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宋》第二卷 鐵馬金戈

第二十八章 寶刀送英雄

第二卷 鐵馬金戈

第二十八章 寶刀送英雄

高懷遠趕緊站起來謝道:「多謝孟鈐轄關心,小將傷勢無妨,還能上陣殺敵,請孟鈐轄只管吩咐便是!」
戰爭之中實在是充滿了變數,計劃趕不上變化的事情是屢有發生的,這也不能怪孟宗政和孟珙什麼!
「多謝大人提攜,懷遠自當遵命!」高懷遠點頭答應了下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兄弟你由此境遇,也算是老天考驗你吧,愚兄別的不敢說,但是卻敢說此生兄弟你絕不會碌碌無為的,你有這等本事,為何不和愚兄一起投入軍中,為國效力呢?」孟珙又打起了高懷遠的主意。
待到諸將離開大帳之後,孟宗政特意吩咐高懷遠留下,對他說道:「不管如何,老夫都要向懷遠你道歉才是,是老夫當初安排不周,才讓你冒了如此大的風險,還受了這麼多傷,你怪我也是應該的,現如今咱們大宋像懷遠你這樣的人已經著實不多了,否則的話,我大宋豈能受金狗如此欺凌!」
我這次帶了醫官過來,趕緊處理一下傷口,如果你還能戰的話,我想你陪我一起去棗陽,仗打到這等田地,棗陽之圍也該解了!你總不想白白錯過這個機會吧!」
聽罷高懷遠的話之後,孟珙連連感慨道:「兄弟你別看年紀輕輕,這膽子可不小!連房齡縣的縣尉你都敢殺,還真沒什麼你不敢幹的事情了!呵呵!我不如你呀!不過這件事你可要小心一點,畢竟那個周縣尉是朝廷命官,你殺了他,恐怕免不了要被人彈劾的,以後遇上這種事你要知一點進退,你這麼做沒錯,擔可以換一種方式來半,這種事大可先派人將他抓起來示眾既可,省的惹禍上身!
這件事好生讓扈再興鬱悶了一把,他本來早就看好了高懷遠,想要拉高懷遠入他的麾下,可是這一下卻被孟宗政給龍落去了,他心裏面不甘,偷偷找孟宗政好是嘟囔了一番,結果是被孟宗政給三言兩語便打發回了自己的軍中,不但沒要過來高懷遠,還被孟宗政給訓斥了一頓,說他話多,險些鬧得高懷遠和諸將不和,扈再興這才作罷,不過還是派人給高懷遠送了件甲胄,留話給他,讓他一旦願意從軍的話,最好還是到他的手下做事!讓高懷遠又白得了一套盔甲,只能心中暗道抱歉了,即便他真的從軍的話,他也只會跟著孟珙這個未來的大將,哪兒會去投扈再興呀!
「這些可是你上一次在老虎口所受之傷嗎?好漢子呀!這次又填了這幾處傷,都是愚兄來晚了!兄弟受苦了呀!」孟珙指著高懷遠身上一些紅彤彤的傷疤,對高懷遠說道。
高懷遠自然明白他的心意,於是也不再客氣了,一再道謝之後,便收起了這把偃月刀,作為他馬上的主兵器使用,也算是賣給了孟珙一個面子,兩個人的友情又增進了不少。
孟珙說到這裏之後,微微停頓了一下之後,看了看高懷遠的臉色,見他臉上的表情開始有所鬆動之後,這才又接著說道:
愚兄可以以人格擔保,家父絕無輕看你等鄉勇們性命的想法,只是因為傳遞消息出了紕漏,才令高老弟產生了誤會!不知道高老弟在聽了愚兄的解釋之後,還生氣嗎?」
下午高懷遠點齊了輜重營的鄉勇們,將這一次隨行來的那四支鄉兵營和輜重營的傷員留在七方鎮休養,只帶上了自己麾下的輜重營的鄉兵們,隨同孟宗政大軍開拔出了七方鎮,朝棗陽方向趕去。
孟宗政這會兒也已經知道,高懷遠心結已解,一見他過來,還瘸著腿,於是便特意吩咐人給他安排了個凳子坐下聽令,算是特別照顧他了。
高懷遠接過這把偃月刀,先看了一下刀的形制,和他印象中傳說裏面的關公所用的青龍偃月刀形狀有點相似,但是沒有那麼誇張,刀鋒沒有陌刀那麼長,但是要寬厚一些,刀鋒不算是非常鋒銳,但是卻很沉重有力,而且刀柄更長一些,在馬上使用,不容易傷到自身和戰馬,又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隨手揮舞了幾下之後笑道:「這把刀確實不錯!在馬上用起來果真要順手一些,小弟謝過孟兄了!但是君子不奪人所好,小弟豈能奪孟兄所愛呢?這把刀還是孟兄用吧!」
今日高老弟的心情家父可以理解,所以他想親自過來解釋這件事情,但是因為他還要安排馬上起兵,去攻棗陽縣城外的金軍,故此我先過來一趟,望高老弟能消消氣!
孟珙見他還是不答應,於是接著勸了一陣,這才算是作罷,在他看來,高懷遠不肯入軍籍自然有他的想法,保不准他的父親,可能會想讓他走另外的仕途也說不定,畢竟當兵地位畢竟不高,也可能有這個緣故,於是便放下了這個話題,轉到了這一次高懷遠如何在這裏擋住了金兵瘋狂的進攻上面。
孟珙聞聽之後,立即哈哈大笑了起來,起身拉住了高懷遠的手道:「好了!你能不計較我們父子來救的太晚,愚兄就很高興了,說實在的,昨天聽說你們已經被金軍圍在七方鎮的時候,我確實擔心的要死,生怕你出了事,頂不到我們來救,可是昨晚到了七方鎮外面的時候,我才算是放下了心!
諸將立即哄然應命,心道連高懷遠這個小孩,帶著的這些鄉勇都能立下如此戰功,他們要是再畏首畏尾的話,豈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嗎?軍中士氣立即空前高漲了起來。
這話又說回來了,可能也正是你這麼強勢的作風,才震服了那些鄉勇們,否則的話也可能事情又是另外一種情況了!這件事你放心吧,我會告訴家父,請他們為你作保,定不會讓人以此落罪於你便是了!
於是高懷遠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也確實誤會了他們,何況自己這麼做,已經是以下犯上了,作為一個統軍之人,對自己這樣的下屬,孟宗政完全不必如此客氣,即便他真的有錯,現在仗也打贏了,他還是可以安安心心的領取他的戰功,完全用不著給自己解釋什麼。
於是高懷遠立即收拾了一下,換上了一身乾淨衣服,又讓人擦拭了他甲胄上的血跡之後,立即一瘸一拐的趕到了孟宗政的臨時帥帳,等待吩咐。
說罷他把這把陌刀交還給了高懷遠,並令親兵將他收藏的那把偃月刀給取了過來,送給了高懷遠。
「好!既然如此,那這一次懷遠你便跟著犬子孟珙一同行動,充當他的副將如何?」孟宗政出言說道,他實在愛煞了這個高懷遠,心裏面也打了個小算盤,想將高懷遠拉入他的手下,起碼讓他幫扶一下自己的兒子孟珙也好。
孟宗政讚許的點點頭道:「諸位都看到了,高指揮小小年紀,便如此悍勇,我等假如都如高指揮如此敢於陣前用命殺敵,何愁金狗不敗?此次七方鎮大捷,高指揮當居首功呀!此戰之後,孟某料定金軍也已經是強弩之末,正是我們退敵解棗陽之圍的時機,望諸位和我一起,立即提兵前往棗陽縣,將金軍擊退!高指揮這一次請隨我中軍一起行動,決戰之時,還望諸位能奮勇向前才是!」
孟宗政在高懷遠趕過來之前,已經安排了大半軍中事物,這會兒高懷遠一來,他特意問道:「高指揮的傷勢現在如何了?可還能行動嗎?」
看到高懷遠跨下馬掌中刀,威風凜凜的樣子,孟珙連連點頭表示欽佩,並對他問道:「我看兄弟你手中的這把刀品相不凡,可否借給愚兄一觀呢?」
本來他一千人的隊伍,經過七方鎮一天多鏖戰之後,現在只剩下不足七百人,再刨去傷員,正好五百多人,是一個滿編營的編製,隨軍加入到了孟珙的左軍之中,大大加強了孟珙左翼軍的實力。
想到這裏,他才站起來,對孟珙一鞠到地說道:「原來如此,看來是小弟誤會孟兄和孟大人了!小弟懇請孟兄原諒小弟不敬之罪!畢竟小弟年少,脾氣不好,孟兄莫要和我一般見識!」
高懷遠解開了心中的疙瘩之後,也就不瞞著孟珙,將這一次他如何指揮這幫烏合之眾,連連擊退金軍的進攻一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孟珙,其中還省略了他親自激戰于寨牆上的一段。
高懷遠也不吝嗇,將此刀交給了孟珙觀看,孟珙捧著此刀,在馬上觀瞧了半晌,嘆道:「此刀恐怕是把前朝留傳下來的寶刀吧!果真是不同凡響,此刀配在懷遠你的手中,果真沒有辱沒它呀!不過此刀是步下作戰所用的陌刀,不太適合馬上交戰,馬上作戰的話,不易發揮它的威力,你現在腿上有傷,需要騎馬上陣,我正好有一把適合馬上交戰所用的偃月刀,雖然比不上你這把陌刀,但是卻更能讓你發揮你的實力,就送給你吧!這把刀你還是妥善收起來,什麼時候下馬步戰再用吧!」
「不過是事有湊巧罷了!老虎口那一戰,我是避無可避,只能拚死一戰了!誰讓我運氣好呢?只要出來,就能碰上金兵,這也是老天照顧吧!」高懷遠想想自己的遭遇,搖頭苦笑到。
和孟珙一起上路之後,高懷遠才聽孟珙手下的人說起,原來他在立功受獎的時候,孟珙跟著孟宗政在這邊也沒閑著,他很快便在軍中表現出了異常的才能,多次領兵以少勝多,連連出奇謀,擊敗金軍,以至於短短時間里,便從開始的一個小小的都頭,積功晉陞為孟宗政軍中的左軍統制一職,絲毫沒藉著他父親的名頭上位,實實在在的因他自己所獲的戰功得到了這個位置,並獲得了軍中將士們的一致認可。
高懷遠一聽,立即點頭道:「多謝孟兄提醒,我知道以後該如何做了!我這點傷沒事,就是腿上這一下挨的重了一點罷了,反正騎馬,影響不大!豈能錯過如此大戰呢!」
而孟珙說派出了令使傳令給自己,應該不會有假,畢竟不這麼做的話,對於整個計劃來說,都是在開玩笑;之所以自己沒收到命令,很可能是令使在路上出了意外,才沒有讓自己碰上,戰場上什麼情況都有可能遇上,即便後世這樣的事情也沒少在戰場上出現過,信息的傳遞在這個時代還只能靠人來傳遞,誰也保不準會出什麼事情,這其實是有情可原的!
高懷遠聽孟宗政都親口給自己道歉了,這心裏面的不滿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於是趕緊說道:「孟大人不必再說了,戰場之事瞬息萬變,怪不得孟大人的!既然小將來了這裏,自然也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這次前往棗陽退敵,孟大人只要有需要,儘管吩咐便是!小將定當效命便是!」
而因為這一戰打得漂亮,軍中諸將也都沒人再敢小看他這個毛頭小伙,紛紛對他點頭示意,表示讚佩,高懷遠心情頓時大好了許多,能贏得這些軍將們的尊重,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他起碼沒有丟人,以後再行走于軍中,也不會再受人白眼了!
高懷遠也不由嘆服,天才就是天才,不管怎麼樣變化,都掩蓋不住天才的光芒的!不過他也沒有妄自菲薄,他和孟珙相比,兩個人的身份不同,所做的事情自然不同,自己在老虎口和七方鎮這兩戰之中,所獲得的戰功,比起孟珙也絲毫不差,只是兩人一個是軍官,一個是百姓罷了,雖然這次高懷遠充當的是孟珙的副將,但是如果從品級上來算的話,高懷遠還要高過孟珙一些。
「當我們發覺事情出了岔子之後,家父便率領我等立即從大姚庄起兵,一面聯絡扈將軍和陳將軍的兵馬,一邊趕往此地救援你們,可偏偏又在路上碰上了一支金軍游騎,耽擱了一些時間,幹掉了他們之後,昨晚才算是到達了這裏,和扈將軍和陳將軍接上了頭,隨即今早在金兵行動之後,趁勢一舉拿下了他們!這便是這件事的始末!
高懷遠靜下心聽完了孟珙的解釋之後,思量了一下,也就想明白了這件事的原由,再怎麼說,孟宗政和孟珙都是南宋有名的將領,應該不會在制定計劃的時候冒這麼大的風險的!
畢竟他現在可是個趙方所封的保義郎,算上是個九品芝麻官,而孟珙雖然暫時但當了孟宗政軍中的左軍統領,但是卻沒有實質性的官銜,所以孟珙對高懷遠也很是客氣,兩個人相處的很愉快。
「呵呵!孟兄謬讚小弟了!我不過憑的是運氣罷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再說現在我年紀尚輕,這一次出來已經是背著老爹了,還是待我回去之後,稟告家父之後,待徵得他的同意再說吧!何況現在我不也一樣為國效力嗎?讓我離開這些弟兄們,我還真是捨不得呀!」高懷遠又抬出了這個擋箭牌。
高懷遠反正現在也是個小官了,所以也沒藏著掖著,隨身帶上了這把師父送給他的陌刀,而他這把刀本來就和宋代長柄大刀形制上有所不同,提在手中很是扎眼,而孟珙也是個喜歡擺弄兵器的人,一眼便看出了此刀的不凡。
「美玉贈名士,寶刀送英雄!這把刀雖然好用,但是我力氣沒你大,不能充分發揮它的威力,還是送給兄弟你用吧!我這把刀算不得寶刀,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兄弟不必客氣了!」孟珙說的是實話,當初他重金求得此刀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力量不足以控制這把刀,雖然他也習武多時,卻還是不能充分發揮這把刀的威力,這才忍痛割愛,將他贈給了高懷遠,一是要對這次的事情表示歉意,彌補一下他們父子的過失,二是希望能真正的交了高懷遠這個朋友,故此他堅持到。
雖然此次的事情十分兇險,但是高老弟果真不負眾望,還是在這裏堅守了一整天時間,沒讓金軍得逞!家父甚為欣慰,心中其實對高老弟已經很是歉疚了!
他可是知道,歷史上孟珙在中國歷代軍史之中,是絕對的名將,即便是和岳飛相比,也不弱於岳飛的功績的!之所以會沒有好多歷史名將們那樣出名,並不是因為他的功勞比別人小,而是因為宋史乃元朝所修,故意忽略了孟珙不少功績,才導致許多人不知道他這個名將,但是高懷遠卻曾經聽別人說起來過孟珙的厲害,所以他很慶幸這一世能和孟珙並肩作戰一次的機會。
「一點小傷而已,孟兄不必掛懷!」高懷遠趕緊說道。
這件事確實有我們考慮不周之處,如果再安排周詳一些的話,你的準備也會充足一些,不必如此冒險,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如何吧!」孟珙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伸手扳著高懷遠,上下打量起了他身上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