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揚威西域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初至羅天門
二人這一連竄的交手盡在電光火石之間，迅捷無比，偏又花哨好看，引得一旁的眾人紛紛大聲喝彩。
這些人大多身穿奇裝異服，一個個神情彪悍，身負各式武器，說話的口音也是不盡相同，只是圍著大鐵鍋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哪裡來的東西，胡說些什麼！」
吳哲微一皺眉，手中長鞭一揚，「走，過去看看。」
鵝毛般大小的雪花從天空灑落，落到山間轉眼就變作烏黑的顏色。
「走，即便是黃泉魔殿，也要闖他一遭。」
吳哲笑著搖了搖頭，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他自問沒有慕容清這般豁達，終日與酒為伍，渾渾噩噩，不知月生日落。
馬上的騎士一勒馬韁，胯下的高頭大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吳哲當即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低喝道：「放下」。
「找死」
幾日前二人宿酒豪飲，對酒放歌，結果半夜驚醒了調息中的羅剎公主和任雪，任雪也就算了，淡雅若菊的女子，自然不會出言阻止，羅剎公主則不然，她冰雪般冷傲的性子，大半夜聽兩個男人鬼哭狼嚎般的嘶吼，當下就出聲喝止。
執戈的武士群中走出一個小頭領模樣的人物，對著慕容清怒聲喝責，他倒聽不出風瀾大陸的通用語，只是感覺不是什麼好話。
羅剎公主似是感覺到了吳哲的凝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大人，我們是九鷹部落的人，不遠萬里來給羅天門上供，還望得到大宗主的庇護，今後的一年牛羊豐收。」
話
騎士一身赤甲，聲音厲落，手中長鞭指著吳哲等四人，眼神犀利如刀。
絡腮胡身邊的一個青年男子就笑：「慕容老哥，你唱了一路，嗓子都啞了，還沒唱夠啊。」
騎士這才作罷，對著身後疾馳來的一行人淺聲低語，幾人正眼也不瞧吳哲一行人等，聊罷飛奔而去。
山寨門前兩側執戈的武士大聲疾喝，神態跋扈囂張。
「來者何人，往臨聖地，還不停下。」
那光頭根本不理睬吳哲，走到一頂帳篷前，將牤牛往地下一慣，那牤牛悲鳴一聲，立時七孔流血，倒地而亡。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好香啊」
山下有座巨大的木塞大門，木塞上澆灌了鐵水，經由寒風一凍，木刺與鐵水混雜在一處凝結，變成尖銳堅硬的突起包裹了巨大的山寨，看上去尤為猙獰。
門內是一片與眾不同的景象。
而羅剎公主則把兩道眉毛塗的跟木炭似的又粗又大，左眼戴了個眼罩，臉色擦的赤紅，右頰上一道深深的溝壑拉到嘴角，整個人看上去不倫不類，比之妖魔也不遑多讓。
那光頭大漢受了吳哲一腳，轉過身來，摸了摸蹭亮的光頭，聲音亮若洪鐘，竟是地道的風瀾大陸通用語。
吳哲當下只覺得勁風刺面，一股沛然的大力從大漢的背上湧向自己的腳尖，似乎要將其震裂，吳哲不敢怠慢，凌空身形一轉，
羅剎公主看見他那神氣樣，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其餘幾人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黑色的山峰隱隱約約的佇立在風雪之中。
休整幾日，陳風笑和塞曼提江身受重傷，昏迷至今還未醒來，齊白霜也傷了大腿，行動多有不便，但羅天門的任務必須進行，從前日激斗中魔靈忽然抽身而退，可以想見必有重大的事故發生。
「來者何人」
光頭大漢頭也未回，猛的後背一挺，一圈赤黃色的光芒盪開，硬生生的架住了吳哲的奪命雙腳，黃白兩色罡氣相交，立時狂風大作，眾人只聽見一聲如擊金鐵的悶響，像是兩隻鐵塊相撞，震的耳膜發麻。
羅剎立時介面，用著西疆話了一番，說明自己一行人乃是進貢的部落，遠行千里送上繳納羅天門的貢品。
只是往日銀裝素裹的山峰此刻變作深黑一片，峰頂的上空總有一大團黑雲籠罩，時常可見一條條粗大的霹靂閃電從中竄出，劈向烏雲籠罩的峰頂。
不過似乎自己和她的關係一直都不怎麼樣……。
為首的一個牧羊人是個絡腮鬍子，滄桑滿面，戴著一頂破氈帽，歪歪斜斜的依在馬背上，就著手中的酒壺，仰頭就是一口，酒水沿著大漢的嘴角滑落，一直流淌到衣衫領口之內，大漢也不去擦它，任憑酒水四溢，忽的扯開嗓子高聲唱了起來。
誰料對方也是一臉的疑惑，「我三年前曾經來過此處，
一念及此，吳哲微微側身看了下身後喬裝打扮的二女，任雪臉上擦了些鍋灰，黑不溜秋的，頜下還粘了幾縷黃色的鬍鬚，看上去像是個俊俏的小夥子。
「奶奶的，老子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早憋屈死了，今天總算遇到一找事的，來來來，先和佛爺打他個兩天兩夜。」
吳哲等三人一直躬身在馬上，裝作一副恭敬害怕的模樣，只是馬上一行人掠過身邊時，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象是來自黃泉之中的魔怪。
小頭領低頭一看，手中是個小錢袋，就著袋口能夠看到金閃閃的金幣光澤，頭上還有一顆光澤誘人的東珠，臉上的怒氣才稍稍退了幾分。
「哈哈，好兄弟，不是老哥我沒唱夠，而是這漫天的大雪，就該對酒當歌，人生快意莫過於此啊，痛快，痛快。」慕容清說完又灌了一大口酒水。
慕容清嗅了嗅鼻子，食指大動。
羅剎公主適時的走了過來，用著西疆當地的方言瓮聲瓮氣的說道。
人聲鼎沸，到處布滿了帳篷，架在外面的一口口大鐵鍋湯水滾滾，當場宰殺的牛羊就隨意往其中一拋，濃烈腥臊的酒氣更是飄滿了整個天空。
實在是詭異到了極點。
「咦，這山峰好生古怪，旁的冰原上山都是白色的，怎麼它會是黑色的？」吳哲扭頭問向羅剎公主。
因羅崖是一座矮壯的孤峰，方圓近十里，只有它一座山頭，如一隻碩大的巨獸獨自伏在這堪諾斯冰原的極左盡頭，山後便是通向大洋的寒冰支流，看上去也頗
說完，他捋著袖子，就要動手。
山寨下的武士立時回意，對著門上塔樓的哨兵大喊，不消片刻，山寨大門緩緩而開，將吳哲等人放行了進去。
眾人又行了大半日的光景，直到日暮西山，羅剎公主忽然指著右前方說道：「到了，前面不遠處就是羅天門的總部因羅崖了。」
一個高大的黑影從漫天風雪中沖了過來。
小頭領掂了掂手中錢袋的份量，似乎頗為滿意，加上羅剎公主的解釋，他也沒和慕容清計較，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後便對著身後的手下揮了揮手。
「好大的威風，就算是斬魔司也無它盛氣凌人。」慕容清小聲嘀咕了一句，幸好風雪聲頗大，他聲音又小，轉眼既被埋沒。
吳哲卻是神秘一笑，「山人自有計較。」
「好重的戾氣」
吳哲冷然一笑，一拍馬背，整個人如同只大雁般凌空飛了出去，身形在空中翻過幾道玄妙的弧線，雙腳帶出一道殘影，殘影之上白色的罡氣暴漲，連環踢向那光頭大漢。
聲音沙啞豪邁，透著股說不出的滄桑，隨著漫天的風雪飄蕩在冰原上空。
弓背的大漢忽的吐氣開聲，震腰大吼，黃色的光芒大漲，一股四溢的勁氣便猛的擴張開來。
牧羊人騎著馬，手中舉著長鞭，趕著一隊牛羊群，緩緩行在風雪飄搖的堪諾斯冰原上，鈴聲清脆悠揚，穿透了寂靜的凌晨。
「開！」
慕容清只是咧嘴一笑，拔開腰中的酒壺飲了起來，不去顧他。
而眾人此行的首要任務便是摸清羅天門叛亂的原因，大家一商議，決
就在此時，一個清秀的黑髮年輕人走了過來，笑意盈盈的作了一禮，將一個鼓囊囊的小袋塞到了他的手中。
羅剎公主俏臉含霜，駕馬走了過來，低聲問道：「此行前你不是說要低調行事么，怎麼你卻如此魯莽。」
就在此時，不遠處人群里驀的響起一陣大喝。
那小頭領勃然大怒，自從羅天門于兩月前從天柱山領聖命而回，一躍成為能和西疆羅剎門並駕齊驅的三大門派之一，誰人還敢對他們這些羅天門人稍有不敬，當下臉色一沉，就要發作。
任雪柳眉微蹙，湊到吳哲身邊說道：「這些人神情彪悍，身帶重武，都是些散落江湖的斬魔者。」
吳哲掃了一眼不遠處若隱若現的黑色山峰，直覺告訴他此行定然麻煩重重，黑色的山峰就像一隻隱在暗處的巨大魔王，正張著血盆大口等待眾人自投羅網。
唉，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隨他去吧。
他深吸一口氣，手中韁繩一緊，沉聲喝道。
眾人趕著牛羊群急行，剛行到一半，風雪之中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鐵制的馬蹄踏在堅硬的冰原之上，分外的清脆。
「兩位暫且住手！」
直到一行赤甲的騎士遠去，慕容清方皺眉說道。
可憐兩個男人唱的正歡，酒興也正濃，哪裡顧的了她的反對，一直鬧到了凌晨方才罷休。
吳哲頓時咳嗽一聲，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心中卻曉得，這丫頭還在為幾日前的夜半歌聲記恨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