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無名山谷
第五十一章 又見西域一點紅
待陸炳把話一說完，靖王與嚴嵩二人紛紛上前說話，可是未等二人將話說完，嘉靖再次開口。
陸炳當真不愧是當朝第一硬漢，剛直不阿的架勢，頗有在世青天之貌，讓徐階顧汝之等人也不禁折服。
「皇上！微臣覺得……」
嚴嵩可謂是見縫插針，總會把握任何一個彈劾他人的機會。此刻靖王已經失寵。暫時來說，不足為患。眼下只要再趁勢讓陸炳也失寵，那麼嚴嵩就真的可以一家獨大了。
如今從陸炳的口中已然不難得出袁海雲有嫌疑的結論，畢竟皇宮重地。外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在藥物之中做手腳，更不可能是蒙古人所做的。惟有袁海雲從藥方，藥材原材料，配製成丹藥再到送到李妃手中服下，這一切的過程都是袁海雲親自操刀的，所以，他的嫌疑確實很大。
見又開始爭論起來，嘉靖再次厲喝一聲道：「都別爭論了！陸太傅！朕就給你時間去查，你要給朕查清楚了！若是最終還不能查出誰是主謀，那麼兩人都會被處死，同樣是下月十五！哼！」
陸炳也沒想到嘉靖竟然如此快就判定兩人有罪，未免冤枉好人，於是他也不顧嘉靖的臉色道：「皇上！還請三思啊！」
「那另一個人又是誰？」嘉靖隨即轉頭看向陸炳問道。
陸炳立即脆聲道：「回稟皇上！經錦衣衛將所有人等都審訊一遍之後，最後確定在李妃娘娘死之前診治過李妃娘娘的大夫之中有兩人比較可疑。其中一人乃是太醫院的一位四品御醫孔庚，此人之前一直為
不過嘉靖已經決定了，有二十多天總好過沒有的好。
「是皇上！經由錦衣衛的檢查，後來發現李妃娘娘所服用的藥物裏面，都含有毒，此毒十分罕有，據聞乃是失蹤多時的西域一點紅。本來產自西域，可是後來蒙古俺答用了些手段將其據為己有，儼然成了他的殺手鐧，而俺答也是因此而當上蒙古的首領。然而李妃娘娘所有服用的藥物都是經由袁海雲袁御醫之手配製而成。一旦染有『西域一點紅』之毒，那便很有可能是其所為，所以……」
談到宮中李妃中毒身亡一案，陸炳也不禁皺了一番眉頭，當然，他也相信這裏面是另有內情的。只不過一切結果都要看證據說話，他也不敢保證袁海雲不是兇手。於是只是對柳彥承諾自己一定會秉公辦理。絕對不會搞針對。
「哼！朕明白了！一定是這兩人合夥殺害了朕的愛妃！孟公公！」
嘉靖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看著下方的六個人道：「六位愛卿此時覲見所謂何事啊？」
御書房外的夕陽已經透過門縫和窗戶照了進來，嘉靖感到有些刺眼，下意識的揉了揉那已經快要凹陷進去的眼神。
不得不說陸炳確實夠威嚴，只見他冷眼看去之後，平常淡定的不得了
「替朕擬旨，將此二人關押天牢，下月十五，午門斬首示眾！」
雖說柳彥不爽陸炳，不過在這點上，他還是很相信陸炳的為人，那就是一根筋，牛脾氣，倔的很，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都不能夠和陸婉儀在一起的原因。
「老奴在！」
直到傍晚時分，此刻卻見陸炳、靖王、嚴嵩等六人紛紛往御書房趕來，嘉靖在孟公公的督促之下，終於回過神來。
好一個職責所在！
走進陸府，柳彥也沒有東張西望試圖去看陸婉儀，而是一臉淡定的樣子。他也知道，此刻就算見到陸婉儀，陸炳也不會將其嫁給自己，而說不定會弄巧成拙，到時候更麻煩。再加上柳彥也是有骨氣的，他也相信總有一天，陸炳會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
畢竟，誰也不可能正堯會不會突然回來，誰也不敢肯定正堯不會因為袁海雲而遷怒於手下的這幫錦衣衛。
嘉靖猛地一甩手，憤哼一聲轉身便便朝御書房外走去，不再理會眾人。
不過萬潯還是屬於正直不阿的人，因而在此過程之中，並沒有對袁海雲動用任何私刑，甚至在審問過程當中，他也盡量的態度客氣一點，看來還是很顧及正堯的存在。
「還有此等事？朕怎麼不知道？」嘉靖疑惑地問道。
陸炳抬頭，看了靖王一眼，道：「另一人便是王爺引薦給李妃娘娘治病的袁海雲，現
從嘉靖的精神面貌來看，他這兩日應該一直都沒有睡好，如今李妃離世已經快要一天了，他還似乎沒有認真的面對過來。
看來錦衣衛辦事效率確實挺高的。這一天時間，就有結果了。果然是皇帝御用的司法機構。
「皇上！」靖王立即大聲疾呼一聲。
「兩位卿家先別說話，讓陸太傅說完。」
袁海雲跟著萬潯一干人到了錦衣衛之後，經過了一番細細的盤問，交待了一些接觸李妃的細節包括為她配製丹藥的過程，用了哪些藥材，藥材是否含有毒素之類的。最後，錦衣衛在了解一個大概之後，袁海雲便暫時被關押進了詔獄。
陸炳率先上前一步，然後躬身說道。
嘉靖此刻坐在御書房中，右手手肘靠在椅子上，手掌撐著自己的面部，雙眼無神的睜開著。看起來心情很是低落。
嘉靖頓時眼睛一亮，道：「哦？有結果了？那陸太傅且說，查出愛妃中毒的原因是什麼？是開錯藥方還是有人蓄意殺害愛妃？」
下月十五？今天已經是十月十七，距離冬月十五一個月不到的時間，看上去，似乎還有時間，但是卻還是留下了難題給陸炳。
而另一邊的柳彥則是硬著頭皮去了陸炳府上，本來陸家管家還想阻攔，以為柳彥是來找陸婉儀的，卻不想柳彥直接就說有公務要找陸炳。陸炳也不好推脫，直接便將柳彥叫進了屋子。
「嚴大人！你怎可如此說！難道我們為了結案就不管真相，就不顧他人的死活了嗎？」陸炳冷眼瞪著嚴嵩說
「回皇上，昨日您一時高興，喝了點酒，結果一早就就寢了，所以……」一旁的孟公公提醒著說道。
嘉靖什麼也不管。此刻已然怒火中燒，認定了袁海雲與孔庚是罪魁禍首，於是還未等案子審完，就直接宣布午門斬首。
嘉靖冷眼一掃，站起身來，厲聲道：「皇弟休要多言。」
靖王等人都不由的一陣感激的看向陸炳，關鍵時刻，還是他這個三公兼三孤的太傅有用，說話的分量比嚴嵩和自己加起來還要夠，還要足。
嘉靖看了孟公公一眼，似乎想起來了，於是輕「哦」了一聲，臉上則是露出了一絲尷尬的面色。
「啟奏皇上。微臣今早便差錦衣衛所有人員到城中各處拿人，已經所有相關人員捉拿回來，並進行了一番查問，現在特來向皇上稟報結果。」
「皇上！老臣以為……」
可是他竟然在之前還來過坤寧宮，見過李妃，這點實在有點出乎嘉靖的意料，沒想到孔庚竟然有這麼大胆。
而皇宮之中的嘉靖此刻心情已經低落到了空前的地步，原本以為李妃經過袁海雲的醫治之後可以完全康復痊癒，可是誰都不曾想到，突然會發生這種事情，這讓已經漸漸心情好轉的嘉靖如同坐了一次過山車，心如刀絞的痛再次出現，彷彿比之前還要猛烈。
嘉靖平日里最煩的就是有人在朝堂上喋喋不休。爭吵不斷。眼見靖王與嚴嵩二人肯定又會因為袁海雲的事情繼續爭論下去。沒完沒了，嘉靖不得
二十多天時間，破一起宮中中毒的案子，應該不難，但是這一件案子卻不簡單，因為它還牽扯到了西域一點紅，也就是蒙古！如此一來，那就不是表面上的中毒了，一旦查起來，勢必會困難重重，這二十多天的時間，恐怕當真不夠。
「陸太傅，你這就不對了！根據你方才所言，李妃娘娘之死必定是這二人之中的一人所為。且不管是誰所為。二人都有力有不逮之罪，自然死不足惜。很明顯的事情，你又何必要讓皇上再在這無聊的事情上浪費精神，影響龍體呢？」嚴嵩立即道。
孔庚嘉靖當然認識，自打李妃來到宮中這麼多年，李妃就時不時會生病，孔庚自然而然的就經常子啊坤寧宮中出現。只不過當時因為自己一時氣憤，直接罷免了孔庚的御醫職位，最後讓他解甲歸田，不得回宮半步。
陸炳只是輕輕抿嘴一笑，對著靖王道：「王爺毋須言謝，追查真相，還受害者一個公道，毋枉毋縱是我錦衣衛的職責所在！」
隨後，柳彥與陸炳也就著案情進行了一番簡單的分析，完后，見已經快要中午時分。柳彥也不想多做久留，更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陸婉儀而尷尬，於是推掉了陸炳共享午飯的邀請，徑直朝著蜀州會館而去。離開了陸府。
嘉靖無疑很激動，自己的愛妃莫名其妙的中毒死了，這是他無論如何也都不能夠忍受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即便是無心之過，一旦查出是誰，都不能夠輕饒！現在聽說有結果了，他也想知道是怎樣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