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揚威西域
第一百四十七章 寒夜秘辛
說罷，將手中的酒壺遞到吳哲眼前，示意他也喝上一口。
吳哲坐在山腰之上，喝著溫熱略帶一絲腥臊味的羊奶酒，望向山下熱鬧的眼神中有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寂寥。
吳哲本想推辭，但迎上慕容清熱切的眼神，心中一熱，便接了過來，仰頭也是一大口。
就在此時，帳篷里響起一股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兩個狀若瘋狂男子的嘶吼。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牤牛部落的大長老聽聞吳哲的要求后，立刻讓部落中青壯男女背負起重傷的陳風笑，塞曼提江等人，沿著冰河往盡頭走去。
眼見吳哲眼中的疑雲更盛，慕容清大手一揮，一團水汽便在掌中浮現，他輕吹一口氣，那團懸空的水汽便化作一道長虹，落入酒壺之中。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辛辣的酒水滾入咽喉之中，猶如熊熊的火焰在他胸口升騰，他許久未曾飲酒，又碰的是如此勁烈的白酒，立時便咳嗽起來。
翻來覆去，不厭其煩。
「深更半夜，鬼哭狼嚎，你二人到底還知不知道羞愧。」
誰知道魔靈會不會又找上門來。
選址的地方是一處隱秘的山丘之內，四面皆是冰山，唯有一處小道通往山外，谷內不僅氣候比冰原外溫暖，還有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之池。
一旁的慕容清卻是眼放精光
不知不覺，天色已黯淡了下來，深邃的夜幕映照著雪白的地面，有種蒼茫落寞的美麗，人處身一望無垠的冰原上，孤單的感覺很容易漫上心頭。
「這便是紫青酒玉的妙用，能將尋常的水汽蘊化成酒。你老哥我無他愛好，只是貪好這壺中物，嗜酒如命而已。」
吳哲微微苦笑，對著人群中的小艾雅招了招手，讓她解釋給眾人聽，現在自己需要一個安靜可以療傷的地方。
為了一行夥伴的傷勢療養找想，他特地將療傷處選在了山腰處，一來相對僻靜，便於一眾傷者療傷，二來站的高，望的遠，也便於觀察敵蹤。
吳哲知道此時一切安慰都是徒勞，他也不說話，只是從慕容清的手中接過酒壺，仰頭就是一大口。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冰原上風雪依舊，遠遠站在他處的牤牛部落的人都趕了過來，跪伏在吳哲的身前，大聲高喊著：「魁里斯，魁里斯。」
正自思量間，身後的帳篷里忽然響起一陣沙啞的呻吟聲，扭頭一看，慕容清正捂著頭臉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
吳哲依言接了過來，小泯一口，只覺溫香滿口，當下便
慕容清可管不了這許多，從腰間取出他那青玉石質的酒壺，拔開酒塞，湊近鼻前長嗅一口，仰頭就是一大口，這才陶醉的說道：「痛快，這才是好酒啊，咳，咳。」
「什麼鳥酒，怎麼有股羊騷味？」慕容清苦著一張臉，嘴裏不斷的朝外吐著口水。
慕容清泛起一絲苦笑，「魔心之毒無色無味，乃是天下間一等一的毒藥，如果不是回春閣的用藥宗師，根本無從察覺。我因為外祖父曾是回春閣的弟子，聽聞他說起過魔心之毒的癥狀，這才能夠斷定師傅是給人下了毒，而且當夜過後，田無忌便消失無蹤，也加重了我的疑心，從此我淪落天涯，只想找到這個畜生，求出當夜的真相。」
慕容清哈哈一笑，仰頭又飲了口酒，「你莫要喊我前輩，倘若看的起我，就喊我一聲慕容老哥，大家平輩論交，否則一切免談。」
二人放聲高歌，互相換著飲酒，越唱越嘹亮。
「只是當我今日瞧見他的魔靈變身之後，心中再無半分的疑慮，兇手不會是旁人，只會是田無忌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慕容清一口接一口地痛飲著酒水，過了片刻才悠悠說道：「我和田無忌四十年都是鏡水宗的弟子，門中弟子數百，但論起交情來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誰料剛吞下去沒多久，他便一口噴了出來。
他搶過吳哲手中的酒壺，大口的痛飲，口中高呼吟唱，「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他聯想起自己奇特的身世，上一輩的雙親好友，落寞的情緒湧上心頭，頓時又飲了一口烈酒，放聲高歌。
山谷內篝火正旺，牤牛部落的人忙著宰殺牛羊，以祭祀新的生活地點的神靈，順便慶祝新生活的開始，這是西疆土著的民俗。
慕容清將酒壺搖晃了幾分，又遞給吳哲，笑言，「嘗嘗。」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吳哲就是一笑，將自己手中溫熱的羊奶酒遞了過去。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吳哲最喜這類豪傑氣概的人物，當下便笑著喊道：「慕容大哥。」
吳哲給酒勁沖的有些膈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好奇的問道：「慕容前輩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吳哲就笑，「慕容前輩傷勢未愈，還是少喝點酒好。」
慕容清咳嗽加劇，蒼白的臉上紅光映現，他卻擺了擺手，「不礙事，不礙事，大丈夫生而當世，無酒可喝才是最痛苦的事。」
他唱的是曹操的《短歌行》，此刻藉著酒勁上涌，豪氣迫人。
他淪落天涯，碾轉世界，終日借酒澆愁，便是為了一雪師門疑案，只是真當這一刻來臨之時，心中又有著巨大的落差。
他話語豪爽，一絲做作之意也沒有，顯然是天生洒脫的性子。
吳哲並沒有出聲詢問，只是安靜的坐在山崖前，任憑晚風吹拂。
吳哲也是洒然大笑，接過慕容清的酒壺，痛快的牛飲，任憑四溢的酒水滑落胸膛，濕了衣襟。
吳哲有些驚奇，「難道旁人不知你師父是中了魔心之毒而亡？」
說道此處，慕容清的雙手握緊，青筋畢現，言語激動非常。
「這是羊奶酒，自然有股騷味。」吳哲看著一地的酒水，微覺有些可惜，身處西疆，寒夜之中喝著這腥臊溫熱的羊奶酒，別有一番風味。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吳哲頓時釋然，原來慕容清能聚齊周圍空氣中的水汽，而腰間的酒壺卻能化水為酒，難怪其一直飲
昔日的好友，今日的死敵，疑慮被證實之後是一種莫可名狀的悲哀。
大長老說這本是他們部族此次遷徙的終點，只是路上因為風雪漸大，才在冰河處停歇稍作停留，想不到卻給羅天門的人追上，好在遇到了吳哲等人。
風雪漫卷，眾人一直走了大約大半日的功夫才來到目的地。
慕容清笑的更歡，這才笑著解釋道：「這酒壺也無甚出奇之處，不過是百年的紫青酒玉製成，功能溫酒溢香，不過這酒水飲之不盡倒跟這酒壺無半分關係。」
……
一旁的慕容清卻是以手擊膝，放聲大笑，「好，好，這才是好男兒，這才是好男兒。」
慕容清飲了口酒水，長舒一口氣，忽然寥落的嘆息道：「四十年前，我與那田無忌也曾如今日這般，在鏡水宗的峰崖前交膝相談，把酒甚歡，只是如今事隔多年，再相見時卻已成了兵刃相加的仇人。」
辛辣濃郁的酒香從咽喉滾滾而下，熱氣剎時遍布全身，將寒夜的濕冷一掃而空，吳哲禁不住大吼一聲：「好酒」。
慕容清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接過吳哲遞來的羊奶酒一口飲盡。
激斗三隻魔靈讓眾人受傷慘重，尤其是最後一隻魔將級別的魔靈，更是重傷三人，如若不是最後慕容清的冰雪巨人變身聯手吳哲無雙的命運紙牌攻擊，結果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