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機》震四篇 驚雷乍現

第十章 最重要的是人

震四篇 驚雷乍現

第十章 最重要的是人

「蛇鼠一窩也好,蛇鴉一窩也好,老羊都是其中的一個。」凌滎盯著秦揚道,「永遠都是。」
「只要找到那個人。」
啪,電台的電源被切斷了,鬼塚微笑著對他搖了搖頭:「全先生,大舍大得。」
嗖嗖,又是兩枚十字鏢向他飛來,方展雙手平舉之下,身上空門大開,要躲根本不可能。
「他們從山下上來了!」伏在牆頭的蘇彥低聲叫道,「看樣子來了不少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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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西側的一名男子正起勁地掃射著,肩膀卻突然被人拍了下,詫異地回頭間,一個滿臉是灰的年輕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背後。
在不藉助高科技的情況下,首領這輩子從沒飛過那麼遠,這是他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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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有雲,捨得捨得,不捨不得。」鬼塚溫和地笑著,「全先生,從大局而言,您是明智的。」
從山坳中心向四處看去,東面是一堆巨大的山石,頂部呈圓弧形,而到了下部卻又有些方正,周圍散落著一些碎石塊;南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塊,其中有些水流正蜿蜒流動著,抬頭望去,南邊山壁上赫然有個缺口,一條山間的小溪那順著山壁流淌下來;西面則雜亂地生長著幾棵樹木,周圍的灌木和雜草顯得有些不自然;北面也有些星散分佈的山石,和其他地方不同,那些山石尖利得像一把把刀,月光下望去顏色有些泛紅。
就在這名男子倒下的同時,另外兩名男子也相繼倒地,其中一名被人踢碎了喉骨,而另一名則被人擰斷了脖子。
西廂房原本所在的位置此刻已是廢墟一片,爆炸引起的火焰還在不住燃燒,濃煙散開了不少,混在潮濕的空氣中,形成了一片詭異的灰霧。
說話間,四人快速向山北奔去,空中那輪明月漸漸籠上了一層薄雲,看上去像個長了毛的大蛋黃。
「是,現在我和他是一窩。」秦揚拍了拍方展,徑直走到凌滎三人面前,「所以你們不能動他。」
鬼塚抽著煙斗,眼中略顯深沉,顯然在考慮著什麼問題。
岩壁下的山勢漸緩,與先前陡峭的部分相比,這裏行進起來要容易的多。四人加快步伐,很快便進入了一處山坳,只要過了這裏,就可以走上山邊的大路。
「我忘了告訴你,老羊的眼睛瞎了。」阿洛有點感嘆,「他再狠,和當年是沒法比了。」
一大片整齊的方石排布在山坳的正中,在那裡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植物和泥土。
嘩啦,一把算盤橫了過來,一下打掉了那兩枚飛鏢,蕭三才立刻閃到了方展身邊。秦揚蘇彥也靠了過來,雖然腳下還有點不穩,但看樣子是沒什麼大礙了。
「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擎羊。」方展笑著拍了拍他,「今後還是我認識的老秦。」
其實不僅是她,秦揚和蕭三才也同樣有了類似的想法,只不過秦揚的癥狀是頭痛欲裂,而蕭三纔則是雙臂癱瘓。
不過,方展實在不想穿過那個草坡,如果非要他選擇的話,他寧可回去和那群殺手再血拚一次。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面前的高大男子沙啞道,「那好,還給你!」
「霍老大,摘了帽子我差點不敢認了。」蕭三才冷冷笑著,「怎麼討錢討到山溝里來了?」
「天卜也好,方展也罷,都只是個代稱。」蕭三才感慨道,「重要的是人。」
不過,他們剛一冒頭,就被方展給打擊了。
組織這場盛大歡迎儀式的是兩男一女,據他們自我介紹,一臉麻子的叫霍興,細眯眼的叫庹洛,那個長著魔鬼身材的女人叫凌滎。
最東側的首領瞥見這一幕,臉色頓時一變,右手的衝鋒槍一擺掃射過去,左手迅速摸向腰間。
山下,小屋中,霍老大伸長了脖子望著山頂,滿臉火急火燎的樣子。
他剛喊完,身邊拂過一陣微風,灰霧瀰漫了開來,頓時將三人吞沒。這時,一堆瓦礫突然動了,一個豹子般的身影貼著地面向他撲來。咯地一聲,那男子的胸椎被一拳擊碎,連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拐著彎罵人可不能算幽默。」凌滎語氣依舊淡然,「老羊,他可是連你也罵進去了。」
※※※
「哈哈,只要錢多,陰溝老子也能鑽。」霍老大滿不在乎地說道,「明人不做暗算,老子今天是來請天卜回去喝茶的,識相的就讓開,別擋老子財路。」
方展走到秦揚身邊,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轉臉衝著凌滎咧嘴一樂:「那可不是你說了算,至少,現在他和我這條懶蟲是一窩。」
果然,那兩人在安放炸藥時,有一側的量稍多了些,在同時爆炸的情況下,炸藥的衝擊波產生了互抵作用,西廂房的某處成了爆炸傷害的盲區。再加上西廂房的建築結構屬於老式的土木磚瓦結構,爆炸中這些都化作了瓦礫,非但沒有傷害到他們,相反的還成了四人絕佳的隱蔽遮蓋。
「方展還會是天卜。」秦揚緩緩道,他的樣子很鄭重,也很肯定。
從蘇彥的觀察和秦揚的感覺來看,山下上來的人約有五十多名,而且其中至少有十名能力接近他倆。這些人中有韓國人也有日本人,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丁進並沒有派人加入。
現在不是纏鬥的時候,時間耽擱的越久,追捕者的增援也就越多。
原來,在那兩名炸彈專家即將引爆炸藥的時候,秦揚的靈敏嗅覺嗅出了炸藥的氣味,那一刻他迅速地判斷出了唯一安全的方位,率先將方展拋了過去。雖然蕭三才和蘇彥沒有覺查到什麼,可他們完全信任秦揚的判斷,隨即也閃向安全區。
噗,一枚十字鏢釘在了他的右臂上,方展手一抖,繼續掃射。手臂上鮮血直流,但他依舊死死握著槍。
方展看了看草叢的中蛇,又望了望四處烏鴉,搖搖頭:「不去,堅決不去。」
啪,一個輕盈的身影放倒了一名男子,那一腿踢得他飛出足有五米多遠;嘩啦嘩啦,兩名男子倒在了另一個身影的手下,打倒他們的竟然是兩把算盤。
三名男子在廢墟邊小心地查看著,並不住向可疑處開槍點射,但一切跡象都表面,廢墟里並沒有任何的生還者。
「天卜和他身邊的人……」鬼塚閉上眼,靠在了座位上,「我還是輕敵了。」
凌滎瞟了他一眼:「老大,你那個調調現在還是少想的好,咱們來發財的,要玩殘的,以後機會有的是。」
鬼塚突然嘆了口氣,眼睛望著自己的左手,似乎有些惋惜。他左手四指的指肚上有著幾道明顯的掐痕,應該是用指甲掐出的,全曜熙看得不太真切,似乎像某個卦象。
火星、陀羅、鈴星,方展記得這三個煞星的名號,不只是他,蘇彥也很熟悉他們。當然還有曾經和霍興有過一面之緣的蕭三才。
就拿炸藥來說,採礦、築路、興修水利、工程爆破、金屬加工、地震探查每一樣上都用得著它,每一樣也都是好事,可諷刺的是,至今為止炸藥被應用得最廣泛的領域卻還是戰爭,或者是說是殺人。
(震四篇《驚雷乍現》完)
「鬼塚先生,你怎麼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全曜熙就在鬼塚身邊,他是最有機會當面「請教」答案的。
這些身手一流的忍者沒有想到,堂堂的天卜居然不肯光明正大地對決,而是用兩把微型衝鋒槍掃射他們,外帶還丟了幾顆手雷。
「老秦,你真的是擎羊?」蘇彥似乎依舊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低聲呼喝了兩句,首領帶著剩餘的四名手下呈扇形突進,迅速包圍了廢墟,手中的微型衝鋒槍分別掃向廢墟各處。
「不是腳軟。」方展還是搖頭,「我不喜歡蛇鼠一窩,蛇鴉一窩也不行。」
「小心,小心,老子他媽一萬個小心。」霍老大被撂在一邊,急得雙腳直跳,「我的姑奶奶,您老可以上路了不?」
誰會在這個時候發如此奇怪的簡訊給他呢?
人類偉大的發明有很多,起初的作用都是用於造福人類的,可用著用著這些發明也就慢慢變了味,成了「造福」部分人的權力工具。
用最快的速度在定點位置安放好炸藥后,他倆迅速撤離到了安全區域,然後引爆了炸藥,再然後方展他們待的那間西廂房就直直地飛上了天。
「是逆五行風水局,可以製造五行錯亂的環境。」蘇彥踹飛一個忍者,急聲道,「但怎麼會造成卜術反噬呢?」
山坳里的草木並不像山上那麼多,而且是以灌木為主,一些大大小小的山石混雜著泥土鑲嵌在了山體上。按一般的常識來看,這樣的植物環境是很正常的,山石與泥土的混雜也是並不稀奇的事情。
說著,他大手一伸,一把捏住那首領的脖子,右手裡拿著兩枚橢圓形的金屬物體,一次一個,用力塞進了首領的嘴裏,隨即砰地一拳砸在他臉上。
藉助秦揚的敏銳感覺和蘇彥的明瞳觀量,四人蟄伏著沒有妄動,直到灰霧瀰漫的那一刻方才展開快速殲滅戰,在五分鐘內,解決了這群八極宗的殺手。
突發奇襲的這四人正是方展等人,西廂房的爆炸似乎對他們沒有多大傷害。
那八名八極宗殺手的死,早有人通知了全曜熙,雖然那是事先和鬼塚談妥的條件,但他心中多少還是有點不爽。
正說著,窗外傳來一聲怪叫,一隻貓頭鷹無聲地飛了進來。
那八個忍者不明白,鬼塚前輩的神機妙算怎麼會敗得如此乾脆。可他們沒機會當面請教鬼塚了,只有去陰曹地府打聽打聽,當然,如果語言不成問題的話。
三人發生反常時,方展的動作也有點反常。當時他正在看手機,上面有一條奇怪的簡訊,來信號碼無法顯示,內容是兩個字:「反噬。」
只有方展沒事,因為他們都用了卜術,而他卻恰好無法使用卜術。
在蘇彥眼痛的同時,秦揚下意識地用神卜能力去感知周圍,結果卻突然頭痛起來。蕭三才暗中測算原因,沒等他掏出算盤,手臂就軟了下來。
雙拳難敵四手,這裡有十六隻手,真要丟了槍就得一個打八個,方展暗啐了一口,我怎麼就不是李小龍呢?
車內,兩名六十多歲的男子並排而坐,面前放著一部小型筆記本電腦,和一台大功率對講電台。這兩人便是日本九菊一派的鬼塚次郎和韓國八極宗的全曜熙。
這些人可以精確地報出,炸飛一幢高樓需要多少炸藥;炸死一百名平民需要多少炸藥;炸爛一個熱鬧的公用場所又需要多少炸藥,並以此為傲,樂此不疲。
「你聽過三國時華容道的故事吧?諸葛亮伏擊曹操時,給他留了兩條路,一條小路冒著煙,一條大路靜悄悄。」蕭三才笑著道,「曹操疑心重,上了小路,結果被關雲長攔了個正著。」
在這種程度的爆炸下,哪怕屋裡待著的是鐵人,也照樣會粉身碎骨。
蛇,大大小小,五顏六色,奇形怪狀,只要是這附近有的品種基本全都到齊了,一條條昂頭吐信地盤在草窩裡正列隊「歡迎」方展他們的到來。
「鬼塚先生熟讀兵法,很是懂得運用之術。」全曜熙的聲音有些不快,「用我們的人做炮灰,驚嚇天卜,讓他自投羅網,高明得很!」
在鬼塚面前,他始終覺得自己像顆棋子,一顆相對重要,卻離不開棋盤的棋子。
那是血紅色的眼睛,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必須趕快下山,這些人身上都有奇怪的電子裝置,可以隱藏和干擾『量』感。」拿著兩把算盤的男子道,「看樣子是韓國八極宗的人,只怕九菊一派也殺到了。」
「方展他們從北面下山了。」阿洛笑了笑,「咱們差不多也該動身了吧?」
那是方展從八極宗殺手身上順手牽羊拿來的,有方便的幹嘛不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嘛。
「怎麼?天卜也有腳軟的時候?」凌滎在一旁淡淡道,「阿洛的陣勢是大了點,不過你是天卜,怎麼也得做足了場面。」
從凌滎開口道破起,秦揚一直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並沒有插嘴解釋的意思,只是靜靜地聽著。
趁火打劫是個好買賣,埋伏在周圍的忍者組見機會已到,立刻閃亮登場。
可那些植物和山石的位置也太特別了,特別到就像有人故意擺在了那裡似的,整座山坳彷彿是某人精心製作的一個盆景。
「天卜進陣了?」全曜熙略懂些日文,聽了個大概,「有沒有進展?」
山北,方展等人飛快地自密林中穿出,小心地從岩壁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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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阿塞喲。」年輕人沖他呲牙一樂,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男子聽到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聲,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失去了卜術能力,方展就不再是天卜,也許他自此便會離開卜術界,做回原本的方展。
今晚的山上沒什麼風,空氣有些潮濕,爆炸的濃煙遲遲不肯散去。屋外的那些人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為首的男子終於耐不住,揮手示意身邊的三名手下前去查看。
「那就問問他。」秦揚身子一閃,躲過迎面砍來的太刀,一拳砸在那個忍者的面門上,那忍者當場腦袋開花,倒在了地上。
全曜熙沒有時間陪鬼塚打禪機,一把抓起了對講機,想要命令手下全力追捕。
蕭三才拖過屍體,快速翻檢了下,從那忍者的腰帶上摸出一個圓形的扁盒,似乎是一種電子儀器。
「不要用卜術!」方展一邊玩了命地掃射,一邊向蘇彥他們叫道,「這裏邪門,可能有反噬。」
「唔,天卜畢竟年輕,不懂得謀略之道。」鬼塚微微嘆息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華容道的故事並不只是中國人才知道。」
「難道又被他們逃了?」全曜熙見他不作聲,心裏有些焦急。
北面山腳下,方展等人接近了山邊的大路。
蘇彥在乎的又何嘗不是「人」呢?
在劇痛襲來的那一刻,蘇彥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會不會就此失明?如果真的失明了,自己的兆卜能力等同於廢去了一半。
秦揚沒再說話,而是慢慢睜開了眼睛,他那雙一直緊閉的眼睛。
抬頭看著月色,凌滎沖他點了下頭,三人一路飛奔向著北面的山腳而去。
「啊!」雙眼突然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感覺,蘇彥大叫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砰,一股大力撞在了衝鋒槍上,首領手上震得一麻,槍脫手而出,落在地上時竟已是彎曲的模樣。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出現在身側,正是他打飛了他的槍,首領臉上一寒,左手仍舊在腰間摸索著,但卻沒找到原本掛在那裡的東西。
凌滎沒搭理他,整了整衣服,走到阿洛跟前:「一會兒咱們要多留心老羊,他比以前狠。」
當蘇彥注意到山坳正中時,她心中突然一沉。
「老蕭,你變著法罵我疑心重吧?」方展撇撇嘴,「我和曹大爺可沒法比。」
三人起身往外就走,剛出門沒多遠,凌滎卻站住了,伸手揭開衣領,看了看胸前。
他們行進的路線是東、西、南三面,唯獨沒有從北面攻上,那裡山勢複雜叢林茂密,也的確不太好走。不管好走不好走,方展他們肯定是要從北面下去的,也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和這些高手短兵相接。
說這話的時候,秦揚的臉色陰沉得有些嚇人。
「善泳者溺,這是個好機會!」全曜熙轉憂為喜,「你們的忍者組應該可以活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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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方展失去了卜術能力,也恰好蘇彥記得逆五行風水局,有時候一個「恰好」就可以改變局勢,更不要說是如此重要的兩個「恰好」了。
「媽了個巴子,山上又是煙火又是炮仗的,真他媽熱鬧。」他仰脖灌了口酒,滿臉的不爽,「老子真想上去湊一腳,玩殘他幾個。」
「以前是。」秦揚幽幽道。
遠處的首領只看到灰霧瀰漫,三名手下卻沒了蹤影,多年的職業經驗告訴他,肯定出了什麼事情,目標並沒有如他們預期的那樣被炸死。
「瞎了?」凌滎並不吃驚,只是像在思考什麼,「不管他瞎不瞎,咱們還是要小心著點。」
離開山腳一公里處,一輛尼桑麵包車正靜靜地停在樹林中,車外站著六名驃悍的男子,眼睛正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除了天卜,其他三人都被自己的卜術反噬了。」鬼塚緩緩道。
阿洛一伸胳膊,貓頭鷹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滾圓的眼珠直直盯著他。眯起細眼,阿洛和貓頭鷹靜靜地對視了一會兒,胳膊輕輕一揮,那貓頭鷹一拍翅膀,順著來路又飛了出去。
於是,就有了這麼一批所謂的專家,他們對炸藥的使用精準到了極致。
「天卜身邊的人藏得很深。」鬼塚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天卜藏得更深。」
但是鬼塚的回答卻讓他摸不著頭腦,那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禪機。
「小鬼子玩高科技。」方展見了叫道,「打亂他們的位置。」
剛一進入山坳,蘇彥的腳步就放緩了,因為她覺得這裡有些不對。
「老秦,那東西要把拉環拔了才有效的。」剛才的年輕人頂著一頭灰走了過來,「你這不是暴殄天物嘛。」
「難道是爺爺說過的那種方法嗎?」蘇彥心中暗想,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眼部,她那烏黑的雙瞳頓時變作了淡藍色。
除了方展,蘇彥和蕭三才都是一驚,兩人的身子都不由往後撤了撤。
說後面這句話的時候,凌滎轉向了一個人,那人便是她口中的「老羊」——秦揚。
方展立刻明白了那條簡訊的含義。
「不拔照樣夠他享受的。」高大男子淡淡道,「估計附近還有他們的人,爆炸會引起懷疑。」
那是八個精壯驃悍的男子,分別穿著四種不同顏色的衣服,東邊兩個穿白,西邊兩個穿綠,南邊兩個穿黑,北邊兩個穿紅。衣服的款式和當初福山雅史所穿的連體服一樣,看來是當代忍者的標準裝束。
「那你……」蘇彥的表情有些複雜,「今後是天卜還是方展?」
那一刻,這兩人有些不爽,從爆炸的效果來看,炸藥用的多了那麼點,不夠完美。除了這點之外,身後那些端著微型衝鋒槍的同伴也讓他們有些不爽,在他們看來,這完全是多此一舉,甚至還有點小看他們的意思。
烏鴉,路邊的樹上、電線杆上,灌木上,附近的草垛上,只要是能停的地方到處都是,一隻只瞪著眼睛向方展他們行著注目禮。
在西廂房外安裝炸藥的兩名男子就屬於這類人,他們曾服役於韓國某特種部隊,擅長各種爆破,據說這支特種部隊的前身就是赫赫有名的「青龍團」。
只是方展有些奇怪,北面的空檔也太大了,似乎是故意給他們留了條生路,而山下上來的高手似乎也太多了點。
正說著,電台里傳出一陣語聲,是前方負責監視的九菊弟子正在即時彙報。
難怪忍者要分兩撥攻擊,總是四個忍者上前近戰,另外四個則忍者站在相應位置放冷箭,原來他們是刻意這麼做的。這些忍者身上攜帶的儀器應該是一種特殊的微波裝置,發出的微波可以與整個逆五行風水局配合,藉助山坳中自然環境的能量來干擾蘇彥他們的卜術,以此產生反噬,使他們喪失卜術和戰鬥能力。
還沒等他的眼睛完全睜開,凌滎就已拖著阿洛和霍老大跑出了老遠。
「老羊,你忘了老子是嚇大的?別他媽放狠話嚇唬人。」霍老大大大咧咧道,「別說你現在瞎了,就算是沒瞎,老子也不怕你犯狠。」
「凌子,你他媽又怎麼了?」霍老大真的有點不耐煩了,「再慢下去,到嘴的肉可就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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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穿過路邊那個草坡,他們就能走上大路,路上有不少往來的車輛,搭個順風車很快就能離開這個充滿殺機的地方。
「誰說老羊瞎了?!」奔跑中的凌滎恨聲道,「他的神卜血瞳比以前還厲害!」
其中一名男子回身向首領揮了揮手,大聲喊了兩句,示意並沒有發現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