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紅蓮地獄
第十九章 植物人
高翔翻開「小鬍子」的屍體，驚訝的發現他的下肢已經完全與植物根莖融為一體，手臂則完全萎縮，退化成了樹枝一樣的細桿兒。肺臟和心臟還在工作，呼吸和心跳不正常，確切的說，這兩大器官的工作效率反而增強了數倍。他的肉體仍在呼吸，可他的大腦已經死掉了。躺在面前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植物人」。
「肉醬？」
出神的時候，雪晶和靈兒來到我身後。
姑娘們一看到那人的慘相，嚇得背過身去。
當他把這想法說出來后，大家震驚的好辦天沒說話。
「唧……唧……」
高翔狐疑的俯下身子，凝神望去，果然，流水中似有人影飄拂。距離太遠，看不清是死是活，那些人只是隨著水流上下起伏，卻不漂走，彷彿雙腳被什麼東西栓在河床上了。
「辣椒，你留下來保護我妹和雪晶。小松、咱們下去救人。」
「我去看看其它人的情況，小松，你盯著河面，注意別讓蓮妖偷襲我。」
「對呀，我都忘了還有這條線索，事到如今，順藤摸瓜才是上策。」
「蔓滕的末梢是連接到胃髒的，我剛才的檢查不夠仔細，除了心臟和肺臟，『植物人』的消化和泌尿系統也有一定的保留，還有，我發現『植物人』的手腳在退化同時也發生了進化——靜脈血管變成了輸水管，從河中汲水提供給母體。血管的線路改得亂七八糟，這不是人類的醫學水平能辦到的，從這個角度看，蓮妖實在
「啊——天哪！」
「你腦子有病啊，幹什麼總是站在蓮妖那一邊？」高翔惱羞成怒。
「天哪，下半身不見了……」小松嚇得臉色蒼白。
「我認為小松的想法很合理，」靈兒站在他那邊，「換個角度想一想，假如我是蓮妖，也會這麼做的。」
靈兒反唇相譏：「一百萬年以前，地球上的人類還很稀少，只靠打獵捕魚就足夠生活，那時候誰也不曾想過去種植作物，後來人口越來越多，光靠漁獵無法維生，種植業才成為食品的主要來源。現在蓮妖蔓延的速度，遠比人口的擴張更甚，如果不早做打算，難保將來遭遇食品危機。」
到底是誰把活生生的人害成這樣？目的又是什麼？高翔陷入沉思……
高翔慌忙轉身阻止她們靠近。「別看——」
砰——
「嗯，生的。」
小松也跟著跳下來。
小松被他的話觸動了，推測道：「受害者唯一被保留的器官全是與呼吸系統有關的，換句話說，在蓮妖看來，人類這種動物，只有呼吸是值得嘉許的。」
「是紅杉軍，」高翔指著其中一個說，「那個小鬍子，就是一刀仙的跟班。」
「他們的表情好奇怪……」
「有人？」
「小心——別扯斷蔓滕。」小松搶步上前，幫著辣椒把人救到岸上。小鬍子下身的蔓滕也隨之付出水面，緊繃繃的扯成一條線，末端順著河道一直延伸
小松帶回了不能再壞的消息，還有一個揮之不去的疑問：「蓮妖把活人弄成這樣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堤岸比較陡，直接跳下去很容易滑入水中，高翔找個墊背的——看準了一隻盤踞在山崖上的蓮妖踩下去！
門前不遠處是一條寬闊的溪流，根據野外求生經驗，順著溪流行走，是出山的最佳捷徑。深入峽谷，溪流成了山間，兩壁懸崖高聳，只有一線陽光落在幽深的水面上。
高翔望著蔓滕延伸的方向，自言自語道：「也許答案比我想象中的更可怕。」
「問題在於根本就不合理！」高翔提出了疑問，「相比於二氧化碳在空氣中所佔的分量，人類的呼吸根本就微不足道，全球六十多億人口每天連續不斷的排出二氧化碳，可是地球大氣的成分也沒有多少改變啊？如果蓮妖真的需要二氧化碳，空氣中本來就取之不盡，沒必要去飼養什麼『植物人』。」
「小松，你的設想太可怕了，如果蓮妖真有這樣的智慧，恐怕人類的末日就要到了。」最先開口的是雪晶。她顯然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槍響打斷了即將發生的悲劇。蓮妖停止了動作，僵立在河面上，體表的顏色迅速變得焦黑，屍體表面流動著藍色的電流。小鬆手握電磁靈槍，向高翔打了一個OK的手勢。這件靈寶是學院專門給他配發的，只有電精靈能可以驅動，威力固然強
「像是睡著了，我過去檢查一下是否還活著。」
河中有數十個紅衣人，浮萍似的懸在水中。
「他們現在的樣子，與其說是人，倒更像是植物，」高翔說，「這讓我想起了大航海時代，歐洲的白人們沒發現一處原始部落，就要捉一個當地人，教導他們講葡萄牙語，學習西方人的禮儀，最後把土人弄得跟他們一個樣兒，連本族的語言都不會說了。既然蓮妖是有智慧的植物，也許會有和所謂的『文明人』相似的心理，看到人類的生活方式與它們植物不同，便興起了移風易俗的念頭，想把我們通統改造成『植物人』，舉凡植物沒有而動物獨有的器官便視為無益之物，通統加以削除，最後就變成了這副半人半植物的樣子——或許它們以為像這樣一動不動的懸在水裡才是最美好的禮儀呢。」
大難不死的高翔憋了一肚子火，對著變成焦炭的巨蟒蓮妖連扣扳機，遠處山崖上的蓮妖也被殃及，在靈槍的轟炸下化為飛灰。
高翔回頭瞟了靈兒、雪晶一眼，而後在小松耳畔、壓低嗓音說：「是肉醬。」
「當心點。」
「阿翔——當心背後——」上面的雪晶在驚呼。
砰——
「去尋找答案吧！」
「好！」
「人類的呼吸，對植物而言有什麼特別意義？答案顯而易見。植物也有呼吸作用和光合作用等類似人類呼吸系統的
河面突然漾起波紋，剎那間一條水蟒般粗大的蓮妖破水而出，昂起花盤朝他撲去！高翔背對著蓮妖，事發突然無從閃避，雪晶和辣椒離得太遠，也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遭毒手——
兩人拿蓮妖當跳板，安全著陸。倒楣蓮妖被踩得稀爛，凄厲的哀嚎著。高翔揮手一槍，結果了它的性命。
辣椒指著山澗高聲說：「快看——下面有人哎！」
「老哥，如果我們被蓮妖捉到，恐怕也會變成這模樣……」靈兒嗓音顫抖。
高翔把救生索纏在樹上，慢慢的靠近水面，伸手湊到小鬍子面前，檢查他是否還有呼吸，「還活著！」
「小松，快來看——靈兒不許過來！」高翔用小刀切開蔓滕表面，立刻淌出一股血紅的糊狀液體。刺鼻的腥臭亦隨之而來。
「我都受不了，女孩子若知道，非嚇昏不可……」
「蓮妖的目的是？」
「阿翔，這人還有救嗎？」
「快別說了，怪噁心的……」雪晶含著眼淚問，「阿翔，想辦法救救他們吧……」
「未嘗不可啊。」
「照你這麼說，蓮妖比人類更聰明？」
「千萬別告訴靈兒和雪晶哦。
「別吵了，這樣爭論下去也解決不了問題，阿翔，你有沒有檢查過『小鬍子』下身的蔓滕？」
「什麼呀，到底？」小松還是不明白。
「沒用了，就算救得活，也是生不如死。」高翔低頭嘆息。
「是這樣啊……蔓滕把肉醬輸送到胃臟，然後又開發了自動汲水系統，讓這些倒楣的『植物人』不愁吃喝，只管喘氣。」
靈兒輕輕一笑：「我只站在真理那一邊。」
「唉，就是人肉磨成的漿糊！」
「阿翔，別理蓮妖了，快把人救上來。」
「是什麼？」小松問。
「靈兒的假設是有道理的，蓮妖需要人類這種『農作物』，也許它們需要的不僅是人類呼吸產生的二氧化碳，還有其它一些特別的東西……」
「到現在為止，我們遇到的兩種蓮妖——普通型和巨蟒型——有著相似的構造，一條奇長無比的蔓滕，再加上一個碩大的花盤。」小松顯得比其他人更冷靜，大胆分析道，「蔓滕對於植物的作用相當於人類的食道，被嫁接到人類身上的蔓滕經驗證也有同樣的功能……」
「唧唧！」蓮妖被踩地慘叫。
「高翔，我都檢查過了，所有人都一樣，肢體萎縮，下身嫁接了植物蔓滕，看起來好像被人動過手術似的。」
「嘔——好噁心！」
「OK。」高翔抓住「小鬍子」的胳膊，想把他從水裡拽上來，上身一出水面，頓時嚇了一跳——「小鬍子」的雙腿被齊根截斷，接續以蓮妖的蔓滕，整個人成了半人半植物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