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紗》第七折 率土之濱

段二八 畫筆

第七折 率土之濱

段二八 畫筆

這時前呼後擁的一行人等已走到了堆綉山,這裏原來是觀花殿,萬曆時才改成現在的模樣。山前兩側設有石蟠龍噴泉,山腰處暗設水缸儲水,以管相連,引水至蟠龍口中噴出,高達數丈,十分壯觀。
短暫的驚訝之後,張問漸漸地有些得意起來,一種佔有的快感湧上心頭……可惜的是她身上的圖形給弄亂了。
山下的宮女太監還在戲玩。李芳見太后和張問下來了,便叫住那些奴婢,迎接了上來。張嫣無奈地裝起了莊重,緩緩地說道:「我要回去休息了,送張閣老出宮。」
很快張問的官袍、襖子、褻衣一一落到了地上,兩人的肌膚相互磨蹭著,不斷地升溫……就算是初春的天氣,依舊寒冷,依然抵擋不住炙熱的人心,張嫣肌膚上的山河圖已經被汗水浸濕、抹亂了。
太監李芳提議玩躲貓貓吧,眾人聽罷都是一陣嘲笑,有些太監宮女甚至暗自覺得李芳腦子不好使,否則不會說出如此愚笨的話來,他們少不得妒嫉一陣,要不是太后護著李芳,他能有今天的位置?
而此時張嫣正充滿了愛憐地看著張問那張好看的臉,心道:今晚要是放過他了,以後恐怕再難尋找機會了。
在奴婢們面前,張問也須要遵守禮節,他躬身道:「微臣告退。」
突然之間,張問覺得現在的感覺很溫馨,他不由得嘆了一聲:「這樣的夜晚真讓人留戀啊。」
她期待著張問回答愛江山更愛美人之類的話。不料張問卻說道:「沒有江山,美人就跑掉了。」
張嫣時咬牙關、時咬下唇,她扶住書案的邊緣,雙腿緊緊地併攏忍不住相互摩擦,看得張問也心慌不已。
張嫣說道:「那咱們就上御景亭觀景……李芳,今天元宵,你讓大傢伙兒就在山下玩吧。」
張嫣已經顧不得想那麼多了,她只好輕輕抱住張問的腦袋,認真地閉上眼睛,她想記住這期待已久的溫存。
而且當張問意識到這裡是紫禁城後宮時,更加興奮,他試探性地伸出紫毫筆,在張嫣纖直的粉脖上輕輕掃過。
張問隨口問道:「難道后妃都喜書法繪畫?」
過了一會,張嫣便說道:「這紫毫筆在宮裡頭用得最多。」
良宵美景,張問不由得手癢,便叫人取來畫具,便在亭中繪製山水圖。張嫣坐于旁邊,一邊賞景,一邊看張問畫畫兒。
張嫣看著這裏假山如林、古木蔥鬱,真要是躲貓貓,是不是能和張問發生點什麼呢?她想到這裏,臉上不覺間發燙,拿眼看張問時,只見他也在看自己,張嫣的臉上更是紅潮不退,急忙看向別處。
他的手有些遲疑和猶豫,畢竟平時他和太后都是以禮相待,各守禮數,現在卻用畫筆去撫弄太后的下頷,實在是輕佻無禮之極……但是,張嫣卻低頭沒有絲毫反對,只是臉上愈熱,那股子令人難以自持的清香就像是發燙的臉頰蒸出來的。
「別有用處。」
他頭也不抬,換筆蘸墨,動作嫻熟而流暢,整個天下的山河地形都在他的心裏,繪出來時沒有絲毫遲疑。不多一會,他便呼出一口氣,嘆道:「大功告成,江山美人,妙!」
他的手緩慢而溫柔,還在顫抖,可見他是多麼深情……但是,張嫣卻不知道他是迷戀于自己光滑細膩的肌膚,還是迷戀于肌膚上的山河圖形。
張問想到這裏,心裏就是一熱,剛才那種淡定的心態完全消失乾淨了,難耐的征服欲一下子就湧上了心頭。
御景亭外面的涼風細繞,窗外的宮后苑重樓疊嶂。張問很快發現花香溫濕之處也是重巒疊嶂,一層又一層,就像有無數的東西緊緊吸住了他的分身一般,每進出一次,張問就像被刮下了一層皮,身上要打一個冷顫……女人張問見識過不少,但是這重巒疊嶂的玩意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哪裡還把持得住,很快就繳械投降了。
就在這時,張嫣覺得胸口上一陣冰涼,忙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張問竟然在筆上沾了墨汁,她紅著臉道:「你在做什麼啊?」
李芳會意,只讓太后平日里的貼身宮女跟著上去,讓其他人都在山下戲玩。
張問虔誠而深情。
兩人細細索索地穿好衣服,只是頭髮有些凌亂。
不知過了多久,張問回顧左右時,身邊的宮女也不知什麼時候退下,只剩下張嫣和自己兩個人了,而旁邊的張嫣正用削蔥似的手指把玩著畫筆。
張問想起先前猜的那個燈謎:兩廂情願。又見張嫣如此忸怩之狀,少不得越來越大胆起來,他更加放肆地用參差的筆毫拂掃過張嫣的臉頰、耳根……
張嫣自然不捨得,但是總不能留張問夜宿在後宮裡,只得與他一起從山間小徑緩步下來。只走了一小段路,她就覺得虛汗直冒,身上軟弱不力。
張問輕輕將畫筆擱置到硯台上,向前走了幾步,他越來越近,讓張嫣心裏又是一緊,差點沒喘過氣來。
「你說什麼?」張嫣半死不活地喘著氣道。
張問興奮地說道:「我要在你的身上畫一幅大明山河圖!」
「豈敢豈敢,待我定鼎山河,便與眾美眷廝守到老。」
張嫣本來已被挑逗起難耐的情慾,卻突然被正月里寒冷的墨水弄在身上冰涼冰涼的,不由得有些惱怒,她低頭一看,自己潔白無瑕的身體已經被墨汁塗抹成了一幅山水畫。張嫣覺得自己被戲弄了,她拉起衣服輕輕蓋在身上,冷冷道:「你是喜歡江山還是美人?」
「現在不就可以嗎?何苦要等。」張嫣摟住張問的後背。
張問等人沿著東西蜿蜒的小徑拾階而上,只見亭子平面方形,四柱,一斗二升交蔴葉斗栱,攢尖頂,上覆翠綠琉璃瓦,黃色琉璃瓦剪邊,鎏金寶頂,四面設隔扇門,圍繞著漢白玉石欄板,確是宮后苑中的一大勝景。整個花園裡的景色在御景亭上都可以一收眼底。
前後不到一刻時間,張問不禁驚嘆道:「名器果然就是名器,絕非浪得虛名啊。」
「這……」張問愕然。
她看著張問的眼睛,只見他的目光裡帶著疲憊和傷感,張嫣實在無法抵擋張問身上那種氣息的誘惑,她心下頓時一軟,幽幽地嘆息道:「就算你不對,也隨你……隨你胡鬧好了。」
「時辰已不早,臣要回去了。」張問抱拳道。
張問拿著大筆把玩了一陣,心裏想著那句「別有用處」是用來幹嘛的,很快張問意識到這玩意是長棍狀,頂端還很軟。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宮廷里沒有男人,而這玩意又別有用處……張問想罷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
張問無奈地搖搖頭道:「沒什麼……」他心情很好,指著張嫣那修直玉滑的腿間笑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啊。」
「啊!」張嫣突然咬緊牙關慘叫了一聲,頓時落紅如晚春時那樣點點灑落。
張嫣緊緊抱住張問,含著眼淚道:「沒關係。」
一种放松的倦怠湧上張問的心頭,使得他的內心裡軟綿綿的,就像渾身都使不上勁一樣。他也是個矛盾的人,鬥志昂揚的時候,很想建立一番豐功偉績名垂青史;倦怠的時候,他又覺得琴棋書畫與世無爭的生活其實也不錯。
李芳暗自觀察張嫣的氣色,心下瞭然,心裏得意得緊:咱家今晚可是立了件大功,他王體乾想要收拾咱家,也得好生掂量掂量了。
張嫣幽怨地說道:「你不會像落花與流水一樣,短暫得留也留不住吧?」
張問見狀張嫣嬌羞無限,不免也是口乾舌燥,但是他自然頭腦清醒,如果自己和太后在後宮裡玩如此荒誕的遊戲,威信何在?他便說道:「久聞堆綉山之名,今日難得一見,臣請登高一觀。」
張問轉過身,低頭看著太后更加紅潤的臉蛋,柔聲道:「還不到時候,隱患太多,如果不解決,我們要悲慘收場。唐玄宗就是個例子,最後紅顏魂斷,他也在孤獨中死去……」
他繼而伸手鬆開張嫣的衣領扣子,挑開她的衣襟……筆毫在她的胸脯腹腰上作畫般游移著,時而輕拂、時而磨轉,筆毫在乳尖上輕轉時,讓太后在短促的喘噓中發出輕吟,而雙腿也夾得更緊。
「別有用處?」張問拈起一支紫毫筆,這筆比普通的大楷筆還要大幾倍,一般是用來中堂掛軸或懸樑匾額用的,筆毫也有一滿握。
剛才張嫣被拂弄,只是張問手裡的一枝筆。而現在,他突然跪到了張嫣的面前,抱住了她,把頭埋在她的懷裡,一雙大手顫抖地撫摸過張嫣的每一寸肌膚。
他回頭看張嫣時,只見她肌膚猶如羊脂,身材豐腴,前凸后翹,腰肢柔軟纖細,姣好的鵝蛋型臉蛋上施了脂粉,看起來就像一顆熟透的果實一樣艷麗……如此佳人,難道就便宜了這支紫毫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