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蜀中有變
第二十五章 陶然指證口難辨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正堯的心中一陣發寒地說道。
這個數目是何其的駭人聽聞，這個數目是何其讓人心神戰慄。
越想越發覺得不妙，周冰的眼中不禁溢出了一絲晶瑩的淚滴，對正堯此刻的境遇頓時感到萬般的無奈和內疚。
「穆……穆公子，有……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你……你千萬別亂來，你……你已經殺了這麼多人了，該……該收手了！」馮掌柜眼睛已經開始有些紅潤地說道。
「你胡說！我家公子怎麼會是殺人兇手！我看你是誠心誣告！」曼兒立即怒喝一聲說道。
正堯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腦子裡面儼然一片空白。
不可否認，接連遇到這樣的事情足以讓一個人麻木，但是同樣的，接連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會讓人一次又一次的震顫，而正堯就屬於後者。
七孔流血！又是七孔流血！所有人的死法全都是七孔流血！
看著正堯一步一步走下來，陶然指著正堯一邊往後退，一邊驚恐地說道。
「不……不，陶公子，你誤會了，我……」
多少年的心血，在此一刻付諸流水，那是多麼的寒心，比死了親人還要寒心的寒心。
「你還說！我方才明明看見你用手掌打在溫老闆的胸口，然後他就七孔流血而死了，難道我會說假話不成？」
六根手指！六根手指！掌印有六根手指，那麼說兇手就是一個右手是有六根手指的人！如此一來。那麼這個人便很容易就能夠查出來！
「一擊斃命，又是一擊斃命，這個兇手實在是太乾脆利落了。」
卻聽陶然說的煞有其事，周圍的一幫人個個都開始不停地叫囂起來，殺人兇手
「馮掌柜！我沒有殺人，我不是兇手，你要相信我！」正堯誠懇地說道。
眼見前面兩起案子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了。但是現在竟然又發生了這麼一起殺人案，而且一死就死這麼多，甚至是直接把之前所查到的一絲線索也給斷了，這又如何不讓正堯感到憤怒，感到心寒呢？
答案是否定的，一定不會有人來。
看著馮不凡那一臉哀怨的表情，還有那泛著熒光的眼眸，正堯的心中也是一陣無奈嘆息。
聞聽了方才陶然的大叫，所有人對正堯的態度瞬間發生了大轉變。這一點，從他們看向正堯的那一雙雙有些畏懼和憤怒的眼神便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是殺人兇手，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想到這裏，之前的所有沮喪。所有頹然，所有擔憂都瞬間消散開來。取而代之的，卻是振奮，是激動，是希望！
當然，以陶然表面的這一身有錢人家少爺。沒事到處遊覽賞花觀月，又何曾遇到過親眼見兇手殺人這等事情呢？自己已經看見了別人犯罪。那麼不置可否的，自己必定已經成為對方的眼中釘。自己遲早也要遭到對方的攻擊。
眼前的正堯在眾人的眼中已經不是一名殺人兇手那般簡單，儼然可以用屠夫，劊子手來形容！
「他是兇手！死他殺了溫老闆他們七人，是他殺了白大姐！我親眼看見的！」
屋子裡面還殘留著一陣豆蔻的余香，並不是很濃，但是卻讓正堯聞的很難受。
這個兇手一口氣殺了這麼多人，到底目的何
聽著越來越大的叫囂聲，看著越來越激動的眾人，周冰曼兒杏兒三人則是不由地把心一緊，長此下去，正堯一定會陷入艱難之地，到時候百口莫辯，真的不是兇手也被說成兇手！
就在正堯感到激動，感到振奮，感到希望之際，突然從背後傳來了一道聲音，這道聲音在喊完「溫老闆」三個字之後便立即變得激動起來，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嚇得他儼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因此，看著正堯朝自己走來，表情是那樣的漠然，一陣發自內心的寒意自然會湧現出來。
不過正堯也能夠明白這些人此刻的心情。畢竟一下子自己變成了殺人兇手，所有人自然都會對自己退避三舍，這並不能夠怪罪誰。
所謂的世風日下，牆頭的南瓜兩邊滾，說的就是這個理。
什麼？連溫老闆他們七個和白大姐也被人殺了？
然而他的一番大吼大叫，整個客棧裏面已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聞聽有人在自己背後，正堯緩緩地站起來，轉過身去。
一見到正堯；轉過身來，那陶然根本沒有讓正堯說過一句話，便立即脫口而出的大驚失色的用左手指著正堯說道。
而就在正堯已經感到很無奈，臉上只留下苦笑，只知道搖頭之際，卻在不經意之間發現白如水心口處的那一道掌印竟然是有六根手指的！這頓時讓正堯感到一顫。瞬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
瞬息過後，所有人便出現在了客棧大廳之中，只是不見麻臉老頭、袁海雲以及那陶洪。而正堯也沒有絲毫顧忌的下了樓，徑直往客棧大廳走
當然，厲害的還不止這點，還有他的武功！
卻見背後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隔壁廂房天字三號房住的陶然，不過也只有陶然一人，並未見著他的那書童模樣的陶洪。
正堯明白，現在所有人裏面，也就只有馮不凡或許可能會相信自己，至於其他人，完全是一幫隨風倒的牆，完全靠不住。
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裏面擊殺八個人，沒有發出任何的劇烈打鬥，甚至連稍微大聲的響動都沒有，而且還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裏面消失在案發現場，不得不說，這個兇手真的很厲害，很狡猾。
面對那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的陶然，正堯立即辯駁道，但是剛剛一開口，想要解釋之時，不想那陶然突然一陣尖叫，瞬間打斷了正堯的話。
正堯努力的嗅了嗅鼻子，隨即便再次往白如水身上看去。
眼前的這一幕饒是見慣了大場面，饒是心理素質極強的正堯，也不得不再一次震顫了起來。
穆之一邊大叫，一邊直往樓下跑去，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儼然就是在逃命！而在跑到樓梯口之際，他的腳下竟然突然的一個踩空，整個人直接從樓梯上翻滾而下，一連串的「砰砰砰」聲響過後，陶然連滾帶爬的終於趴在了客棧大廳之中。
不過此刻的他需要的是為自己辯解，為自己開脫，自己沒有殺人，更不是什麼兇手，絕對不可以僅憑那陶然的一句話就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看著正堯一臉沒有表情的從樓梯上走下來。而且直面走向自己，陶然有些恐慌的指著正堯說道，顯然已經是害怕到了極點。
此刻的正堯還蹲在屍體旁邊，而那具屍體
「溫老闆，你……」
一邊說，一邊退，而且語氣也越發顫抖起來，儼然已經將正堯當做一隻萬惡的殺人魔鬼，隨時都可能殺了自己進行滅口！
兇手的手法雖然有些狠，一掌震碎人的心脈，導致七孔流血，但是這樣殺人簡單又實用，確實是好方法。對此，正堯也不得不認同這個兇手厲害。
雖然正堯的功夫了得，但是這裡有那麼多的人，全部一起上，正堯未必能夠下得了手，就算下手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別忘了，這其中還有一個不知道身手有多厲害的兇手藏在背後，一旦他出手，正堯真的就不妙了！
這不得不說又是一條震撼人心的消息，而且這則消息震撼的讓人的心中有一陣無盡的冰涼。
然而，這一刻的正堯雖然並沒有做過任何事，甚至連動也沒有動過，但是如此情形已經不消去說什麼，一目了然：正堯已經用手掌殺了溫老闆！
陶然再次指著正堯說道，語氣比之之前要強硬了不少，看來如今在身邊已經靠過來一幫人之後，在無形之中已然為陶然壯了膽。
「你就是殺人兇手！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啊！穆之是殺人兇手！穆之才是殺人兇手！」
「沒錯，我家公子絕對不是你所說的殺人兇手。一定是你故意冤枉他！」杏兒也連忙說道，對於正堯的為人，他自然是清楚不過了，殺人兇手？怎麼可能！
白如水的胸口處有一道若隱若現的掌印，應該就是致命的一擊，而周圍並沒有打鬥過的痕迹。很顯然是一擊即中。只是如何
眼見正堯一步步往大廳之中走來，其中的馮掌柜一把將身子清瘦的陶然給扶了起來，順勢往後退了幾步。至於其他人。幾乎想也沒想的便不由地靠攏在了一起，而看著正堯的眼光也越發的變得有些敵意起來。
在門口愣了片刻之後，正堯終於走到了那已經死去了的白如水身前。
只見此刻的白如水兩眼怒睜，眼角有血漬，且並沒有干。耳朵，鼻子，嘴唇，都有鮮血溢出，看的正堯也是一陣不忍。
「你……你殺……殺了人！你……你是殺人兇手！你……才是殺人兇手！」
馮掌柜所傷心的並不是誰死誰不死，他真正傷心的是他這一家開了數十年的客棧，到了今時今刻，或許已經面臨關門的境地。
「咦？」
死人了，又死人了！而這一次，一次死八個！
聽著兩名丫鬟為自己辯解。正堯的心中一陣溫暖，而一旁的周冰雖然並不能夠大聲說話，但是她的那一個眼神正堯也能夠讀出來她是絕對相信自己的，正堯也不禁頗感安慰。
然而事已至此，不死也死了，馮不凡已經徹底的沒了什麼指望，相信即便日後官府不追究自己的責任，但是自己的客棧死過這麼多人，而且廂房，廚房，澡堂無一處不死人，這樣的客棧開起來，還有人會來，或者還有人敢來嗎？
隨即，正堯立即一個起身轉頭，二話也沒有說，直接往對門跑去，然後在七具屍體上面逐一的看了一遍。仔細的比劃了一番那胸口上的掌印，卻赫然的發現，掌印同樣還是有六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