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奇緣》第五集 紅蓮地獄

第十章 美人斷腕

第五集 紅蓮地獄

第十章 美人斷腕

一刀仙臉色瞬息萬變,忽然抄起魔刀華光,將左手齊腕斬下。鮮血噴射而出,濺在了我的臉上,手上。曾經完美無暇的縴手落在草地上,汩汩的淌著血,好像失去了生命的小動物。
高翔吃力的站起來,狼狽的苦笑:「嗨……你好,嗚~好痛!」
「好快的刀……」
一刀仙一愣,臉色陡然冷下來。
她用一隻木盆對上冷水和開水,拿指尖試試水溫,也許是水太熱了,燙了她的手——突然又縮回手指,含在口中發出嘖嘖有聲的吮吸,聽在耳中不由得骨酥筋軟,只恨沒有哪一隻手能伸進心裏去搔癢。
高翔望著她的背影,不由得痴了。芬芳的紅唇含著雪亮的魔刀,那冷艷的一幕仍在他心頭縈繞不去。
高翔雙手伏地,臉頰重重的摔在淤泥里,麻中帶痛的眩暈感使我暫時失去了視力,努力睜大眼睛,可面前仍是一團漆黑。不知過了多久,眼前浮出閃爍著粼粼波光的河水,接著,闖入眼帘的是一位卓立湖上的輕盈仙子。
刀光如電,貼著鼻尖閃過,大樹攔腰折斷,轟然倒下。強勁得刀風擊中雙腿,好像被人用木棍狠狠敲了一下,勉強跑出幾米,終於無力的跪倒在河畔。
高翔藏在樹叢深處,大氣也不敢喘,任由紅杉軍在我身邊不足十米處的地方來回奔走,叫罵。夜色深沉,想在莽莽林海里找一個人好比海底撈針,半個小時過後,紅杉軍放棄搜索,悻悻的退回河邊。
一刀仙緩步走來,傲慢的注視著被釘在樹上,活象垂死野獸的銀髮少年。他胸口劇烈欺負,生命隨著鮮血飛速流失,可是他的表情卻很平靜,好像不知道死到臨頭似的。
一刀仙握住刀柄,白皙的縴手與鮮血構成鮮明的對比,煥發出殘酷的美感。
高翔捂著傷口,掙扎著向前走去。在與一刀仙擦肩而過的剎那,他說:「笨女人,比死亡更慘的事就要發生在你身上……」
「能躲開我的刀,絕不是尋常之輩,你到底是什麼人。」鸚鵡怪異的嗓音在夜空里回蕩。
以丘老大為首的幾名紅杉軍軍官垂頭喪氣的站在紅船前,向一刀仙報告刺客已經逃走。一刀仙沉吟片刻,下令啟航。紅船徐徐的開動,消失在夜幕下的河口外。紅杉軍也收起行裝離開林地,放棄了這塊被驚擾的營地。
只見她雙手高舉浴盆,水從頭上淋下來。氤氳的水汽迷漫了狹小的船艙,只能看見一刀仙盤在頭上的烏黑秀髮,兩抹略顯單薄的香肩,圓潤優美的背脊弓成好看的弧線,有如沾了水滴的絲綢般晶瑩細膩。微微上翹的乳峰被濕發遮住,別有一番朦朧之美,深深乳溝彙集了水流,投下狹長的雙曲線形陰影……她屈膝坐在一塊軟木板上,修長的雙腿交迭在臀下,叉開的膝蓋正對著面前的兩隻木桶。一隻冒著熱氣,另一隻則是冷水。
「你說什麼?我……我聽不懂。」高翔不知所措。一刀仙不是語言專家,沒有靈寶幫忙,她無法和高翔交談。
「我的血里有妖化病毒,」高翔撿起靈劍,指著她的鼻子,「妖力與靈力在你的身體里相互排斥,好像水與火相遇,那種痛苦足以把正常人折磨成瘋子,就算你能熬過去,也會變成其它靈能者捕殺的對象,可恥的活在不見天日的淤泥里,我的話說完了,可憐的姑娘,你還有遺言交待嗎?」
「住口,只要我動一動手指頭,隨時可以割掉你那根大言不慚的舌頭!」
一刀仙此刻手中沒有刀,更沒想到我會以退為進,等到被我闖入近身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雙手嬌弱的捧在胸前——可是她的臉上沒有恐懼,目光里透出殺氣!
「呱——」寂靜中突然竄起一聲尖銳的鸚鵡鳴。
一刀仙緊握刀柄,以小動物初次覓食的謹慎盯著他的背影:「區區D級靈能者,竟敢口出狂言!」
一刀仙緊咬嘴唇,似乎內心中鬥爭的很厲害,終於,她毅然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告訴我:「我知道你在耍花招就足夠了,問答無用,去死吧!」再次擎起魔刀,手卻不受控制的顫抖,適才沾染高翔血液的手指,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綠色光澤。
高翔背靠樹榦,目送紅船消失在煙波盡頭,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正要起來,忽然感到頭頂發麻——銳利的靈能波動劈面襲來。高翔來不及多想,就地仆倒,翻滾。
高翔嚇得從樹上掉下來,險些摔斷腿。情急之下顧不得疼痛,踉踉蹌蹌的朝樹林深處奔去。如果被那些守護一刀仙的哨兵發現,不被射成篩子才怪。
「如果你能有二十年時間鍛煉刀術,有一百場決鬥磨練經驗,才配說出一個『勝』字,至於現在的你,不過是個會玩刀的小丫頭罷了,的確,我的戰鬥力只有D級,可是……你怎麼能一廂情願的認定我只是一個戰鬥系靈能者呢?正如你的咒術,我也有不用動手就可以殺人的絕招。」
「自討苦吃。」一刀仙冷笑著說。
一刀仙又兌了些冷水,這次水溫合適了。她吃力的捧起木盆,舉到頭上,徐徐傾瀉下來。水流順著青絲滑向肌膚,恍若一道銀色的瀑布覆蓋了黑色瀑布,而後又瀉入白玉的河床。她在水霧裡緊閉著眼睛,頸子挺得筆直,嘴唇紅艷欲滴。此刻她的面孔距離蓬頂不過半米,高翔屏住呼吸,目不交睫的盯著這朵出水芙蓉,一時間忘了此行的目的。
「這……這是……不、不可能!你——」美麗的眸子里滿是驚愕,她就這麼惶恐無助的望著高翔。
唰——一道陰風自背後襲來,只覺得肩膀一涼,身子不受控制的載落湖面。
河面恢復了平靜,紅船泊在岸邊,一刀仙不再露面。紅杉軍的人在岸邊宿營,搭建爐灶,燒水煮飯。第一桶水燒開,便由一個僕婦送上紅船。並有浴巾與換洗衣服,原來一刀仙要洗澡。在這惡劣的環境下還要保持清潔,雖說是威震西疆的大毒梟,女人畢竟還是女人。
一刀仙一眼看穿他的戰術,第一刀落空后在收刀之前人已騰空躍至高翔面前,輕飄飄的攔住去路。
一刀仙忍痛喝道:「封!」鮮血立止,創口在咒法的催動下結了一層粉紅色的冰殼。她將魔刀咬在口中,怨恨的望著高翔,臉色慘白,淚光流轉。「下一次……你不會再有今天的好運氣了。」說罷彎腰撿起斷腕,轉身離去。
白刃毫不猶豫的撤離溫暖的血肉,發出「篤」的一聲鈍響。鸚鵡開始說話:「不拔刀,你還是只有死路一條。」
聞其聲而思其人,高翔迫切想知道有著詭異的聲線和美麗的縴手的一刀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也是湊巧,紅船恰停泊在高翔藏身的大樹正下方,高翔冒險壓低枝頭,身子緊貼在船篷上面,透過天花板空隙,少女綽約的身姿近在咫尺。
高翔反手拽出靈槍,朝著水面射擊,靈能衝擊波激起滔天巨浪,反衝力將他推回岸上。腳剛一落地,槍聲便緊隨而來。河對岸,保護紅船的紅杉軍士兵追趕上來,衝鋒槍噴射著刺目的火舌。
「其實我是一個好人。」
「魁!」紅唇微顫,吐出一字咒文。塵土飛揚,一壁泥板拔地而起,擋在兩人中間。高翔收不住腳步,一劍砍在厚厚的泥牆上,縱然切破壁壘,已是強弩之末。高翔心頭一寒,撤劍後退。可是靈劍被咒法召喚的泥牆「咬」住,紋絲不動。一愣神的工夫,飛刀迎面追來,噗的一聲刺入肩胛骨,將他硬生生釘在樹上。
「你——可惡!」她氣急敗壞的跺腳,河面躍起了小小的水花,「給我死吧!」一刀仙肩膀一搖,白鸚鵡化作刀光射來。
一刀仙瞳孔收縮,屏住呼吸。
「別——別生氣,」高翔拚命凝聚渙散的靈能,儘可能多拖延時間,「如果剛才的答案不滿意,我就換個答案好啦,其實,我是一個……」
「警察?間諜?還是渾水摸魚的小偷?」
「喂——別這麼缺乏耐心好不好?如果我的回答太離譜,你為何不先給出備選答案呢?」一面說著抱怨的話,高翔掉頭朝樹林里跑。在地形複雜的林地,飛刀的威力會被大幅削弱。
「不要拔刀……會死的……」高翔吃力的呻吟著。
「地球人。」
一刀仙揚起秀眉,對他的鎮定頗感驚訝。
「我說過,我是一個好人。」高翔聳聳肩,滿不在乎的笑道,「你有A級的戰鬥力,可惜只有F級的經驗。」
高翔想也不想,突然加速迎著她沖了過去,靈劍全力橫掃,揮出一蓬七色長虹——
一刀仙霍然昂首,冷聲喝道:「什麼人?」
白衣如雪的一刀仙赤足站在河上,美得好像一個神話。她傲然凝視著高翔,眼神冷若冰霜。那隻殺人不眨眼的白鸚鵡偏著腦袋站在她肩頭,用頑童盯著玩具的眼神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