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第三部 快意人生

第十八章 城市森林(4)

第三部 快意人生

第十八章 城市森林(4)

「媽!」陸臻竭力平靜自己的聲音:「你怎麼會看這種東西?」
「不要!」陸臻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解開了夏明朗身上從外到里的大半的紐扣,衣襟一分,露出古銅色的堅實胸膛。陸臻的牙齒先是落到夏明朗肩膀上,一路啃嚙著往下滑,越過突出的鎖骨,嘴唇覆在夏明朗胸前敏感的兩點上吮吸舔咬。
夏明朗一時有些怔忡了,聲音喑啞得像某種喘息似的吟嘆:「別那麼自私,一起吧!」
「我知道!」夏明朗的眼中有溫柔的瞭然,一如他一貫的深沉大氣的溫柔。
「不睡覺?」夏明朗摸著陸臻的頭髮,桀驁的短髮,擦過掌心的感覺,有一些癢。
「媽……」陸臻彎下腰,從背後抱住陸媽媽的肩膀:「其實同性戀也不是一種病態。」
夏明朗的身體僵了一下。
「不會什麼?」
「怎麼?他們和你怎麼說。」
陸臻苦笑:「是啊!不敢和人說,偷偷看了很多書,我爸常說恐懼是因為無知,所以不要害怕要去了解。現在想想很傻啊,在學校里什麼都不敢做,放假回家拿了我爸的卡去上圖借書,不敢帶回家裡來看,越看越迷惑,積累了太多的理論知識,反而更加搞不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
房間里沒開燈,夏明朗坐在桌邊,開著他的電腦打牌。
和從前一樣,囂張跋扈而又沉穩大氣,是最堅實的後盾,最穩定而可靠的存在,給你最強的支撐。
「我為他擔心什麼呀!」陸媽媽憤然:「我是可憐他家長,真是的,養了十七年的兒子,倒養出仇來了。」
「定情信物!」陸臻把那個黑色的挑出來,咔的一聲,牢牢扣在夏明朗手腕上。
夏明朗看著兩顆差不多大的頭並排豎在自己眼前,實在忍不住笑得捶床:「可愛,可愛,是挺可愛的。」
陸臻的臉一瞬間便紅透了,牙關咬得死緊,只有極細的呻吟聲從齒縫裡漏出來。夏明朗一口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齒和舌頭細細的逗弄,輕笑著罵道:「小混蛋,長本事了啊,要造反么?」
「是很傻!」夏明朗的心情十分愉悅,當初他如此掙扎而陸臻如此坦然,這樣的反差曾經讓他鬱悶,想不到陸臻不是沒掙扎過,只是他掙扎得比較早。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這房間里一直重複如下的對話:
「給你找點事干。」
「幾點了?」夏明朗忽然想起來,去找手錶,可頭一偏卻看到一隻碩大而圓滾滾的機器貓鬧鐘十分佔據眼球地鎮在柜子上,頓時愣了愣,沒撐住,笑出了聲:「陸臻啊,你幾歲了你?」
不會放開的,絕不會,陸臻微微睜開眼睛,一口咬上夏明朗光滑的肩膀,我要留下記號,從此以後你是我的人了!
「嗯,剛好說到早年的事,就聊了一會兒。」陸臻心想,如果夏明朗問他,他一定坦白從寬,他的運氣都給人了,從現在起,他得靠真本事。
「隨時隨地,一生!」
「別抽了。」陸臻皺眉。
「然後,我記得很清楚,第一部放的是日本的片子,那女的很漂亮,但男的不行……看了沒多久,我身邊的同學都吃不大消了,只有我沒反應……我那時候特別小,人小就特別怕不合群,我就一直很急,可是急也沒有用,於是他們就笑話我,說陸小臻啊!你畢竟還是小孩子什麼的……」
「你也不能一直干這事不睡覺啊……」
陸臻悶哼了一聲,微微睜開眼,看到一雙眼睛近在眉睫處,用最極限的距離在盯著他,于最黑暗中閃爍耀眼的光輝。
「我從來沒懷疑過什麼。」
嘴唇貼到皮膚有種熾熱的濕軟,就是這種柔軟的觸感,開始最初的淪陷,夏明朗大力抽送的身體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一陣尖銳的涼意隨之傳來,刺痛伴著快感使他喉嚨發出模糊的低吼。然而那唇似乎並不滿足,舌尖不安分的挑弄著細小的傷口,像是要挑逗出更多的血液。
陸臻心頭一攪,聲音又輕了些:「那,後來怎麼處理的?有沒有通知他家長?」
陸臻的眼睛微微有點彎起來,一手撐了身體湊上去堵夏明朗的嘴,然後退開一點距離看著他,笑:「現在有事幹了?」
但是夏明朗什麼都沒問,點下最後一張牌,通關。
「這玩意看起來也挺打眼的。」夏明朗不情不願地幫他把手鐲給扣上。
「怎麼了?」
熾熱的下半身貼在一起摩擦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到了極點,衣服束縛變得如此不可忍受,只想把一切包裹在身體上的東西都甩去,讓皮膚與皮膚緊緊貼合,每一寸,每一分,每一個細胞的貼合。
可是聲帶拒絕把這兩個字振動出來,於是,他把自己微張的嘴唇覆上所有濃烈而熾熱的氣息,以及那種溫軟而厚實的觸感。
「不太好!」陸臻伸手去解夏明朗常服領口,滾燙的潮濕的唇隨即貼到夏明朗脖子上突出顫動的血管。
陸臻回去的時候是他老爹開的門,陸老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這是把燈都修好了吧!」
體溫在激情退去后慢慢地降了下來,陸臻便覺得有些冷了,趴在夏明朗胸口上,到床頭櫃的抽屜里找空調遙控。
「可是,不抽煙,嘴巴閑著沒事幹啊!」
「沒事兒,我就說,這是咱倆共同經歷生死的留念,」陸臻的手指劃過冰涼的金屬,眸色深沉,是無可形容的柔和的黑:「銬住你,連死亡都不能把你帶走。」
「你這個愛吸血的小鬼!」夏明朗的聲音含糊在沉重的呼吸中,手指插進陸臻的頭髮里,把他的頭扯離自己的肩膀。
「我知道!」
「大學的時候,那時候……你可能也干過這事,幾個男生躲在寢室里看黃片,雖然軍校管得緊,可是大家還是有辦法。」陸臻低著頭,眼神躲閃。
陸臻反手抱著夏明朗的肩,把兩個人的胸口緊緊地貼在一起。
昏暗的光線之下什麼都是模糊的,只有夏明朗一雙眼睛里有光,倒映了窗外的一點星光。
陸臻看不到,在那個瞬間,夏明朗的瞳孔急劇地收縮著,閃著晨星似的光。
「幹嘛?」陸臻沒好氣,隨手把鬧鐘拿起來看:「一點多了。」
陸臻把手鬆開,又退開了兩步,後背靠在牆壁上:「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我知道!」
說著,嘴唇覆上去,用最激烈而綿長的親吻,分享所有:唾液、血液……一切!
……
說著,把那支煙從夏明朗手上拿下來,可是在手裡捏了半天,卻發現不好處理,陸臻一般不抽煙,而這房間也長久沒人住了,乾淨得過分,床頭柜上除了一個鬧鐘和一盞檯燈之外空無一物。
夏明朗記起今天回來的時候,陸臻在小區門口的書報亭里拿了這麼個東西,當時沒在意,想不到內有乾坤。
「不睡!」
而床板發出輕微的碎響令他想起了某個重要的老問題:「你房間的隔音怎麼樣?」
「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只是,」陸臻的眼眶中有點紅,「我只是有時候,還是需要你親口對我說一遍。」
「笑你個頭。」陸臻不爽,隨手拿鬧鐘對著夏明朗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撲上去堵他的嘴:你嘴巴又閑著了是吧!
「不要說對不起,沒有對不起,任何時候你想聽,隨時來問我,我都會說給你聽。」
「哎,沒辦法,現在的孩子啊!有時候真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我大概是跟不上時代了。」陸媽媽順勢抱怨起來。
「嗯!」
陸臻緩緩地靠近,在咫尺之間凝視那雙眼睛:「你現在明白了吧,說到底,其實是我害了你,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不打算改過。」
「人送走了?」夏明朗分出一隻手來握住他的。
「像手銬才好呢,銬著你。」陸臻樂滋滋地把自己的那隻遞過去給夏明朗:「我想過了,咱們就算是買了戒指也不能戴啊,藏在哪兒都不像個事,還不如這個呢。」
「啊?」夏明朗眼睛一瞪。
夏明朗的目光閃動,一手扶著陸臻的後腦把他的頭按到自己肩膀上。
陸臻看著那雙眼睛,聲音變得更加柔軟:「對不起。」
夏明朗聽得一怔,轉瞬便笑了:「靠!」
夏明朗忽然一頓,所有的動作都停住:「服不服?」他挑著眉笑,嘴唇若即若離的貼在陸臻的唇邊,空氣帶著音波的顫動,讓兩個人的唇輕輕相碰。
這一個代價太大的旅程,這一路付出太多,拋棄太多,這不是一個靠一個人的堅定就可以走下去的旅程。
當然,這樣的對話實在是無聊了點,只是那兩個人——
「我愛你。」那聲音很輕,但是清晰,緩慢而堅定。
整個口腔里都是熾熱的,輾轉著猛烈地親吻,濕漉漉的嘴唇彼此融化,像是融合在一起。夏明朗的手臂圈上去,用力收緊,那是一個強健而有力的擁抱,會讓人喘不過氣。
「真的不要?」夏明朗一邊壓抑的喘著氣,把糾纏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甩開。
「這玩意?」夏明朗撇嘴:「看起來跟手銬似的。」
陸臻對著那兩點星光凝視良久,猛地撲上去,嘴唇相碰時甚至有一聲低低的悶響,很痛,但是,無所謂了。
「不不,我是說,我找到了更好的。」陸臻歡樂地跳起來去開櫃門,神秘兮兮地拿了一個快遞盒子出來。
……
「媽,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路要走,也別太擔心他了。」
不,他不是在動搖,也從沒有疑慮,只是有時候他也需要更多一點的支持!
「不用說對不起。」
夏明朗在陸臻的唇碰上去的時候,已經忘記了他的問話,暖熱的舌頭在口腔里翻攪舔舐,他看到陸臻又閉上了眼睛,臉上有專註而深入的熱情,於是所有的神志都悄然的退去,每一寸的皮膚都變得敏銳之極。
陸臻把門鎖好,走過去趴到夏明朗背上。
一個心裏想著:靠,人這一輩子有時候也得讓他無聊一回吧!
陸爸爸習慣早睡,10點一到就會準時去睡覺,陸臻與夏明朗你儂我儂了一番,偏又做賊心虛生怕冷落了他老媽,又跑到書房去哄美人,留下夏明朗一個人在他屋裡繼續打牌。
「嗯?」夏明朗很是和順地應著他的話。
「別抽煙。」
「去你屋了吧!進去陪陪人家吧,把客人扔給我,自己就這麼跑出去,陸臻,你的禮貌有待加強。」陸永華的聲音微沉,似有不滿。
「你應該也不會覺得疼了,只是你還不知道。」夏明朗看著他的眼睛,眼中有一些憐惜,然而更多的是激賞。
「不疼?」陸臻好奇。
陸臻笑得有點勉強:「都是小孩子嘛,搞不清楚自己要什麼。」
陸臻只是閉著眼睛喘氣,呼吸繚亂,一字不發。
「是嗎?」夏明朗眼睛眯出危險的弧度:「那你可以選擇贖罪。」說著,一把拎起陸臻常服的領口把人扔到床上,只是縱身撲上去的時候,輕輕地低喃了一聲:「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害了誰!」
他看到那個男人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來,彎出某種魅惑的弧度,說話時,每一個字都帶著一股熾熱的氣息撲到他臉上,裏面混著煙與血的味道,戰火與硝煙,金屬的鐵鏽味,陽光的烈度以及永不褪色的信仰。
「你少插嘴!」陸媽媽瞪了陸臻一眼:「我問他那將來要怎麼辦,居然跟我說要出國,去荷蘭!我剛剛才查到為什麼,原來那地方是允許同性戀結婚的,真是氣都被他氣死了……跟他講道理,一雙眼睛瞪著我,像看仇人似的,你說我一個做老師的,我不是為了他好,我跟他廢話什麼?」
是的,他懂,他什麼都懂!
「考上軍校,因為年紀小被照顧得挺多,但最後也沒什麼感覺,後來也和女孩子談過戀愛,卻常常無疾而終,吃飯聊天什麼也還好,可是就連跟她們牽手都會覺得不舒服。到後來就明白了,有些感覺說不清楚,但是忽然有一天就能反應過來,像做夢一樣。」陸臻盯著夏明朗眼睛看:「再後來就遇到你了,我想,這就是緣份。我不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但其實我很早就開始了……其實當然,在主觀上我就有試圖去控制過,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其實都不能真正把握自己。最近常常會想,如果不是我首先對你抱著某種幻想,你可能……可能就不會……」
隨即一個翻身把陸臻壓到身下去,順手抽出陸臻腰上的皮帶把他的手臂捆死,手掌從褲子下面伸進去,用火熱的掌心輾轉炙烤撫弄一個男人最敏感的部位。
「現在的小孩呀,跟我們那時候是不同了,資訊發達,什麼都懂一點。你跟他說不能這樣,他說你歧視他;我說我不歧視你,可你早戀也不對吧!他跟我講說17歲已經不算早戀。」
夏明朗驀然動容,心裏那點矯情的不甘不願全散去了,略一施力,右手已經圈到陸臻的腰上,傾情地深吻,十指交扣,堅硬的金屬敲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陸媽媽嘆一口氣:「還好不是我兒子!」
撕開層層包裹,陸臻挖出兩個銀色的鐲子,不鏽鋼的質地,鑲嵌著藍色和黑色的硬質橡膠,夏明朗眉頭皺得更死:「這是什麼?」
「快,說你愛我,隨時隨地,一生!」陸臻幾乎是兇狠地盯著那雙幽深的眼睛,變了調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壓抑而急切的嘶吼。
陸臻聽得一愣,回頭看時,卻只看到自己老爸拿著杯子去廚房,他搖了搖頭,把那點浮光似的模糊感念搖散。
「不要!」陸臻忽然抬頭,一雙眼睛里亮閃閃的帶著笑:「我要等明天白天沒人的時候,把你折騰得哭爹喊娘。」
「不疼,下次可以自己試一下。」夏明朗把陸臻的手掌翻過來看,撫摸上面厚厚的繭,兩年前,或者三年前,這雙手,應該還是細緻柔軟的吧?只是現在……
陸臻一聽這話馬上眼睛都笑彎了,貼在夏明朗耳根上得意洋洋地說:「咱們不用買戒指了。」
陸臻仰著頭,從下巴到脖頸處的線條流暢動人,而眼神是茫然的,折射著迷亂的散碎光彩,薄唇上沾滿了血,一片殷紅。
「我知道……」陸媽媽長嘆息:「就是,哎,現在真的是,早戀算是正常事了,只要是一男一女地給你戀著,就算是幫忙了。我班上那倆小子還不知道怎麼辦呢!都是挺聰明的孩子啊,你說要是……要真是不懂事的也就算了哦,偏偏道理比你還足。」
「17歲的確不小了。」
夏明朗的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嘆息,靠近,耳語:「那,我在下面?」
「說你愛我!」在唇齒稍稍分離的瞬間,陸臻輕聲喘息著,聲音急促而低啞。
夏明朗以為捆太緊傷到了,急忙去解開皮帶的扣子……陸臻用力掙脫出來,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手臂緊緊的抱住夏明朗的肩膀,指甲嵌在他背部厚實的肌肉里。
汗津津的身體貼在一起,有一種粘膩的感覺,不過時間太晚了,不好再去浴室,陸臻一邊用被子擦身體,一邊笑:「明天要洗床單了。」
陸臻有話哽在喉嚨口,像一根銳利的骨,颳得他生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茫然間回頭,看到夏明朗靠在書房的門外,面容沉寂,一雙幽黑的眼睛,閃著微芒。
「那我抽根煙?」
一個心裏想著:靠,人這一輩子有時候也得無聊這麼一回吧!
「手,手……」陸臻忽然皺了眉,低喘。
夏明朗抱著陸臻的身體輕輕一滾,便消去了全部的衝擊力。
掩上門,卻看到走廊里的夏明朗垂著頭靠在牆上,是一種從來未曾見過的消沉姿態,陸臻忽然間伸手,揪住夏明朗的領口把人拉進房間里,然後關門落鎖,一把將夏明朗推到門上抵住。
夏明朗抱著肩,瞳孔收緊,很是不爽。
「睡吧?嗯?早點睡!」夏明朗靠在床頭,從地上的衣服口袋裡拿了煙出來抽,絲絲縷縷的藍煙在空氣里畫出痕迹,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模糊:「我看著你睡。」
陸臻腦中靈光一閃,笑道:「是啊,你怎麼知道,我跟你講,那燈就是接觸不良,我拆開緊了一下就好了,舉手之勞嘛,日行一善,您教我的。」陸臻嘮嘮叨叨地往屋裡走,轉頭看到客廳里沒人了,隨口問道:「他呢?」
「你還別說都是小孩子,我聽說上幾屆有個孩子就出了國,不為別的,就為這事,在國內呆不下去。」陸媽媽眼中有些痛惜:「那孩子我認識,在我手下上過課,非常聰明的一個,非常聰明非常優秀,你說他父母該多傷心啊,養了這麼大的兒子,遇上這種事。」
有時候很難想象,為什麼這樣兩個截然相反的詞可以用到同一個人身上,然而一想到他叫夏明朗,又覺得可以接受了。
「為什麼不能……」
「睡吧,啊?」
「你當時一定嚇壞了!」
「後來,一張放完了,後面那張,是歐美的片子,大家都不太喜歡……就在那裡商量著要不要換片子……可是可是……」陸臻的聲音沉下去一些,尷尬而艱難的:「我覺得臉很熱,我……後來他們都笑我原來喜歡外國人,還說什麼將來是不是出國娶個金髮女人什麼的,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那時候看的不是那個女人,是……是那個男的。」
於是,就這麼一直無聊了下去,一直到,兩個人都迷迷糊糊地靠在一起睡著。
「服不服?哦?」
陸臻又哄了他媽媽幾句,這才從書房裡退出來。
「怎麼可能不通知,他媽媽哭得像什麼一樣,說是在家裡就鬧,那孩子脾氣硬,不愛說話性子又沉,逼急了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現在人人家裡都就這麼一個,出了事誰敢負責,唉。」
「前兩天,我班上出了個事,」陸媽媽苦笑:「一個男生和一女生在走道上大吵大鬧差點打起來,我過去拉開來問,那當然,對我是不會說實話的,我後來搞半天才知道,原來是那男生怪那個女生搶他男朋友。我的老天,兩男一女的三角關係,那一男一女居然是對頭,你聽說過這種怪事嗎?」陸媽媽頭痛地扶著額。
一轉頭,看那死爛人還在笑,頓時怒目:「笑什麼笑,不挺可愛的嘛。」
陸臻垂著頭,說著莫名其妙而久遠的話題,夏明朗沒有出聲,只是安靜地看著他,耐心地聽他講完。
「我閑著沒事幹,會很難過。」
「好吃嗎?」夏明朗眯起眼睛問。
「嗯。」夏明朗輕笑,這房間里光線太暗,什麼都看不清,只是他仍然可以肯定,這傢伙現在的臉一定已經紅得透了。
柜子,是木頭的,地板,是木頭的,陸臻看著手上那一星紅點有點無奈,夏明朗看著他笑,伸手把煙頭直接捏熄了。
不知過了多久,陸臻的呼吸終於平靜下來,緩緩地抬起頭,眼中有些歉意:「對不起!」
陸臻慢慢地把臉轉過去與夏明朗對視。
夏明朗轉過身去圈住他:「陸臻啊!我們明天去買戒指吧!」
陸臻微微張了張嘴,他想說:我服。
陸媽媽被兒子纏得有點沒辦法,索性也不批作業了,一邊開了電腦上網,一邊和兒子閑話家常。陸臻無意中一眼瞄過屏幕,頓時目光凝定下來,那屏幕上標題赫然用黑字寫著:中國同性戀現狀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