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起波斯灣》第七集 最黑暗的心

第19章 挑燈夜話時

第七集 最黑暗的心

第19章 挑燈夜話時

顯然趕車的人始終沒有來打擾過師詩,甚至在這夜晚即將到來的時候,車內都沒有點火上燈。一切都安靜的彷彿跟隨主人睡著上一樣。趙緯南點上屋內的燭光,之所以不點火作為大燈的汽燈,因為他並不想熟睡的師詩被那明亮的光芒所打擾。
送師詩來的人,是趙緯南派到紫雲庄的刺客之一。他們的主要職責是聽從哈桑的命令,獲取各方面的情況並傳遞到鷲巢。顯然,這是趙緯南化身國師時假公濟么的行為。只是「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對他信任有回,別人自然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在這兒,她看得到旅行車的車窗之中,兩個人的影子就那麼靜止著一動不動。彷彿一切都在夜涼如水的月色之中凝固了起來,這甚至也包括了他們的心。
「且不必進去打擾他們,備些酒水、食物,隨時聽候國師大人的召喚,沒有召喚不得入內!」
在過去的十年之中,師詩曾經夢想過與趙緯南見面的一千可能。甚至當知道他可能死去時,她曾打算與他一起在地府里見面。然而,那碗孟婆湯卻讓她望而卻步。在來時的路上,她曾經一遍遍計劃與趙緯南相見時自己應該說的話,可她也沒有想到,那千言萬語,卻只化成了那一句——「負心人」和再也止不住的淚水。
「師詩,如果你懂得他的話,就不要再怪他。許多事情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可以任由我們來控制。人生的命運是無法觀測的,甚至有的時候,某種取捨可能都不會有真正的對錯。無論如何,你該知道,他喜歡了你這麼多年,如果不是……」
但當他有了比命運更加強大的科技之後,命運——就只好去見鬼了!
「十年了,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十年呢?可惜當年如果不是大哥……不然話……」
可以肯定的是,趙伏波倘若沒有遇到馬丁的話,那麼他的那種想法,可能最終會被強大的勢力所阻礙,並消磨掉他所有的熱情。
「嗯,下去吧,好好休息。」
當趕車的人離開之後,趙緯南才去親自打開車門。在他身旁跟隨著他的妻子——聖女娥吉塔妮,她靜靜的跟隨著趙緯南,看著他做的一切。
她在心中輕輕的喟嘆了一下,知道眼前的這兩個人需要時間好好談談。此刻再打擾他們,那實在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舉動。
「誰……別碰我……這……這是哪裡?你們……你……你……你是……你是那個負心人!」
想到這兒,她輕手輕腳的退出旅行車,皆力不給兩人造成任何影響。車外卻已經是暮色將蘭,一輪明月卻已經出現在天空。深色的夜空里,明月附近的星辰同樣如同最好的鑽石那樣。
畢竟她是鷲巢里的聖女,是那種具有武力以及相對勢力的人。與師詩的忍耐、等待、守候有著相當大的區別。
聖女娥吉塔妮看到眼前這一幕,鼻子只覺一酸,卻幾乎也要忍不住自己的淚水。這時的趙緯南的眼睛,熱切的看著師詩,似乎還想聽到她更多的責怪。師詩卻只說過那句之後,就只是望著趙緯南不停的流淚,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聖女娥吉塔妮注意到,丈夫看著眼前的師詩時,嘴角不禁帶著些微笑。眼睛之中,看著安詳熟睡的師詩,就像是在欣賞一幅最美的圖畫一般。
「娥吉塔妮,你把她抱回屋裡去吧!我想她太累了,需要好好歇歇才成!」
原本,她與丈夫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打算款待遠道而來的師詩。只是聖女娥吉塔妮沒有料到,他們之間見面之後,卻是那樣一般模樣。此刻她獨立於旅行車不遠的地方,欣賞著這月升時刻的美景。
畢竟,自己享受了十年的愛戀與相伴,而眼前車裡的那個女人,卻在十年之中備受思念以及種種情緒的煎熬。作為一個女人,她完全能夠理解師詩,如果換做是她的話,那麼她也會那樣去做,甚至比起師詩的行為更加強烈一百倍。
燭光映照著空前的小几上的師詩,她的臉上帶著些微笑。但隱隱之中,又透露出些憂愁,甚至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
他靜靜的坐在師詩的對面,看著熟睡中的她。看著她烏黑的長發,看著她長長的彎睫。聖女娥吉塔妮靜靜的在一旁,不願打擾這安靜的一刻。雖然她知道,當眼前這個女人醒來的時候,丈夫那平靜了十年的心,將會變得非常不平靜,雖然他一個很懂得穩定自己情緒的人。
聖女娥吉塔妮一句話也不說,而是順從的去抱師詩的身體。輕微的觸動,卻讓師詩從睡夢被驚醒過來。她的突然醒來,無論趙緯南還是娥吉塔妮全都沒有料到。甚至師詩也被娥吉塔妮抱她的動作嚇了一跳。
「國師!」
從起初的迷惑中驚醒,師詩看到了那個燭光下,在夢中出現了千回的容顏。只是現在他不是再是那個年輕的男人,他留著三絡長髯,但眉宇之間的那股氣質,卻讓師詩一瞬間回味起來。
人生無奈,這句話說給沒有經歷的人並不能理解。又或者說就像是趙伏波那樣的人,心中對於天地沒有絲毫崇敬。他是那種——「我看到、我想到、我征服!」的人,如果命運想對他說不,他可能會把命運抓起來關進最深的地牢里去見鬼。
良久,趙緯南才從自己的欣賞之中儘力拔了出來。他向聖女娥吉塔妮點點頭。
「師詩,是的,我是那個負心人,我是……我是趙緯南!」
聖女娥吉塔妮注意到,丈夫的步子並不快。他的腳步緩慢而又沉重。似乎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家人責備的目光。
聖女娥吉塔妮是一個性格多變的女人,此刻跟隨在丈夫身邊的時候,即不是那個八卦婆婆,也不像偶爾流露出來嚴厲神情的師父。此刻她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人。看著丈夫邁步前往旅行車的模樣,內心之中對於師詩的同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