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御前駙馬
第十章 一壇香爐一抹紅
來到寢宮床沿，正堯一眼便看到了那所謂的香爐。
「嗯，這是娘娘的私有之物，乃是宸妃娘娘在不久前送給娘娘的。當時娘娘的身子已經很虛弱了，宸妃娘娘特地來看娘娘，還說這胭脂很難得才找到的，一共就兩盒，她自己一盒，娘娘一盒，甚至連沈貴妃娘娘都沒有。」小荷如實說道。
正堯不禁又是一笑，道：「呵呵，那今天小荷你這麼對我說了，難道你不怕我會懷疑你謀害李妃娘娘嗎？」
從來沒有見過小曦竟然也有憤怒的時候，這不禁讓寧安一陣納悶兒。不過一旁的正堯倒是微微一笑，一切似乎都看在眼裡，明在心中。
「吶。就是這個，放在這裏已經有一個月了。」小菊一手指著那香爐幽怨地說道。
正堯深深呼吸了一番，不禁一陣刺鼻的香味直入鼻間，頓時令他打了一個噴嚏。
「胭脂口紅？那這個是李妃娘娘獨有之物，其他人都不可以用，甚至碰都碰不到的？」正堯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問道。
只見小翠跟著聞了一番之後，如寧安一樣的感覺，道：「奴婢和公主一樣，並沒有發覺什麼特別之處，莫不是大人和小曦姑娘對此過敏了吧？」
小荷立即道：「嗯，公主說得沒錯，這就是娘娘的胭脂，事發當天夜裡，娘娘就是坐在這個位置由奴婢為她梳妝打扮，而她自己塗抹的口紅。」
只見正堯捧起香爐便往鼻尖靠攏，彷彿也想聞聞那檀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香。
正堯道：「在你們公主的口中，從來都不會將李正堯三個字與好字聯繫起來，我說的對吧，寧安公主？」
到目前為止，只知道李妃乃是中了「西域一點紅
聽到這裏，正堯再次沉吟起來。
一路快走，很快便來到了李妃所居住過的寢宮之中。
說著，寧安不甘心的把香爐遞給了小翠，她就不信自己的鼻子出問題了。
香爐看上去就與一般罐頭瓶大小差不多。只不過形狀橢圓的很別緻，上面雕刻了許多花紋，最顯眼的便是一隻火鳳凰，彷彿有浴火重生之意。而香爐的蓋子是可以打開的。每次要用，就將蓋子打開。然後用火摺子點燃裏面的香料，等它慢慢自燃即可。蓋子上方開了幾個小洞。只待香料燃起，香味就會透過小洞散發出來，隨即瀰漫整個屋子。
不過這時小曦卻把頭撇過來。有些憤怒的對著小荷質問道：「你竟然知道如此多事，緣何當日錦衣衛他們盤問之時沒有說出來，最後還因此連累了袁公子差點被砍頭，小荷你到底有何居心？」
「哦？胭脂，檀香……一壇香爐一抹紅！」
當然，她說話的語氣卻沒有小曦的大，畢竟小曦的職位比她高，資歷比她老。
只不過陸炳還未弄清楚，嘉靖便準備直接斬了袁海雲與孔庚二人就此了結。而如今正堯終於回來並成功爭取到了全權處理此案的機會，對於這件案子，正堯自然有自己的看法與處理方法。
小菊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意思。一口氣說了如此多有用的信息，看來她知道的還真不少。
「獃子，你沒事吧！」
只是寧安也沒有多問，見正堯和小菊走進卧房。自己也邁出步子緊隨其後，一旁的還包括安南王子莫茂洽等人，至於其他宮女太監，則是在大廳之中等候。
「嗯——這個味道好濃，公主你怎麼還說好聞啊！」小曦剛剛把鼻子湊過去，頓時令得小曦一陣排斥，差點她也如正堯一般打起噴嚏來。
由於李妃的卧床很大，卧房自然也大。卧房之中的傢具、飾物也是很多。床邊衣櫃衣櫥、書桌梳妝台一應俱全。而那香爐此刻正安靜的放在床尾正對的梳妝台前，看上去光亮十足，應該才打掃過不久。
而就在這時，正堯的右肘不小心碰到了梳妝台架子上面的一塊胭脂盒，胭脂盒順勢便從架子上掉落在了梳妝台上面。
「小曦姐，當初錦衣衛大人他們不是因為沒有問這些嗎？他們沒有問我又何必說出來呢，萬一他們懷疑是我試圖謀害娘娘，那我豈不是只能謀遠受罪？」小荷嘟著嘴，反駁道。
一進屋子，一股清涼之氣瞬間鑽入鼻孔。正堯心中頓時一嘆，這就是所謂的坤寧宮寢宮，也是當日袁海雲隔紗診脈的地方。
說完，正堯又將小菊手中的香爐拿了過來，道：「這個香爐我要帶回去檢查一下。對了，你說這香爐所散發出來的香氣可以清心凝神，止痛活氣，不知道當時李妃娘娘有何反應呢？」
這時，寧安看了正堯一眼之後立即對著小菊道：「那你去將小荷叫進來。」
但是，到底有什麼古怪，正堯還是不得而知，不過他知道，只要將這個香爐交給袁海雲看看，相信一定會有結果。
對
「你這個獃子，這就是女孩子用的胭脂，這張紅紙就是用來塗抹嘴唇的口紅。」寧安沒好氣的說道，對著正堯不禁又是一陣鄙視。
過敏？或許還真的是這樣，不過待莫茂洽從後面走過來聞了香爐之後，正堯又推掉了方才的這個想法。
說完，正堯一個側身就要準備躲閃。
突然地，正堯睜開了眼睛，整個人順勢屏住了呼吸，然後一把將胭脂盒也收入了手中。
寧安疑惑地看了看正堯與小曦二人，隨後又將香爐聞了一遍，依舊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頓時不解的道：「哪有你們說的那些異常啊，我怎麼就感覺不到呢？小翠，你來聞聞！」
小曦應聲過來，低頭也把鼻子湊了上去。
「好你個李正堯！找打是吧！」
正堯的問話有些調侃的意味，不過也確實有這種可能。
夕陽西下，忙碌人在問話。
小菊躬身退下。不一會兒，小荷便走進了屋子。
小菊雖不是李妃的貼身侍婢，但是她經常打掃寢宮，或多或少也會觀察到李妃的日常情況，有沒有異樣應該很容易便能看出來。
正堯不言其他，直奔主題道：「你就是小荷吧！那你說說李妃娘娘遇害當晚都發生了什麼，越詳細越好，最好連李妃娘娘吃過什麼東西，做過什麼事情，說過什麼話，甚至周圍有沒有蚊蟲螞蟻滋擾都說出來。」
小荷比起小翠小菊二人倒是顯得輕鬆的很多。看來她是個見慣大場面的人，果然不愧是李妃的貼身侍婢。
「嗯
寢宮很大，很亮，很乾凈，看上去富麗堂皇，威嚴十足，比之一般大戶人家乃至靖王府中朱祿穎的寢室也要華麗寬敞，奢華不檢。
「這是……」正堯嘴裏喃喃地說道。
正堯一邊走，一邊又問了小菊一些日常的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只見她聽到正堯問話之後，立即便答道：「回大人，事發當晚娘娘與往常一樣，都是在臨睡前按照袁大人開的藥方與配藥服用之後便安然入睡。只不過當晚入睡之後約有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娘娘竟然突然要起床打扮一番。當時她還說說不定皇上忙完政事會過來寵幸自己，到時候自己一臉病態恐怕嚇著皇上。於是奴婢就將娘娘給扶起了床，來到了梳妝台前。其實皇上這個時候是根本不會來的，只不過或許是因為點了小菊帶來的檀香之後。讓本來就心神恍惚的娘娘產生了錯覺，誤以為皇上會來此。」
寧安很懂正堯心意，彷彿兩人已然越發默契起來。正堯的一個眼神，寧安已經知曉他是想讓小荷進來答話。
正堯搖搖頭，道：「沒事，只是有些不習慣這種香味，你聞聞看，看看有沒有奇怪的地方。」
果然，寧安順勢就想粉拳打去，可是正堯閃的太快，自己終究撲了個空。
正堯自然沒空去感嘆皇宮的秀麗，寢宮的讓人痴迷。四周打量一番之後，便看向小菊。小菊心領神會的點一下頭，隨後徑直往卧房走去。
於是，這便是正堯與陸炳二人都想要弄清楚
三人看著正堯一副陶醉的樣子，不知道他意欲何為，不過都沒有打攪他的意思。
「沒有啊，我覺得這個味道挺好聞的，小曦，你也過來聞聞。」
說著，正堯便將香爐遞到了寧安的鼻尖，讓她也去聞聞。
正堯思索了片刻，隨即睜開眼睛，一抹鼻尖道：「我懂了，一定是我們三人都有內功護體，相對來說，嗅覺就比常人要高一些，因而稍微有些異樣氣息都能辨別出來。或許正如大哥所言，這股香味有古怪。」
「這怎麼說？」小荷眨巴眼睛，一副天真的樣子看著正堯道。
正堯點點頭，一抹鼻尖，然後伸手將香爐捧在了手中。而此刻，寧安小曦莫茂洽等人也走了進來。
「哈哈，小荷你真會說話，不過有一點你就說錯了！」正堯頓時哈哈一笑。
「回大人，小菊將香爐拿來之時便點燃，當時李妃娘娘並無異樣，而且據奴婢觀察當晚李妃娘娘還睡的很是安詳。至於後來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這一切都得問小荷。」小菊如實說道。
「奴婢知道大人不會！大人是個文武雙全的人，連公主都對您讚不絕口，那自然明辨是非，不會胡亂冤枉人。」
今日有些奇怪的是平日里一旦有案子要辦，柳彥都會在正堯身旁協助，才破了之前的案子，而今天吃過飯之後就再沒有見過柳彥。似乎正堯有心不讓他來插手此案一樣，反而帶著莫茂洽，委實讓寧安也是一陣納悶兒。
沒想到，小荷如此的能說會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拍起馬屁來，聽的一旁的寧安也是又氣又惱又好笑。
「阿嚏——」
「好啦好啦，開玩笑的，別那麼認真。」正堯算是怕了這個公主，立即叫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