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金陵春夢
第五十章 引導敬天
朝我躬身施禮。
正宮在殿上，四個錦衣衛侍衛一字排開。
我知道，他醒悟之時當能接受我的一切論調，現在不是時候，他需要時間。
「于撫雲江湖奇女，心高氣傲，她鍾情的人豈會是不入流的角色，她的一身修為足以列入黑榜了，由此可見那個人的厲害。」我雖早知是誰，但這番推論卻不失理據，同樣讓黃敬天信服。
黃敬天心知我可能要對這批倭人有所行動，點點頭：「末將明白了。」
我知道藥力不夠，還須加一把，又道：「江湖中人都是自由身，不懼閑言碎語，而那些有身份的人卻更是苦不堪言，除了打掉牙和著血往肚裡吞，實在是想不出別的法子，這亦是名利害人之苦，僅僅一個虛名可讓人爭的頭破血流，捨命亦不惜，實是可嘆又可憐，深宮中那些可憐人最是深受其害，我就是想不通帝王為何可以霸著那麼多女人？你說他愛每一個人嗎？愛的過來嗎？佳麗三千呀，寵幸的來嗎？愛是雙方面的，若不能為對方付出，有何樂趣可言？死了之後還要活人陪葬，這就是千古一帝，視人命若草芥，唉，這一切會從我開始改變的，敬天你信嗎？」
「不錯，她這麼做實是掩耳盜鈴，若她能完全忘掉令她受傷害的人又何須如此，更是因為他不想那人來打擾她，才藉助鬼王的威名，天下間惹的鬼王的又有幾人？其實她非常矛盾痛苦，心中鬱結難舒，長久以往定給她心身做成不估量的傷害。」
「殿下所言甚是，只是我輩能不被束縛的人不多呀，殿下的不拘一格，任性揮灑令敬天深為欽佩。」
「我和敬天坐在一起，從來沒把敬天當作是我應有的附屬看待，人之相交，貴在知心，情人間之所以生死相許，實因他們的心已溶於一體，朋友亦是如此。」
黃敬天點頭，眼中再次起了一絲敬意，同時有一絲異色。一閃即過。
這事不能直接開口，要說的很婉轉才行。我整理了一下措辭。喟嘆一聲道：「天下間最可憐的莫過於失去了所愛之後，卻礙於世俗種種枷鎖不能再去追求快樂的人生，敬天以為然否？」
我朝黃敬天點點頭，笑道：「敬天，方先生那邊的事你安排吧，別派專人嚴密監控扶桑倭人的動靜，可與外圍的侍
「長風確是了不起的人才啊，這老妖人躲於何處？」
我看下了他的表情知他同意我的說法，便續道：「魔師龐斑也近二十未出江湖了，我估計兩年內必會重出江湖，給武林帶來新一輪浩劫，首當其衝的不外黑榜一眾高手，順者昌，逆者亡，這些人除了這兩條路之外別無選擇。」
「活著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愛，只有愛心中才充滿了勃勃生機，否則反之，魔門中人亦是如此，我收服了陰癸派的幾個美人兒，雖然她們修的是讓世人不恥的魔功，但其心的修行和我們一樣，七情六慾，苦樂酸甜無不有之。」
「殿下請講，敬天恭聆。」他的執禮甚恭，卻絲毫讓人不覺他是在討好我。
「如此甚好，走，我們去見見他們。」
黃敬天搖搖頭道：「她的身份說出來殿下你也不信，末將也是無意而得，前些時長風來和我談了些事，說有位高手隱於京城，而且是魔門出身的，結果我前夜改裝去探了一下，果不其然，正是殿下的外婆單玉茹。」
「殿下非常人也，胸襟氣度皆是世所罕有，敬天由心欽佩。」
我卻知道那絲異色的起因。這般費神的
「長風的刀和浪翻雲的劍有的一拼了，呵，對了，敬天，中有可靠機靈的人可用，我今日請到了方孝孺，安排在了秦淮河望月樓，還須派些錦衣衛守護他們，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可由他們代為出面。」
「鬼王自重身份，當然不會做這種事，再說他對月兒的娘感情至深，心中除了月兒外，什麼人也不能再入鬼王法眼了，天下間象于撫雲這樣遭遇的女子何止千萬，我亦不能一一施救，而針對撫雲這種微妙情況，必須對症下藥，只在那個人死前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情感，否則那人的死將對她這仍掛心的人做成一種永久的傷害，衰大莫過於心死，那時就是神仙下凡亦救她不了啦。」
我看的心頭一喜：「好好，你們不必多禮，以後都是一家人，有事多請教黃統領，在外行事時，可遵從本王侍衛長凌遠山的吩咐，具體事務黃統領會告訴你們，望各位齊心協力，共謀大事，將來本王絕不薄待你們。
原來如此，這殿下的深謀遠慮確是不無道理。能入的黑榜之人又有幾人是肯屈居人下的呢？那麼就注肯了那個人的命運。
四人當即跪地謝恩，上前的人是未來的聖上，他們能不心喜嗎。
「好。」
「卑職陳居上，韓進，江炳德，徐盛參見殿下。」四人氣度渾雄，各具形象。
黃敬天亦沒想到我的心細微至此，點頭道：「殿下莫不是想讓她移情別戀，由心入手，已解其結，舒其郁？」
黃敬天信服的望著我，點點頭，卻沒開聲。
我才坐下，亦招呼黃敬天落座。心裏合計著讓他泡恭夫人的事。
我點點頭，心中確驚震顧長風的修為，假以時日，成長風實是挑戰龐斑的不二人選，就是目下的浪翻雲也不過如此吧。
我淡淡一笑：「時機成熟，我自會和這超卓人物開誠一敘，以他老人家的胸懷智識，當不難看出其中微妙之處，任由那樣一個出色的美女在噬心的痛苦中度過餘生吧。」
「鬼王方面又如何交代？」黃敬天不無擔心地道。
「有一事我倒想聽聽敬天的意思。」
「敬天，這是一種突破，龐斑之所以能人所不能，正因他超越了一切倫理世俗的束縛，你若不想
黃敬天大訝，半晌才道：「此事可不是小事，無論怎麼說她都是鬼王名義上的夫人，由此可見，她就不想再入紅塵，才借鬼王挂名。」
「謝殿下栽培，我等定效死命。」
陳居上等四人退下后。
「鬼王的七夫人于撫雲居然是鬼王的挂名夫人，此女顯然是情海余恨的可憐人，我心生憐意，準備將這奇女子的後半生救回人世。」
聽我稱外婆為老妖人，黃敬天這之苦笑，道：「她是兵部侍郎齊泰最寵愛的謝淑娘。」
「末將正要和殿下說幾個人呢，這些個錦衣衛都是長風觀察多年的可用之人，忠誠絕對沒問題，每個都非常出色，敬天又挑出四個人來，他們是絕不次於蔣沖蕭颯的人物，足以獨擋一面。」
他眼中隨後便流露了一絲無奈，亦是察知了二人的身份相差懸殊。
「哦，殿下怎知那人會死呢？」黃敬天奇道。
黃敬天沉聲道：「最多是五五之數吧，或許長風對上她有七分勝算。」
「原來如此，難怪齊泰如此聽話。嘿嘿。敬天自認對上她勝算多少？」
他雙眉皺起，神色複雜，卻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