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月光曲
第五章 曲終人散傳音劍
雪晶正在撥急救電話，看到肖莉的表情知道她有要緊事對自己說，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把她抱在懷裡。
「加十分。」高翔長長的嘆了口氣，「做妖怪好像還挺辛苦。」
「老娘要吃黃瓜！」
對了，還有蘇珊……想到她，高翔不由得笑了，美麗的蘇珊，天才的攝影家，脾氣很壞偶爾卻又無比溫柔的好姐姐，她也是一顆仙女星呢。嗯……等一等，我和蘇珊的關係可不是「朋友」那麼簡單。難道說，她是一顆魔女星，那香軟溫柔的胴體帶給我的初體驗，就是所謂的啟蒙？
魔女星是道妍沒有錯，注文卻很費解。首先她並沒有給予高翔任何形式的啟蒙，其次她也沒有被雪晶或者靈素殺死，吞噬一說無法解釋。
高翔鑽進睡袋打了個哈欠，愉快的閉上眼。靈素湊到高翔耳畔悄聲說：「先別睡，我還有個疑問。」
北京之行塵埃落定，是時候重讀群星之戰了。
「高翔……」肖莉一愣，不懂他為何突然打來電話。
靈素被他吵醒，從睡袋裡伸出兩條白蛇似的玉臂抱住高翔的膝蓋，迷迷糊糊的說：「好平啊……為什麼沒有枕頭。」不講理枕在高翔肚子上，舒舒服服的趴著。忽然抬頭納悶的問：「什麼東西硌了我一下？」小手在高翔胯下亂摸一氣，尋找那根「大釘子」。
「你要知道，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說服自己給你這次機會，別讓我的好心白費好么？」
雪晶驚訝的瞪圓眼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就讓兇手逍遙法外？」
「你偷走我的聲音，用它唱我的歌，難道你不會因此做惡夢？」
「……」
高翔偏過頭去眺望窗外的雲山霧海，問靈素：「小賴皮，你的睡衣在哪裡？」
「說呀，你告訴我呀～」
肖莉蒼白的臉上泛起古怪的笑意：「他……真是個好男人……可惜了……當心，雪晶……當心……魔女……」說完這句謎語般的話，她停止呼吸。
「……我自己開車，選了一條幾乎沒有行人的路。」雪晶失魂落魄的說。得知高翔不辭而別，她的心情很糟糕，在高速公路上狂飈了兩個小時才回錄音室。
靈素想了好一會兒才弄明白他在調侃自己，剛剛遭到「黃瓜」驚嚇，她已經沒有力氣跟他鬥嘴了。
「肖莉，是我。」
肖莉仰面倒下，口中噴出大團鮮血。電話聽筒懸在半空，發出沒有任何意義的白噪音。
「雪晶……我對不起你……」
除了小丑星，還剩下三顆星星，其中一顆凶星高翔根本沒見到，是否真的存在還是兩說。
「我……」靈素怯怯的低下頭去，「高翔你好色喔，以後不許這樣子對女生講話……這是不對的。」
高翔叼著半截香煙斜望窗外，擺出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式的冷峻表情說：「別動，那是一根黃瓜。」
肖莉感到生命正透過破裂的喉管流走，她試圖呼救，然而呼救聲無法穿過隔音牆壁，在發出的同時就被伴奏樂湮沒。歌聲不在，《在雨中》的配樂依然在房間里回蕩，憂鬱柔美一如往昔……
高翔睡醒一覺發現靈素正趴在身邊給他扎小辮子，頭髮有段時間沒剪了。
飛碟平穩而安靜的航行著，擦過氣流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恰是最好的催眠曲。靈素轉眼熟睡，打著秀氣的鼾聲，可愛的睡臉粉里透著健康的紅暈，豐腴的香肩和一片雪白滑膩的肌膚不知不覺中滑露出來，高翔脫
亞星的錄音室里照舊歌聲嘹亮。
雪晶掙扎著坐起來，拉著姑姑的手問：「殺害肖莉的兇手抓到沒有？」
「靈素，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明明知道答案的問題為什麼還要去問別人？」
靈素打著哈欠說：「你先閉上眼睛，我換好睡衣再跟你比個輸贏。」等到她喊可以睜眼，高翔回頭一看，靈素已經脫光光鑽進睡袋了。
「小丑星。」
「那就沒辦法了，」律師聳聳肩膀，「雖然我相信你是無辜的，但是為了避免無聊的麻煩還是把這件事徹底忘記比較好，就是這樣，請節哀順變。」
「牛頭身上存在兩個對立的人格，一個是作為人類的大軍，一個是作為妖怪的牛頭。大軍渴望停止犯罪，所以寫下日記找機會向外求救，另一人格發現了他的秘密，於是擦掉標籤上的文字，我說得可對？」
嗅著少女的體香，看著她滿足的睡容，一股無比溫柔的暖流從高翔心裏面流淌出來，彷彿一雙妙手，撫平緊張的神經。睡意全無，索性來支香煙放鬆一下。對著空氣交換機吐出青色的煙霧，高翔慢慢翻開《迷宮玫瑰》。
「你有不在場證據嗎？」
高翔忍不住笑起來，「是可笑，但是也很可愛。」
「好啊，你開飛碟，換我睡覺。」
「你什麼也不用說，肖莉，我會試著把那個故事忘掉，前提是需要你的承諾。」
電話鈴固執的響著，肖莉摘下耳機，關閉音響，不悅的拿起聽筒。
「你在錄音室見到我時顯得很吃驚，是在奇怪前天晚上明明給剎車做了手腳，為什麼我還活著出現對不對？」
電話再次響起，肖莉沒精打採的拿起聽筒。「喂？」
兩隻怪獸星亦水落石出，牛頭和大嘴。牛頭隕落，大嘴攻擊靈素反遭重創……高翔心頭飄過一絲不安，難道大嘴去追蹤的那個人會是凶星？他很想調頭去追，可是人海茫茫，哪裡還找得到可憐的大嘴。
「我……我害你的事……高翔他沒有告訴你？」
雪晶為之一愣，「害我？你瞎說什麼啊，我不是好好的嘛！高翔對你說過什麼？」
「不要說了！求求你……別嚇唬我！」雪晶控制不住淚流滿面，握住肖莉手腕，輸入一道靈力延長她所剩無幾的生命力。
蘇醒時是在一家醫院的病床上，首先來探望她的是姑姑潘冰華還有一位替潘家工作的名律師。
「當時我……我開車出去兜風，肖莉遇害的時候我應該在回來的路上。」
剩下的兩顆星星是誰呢？魔女、仙女還是怪獸？高翔不禁滿腹疑竇，他根本沒有見過那兩個人。
「哼！」
「呸，臭流氓。」靈素滾到一邊去，滿臉通紅好似塗了胭脂。拍著地板吼道：「拿出來、拿出來！」
「假小子，其實我也在為自己的品味感到丟臉。」
還有最後一顆星是誰？高翔實在想不出來。合上書頁，高翔雙手交叉枕在腦後，回想七天來的離奇際遇，心情說不出是懷戀還是感傷。「王子升入夜空成為一顆璀璨的新星……」他苦笑著對自己說，「STAR，說實在的，這段時間里你小子幹得蠻不錯。」
掛斷電話，肖莉嚇出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運氣不錯，遇到高翔這樣寬容的人，當然這種運氣不會再來第二次，今後是應該收斂一點了。
「牛頭為什麼通過日
看到潘雪晶驚恐悲痛的樣子，肖莉心中飄過一團疑雲，她孱弱的伸出手，招呼她靠近。
「既然您這麼問了，我也只好實話實說，錄音室的監視器上留有死者遇害的錄像，她是被一支從聽筒中射出的軟劍刺傷咽喉而死，事後兇器縮回聽筒離奇消失。」
「說。」
「沒保險沒公費醫療也沒有加班費，當然辛苦了。」靈素唇角含笑，調皮的撥動著他的發梢。
兩個人都在打瞌睡，然而飛碟里只有一個睡袋，必須有一人睡地板。高翔提議剪刀包袱錘三局兩勝，為了讓靈素獲勝，他已經在暗地裡費了一番筆墨。
高翔暗自點頭。回想蘇珊在車裡誘惑他時的可愛表情，還有她的魔鬼身材，可不就是一位小魔女。
「小淘氣，走開點。」高翔把靈素推到一邊去，撥打電話。
「我、我應該怎麼做？」
「你有這份心意就行了，下次再來北京記得送我一束花，再見。」
「我……我就是想聽一下你的看法，還有就是，我花了很多時間才想通這個問題，覺得自己挺聰明的，好想找個人炫耀一下呀。嘻嘻～我是不是挺可笑的？」
「誰能作證？」
「怎麼不叫我高大哥了，女人的心情還真是嬗變啊。」
一個包藏惡意、令她靈魂出竅的嗓音徐徐傳來。「肖莉，聽到這個嗓音是不是很意外？」
靈素跪在地板上，仰著臉兒，瞪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問：「打給誰呀，這麼神秘……」
「……」
「喂，請問您是哪位？」
肖莉面無人色，緊握聽筒的手指抽搐起來。「我……我不想——求求你……求求你……」
「傳……傳音劍！？」雪晶失聲驚呼，「這不可能！
有些密碼已經解開，比如仙女星，高翔現在知道指得是雪晶和靈素。王子向仙女星祈求友情，事實上他真的得到了仙女星的友情。
「知道了，高大哥，謝謝你……很抱歉沒能去機場送你。」
「電話錄音里有你和肖莉小姐的對話，如果那段對話公布出來，足以把你送上被告席。」
潘冰華搖頭苦笑，給律師投去求援的一瞥。
「潘雪晶有仇必報，現在是你還債的時候了。」一截雪亮的劍鋒驀地自聽筒中噴射出來，刺入她的喉嚨。
「你我共同的朋友，一位名叫道妍的小姐……某天晚上，她給我講了一個奇妙的故事，關於友情與背叛，野心與謀殺……故事開始於一瓶下了安眠藥的罐頭，結束於一次精心策劃的車禍，你想聽嗎？」
「……」
「轉過身去，我要穿衣服了。」
潘雪晶推開房門，看到的是一片血海，血海中央飄著奄奄一息的肖莉，正側臉凝視著自己。
雪晶抱著好友的屍體，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滿天星斗翻轉下來……
「不……不可能……」
律師咳嗽一聲，低頭避開雪晶的目光說：「潘小姐，我這次來除了探望您的病情，還想提供給您一個建議，關於肖莉小姐的死，我們最好不要提出任何形勢的追查和起訴。」
靈素整個兒縮回睡袋裡只露出小腦袋，笑嘻嘻的引用瑪麗蓮？夢露的名言：「在床上，我只穿香奈爾五號。」
「……」
「你……你找我有事嗎？」
「你敢嗎？」高翔挑釁的盯著她的眼睛。
曙光中的北京城開始了一天的忙碌，飛碟隱形后在城市上空緩速航行，高翔想在離開之前多看一眼首都的風景。
「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