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追溯根源在藍田

「不礙不礙，如今三弟你來了，我也就放心多了，相信很快，這件案子就會告破，那一幫貪官污吏，也一定會繩之於法的！」張誠拍拍正堯的肩膀，寬慰地說道。

「這件事由我來說吧！」梁玉一把將話搶了過來，道：「本來我和大人已經打算如實上報我們調查的結果的，可是，突然一天。看到藍田縣的稅收之後，我們頓時覺得很有問題，於是便打算親自到藍田縣來看看，視察一下。可是誰知無論布政使司也好，織染使司，鹽政使司都極力的阻止我們來藍田。不是山體滑坡，就是橋樑塌陷，或者河道堵塞。總之無法通行，不能去藍田縣。」

正堯接過來，一看，撓撓後腦勺道：「這看起來像是一張地圖，大哥你是從何得來的？」

「詩？什麼詩？」梁玉更加聽不懂了。

「罷了罷了。」正堯一臉無奈的樣子，跟習武的人說什麼詩文，簡直就是對牛彈琴，隨即又道：「大哥在最後信件的最後一段留下了以上四句詩句，當時我都還沒有太在意，但是在來到陝西時，我便對此開始著眼在意。」

「哈哈哈哈。」

「我說李兄。你還沒有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梁玉現在就想弄清楚這件事，對於正堯出現在這裏這件事，他就如鯁在喉一樣，不吐不快。

張誠一五一十的將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個遍，甚至連某些細節也都沒有放過，可以想象，這次經歷對於張誠來說，也算是驚心動魄，兇險異常，印象深刻。

張誠搖搖頭。這一路與梁玉也算是建立了一種朋友的友誼，對梁玉也有了進一步的了解。還別說。若非梁玉在旁，估計張誠早就掛在了某處。雖說梁玉五大三粗的，但是為人很直爽，屬於值得深交的那種。

「嗯。」

「梁玉你就錯了，三弟這是與公主守得雲開見月明，他們二人情比金堅，成親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不曾想到會來的這麼快，可惜大哥我沒能……」張誠無奈地說道。

正堯也可以肯定，這藍田縣很有問題，兩大家族完全不把縣令放在眼中，這就已經很有問題，再加上在金家發現的鐵礦石，四任知府也都來過藍田縣，這就更加讓正堯懷疑。

正堯道：「大哥你這就小看三弟我了！所謂藏頭詩，藏頭詩，又名『藏頭格』，是雜體詩中的一種，有三種形式：一種是首聯與中二聯六句皆言所寓之景，而不點破題意，直到結聯才點出主題；二是將詩頭句一字暗藏於末一字中；三是將所說之事分藏於詩句之首。現在常見的是第三種，每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讀，可以傳達作詩之人的某種特有的思想。

「喂喂喂。李兄你還是直接說了吧，我這個粗人不懂什麼詩詞歌賦的。」梁玉激動地說道。

「當初我也是靈機一動，不過真的沒想到三弟你真的能夠拆解出來。」張誠淡淡的道。

張誠也點頭道：「說的也是，三弟你何故會出現在這衙門大牢裏面呢？」

梁玉此刻急的如一泡尿憋了一個時辰一樣，臉面漲得通紅。欲罷不能。

「後來我們發覺這次船難彷彿是有人故意為之的，必定與之前四任知府的死有關，因而我們為了避免在遭到暗殺，於是便隱匿在人群中，來到了藍田縣。後來覺得只有在大牢裏面才是最安全的，於是便在大街上故意搶人錢財，然後被判刑收監一個月，所以才會出現在了這裏。」

「不錯不錯！三弟越來越聰慧過人了！」張誠不吝稱讚的說道，隨即一口酒便下肚，似乎很久沒有喝過酒一樣，看來也是高興所致。

「這是我在西安知府書房中桌角下發現的，原來此物竟然是要用來墊桌子的，藏得如此不起眼，想必肯定是前幾任知府之中其中一人特地留下的。而也是因此物，讓我更加想來藍田縣一趟的想法。」

正堯道：「大哥梁兄別急！三日後我便會出去，到時候就可以繼續深入調查。不過我覺得這西安知府這件事上面，可能與官商勾結有關。」

對此，梁玉就更加不明白了。於是立即又疑惑地問道：「你們兩人笑什麼呢？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別笑啊，快說，快說呀！」

吃到一半，梁玉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道：「我說李兄，現在你可以說說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了吧！」

正堯一口氣說了一大通，聽得梁玉是雲里霧裡，倒是一旁的張誠連連點頭，對正堯稱讚不已。

「好吧。那我就言歸正傳。」正堯又笑了笑，指了指梁玉與張誠二人道：「大哥你還記得那一首詩吧。」

三個人在牢房之中大口酒，大塊肉的吃的歡聲笑語，顯得甚為輕鬆愉快，一點沒有坐牢的感覺，這倒是讓所有的獄卒們怎麼看都看不明白。

「沒事，我們熬得住！」

想到這裏，正堯不禁暗罵自己沒用。

「什麼？還有這種事情？這些人到底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正堯不解的道。

即便有人阻攔也就算了，沒道理所有官員都在阻攔，這個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不管怎麼說。好歹藍田縣也是西安府的一個管轄縣，不為別的，就算是去遊覽觀光，也沒道理對一個知府推三阻四才對。

梁玉突然一拍大腿道：「不對啊，現在李兄不也正在牢房之中嗎，即便我們知道這件事有問題，想要查，也查不了啊！」

「嗯。大哥先將此物交給我，我出去之後一定會好好研究此物。有人來了，我還是先迴避的好，只是日後大哥與梁兄還得受一段苦了。」正堯無奈地說道。

「大哥！梁兄，你們受苦了！」正堯自責地說道。

「呵呵，大哥過獎了，對了大哥，你怎麼會寫『源在藍田』呢？到底之前你發現了什麼線索？會否與四任西安知府的死有關？還有，你們又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呢？」正堯迫切地問道。

正堯呵呵一笑道：「大哥給我的信件我看完之後便準備來的，可誰知道當中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最後莫名其妙的當上了……駙馬，所以耽擱了一段時間，不然的話……」

既然張誠叫自己來藍田縣，那必然有他的緣由。

「且看這首詩『源林深處有甘泉，在山一旁接雲天。蘭花芬芳迷人醉，田間夜色美無邊。』，這應該就是每句的第一個字，分別為『源』、『在』、『蘭』、『田』，而『蘭』與『藍』諧音，陝西有藍田縣，故而我便猜到了大哥所要表達的寓意：『源在藍田』。大哥，你說我說的對吧！」

可想而知，在張誠想要來藍田縣的那一段時間裏面。藍田縣正發生著什麼事情，而且還是怕張誠見到的那一種，否則不會如此的。

「駙馬？哦……李兄真的不老實啊！」

梁玉這下算是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寫信還有這種門道，若是讓他自己看到，他定然不會破解出「源在藍田」這一事。

說著，張誠的面色便變得凝重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放低了不少。

莫名其妙的，張誠拿出一張地圖給自己看，其中必然有深意，這是不言而喻的。

張誠嘆息一番，又道：「其實本來我也沒有查到什麼的。比起前幾任西安知府，我在西安府一點異常情況的事情都沒有發。對此，我還一度以為西安知府遇害當真是意外。可是，後來所發生的一件事，這讓我和梁玉都覺得中間一定有問題！」

張誠又是搖搖頭，道：「起初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後來我們不管他們如何阻攔，決定就算是坐船也要去藍田縣走一走。看一看。後來那些大人們實在無法，就只好答應。可是誰知在坐船當天。竟然遇到大船漏水，還發生了爆炸，最後我與梁玉二人死裡逃生，來到了藍田縣，但是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聽到這裏，張誠微微一笑，道：「源林深處有甘泉，在山一旁接雲天。蘭花芬芳迷人醉，田間夜色美無邊。哈哈哈哈。」

正堯搖頭道：「大哥勿需這麼說，正堯倒是覺得汗顏了。」

張誠沒有問正堯為什麼會出現在藍田縣或者是西安府甚至是陝西，反而直接問為什麼會出現在牢房之中，似乎從張誠的眼神和語氣之中，都已經預料到正堯會來藍田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牢房裡。

「那正好！來，你看看這是什麼？」說著，張誠便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十寸大小的黃布，遞到了正堯手中。

「後來所發生的一件事？什麼事？」正堯疑惑地問道。

看著梁玉越是焦急的樣子，正堯與張誠二人就越發笑的大聲，隨即正堯輕抿一口酒之後，才道：「大哥故意如此謹慎，看來中途即使信件被別人看見。他們也不會太過在意。還好我對詩詞都有所研究，尤其是對藏頭詩，所以，我才得知了要來這個地方。」

聽完張誠所言之後，正堯不禁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的大哥在這段時間吃了這麼多苦，甚至連命差點也沒有了。而自己呢？竟然為了兒女私情，逃婚，結婚，若非此次遇到陝西地震，恐怕正堯到現在都還在駙馬府與寧安日夜纏綿，哪裡還會出現在這裏，與張誠把酒談心？

自己結拜兄弟的大喜之日，自己竟然不在場，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自己這個當大哥的也實在不夠格，想到這裏，張誠不禁自責起來。

聽張誠念完之後，正堯也跟著哈哈笑出聲來。

心中有個迷，不說出來，終究不踏實。

說完之後，張誠不禁把地圖翻了過來，只見背面赫然寫著「藍田」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