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鬼府交心

「吏部尚書詹徽。」

我終是放下了一件心事，鬼王既說出了這種話，看來只要我能出讓他滿意的方案，他將會把鬼王府在這件事上的定向或意圖交到我手裡由我來掌握。

我乾笑道：「這也是炆兒今天突來拜訪您老的原因，萬一這丫頭突然變成了您老的義女什麼的，那還了得啊，倒不是怕再多個美人兒姑姑，那樣的話小子除了即可起兵執行釜底抽薪之外，再無選擇了。」

「起來，這一禮老夫受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鷹緣收徒若此夫復何言，元璋有孫如此，大明中興指日可待。」虛若無首次起身，上前將我扶起。

要說天下的兩個極端應該是朱元璋和虛若無了，一個最不信他人之言的，一個是最易聽入人言的。兩人都是智計百出的超卓人物，只是一個猜疑心重，一個智眼如神。

我卻領會了這話題轉移背後的意義。

「小炆想聽聽您老對左氏的看法。」

「是他？哈，真是人不可冒象啊。」

但我這個以覆雨翻雲異常悉的人亦看穿了丫頭的和心，這怕是鬼王也想不到的事吧。

鬼王大笑，眸中有毫不掩飾的讚賞之色：「好小子，是個好招，釜底抽薪，哈，真若到了這個地步，炆兒別忘了，爺爺這府中亦有些重量級的精英可用哦。」

我亦心中激動，這超卓人物確是智眼如神，僅憑這一段談話就無全對我信任，可見其眼光何等之毒辣而老練。

鬼王亦被女兒的裝扮弄的眼前一亮，這丫頭何曾這麼打扮過？嗯，看來有點意思，哈。估計也就有鬼王才能這麼容易的看破這鬼精靈似的丫頭的真實心意。

「哦，說來聽聽。」

「你又偷聽？？」

果然這老人面現驚容，他是驚訝於我在短期之中能有這樣實力，猜出了我的不凡手段。

鬼王上下打量我兩眼，點點頭：「你小子定是盯人家的梢了吧？」虛老頭確實厲害。

鬼王到這刻真的有些佩服這個小子了，心智竟是如此之深，反應如此之快。

鬼王望著我和虛夜月的背影，搖頭苦笑，真是一對冤家，這就是天意啊。

只是我話琮沒說完，耳朵已給虛大美人兒掐住，強行押走了。

虛若無眸中暴起前所未有的神采，仰天長笑，震的大殿塵飛梁顫。

我笑著搖頭道：「區區藍玉，若是要動用您老府中的人，炆兒可糗大了，別說是他，縱是龐斑親至，想要全身而退亦要付出慘重代價。」

這鬼王對女兒寵愛至深，在這種事上絕不給她施加任何影響或壓力，即便女兒挑選了仇家做夫君，鬼王亦不會去改變女兒的看法，而只會想法子改變和仇敵的關係，可以說這種父愛已經深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女為悅己者容，這一點放在虛夜月身上最能表現的淋漓盡致，因為她從不喜著惹眼的女裝。而一旦她穿回了女裝，說明她意識到自已要是個女人，要引起某人的注意。

「小炆，你對火器火藥認識有多少？你覺的這玩意兒在戰場能起多大的作用？」鬼王答非所問，轉移了話題。

「又給你不幸而言中了，她這個要求可不是今天才提出來的，兩個月前就有了，只是老夫總感有些什麼地方不妥，卻又無法具體的捕捉這莫名基妙的感覺，所以一直未應允，今天炆兒你總算給老夫解此迷惑了。」

多麼出色的人物啊，一個心胸坦蕩的睿智老人，其遠見卓識連我這個擁有幾百年歷史興衰記憶的人都嘆服。僅僅從識人這一方面就能看出這老人的胸襟和智慧。

「好好，為父也正好嘴有些幹了。」說站朝我一攤手，表示無奈，續道：「小子，老夫喝茶去了，午時月兒自會帶人去赴宴的。」

「炆兒，利益相關，不是那麼容易脫節的，你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藍玉苦心經營多年，行事切忌心浮氣躁。」鬼王語氣重深，從我來也數度改變對我的稱呼，這正說明他對我的態度在發生著變化，從相持到認知，認知到欣賞，欣賞到信任，理論上講這是一個在時間上過度很慢的程序，但卻因他超卓不群的智慧改變了這個過程。

我面現驚容，手撫著胸口拍了拍，道：「您老看，是不是小子允炆尚有些運道？」

還不忘在我屁股上踹一腳：「快點，你這壞蛋，也有今天啊，笑死本姑姑啦。」

但這微妙的變化，虛夜月卻以為別人很難發現。

「啊？」這種歪理她也能講出來？真不明普通的厲害啊。我卻是無言以對了，尤其是在鬼王面前，我縱有心駁她反擊她，卻沒那個膽兒，鬱悶啊。

我神情一振，拔胸坐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令人懾服的王者氣度，正色道：「不瞞您老，小炆心中已有定計，火藥火器在未來的戰場上會起到決定性的重大作用，不到萬不得已，小炆怎都要保全左氏這樣一個火藥世家。他是否為我所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左氏在火藥方面作出的貢獻和所積累的經驗，這是推動一個落後王朝向前發展的動力，是結束冷兵器時代的最突出的寶貴資源。和藍玉勾結謀逆，在這種民族大義面前實顯的微不足道，那並不是一可原諒的這錯，小炆會不擇手段，救左氏於水深火熱之中，為了民族的發展和壯大，神州百姓不再遭受外辱內患，小炆抖膽肯請虛爺爺的大力支持。」說著我再次拜倒在地。

我和鬼王同時大笑。真有種相識相知的知己味道。

「炆兒，中午留下吃飯，爺爺介紹個人你認識一下？」

「您老可知藍黨中隱藏最深的一個人是誰嗎？」

我不由在心裏念叼著這句話，卻暫時想不通它的含義。

「依老夫看來不止，陸續有來，哈。」

「認識談不上深，但有些心得，就左氏目前研製出的火藥在戰場上所起的作用不是很大，至於他們是不是藏了私，還是另有秘密火器，就非是小炆所知了。」

虛大美人兒的詭秘笑意讓我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鬼王當然知道我在請示他的意思，可以說左氏的命運在這刻把握在了虛若無手中。

女兒的歡笑永遠是父親的舒心丸。

鬼王大有深意的一笑。

鬼王大訝，點了點頭道：「若是老夫把這件事交給你全權處理，你準備如何著手？」

「炆兒今天給爺爺的驚奇可不少啊。」

叉著小蠻腰的丫頭指著我的鼻子，卻對著鬼王道：「爹爹，女兒這侄兒一點都不懂禮數，人家要借去一會，好不好嘛？」

我是徹底的心悅誠服，帶著一種激動的情緒望著他道：「炆兒明白，絕不會讓您老失望，最壞的打算不過是盡起炆兒手中之精英，把藍玉拉到牆角暗算宰掉，滅其黨羽，孤立左氏，讓他們重獲新生。」

我俏皮的眨眨眼接道：「陸續有來，您老且拭目以待。」

我傻傻和著嘴，乾笑著道：「您看，炆兒這嘴也夠乾的，是不是和您一起，啊，喂，放手啦。」

這丫頭換了身紫白相間的衣裙，著了女裝，叫我大為驚艷：「你個死小鬼怎麼說話呢？和姑姑我是這樣說話的嗎？哼，這裡是姓虛的家耶，你搞清楚了嗎？本姑姑看是你偷坐在這裏偷偷談話呢吧？嗯？」

我眉峰微皺，想起一大早就摸上鬼王府的左慧瑤，不由道：「左慧瑤？」

驀地，側門口一個人又蹦了進來。

估計在我進殿的一刻，他就給我看了一相吧。

我這不啻于向鬼王拋露我手中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