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鷹緣傳人

我這個拈花惹草的皇太孫在京城中沒見過我的人還真的不多。

在我經歷他和傳鷹的一生時，他亦經歷著我的一生，感受著我的精彩生命，感受著二十世紀帶給他的衝擊。

我絲毫不為眼前的肅殺陣勢所驚，眼眸直視為首的提刀大將，儘是欣賞之色。

當然，就目前而言，我的吞天吸地大法還在初級階段，所能收為已有的能量還是有限的。

小溪旁。卻已物是人非。

在師尊曠古絕今的精神大法指引下，我經歷了他和傳鷹大俠的一生，他們的苦與樂，他們的甜與酸，他們的愛，他們的情，他們的仇，他們的怨，分享了他們的成功，同樣也飽嘗了他們的坎坷。

他翻身下馬，將手中刀一頓，硬生生插入了地面約一尺多深。

我的心思傾刻間運轉了千萬遍，無數的念頭紛紛呈現，半晌我點點頭才道：「大明朝在未來數年裡可能會出現亂局，戰亂所至，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允炆雖有心挽此危局，卻深感無力施之，而象大師這般高人又不問世事，一心追求天道，可憐那些將要置身水深火熱之中的勞苦大眾呀。」

遠處的傳來陣陣馬嘶。

其高挺的虎軀如山嶽一般，面部輪廓俊朗異常，但那股發自骨子裡的冷寒氣勢，讓人知道他是個心志堅如鋼鐵的卓絕人物。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明軍中竟藏有如此英雄人物。

隨之而來的肅殺之氣向我漫天捲來，不愧是久經沙場的精銳鐵騎，光是這份氣勢就足以令對手膽顫心寒了。

比起傳鷹傳奇迭盪的一生，鷹緣似乎從一開始就踏入了一個常人難及的領域，域外的所有精典秘錄，很少有他沒看過的，他從出生就沿著他父親的足跡在走，正如他所說的，他得到的是傳鷹最精彩絕倫的生命精華，所以他繼承了傳鷹的那份天份才情，甚至猶有過之。在忘掉武功之前，他是無可爭議的域外第一高手，強如紅日法王亦要躲著他走。

我神情堅定，露出衝天的豪氣道：「活佛話雖不錯，但任何事有因才有果，不去試試怎會知那結果？撐起將傾之大廈，挽起即倒之狂瀾，最後的結果並不重要，而重要的在於你有沒有參与進來的那份恆心和毅志，一個人的心中若沒有一個追求的目標，就若汪洋大海中失去了航標一般，除了隨波逐流，還能做些什麼呢？」

立於溪畔的換成了我。

一隊黑色騎兵迅速衝上了山。

當先一匹黑馬上端坐著一位三十一二的漢子，冷厲的臉上透著剛毅卓絕的沉凝之色，一對眼眸中流轉著灼灼光芒。

而他留在這世上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和龐斑再續父親和蒙赤行那一戰。這也是他所說的那個條件。

鷹緣並沒有傳我一招一式，卻給了兩世人的寶貴經歷，給了我傳鷹和鷹緣的全部記憶。可以說這比任何的蓋世武學更叫人心動，更叫人神往。

亂了套啦，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允炆何嘗不是個無用的小角色，但這一刻我卻成了鷹緣的傳人，這又是誰能想到的意外呢。

鷹緣不愧是超越了乃父的曠代奇人，以爍古絕今的手段為我洗精易髓，而我需要面對的只是心和神的修行。

我心福靈至，仰首接著他的目光誠肯的道：「小子也有條件。」從我熱切的眼神中，鷹緣哪會不明白我的心思。

擁有了傳鷹的記憶，不啻于擁有了他的一切，他所會的一切，我都能在他的記憶中尋得，獨闖驚雁宮的蓋世豪勇，決戰八思巴和蒙赤行的雄心壯志，衝冠一怒為紅顏斬殺思漢飛于萬馬軍中的悲壯決心，所有這一切，如果我親身經歷一般。

就這樣我們擁有了彼此的記憶，在成就我的一刻，他亦帶著我的一切沖向了二十世紀。

刀將老遠就看清了我的容顏，那充斥在他眸中的那絲不屑之色，卻在越接近我時越暗淡，直至他揮手的一刻，眸中的不屑早換成了驚異，不過這異樣的眼神也僅僅是一閃即逝，換做以前的我必不能察覺。

「不用說了，如你所願，沒想到我鷹緣在得破大道之際收下了傳人，始料不及，始料不及，哈。」他又是一陣仰天大笑。

一襲輕便軟甲，足蹬虎皮戰靴，背負著一張烏黑的發亮的巨弓，左胯下的箭壺中排列著一簇銀光閃閃的鋼箭，右手中倒提著一把卷鼻大刀。

毫無疑問，我已經成為了能與龐浪相捋的不世高手，所欠的無非是臨場的實戰經驗，但經歷了傳鷹大戰蒙古三大高手的精彩生命，已經使我邁入了一流高手的行列。

盔明甲亮的威武雄師如風捲殘雲般掠至，這樣的精騎衛隊，我還是首次看到。

可這一切卻因為我的出現得到了改變，在鷹緣和我的記憶結為一體的瞬間，他終於看到了破碎虛空之後的秘密。

欲速則不達，我根本不用在這方面操心。

「哈，好一個隨波逐流，小子，你若能答應我一件事，鷹緣便給你能力。」這曠世奇人終露出他那股睥睨天下的雄姿了，一雙精光流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洪武十六營之神射營武騎尉黃敬天參見皇太孫千歲，千歲，千千歲。」虎軀隨著說話已跪在地上。

鷹緣那晶瑩若玉的雄偉俊面上，不見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是眸中那股對生命的愛戀更加深了數分：「世事無常，非是人力可挽回的，冥冥之中早有定數，無知小子怎麼要于天命抗衡嗎？」

我身上穿的正是鷹緣那襲勝似雪的薄衫，這是師尊化為流光逸去留在這世間唯一的實物。

七天之後。

難道歷史因為我的出現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別的不說，就是老黃的覆雨翻雲中也未有這麼一號人物呀。

就我本身而言無一絲真氣，我仍是那個弱不禁風的允炆，但我卻掌握了鷹緣窮畢生之力開創的吞天吸地秘法。這種存在於天地間神奇的功法，可以讓我隨時隨地的吸收天地間的力量為己用，在心念一動間，我的體內可能會有取之不竭的能量。

就我所知，大明軍中不曾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物啊，而觀他的身形氣度，外露的猛悍和冷厲絕對是個一流中的一流高手。

至於鷹緣會以何種形式，何處身份出現在本該屬於我的世界中，我就不得而知了。敬請留意本人的另一部作品《再世鷹緣》。

鷹緣仍古井不波，眸中更流轉著無窮的智慧之光：「這世上何奇之大，有我一個不多，無我一個不少，你我都不過是那滄海之一栗，又如何去挽回那即成之狂瀾？」

距我數丈開外，為首刀將高高舉起了左手，就在這一瞬間狂卷而來鐵騎止住了前沖之勢，那種收放自如的控制再次叫我大開眼界。

未等我發話，那近百名背負大弓，手提斬馬刀的精衛已齊齊翻身下馬，跪了一地高呼千歲千千歲。

「活佛學究天人，又怎會是聽天由命之輩，若人人都這麼想，抱著坐享其成，不勞而獲的心思，就等著天上掉餡餅的話，估計這人類早絕種了，大師以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