼牌的鑰匙。
即便是普通人,身上也存有一定程度的「量」,這是一種自然規律。如果沒有這些「量」,卜者就很難預測出人或事的發展趨勢。可方展身上的「量」卻少的可憐,如果一定要以數值來衡量的話,那就是接近於零!
「我明白了,紅為火,紅車就是火車!」蘇彥眼睛一亮,「爺爺是要我們去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