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相的模樣

看著師詩，歲月使她從昔年那個帶有青蔥美麗的少女，變成了一個風韻十足的撩人少婦。看著她在淚水渲染之下，變得近乎明媚的眸子，趙緯南動了動嘴唇。他想訴說自己這些年以來對她的挂念，也想說今後期待她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寧馨兒的事情，與柏安有關，那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始於娥吉塔妮，她對於這件事沒有任何阻礙可惜當她生下伏波之後，作為聖女的遊歷期限已經屆滿。倘若不回鷲巢這裏的話，只怕就會有刺客前去黃沙城。你知道山中老人的威名，當時的我還是非常在意的。

「原來是這樣，一步踏錯就被我自己親手斷送了一生的恩愛……」

望著師詩眸子之中燃燒起來的火焰，對於趙緯南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喜的是她妒忌說出來是對自己愛，悲的是一時的錯過，卻讓他們蹉跎了10之久。

就像是現在阿拉伯帝國的情況一樣，無論他們喜不喜歡趙伏波，面對那無法抵抗的武力的時候，除過臣服之外還有其他選擇嗎？也正是因為這種變化，趙緯南才可以給哈桑留下信件。

「你……你放了我吧！我……我已經是個不潔的女人……我……我不配！」

這時的師詩已經是花容慘淡了，她帶著淚痕的臉上卻帶著最無奈的笑容。那種笑容彷彿在嘲笑，不知道是在嘲笑什麼。

沒有風的旅行車裡，燭光安詳的就像是一個抿著嘴的微笑。這種沉浸在燭光之中，相互凝眸的意境是多麼的美妙，美妙到兩人都不願意打破。也許千言萬語都不必細說，只需要那深深的一次凝眸，一切就全都在不言而喻之中了。

隨著質問，剛剛已經乾涸在臉上的淚水痕，又得到了新的淚水的補充。師詩禁止不住內心的掙扎，她拚命的要把自己的手縮回去。就像曾經引起了恨的那些誓言，永遠不再給他一絲笑臉，永遠不再讓他看到自己，永遠……。那麼多帶著永遠的誓言，只都在對方頑固的，抓著自己手的一握而瓦解。

倘若說到事情的內里原因，則是因為趙緯南褻瀆了聖女，此事與山中老人勢力的榮耀有關。倘若被外人知道，那就有大問題了。因此，趙緯南成了國師，並且永遠不能再離開這兒。

昔年的師詩，在柳苑裡固然比不上寧馨兒，但也算是一等一的姑娘。甚至昔年三娘對她也頗為喜歡，否則不會在她嫁給趙無極的時候，風風光光的為她辦了嫁娶。可現在回味起來，那風光的婚禮，居然是踏錯的第一步，也是最後一步。

「你知道，我不能……」

「既然當時事以至此，我就只好留在這兒。當我把一切都理出頭緒，那已經是幾年之後的事情了。然後我派人悄悄回黃沙城，試圖去找你。當時如果你願意來這裏陪伴我的話，那麼我派的人就會把你悄悄帶來。可當我派的到黃沙城的時候，卻是無極迎娶你的日子，所以……」

明白了一切，昔年的妒忌、憤恨，此刻全都變成了自責。不但自責自己嫁給了趙無極，也自責以後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一說到昔年的這件事，師詩剛剛平復些的心情，卻突然變得憤怒起來。

「你……這麼多年……為何你不早給我信？十年了……你如何忍得下心呢……」

說到這兒，趙緯南說不下去了。現在看起來，那是一種多麼可怕的誤會。倘若當時自己給派去的人多交待一聲，倘若當時給師詩帶封信的話，倘若不是顧忌著趙無極的話……

趙緯南望著她輕輕點頭，告訴他昔年的整個過程。

因此，我們不得不來到這兒。可是誰知道……」

「我派過人……可……你與無極……我……！」

趙緯南對於這句話的感觸，是頗為深刻的。雖然他接觸到的不過是阿米娜帶給他的「平民讀本」，但裏面的知識與他自己本身固有的知識結合之後，迅速催生了新的思維方式。所以他完全不會懷疑上面那個論斷，甚至此刻他看到的足以證明另外一個論斷，知識何止是「改變」命運，它根本就決定了命運。

說話的當然，師詩抽著自己的手。當她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時，她知道全都是因為自己昔年的選擇，如果自己再多等些時日，如果自己不嫁與趙無極。也許那時先聽到了趙緯南的信息。哪怕就在當天的婚禮上，倘若她知道了消息。師詩也肯定，自己肯定早已經到了趙緯南的身邊。

起初趙緯南與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相處甚歡，雖然因為娥吉塔妮聖女的身份，不能提男女之事，但相互之間的結盟與關係，卻談了不少。可是誰知最後，他與娥吉塔妮之間的事情似乎被「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猜到。他們從此不得離開鷲巢，否則就殺掉黃沙城所有的人。

別看趙緯南善於平復息的心情，然而這一刻他只是緊緊的抓著師詩的手，不讓她再逃開。當師詩聽到了趙緯南的話時，如同受到了雷擊那樣，師詩終於停下了掙扎。她不相信的瞪大自己的眼睛，紅唇顫抖著喃喃反問了一句。

「怎麼，她不讓你娶我么？可是你當初卻娶了寧馨兒，為何……」

說到這些的時候，師詩心中的悲憤之情呼之欲出，甚至她已經想要放棄自己這污穢的身體。

「你派過人？你……」

「你知道，昔年我碰到娥吉塔妮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聖女。誰知，隨後當我娶過她之後……」

所謂的把握人生，那是一種多麼美妙的想法。可在這個世界上，把握人生又何其困難。其實千言萬語化成一句——知識改變命運！

終於，一切的激情隨著淚水的流淌而慢慢的歸屬於平靜的時候，師詩驚訝的發現，自己放在小几上的手，不知何時落在了趙緯南的手心裏。一如她曾經夢想過的那樣，溫暖而又讓人心中安詳、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