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金陵春夢
第三十三章 首會鬼王
「銷魂香，哪丫頭也夠可憐的，幸好遇上了你，這麼說，葉素冬一天之內連接兩道聖旨也該和你有關了？」
鬼王給這寶貝兒纏的沒法兒，笑道：「你這丫頭，他叫你爹爹虛爺爺，為父怎麼幫你啊，豈不是讓元璋笑話嗎？再說你都當姑姑了，讓著他一點嘛。」邊說還邊朝乖女兒擠眼兒。
「來，這邊坐，陪爺爺坐坐。」
「虛爺爺明察秋毫，允炆大難大死，得恩師鷹緣活佛青睞。」
「虛爺爺所言小子第一個認可，只是，唉，怎麼說呢。」
「哦，只是不小心想到憑白多了個蠻不講理的便宜姑姑出來，小子一時鬱結難舒，故此。」
我在鬼王左側的下首落座。
「爹爹，這個壞蛋欺負了月兒，人的乖乖都打不過他了呢，快幫乖月兒報仇嘛。」撒著嬌還不忘扭過頭瞪我一眼。
這丫頭卻歡呼一聲，蹦了起來：「好耶好耶，乖啊，小炆乖，姑姑給你去找糖糖吃。」嬌笑聲中跑出了大殿。
「京城之中，誰都認為山下的左氏託庇于威武王護翼之下，爺爺怎麼看這件事？」我在這超
「您老明鑒，但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極有可能是迫於無奈，又或是為今之計只能如此，但他們不會直接托您老下水，只是給世人這種假象。」
「活該，哼，那是你惡有惡報。」說罷雙臂纏上了鬼王的頸項道：「不管了，爹爹，月兒給他欺負的苦哩，爹。」
「哦。」虛若無目射奇光：「這其中應該還有故事，不然怎麼會落入你手裡？」
「嗯，說。」
和這種聰明人談事，最是省舌省嘴。
這鬼王已猜出些端倪，真是厲害呀。
即便當著我的面，這丫頭仍撲入了鬼王懷中，小屁股一挪就會在鬼王的大腿上了。
鬼王老懷甚慰，含著笑看了我一眼：「這丫頭最愛胡鬧，小子你讓著她點，若給老夫知道你欺負她，定不饒你。」
我吐了下舌頭，不好意思的站了起來。
我已恢復如常，笑答：「您老放心，小子這便宜姑姑雖是任性嬌蠻，但心地
殿堂左側的角門卻傳來一聲忍俊不住的嬌笑。
我乾脆將那夜的一切向這鬼王陳述一遍。
「嗯，這兩日西寧派人心慌慌，錦衣衛四處出動，可是于這事有關？」
這下連鬼王忍不住對我另眼相看了，這到底是在說什麼呢？
「您老神目如電，明察秋毫，不錯，賬目最先在葉素冬之手。」
虛若無一擰眉，旋而大笑道：「你這小子不像這般愚笨吧？」
聲音熟悉，正是那虛美人兒。
「他敢？」虛若無笑意凝結，眸中精芒暴漲：「左氏有這個膽子嗎？」
我心中大震，至此總算見識了這鬼王的厲害。僅憑一知半解就能推斷出全盤。若和這種人交手，心不虛才怪呢。
我才不擔心她會說出我摟抱她的事呢。
我抬手搔了搔了頭，避開虛若無的銳目。
我點點頭，又將入宮面聖之事陳述一番。
「允炆遵命。」
「爺爺，小子哪敢惹她，唯恐避之不及呢，報仇的事今生就不談了，不過您
「小子怕有些人利用了虛爺爺的一世英名。」
轉瞬間，大殿中多了個大大的美女，真有蓬蓽生輝的功效，連陰暗的角落也給照亮了。
「小子總算見識了一回，對了，虛爺爺，您老能不能給小子看看相啊？比如說會不會命犯桃花，又或多妻多妾，又或多子多孫什麼的？」
無形中我向鬼王流露了我的心跡。
虛若無冷哼一聲：「由此引發京城內亂，存有野心之輩趁機舉兵謀逆？」說到此深深投了我一眼，才道：「除了藍玉不會有第二個人吧？」
「老夫行事向不看人臉色，那些宵小之輩理不入老夫之眼，任其證說，無足懼哉。」虛鬼王確有大家風度，那不看人臉色之語，估計也朱元璋也包括在內了。天下間也只有他有這自負的本錢，朱元璋又豈會把別人放在眼裡，強如龐浪之輩，也不外如是。
我沉聲道：「那唯一的證物是一本賬目，現已落入了小子這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允炆你告訴老夫，有什麼事發生在你身上，以至你有
「小子志來說話吧，弄壞了爺爺家的地，是不是準備遮著不讓人看了？」虛字若無終露出了笑臉。
以鬼王的智慧哪能聽不出弦外之音，但他不置可否：「小子你準備怎麼處理左氏的事？」
「後生可畏，老夫老了，你這小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是說是來找我那寶貝乖月兒算賬卻也不大可能，有話就說吧。」虛若無確實有目如神。
虛若無忍不住大笑起來，狀極歡暢。
語畢我都覺的沒臉見人啦，以手撫面退回了座位。
哈哈哈，虛若無當然想當我之所指，忍不住大笑：「你這小子不要轉移話題，有什麼話大胆講來吧，看看老夫是否承受得起？」
虛夜月仍是那身裝扮，看來美人兒還未來得及換行頭就跑來偷聽我的說話了，若說她對我毫無興趣，怕是鬼王自已也不信吧？
我張目結舌望著這對父女，居然聯合起來欺負我啊？老天啊，你開開眼吧。
難怪，難怪，原來如此。
我只得站起身來，向虛美女恭身一禮：「小炆給姑姑見禮，日後還請姑姑不要和小炆一般見識
天下間怕是除了虛若無會懷疑我之外，很難找出第二個人，因為他從我小時候就看著我長大的。
「丫頭，偷聽了半天，你站的不累呀？進來吧。」鬼王眼中現出了慈愛的神光。鬼王一生中唯一的親生骨肉，豈能不愛若至寶。
「原來如此，天命不可違呀。」
虛夜月大為得意，趁勝追擊：「看看，還躲，心虛了吧？？」
虛夜月本就聰明異常，一點就透，扭頭對我道：「好啊你，以下犯上，皮癢了是吧？？叫聲姑姑來聽聽，若是人家高興就饒你這次，哼。」
我跪著沒動，卻淡淡道：「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朱家的天下，也不是任何一家的天下，天下之百姓有衣穿，有飯吃，能享太平，誰當家也可，胡惟庸也行，藍玉也行，若達不到喧最基本的要求，誰也不行。」
我不由氣結，一伸脖子揚過還留著五個淡淡小手印的臉不忿的道：「姑奶奶，你講講理好不好啊？這成叫罪證呢，您老看看，正好主持公道。」
「啊，我，啊，嗯。」最終我嘆了口氣，因為鬼王根本眼尾也不掃我，擺明了要看我笑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