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御前駙馬
第三十三章 意欲買醉煙雨樓
正堯點頭，然後看著小二目無表情的道：「我想要一間雅間。」
哀怨來襲，不曾相知久潸然。
而這個時候，樓下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吵吵鬧鬧的讓人不得清寧。只不過在雅閣的正堯暫時還聽不見，故而沒有出來看熱鬧。
一路南行，穿街過巷，不知不覺就走到南街的一處酒樓面前，看酒樓冷冷清清，少有客人。而正堯卻停了下來，看了酒樓招牌，嘴裏喃喃吐出了「煙雨樓」三個字之後，徑直往酒樓裏面走去。
看著小二那可愛又滑稽的樣子，正堯難得的抿出了一絲笑意，然後起身幫忙把酒菜放到了桌上，隨即對著小二道：「你先下去吧，有什麼事我會叫你。」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說了有事我會叫你的嗎？」正堯微微有些怒意上臉。
身著青衫長袖的文祥耀武揚威的衝著煙雨樓的老闆怒斥了一句。然後便跟在嚴皓身後，大搖大擺的往二樓走去，根本不理會樓上有沒有人。
已是正午時分，想著昨日寧安還留自己在宮中與嘉靖一同享用午餐，而今天卻變成了沉默無言，可見，轉眼之間，就是另一片天。
這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是很久都沒有露臉的嚴皓一幫人。
三道敲門聲響完之後，也未等正堯有任何回應，那大臉小二便直接沖了進來，氣喘吁吁的看向了正堯，只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似的。
歡情散，思者單。」
兩名小二自然要按照老闆的意思去做，即便得罪客人也在所不惜，於是二人便紛紛搶在嚴皓等人的
正堯也不知自己在宮后苑中站了多久，只感覺腿腳有些發麻，又一陣強勁寒風來襲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之後，正堯終於邁開步子，愁眉不展的離開了皇宮。
隨即，莫名的，正堯將手伸進懷中。大冬天的，卻將那把綠玉桃花扇給取了出來。
為的就是尋求一時的安靜，自然要找一處沒什麼人可以打擾自己的地方。況且，正堯此刻心中煩亂的很，或許也只有酒精這樣東西可以麻醉自己。
「夜無眠。道天寒。
「給我來幾個小菜，還有兩壺酒。」說完，正堯便就著凳子坐了下來。
「老闆，你趕緊將閑雜人等趕走。今天嚴公子要包場，聽見沒有！」
走進煙雨樓，正堯便四下環顧了一番，對整個煙雨樓的布局也簡單的有了了解。
然而此刻再看這麼一首詞，卻是那樣的如同身臨其境，除了一陣嘆息之外，殘留的便是道道餘音，良久未絕。
小二聞聽，頓時在打量了一下正堯，只見正堯一身錦繡紫衣。乾淨華麗，而且相貌堂堂，雖然神情令人捉摸不定，但是眉宇間卻透露出陣陣英氣。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上了二樓，只見二樓總共有三間屋子並排而立，中間稍大，不過此刻已經有人在裏面喝酒吃飯，在小二的帶領之下。正堯來到了最右邊的一間雅閣，雖然雅閣不大，但是還是足以容納一桌人在裏面喝酒聽曲。
塵煙往事隨雲去
「嚴公子？你說的是嚴皓？」正堯微微斜著眼看向小二說道，在提及嚴皓的時候，他的眼中卻是一陣不屑。
於是小二立即脆聲吆喝道：「好咧，客官請隨我上二樓雅閣！」
寂寥深處，未見伊人苦叨念。
雖然嚴皓已經考上了文狀元，也在翰林院任職，但是他還是喜歡別人叫他嚴公子，所以文祥才會直言嚴公子包場。
「好咧——！客官稍等，馬上就到！」
捲簾殘風入窗來，几絲涼意掀。
《夜殘傷》
月光泛，照床櫞。
隨後朱祿穎便將賦了這首詞的綠玉桃花扇掛到了魏沁禮的文具店，其目的卻不是賣錢，而是尋覓所謂的知音，至少，在朱祿穎與寧安二人看來，誰要能夠將這麼一首詞的下半闋填上，那此人就是二人的知音。
小二笑呵呵的說完便往門口退去，不想差一點又撞到那道門，頓時讓正堯再次苦澀的一笑。
「好的！那客官你慢慢享用！」
小二不知如何開口，只得吞吞吐吐的道：「客……客官，是……是這樣的。那……那嚴……嚴公子說要包……包場，所以……」
想著想著，正堯便入了神，若非小二進門時有些急躁撞在門上差點打翻酒菜而發出聲音，或許正堯還不會這麼快回過神來。
現在回蜀州會館已然趕不上午飯，回錦衣衛、御林軍也沒事可做，畢竟方才嘉靖才特地放了自己三天假，讓自己去想清楚。最後在走出宮門的時候，正堯決定還是到街上隨便找一處酒樓吃吃飯，當然，關
或許在此刻的正堯看來，當一個店小二其實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服務與人，就算丟了面子也不會生氣反而會繼續的微笑對人，給人以歡笑快樂。而自己呢？這次的這個難題，自己真的不會去選擇了，無論自己怎樣做，終究還是會傷到一個人。這是鐵定的事實。
然而這嚴氏三代人在民間可謂是臭名昭著，聽著就讓人有一種上前潑糞的衝動。
一樓的客人早就被嚴皓的到來所趕走，現在就只有二樓雅閣還有兩間房有人，其中一間便是正堯所包的雅閣。
小二固然是淳樸的，所以在他看來，不管來人是誰，都是客人，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對於嚴皓的所作所為他也很不恥，可是他又對此無能為力，因而對正堯說話他才會如此的尷尬，畢竟無禮的還是煙雨樓。
嚴皓這個名字，正堯實在太過熟悉，想不到今日特地找了一個清靜的地方來吃飯喝酒也能遇上他，看來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小二賣力的吆喝了一聲，隨即為正堯添上一杯茶水，然後將白布往肩上一搭，便往樓下而去。
原本自己已經心靜了不少，可是被那小二這麼一個闖入，原有的心煩又再次浮現出來。
這一把綠玉桃花扇起初是寧安送與朱祿穎的，二人在顧汝之處學習四書五經之時，無意之間在一本泛黃髮舊的「書」上面發現了這首 《夜殘傷》 的前半闋，後來二人就不停地想去對上下半闋，對了很久，很多次，二人始終覺得缺少了某
黑影斑，愁緒諳。
嚴公子？在京城之中，但凡做生意做官的，又有哪個不知道姓嚴的這麼一票人呢？嚴嵩，出了名的奸臣，嚴世蕃，出了名的荒淫惡霸，嚴皓，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自從嚴皓進了翰林院之後，其實倒也是循規蹈矩，沒有再像以往那樣到處惹是生非。畢竟嚴嵩告誡過他。在翰林院的三個月里，千萬不要惹事，這樣期滿，到時候留在京城當一個侍郎也是很容易的。如此他嚴府就成了一門三傑了。
說完，小二便率先踏步上樓，而正堯再次點點頭，不說一言，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不過正堯還是無奈地搖搖頭。既然說了什麼都不想，那自己就暫時不要去自尋煩惱，今天一定要大喝一番，不醉不歸。
當然，當真遇到了嚴家的人，一般的普通商人百姓，又有誰敢不敬呢？只聽得文祥說了一句嚴公子包場，那老闆便知道，這個嚴公子必定就是嚴嵩的孫子嚴皓，畢竟在京城裡面，姓嚴的敢如此霸道，也就他們那一家了。
人就是那樣的奇怪，很多時候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到底自己心裏面的那種若有若無若即若離的感覺是正確的，亦或是錯的？不得解，始終都無法得解。
煙雨樓的設計頗有青樓的風格，樓下大廳有許多座位。供人吃飯喝酒品茶聽曲。二層相對於一層大廳確實要小那麼一點。整體看起來像是懸空，可仔細一看，其實不過是用幾根大木柱子平地撐起的，四周還搭了木架，形成通
見正堯走來，立即便有一灰色粗衫大臉小二迎上去，笑顏吆喝道。
「哎，難得有一夕清靜。那就什麼也別去想了，好好的喝酒吃飯！」待小二走後，正堯便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老闆的臉上雖然掛滿了為難之色，但是他也明白，若不按照嚴皓的意思去做，恐怕日後這家酒樓就只有關門閉業了。於是那老闆立即使了個眼神給一旁的兩名小二，示意他們去將那些客人請走。
「客官裏面請！」
「咚咚咚。」
只是到了今天，他卻忍受不了了，心裏也高興不起來了，於是連翰林院也沒去，直接將方玉陽，文祥等人拉起。在街上胡混，不知不覺便來到了煙雨樓。若是正堯看見了嚴皓，恐怕正堯還會感嘆一句：不是冤家不聚頭。
可是沒想到，就因為自己的將這首詞填上，就因為接受了綠玉桃花扇，認識了朱祿穎，漸漸地，才有了今時今日的這番尷尬。
打開綠玉桃花扇，十數行熟悉的詞句再次出現在了正堯面前，正堯照著上面的字句，一一的吟誦了起來。
而嚴皓也很聽話，不生事，不挑事。一來是因為從他當上那看起來毫無意義的翰林院編撰開始，每天的工作量就很大，下班之後就回韓府，有嚴嵩監視，根本沒有空去搞別的；二來，在此之間，正堯與嚴皓都少有接觸，根本就不可能有直接的衝突和摩擦；三來。他與方玉陽可謂有臭味相投，惺惺相惜的感覺，時常在一起喝酒聊天，規劃自己的將來，看上去倒是雄心壯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