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九州煙雨
第四十一章 含韻（下）
徐小胖子朝茅禹田笑了一笑，當即有人大聲喝道：「你怎麼能當徐會長比？」
除了陳瑜之外，坐鎮濟南的蒙定國也願意帶一個炮兵營出擊，他也是無奈之舉，他不想炮兵司令的職務，但想炮兵總監這個職務已經想瘋了。
蘇軍待遇不壞，駐寧部隊又多是江蘇本地人，茅禹田允諾待遇不變，軍餉照發，當即把部隊安撫了下來。
這是柳軍渡江來偵察的一個加強班，人數才及迎接專使的半數，帶隊的副排長也犯難，他只能說道：「我們是過江來偵察的，主力馬上就到……」
陳瑜藉此機會迅即向直軍發起攻擊，直軍兩面受敵，戰況愈發不利，而附近的地方部隊源源不斷趕來支。縱是直軍是百戰雄師，在激戰一天之後也只能決心繞道向北突圍，在突圍中程雲鶚的司令遇襲，程雲鶚等幹部盡數被俘，部隊損失頗大。即使如此直軍仍是表現極強的戰鬥力，突圍到德州時，尚有一團多兵力。
他走的時候是把能搜刮的錢財全部帶走，一百多兩黃金，一千六百多兩白銀，六萬多元紙幣，此外就是六十萬多枚銅質小硬幣，加上傢具之類，裝了整整三個車廂。
至於回報也是極其豐富，至少超過一百倍的回報，國家會頒發證書安排省部級崗位，當然了，這些尋寶都是絕無虛假成份，有金質憑證為據，甚至有人聲稱在共和三百年間還見到已經二百多歲的李定遠真人。
於是乎，十萬南京民眾舉行了盛大的進城儀式，仍是老三套，教授妓女一起高呼口號，反正都是為現大洋服務的，說真的，教授的敬業精神還遠不及青樓女子。
陳瑜集合僅僅經過簡單訓練的運輸兵兩千餘人，再加上濟南城內尚余的路警、民兵、自衛隊，編成三個團，經右翼白馬山陣地繞道仲官，迂迴到陝軍陣地背後。天明時，陳瑜突然向陝軍發起進攻，一陣密
原來直陝聯軍進抵濟南城南的八里窪，郭俊卿已經在東、西兩面依山防守，中間還構築了簡易工事，等直軍一至，即予攻擊。直軍本以為穩操勝算，怎料想又遭到猛烈迎擊，幾次衝鋒均被擊退。程雲鶚這才著急起來，他是在柳鏡曉的地盤上作戰，傷員無法帶走，一切輜重無法補充，拖得越久越發不利，而十七師卻有源源不斷的援軍而來。
一省之長的地位已是超升了，他自己也知道在軍界難有進一步發展，而且聽柳鏡曉的意思，以後他轄下的各省不設督軍，把權力掌握在行政機關之手，這等有實權的省長最是肥缺不過。因此李何一隻在南京城呆了幾個小時，就立即帶著部隊飛速南下。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時候有人回報柳軍已經在龍潭登陸，趕緊派特使去龍潭歡迎，另一方面又派專使到軍中安撫人心。
現在他才同各個部隊聯繫上。
過江的部隊越來越多，盡往南京城內擠，柳鏡曉見這情形，當即發了一通火：「你們忘記了我的命令了？李何一，你這個旅長是怎麼乾的？」
徐震接下去的話便說不出來，等他一走，柳鏡曉當即找人問道：「李夫人在何處？我要親往安撫！」
正面攻擊不成，直軍決定向十七師的兩翼陣地進攻，直軍進攻白馬山，陝軍進攻千佛山，但十七師兩翼陣地也是巍然不動。不過此時郭俊卿在濟南城內因勝負未卜，同一眾高級幹部也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十分驚慌。
中國人向有人怕出名豬怕壯的思想，決不願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最後大伙兒就決定讓茅禹田這個馬大哈當頭，出了什麼事都由他頂著，到了今天，柳鏡曉的部隊確實進了南京城，李定遠也確實跑了，
就在這時候，有幹部提出讓司令部先撤到黃河以北，以防城破身陷。這時候臨時列會的徐如冰站起來堅決表示反對，並以前宋南渡之事為例。而軍需總鑒陳瑜也堅決反對，他大聲說道：「如若不然，我願帶運輸兵出擊……」
正這時，徐震又竄進房來，貼在柳鏡曉的耳邊輕聲問道：「柳老哥，據說李定遠的夫人張含韻沒走……這個？」
不過李定遠跑了，這善後的事宜還得繼續解決，和平大會立即改稱維持會。
柳鏡曉看到這通電報，總算是放下心來，這一盤棋，自己這方面已經是完勝的局面。
那邊徐震得意洋洋，在台上發號施令，只可惜也只得意兩個多小時，渡江的柳軍越來越多，已經渡過來一個多團，於是一個帶隊的團長當即把徐震一腳踢開，自己對維持會發號施令。
儀征一線的柳軍今天總算到齊了一個營，得到這個消息猶豫不決，只是聽聞李定遠已經鼠竄而去才下了決心：「除一個連（缺一排）留守儀征外，主力全部過江……」
別看六十多萬枚小銅幣在數量上極具殺傷力，可實際也就是相當於四千多元現金，他從江蘇帶出來的財產也不過十多萬元，至於在上海的財產也為數不多，只有幾幢房屋和兩筆存款，頂多隻值五六萬元。
二十四位專使趕緊道：「請大軍馬上過江，救江蘇民眾於水火之中……」
當天晚上山東的報紙已經宣布「江蘇全省反正」，但事實上在兩淮地區殘餘聯軍的抵抗仍持續四到五天，個別部隊是聽到江蘇全境投降的消息后才宣布投降。
李何一想繼續問，柳鏡曉卻是點到為止，不過李何一有這個盼頭，那干起事來尤其賣命。柳鏡曉在言語中很含糊地說道想要他辭去軍職，去擔任一省之長。
柳鏡曉當即說道：「你們只比我早到一天！這速
而芧禹田也已經嚇得膽破心驚，憑他這幾天所作所為，如果捅出去，一個通敵的罪名是免不了，當即飛竄而出。
徐震答道：「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法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得！反正他李定遠不是值得一起處事的人！」
至於徐震，也是物盡其用，端茶送水那是少不了他的，不過團長的良好感覺也維持不了，一個多小時后，他權力已經被渡過江來的李何一旅長收回，和徐震一起裝灰孫子，不過他哼半句都沒膽子。
至少在短短的十年之內，根據不完全的統計，若干隊尋寶專家收入了至少十萬元現金，至於這些專家，他們有一個自稱，那就是：梅花黨。
茅禹田硬是沒反應過來，問道：「怎麼回事？我是維持會長！」
實際上李何一已經相當賣命了，他的部隊每天行軍速度不下四十公里，不過柳鏡曉生恐速度太慢，延誤了進軍浙江的機會。
徐震卻在思索：「好歹是個官，好歹也要刮出些銀子……」
當天那是風起雲湧，一聽說李定遠逃出南京，江南江北各鎮不戰自下，紛紛宣布舉義，即使還沒見到柳鏡曉南征的大軍，地方官和守軍已經紛紛宣布「誓與李賊斷絕一切關係……」
一聽說人家要見李何一旅長，雙方更是起了不大不小的衝突，最後小兵無奈請了剛剛上任的警衛連長出了。
事實上李定遠跑得十分匆忙，因為寧瀘鐵路已經被柳鏡曉的部隊切斷，為了保險，他自己乘專車從津浦路到安徽，然後再想辦法避難。
而芧禹田那是得意洋洋到了極點，這一輩子哪有如此威風的日子，雖然名義上是南京維持會的主事，但事實上他現下卻是整個江蘇的第一號人物，
柳鏡曉這一行是坐著四川沈家的船南下，因為怕擔當風險，所以盡著便衣，一路之間也無法掌握部隊，各個部隊只是執行柳鏡曉的命令「向南！向南！向進！」
在若干年後，尋寶一族打出的招牌，最常見的一種就是「追尋李定遠財富」，大家的說法都差不多，「軍閥李定遠把一筆存款存在西洋某銀行，現下我們決定把這筆資本解凍貢獻給國家，需要一定的聯絡經費……」
當晚茅禹田睡得甚香，還做了十二個春夢，第二天醒來合計在什麼地方狠撈一把，結果維持會的同事就已經出了一個極妙的主意：「茅老先生，睡眠是金……您繼續睡去吧……」
於是有很多傳說：「李督南逃之時帶了六十萬多條小黃魚，外加三個車廂的紙幣……」有人還估算了李定遠的財富，認為他掌控蘇省有年，其財富約在一億五千元到兩億元之間。
李何一當即答道：「南京現在需要部隊維持軍紀……」
原來大伙兒昨日雖然組織了維持會，可誰也不敢擔這個風險，萬一李定遠是詐敗，暗地裡帶著部隊反攻如何？這個維持會長幹得不好是要壞腦袋。
可實際上李定遠的財產有多少？也就是一千三百多萬，原本李定遠在海上有存款八十多萬元，得到江蘇這個地盤，便把自己的財產轉移到南京城內。
維持會長，大家都沒有異議，一致推舉和柳鏡曉將軍有著密切關係的茅禹田老先生來主持。
等到傍晚的時候，原江蘇督軍署現南京維持會來了一隊人，帶頭是個穿便衣的漂亮青年人，那俊氣著實沒話說，不過那站崗的蘇軍小兵卻對男人半點興趣都沒有。
郭俊卿當即一拍掌道：「好！」
茅禹田心中已經有無數個問號：「徐會長？」
原來以為會三言兩語就把人家打發走，沒想到連長一出來又是敬禮
這巴掌也只能白打了，柳鏡曉一到，徐震總算恢復了些威風，只是蘇省全省歸附，徐震也派不上用場，於是徐震改任了江蘇省最高顧問一職（此顧問除了不發工資沒有任何職權外，什麼都好）。
結果發現憑藉他江蘇督軍的牌子經營商業、購買田地那是最合算不過的事情，幾年經營下來，個人總資產連續翻番，可是現在卻出現問題了，全是一時間無法變現的田產、店鋪、股份……
陳瑜是定邊軍的老人，當年慕容雪海營的老連長，只可惜慕容雪海死後，柳鏡曉為了安撫他的舊部，不得把韓信海提上來，此後又得不到帶兵的機會，只能轉任軍需總監。
茅禹田一邊合計著怎麼樣在其中刮上一大筆，另一方面又很乾脆地說道：「現在的首要問題是維持南京城的秩序，特別是迎接大軍過江……」
他才第一次知道直陝軍聯合抄小道奔襲濟南的消息，不過這已經無補於大局，何況柳鏡曉剛剛坐定，那邊已經有人拿著報捷電文前來。
那邊徐震已經是帶著無限得意的笑容了，有人更是狂拍馬屁：「徐會長是什麼人數？人家可是柳鏡曉將軍親自點名的維持會長！你又是什麼角色？繼續睡去睡去，否則我們把你綁了送給柳軍，順便再把你的罪行附上……」
柳鏡曉沒等他這個色狼說完話，當即說道：「那自然是為我留著的！」
最後，柳鏡曉還有私語對李何一說：「李老哥，你也是定邊軍的老人了！想不想開府一省……」
徐震和茅禹田面面相覷，許久茅禹田才說了一句：「難怪總部會有移動的跡象了……徐老闆有什麼法子？」
至於迎接大軍的二十四位專使，卻不禁問道：「大軍就這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