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御前駙馬
第十一章 處心積慮巧施毒
很明顯，已經到了這個份上，由不得正堯不去懷疑這所謂的口紅有問題。
袁海雲如實說道：「蒾莧草，原本生長於西藏高原一代，獨葉獨莖，身長兩寸，通體墨綠色，無花無果，卻有一種檀花與桂花夾雜一起的香味。此草本身無毒，但若是與某些特殊花草或者藥材混和，就會產生劇毒。」
李妃娘娘所用的口紅竟然會因為遇酒而發生顏色變化，這是怎樣的一種異象？若是李妃見到了此種情況，她還敢繼續用這口紅嗎？
當真是處心積慮，之前任誰都未曾想到，原來所謂的「西域一點紅」竟然是這麼得來的。
一般來說，從葯裏面下毒那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其一，下毒在葯裏面，一旦得手，那凡是接觸過葯的人都有嫌疑，最終兇手也會被抓起來。遇到嘉靖之前那樣的做法，一樣會死，兇手不會這麼蠢；其二，且不說事發之後被抓，就是能否成功，也是未知之數。畢竟皇妃娘娘鳳體一般人是不可以接觸到的，就是給她吃東西，喂葯，也會有人提前試吃，確定無問題之後才會交到皇妃的手中。
說著，正堯一手伸進懷中，將香爐給拿了出來，順勢透過鐵閘遞給了袁海雲。
不知不覺之間，袁海雲整個人像是變了似的。變得比以前要淡然了許多，變得比以前要機靈了些許。如今正堯什麼都沒有說，卻見他已經事先知道了許多事情一樣。
有此兩點。正堯便斷定，兇手若是有預謀的話，那絕對不會在葯裏面下毒。
所謂的間接下毒，其實很簡單。就是不
「這是什麼現象？物理變化還是化學反應？」正堯的腦子頓時一片茫然，不禁暗嘆自己的物理化學學的不夠好，不然這個時候一定能夠派上用場。
只見孔庚立即衝著正堯道：「李大人，快！快就我出去！這個鬼……鬼地方我實在呆不下去了！」
而正堯認為的間接有毒物質便是一壇香爐，一張紅紙。
在一名獄卒的帶領之下，正堯終於來到了在大牢深處的兩間天牢之前。知會了一番那名獄卒之後，那獄卒便識趣的轉身離去，關上門，留下正堯一人在天牢裏面。
這個時候，正堯不禁沉思起來，似乎對於這個幕後真兇，已然有了些眉目。
這不禁讓正堯想到了另外的一種可能：間接下毒。
「好你小子。這一段時間你倒是成長了不少，心眼也多了。」正堯打趣的拍了一下袁海雲的肩膀。隨即又道：「嗯，沒錯，這次我確實發現了些，東西，你來看看有什麼異常。」
這是什麼情況！
但是，在李妃最後服用過的碗中，確實又發現了殘餘的『西域一點紅』之毒。這又當做何解釋呢？
聽著袁海雲所說的話，彷彿他認定正堯會來此一樣。
終究正堯還是來查案的。而案子的關鍵就
說著，正堯又從懷中取出了從李妃寢宮帶來的胭脂盒，然後將裏面的紅紙遞給了袁海雲。
「紅紙上面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但是如果將其打濕，說不定就能夠發現什麼。不過我們得小心，還是先將香爐收起來。」袁海雲說著便將香爐遞給了正堯，而他自己則是彎下身子，將地上碗中所剩餘的酒往紅紙上面滴去。
之後，袁海雲便緊閉雙眼，似乎陷入了沉思。
天牢。指設置在京城由朝廷直接掌管的牢獄。與地牢（地面以下的牢房）相區別，指地面以上的牢房，是關押重刑犯人的地方，而袁海雲與孔庚二人均是被關押在此處。畢竟袁海雲與孔庚二人都有嫌疑謀害李妃，相對來說，二人就是重犯，故而會關在此地。
「怎樣？可以什麼發現？」正堯試探性地問道。
此刻正堯的到來倒是沒讓袁海雲感到有多大的意外。見到正堯之後。袁海雲只是輕鬆的說了一句：「你小子，終於來了。」
天牢裏面並不算大，但也不小。牢房四周都是銅牆鐵壁，看上去像是群山環繞，形勢險峻，乃一處易入難出之地，頓時給人以無盡的冰涼。
拿出錦衣衛左統領的令牌，門口兩名獄卒立即把牢門給打開了來，絲毫沒有怠慢之意。
「那你在看看這個。」
袁海雲果然不愧是妙手小醫仙，聞
只見在滴完兩滴酒在紅紙上面之後，那紅紙竟然赫然的發生了變化，明明紅透一片的紅紙，竟然漸漸地開始發紫，繼而變綠……
雖然袁海雲對女兒家的東西不怎麼了解。但是他一看還是知道那就是女子用來打扮的胭脂口紅，接過來細細打量一番之後，袁海雲看著正堯問道：「這張紅紙有問題？」
以前都是正堯說一句，袁海雲會問三句為什麼，怎麼會。之類的，不想今日卻是正堯在問，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雖然我並不知道『西域一點紅』是怎樣配製出來的，但是從兩次見到中毒者身上出現的『西域一點紅』之毒與在書中所看到的一些介紹，很明顯，裏面最主要的成分就是這種『蒾莧草』！」袁海雲十分肯定地說道。
正堯點頭，道：「嗯。據說李妃死之前的夜裡，就是塗抹了紅紙上面的紅色物質，然後不多時就香消玉殞。」
正堯隨後便離開了卧房，與寧安交待了自己已經問完想要的問題之後，便丟下莫茂洽一人在後宮之中，獨自一人往坤寧宮外走去。
正堯倒不是一撒手什麼都不管的就走，只見他懷裡摟著在李妃寢宮發現的香爐與那一盒胭脂，飛快的就往錦衣衛而去，不多時，就來到了錦衣衛大牢——也是所謂的詔獄。
「現在已經很明確了，正堯，我可以告訴你，這紅紙上面就
片刻之後，袁海雲眼睛一定，嚴肅地說道：「這股香味有古怪，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裏面含了一種叫做『蒾莧草』成分的香味，它的香味很特別，一般來說，不是對醫理有一定研究或者內力不夠的人，是察覺不出來的。」
深牢大獄。相信沒幾個人能夠受得了，孔庚後面所說的那句話顯然有些滑稽可笑。
聽到這裏，正堯似乎已經能夠猜得一二，於是道：「那此草能否研製成『西域一點紅』呢？」
本來寧安想跟上去的，結果正堯以一句人多口雜走漏了風聲就容易打草驚蛇，於是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留了下來。當然，寧安還是有條不紊的交代了今日所問的一切盡量不要說出去，只當是尋常問話就行。
不過在腦子裡頓了幾秒之後，正堯還是問向了袁海雲：「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變化？」
正堯收回香爐之後，便跟著蹲了下來，也恰好將袁海雲給遮住，這讓背後的孔庚依舊看不見兩人在做什麼，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
不由地，袁海雲給了正堯一個鄙視的眼神。或許在袁海雲看來，正堯來此地看他是理所應當，意料之中的事情。
問了那麼多。最終這才是主題。
見正堯與袁海雲兩人在牢中你一言我一語的像是說笑的樣子，另一邊的孔庚這下可有意見了。
袁海雲笑著又道：「別管他，他被關押大
正堯疑惑道：「蒾莧草？那是何物？」
蒾莧草，別說是正堯，就是一般的大夫郎中，若是沒有翻看過外族醫書典籍的，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此草為何物，因而正堯不知道也屬於正常。
袁海雲先後聞了兩遍，第一遍時間稍長，約有十秒鐘，完后又聞了一遍，約有三秒鐘。
正堯回頭看去，此時的孔庚確實有些受罪的樣子，原本三十來歲的孔庚看上去已然快要成為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不得不說這裏的環境有些惡劣。不過這個也需要心境的配合才行，卻見袁海雲此刻依舊光鮮亮麗，笑起來還是那樣的憨厚老實，不過老實的眼神之中又夾雜著几絲精明。
正堯與袁海雲二人倒是沒有去理會孔庚，而袁海雲也順勢將香爐接了過來，然後將鼻子如正堯寧安等人之前那般湊了上去。
完后，寧安與小曦又將莫茂洽領到了太和殿，讓內務總管馮保為其安排住所。
「快看！有變化了，有變化了！」袁海雲突然緊張地說道。
袁海雲笑道：「嘿嘿，這還用說嗎？」
正堯搖搖頭，道：「我說海雲啊，你何時也變得如此豁達聰明了？你身在此地竟然還面無懼色。之前倒是沒有看出來你還有這麼一點呢。還有，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就會來此？」
對面的孔庚很想看看正堯拿給袁海雲看的是什麼東西，可是正堯的位置剛剛擋住他所有的視線，讓他無論從哪個角度都看不到，於是只能在一旁又叫又鬧的繼續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