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花樣年華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被永少打了
「恩。」想到我要殘了，我嗓子又點疼。
永少似乎也很害怕保衛科，不時往保衛科那邊看。老子懂了，他們是怕保衛科的救我。媽的，為了活命，我也不幾把要臉了。就在我們要走出門口時，我突然大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啊！三少大哥，永少大哥，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我直接被他們帶到校外一個偏僻的地方，就是之前我們把老虎和大海打的像條狗的那個土路。我不知道這世界有沒有一種東西叫報應，但我相信有報應，因為一個半月前，我才帶著兄弟們虐老虎和大海，現在就輪到三少和永少過來虐我了。
「幹嘛？」董方甜美的聲音有些惱怒。
我現在最想聽聽王大牙他們怎麼樣了，我估計給我打電話的是王大牙，我趕緊掛斷電話。電話又響了，不過不是王大牙他們，而是董方。
「還給我。」我被他們踹的身上向散架了一般。我冷冷的看著那個高三的，我認真記著他的長相，他剃著一個小平頭。小平頭在他們中身份不低，他說話的時候很多人都含笑看著他。
「不用。」我一聽到柱子的名字，立刻冷冷的給拒絕了。
我的身上被泥水浸透，又濕又冷。我渾身無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我一點一點掏出手機，費力的撥出一個電話號，「王帥嗎？你叫上苗玉龍、王大牙、金言、徐超和張琦去高三那邊，我給三少打了……」我說完后，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韓洋，你別嚇我。」董方一直都不相信我的腿殘了，她試著扶了我幾次后，終於有點害怕了。
「你幹什麼？」我被三少突然親昵的動作整的直噁心。
「哎，早就告訴你不要混，不要打架了，有我保護你，誰還能欺負你啊？」董方輕聲埋怨我，試著扶我站起來，可是我的兩條腿沒有知覺，根本站不起來。
「媽的，干他。」小平頭說完，朝弓著身子的我一腳踹來。幾個人跟著他一起踹，很快他們二十多人又加入扁踹我的陣營。
「永少，你不是說韓洋和你搶劉璐嗎？他怎麼又和董方勾搭在一起了？」小平頭點了一根煙，拿著手套奇怪的問永少。
「草你媽，讓你打永少。」「小比崽子，連個大哥都沒有，還敢在二高裝比。」「草你媽的，吃軟飯的東西，沒有馬婷婷，你是個幾把。」「媽的，你中午不挺牛比的嗎？你打我啊？你打我啊？草你媽，我求求你打我。」「籃子，連永少都敢打，不知道死活的東西！」
「不用了，我們七個人夠用了。」我對董方說。
「咦？這是什麼？」一個高三的突然撿起一旁的小袋子，怪聲怪氣的問。
「呵呵。」我笑了，笑的坦然。沒有老大罩怎麼了？難道人一出生就有老大罩嗎？難道那些混的好的每個人
我倒在地上，一直死死盯著小平頭拿著的手套。他們給了我第二輪圈踢后，打的有點沒意思了。三少想了想說，「快上晚自習了，咱們先回去吧，找個機會再打他。」
「媽的，閉嘴。」永少也踢了我一腳。
「我帶你去醫院。」董方皺著眉頭。
「三哥，這小子身邊有點人……我怕下次沒那麼好抓。」永少有點不甘心。
「行，你放心吧，我們就是鬧著玩玩。」三少說完，笑呵呵的往我們這邊退。
「對不起。」我低聲對董方說。
「真的，我的腿真的殘了。」我想哭，我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哭，不可以這麼沒出息。
「呵呵，就你們七個人？」董方冷笑了一下。「你知不知道，現在學校除了夏果，十三少，七煞，連校外老大吳瓊也在找你？」
「他們盯著咱們看了。」三少偷看了一眼值班室門口的倆人，突然親熱的拉住我的胳膊。
「嘿嘿，沒事，跟同學鬧著玩的。」三少把我交給旁邊一個高三的，跑過去跟兩個保安笑呵呵的說。說著說著，我還看到他給一個保安塞了半盒好煙。那保安看到好煙滿意的笑了笑，「三少，別鬧的太過分了啊。」
「我在……」我剛想說我躺在學校外面的土路上，但我想想覺得丟人，我問馬婷婷，「怎麼了？」
董方一步一步往我這走，當她走到離我很近的時候，突然向我跑來。她站在那看著我，眸子里閃起一片又一片波動，「韓洋，你怎麼在這啊？怎麼被人打成這樣啊？」董方皺著眉頭，脫掉校服外面的風衣，往我身上披。
「哦，那就好。」我吁了一口氣。
我身邊有個聲音嗡嗡直響，我吃力的拿起電話。電話是馬婷婷給我打的，我才接通電話，裏面就傳來馬婷婷焦急的聲音，「韓洋，你現在在哪呢？」
「被人抓了。」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別把你衣服給我，我身上臟。」
「這是人家小情人送他的禮物，小心點，別弄壞了。」他們打累了，三少從永少口袋裡掏出一盒煙，點了一根。
小比矮個，敢打我，你等著。我在心裏想，想著怎麼逃跑，怎麼報仇。
「沒什麼。」我嘆了一口氣。
我扔掉那盒煙，眼睛落下幾滴眼淚。我要是殘了，我這輩子該怎麼辦啊？媽的，都怪那個三少和永少，如果我殘了，一定不放過他們。
「你那幾個好兄弟打的人中，有一個是吳瓊小弟，那人是十三少的成員，排行老二。」董方語氣很平淡的對我說。她說完后又說，「不行你就先回家
「他們沒事，他們打完三少以後全都跑了。」馬婷婷對我說。
「賤比唄。」永少撇撇嘴。
「我……」我覺得我的臉有點紅，我看著董方甜美的樣子，心裏亂跳。哎，還是算了吧，我配不上她。她是黑社會大哥的女兒，我沒資格追求她。
「喂，你們幹什麼呢？」兩個年輕的保安聽到動靜了，奇怪的看著我們。
「三哥，我給你買兩盒。」永少冷笑了一下。
「我沒事，我哪也沒在。」我電話里傳來好幾個嘟嘟的聲音，好像有人給我打電話。「你等我一會兒給你回個電話，我先接個電話。」
「我真的動不了，我殘廢了。」我眼睛有點酸。
「我的兄弟們呢，他們沒事吧？」我聽馬婷婷說完，趕緊問她。
「吳瓊？他找我幹什麼？」我們校外也有老大，吳瓊的勢力在學校三大老大之上，他的大名我自然聽說過。
「愛用不用。」董方看我拒絕她，有點生氣了，直接掛斷電話。
「我去你媽的。」他用我校服褲子擦鞋的時候我就盯著他看了，我突然用盡全力站起來朝他撲去，我的肚子卻給人狠狠打了一拳。那一拳是三少打的，像被人用鎚子砸過似的。他的拳頭讓我不禁想起一個人，他似乎比那個人更厲害。
「別說話。」董方用她甜美的聲音呵斥了我一聲，把衣服披在我身上。她的衣服很小，勉強披在我身上。她的衣服很乾凈很香，上面還有她暖暖的體溫。
「你等著，我馬上就來。」董方聽我說完，也給嚇壞了，趕緊掛斷電話。
「哎，髒了我的拳頭。」我的身上全是泥水，三少打完我后，皺皺眉頭。
我坐在那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上半身也麻麻的，脖子像沒有骨頭似的。我看著滿地潔白的雪，心裏突然湧起一種悲涼的感覺。如果我殘了，我還怎麼去爭老大？如果我殘了，董方還會喜歡我嗎？劉璐、馬婷婷她們，還會理我嗎？
「我早就告訴你了，不要混，不要打架，你不聽，偏偏打架，還拉幫結夥去打別人，現在好了，你讓人打殘了。」我倆摔倒后，董方突然爬起來紅著眼睛看著我。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說著說著，她突然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她哭的很傷心，也很無助。
王永說完后，他身邊的人開始蠢蠢欲動。我盯著那些人看，如果他們打我，我就可王永一個打，能打幾下算幾下。被人圍毆的感覺真不好，混真的是一條不歸路，不過既然選擇了，就算爬，我也要爬著走下去。
我不光腿用不上力氣，腰也用不上力氣。我能坐起來，都是勉強用手撐著坐起來的。我努力用手攀著董方的肩膀，董方也盡自己最大的力氣挺著。
「好，咱們把他帶到學校外面打，我要打死他！」
媽的，老子的心都涼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保衛科嗎？他們在我心裏高大的形象，瞬間蕩然無存。
「還你媽逼。」永少飛起一腳，踢在我下巴上。我感覺嘎嘣一下，好像咬到舌頭了。我吐了一口吐沫，全是血。
「呵呵，沒事。走，咱們去學校外面說。」三少說著攬著我的胳膊往外走，一群人推搡著我一起走。
「恩。」我看著她的後背，猶豫了半天，開始試著爬上她嬌小的背。
「韓洋，你是不是叫王大牙把三少打了？現在學校里亂了，亂成一鍋粥，所有人都在找你們。你要是在外面的話千萬別回學校，我一會兒去找白大少，我跟他好好說說。哎，白大少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打他電話都不接。」
我要死了嗎？我就要死了嗎？我在一片黑暗中沉浮，我夢到了董方，夢到我帶著手套和董方手拉著收一起散步。手套，我的手套！我猛的驚醒，我的四周一片雪白。
我躺在地上，一直死死盯著小平頭手裡的手套。董方送我的禮物，我連拆開都捨不得，又怎麼能看著它落入別人的手裡。
我認識董方一年，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她雖然柔弱，雖然總生病，但是她很堅強。無論她受多大的委屈，我都看不到她的眼淚。可是她哭了，她竟然為了我哭了。
「你，能走嗎？」董方試探著問我，過來扶我。我身上全是泥水，泥水掛滿潔白的雪后變得更臟。是不是美好的東西跟髒東西在一起也會變得很臟？我輕輕躲了董方一下，我突然發現我根本配不上她，她是那麼的乾淨，而我身上卻那麼臟。她不管走到哪身上都有光環，而我，什麼都沒有。儘管我很努力，但我還是什麼都沒有。
「韓洋，你的腿，真的動不了嗎？」董方盯著我的腿看，她看了幾秒，輕輕碰了兩下。
「哈哈，有點人能咋的，大不了下次連他身邊那幾個小比崽子一起抓來。媽的，郭勇凈幾把騙我，我還以為這小子是黃毛小弟呢，搞了半天，原來啥也不是。」三少說著，冷冷看了我一眼。「走吧，咱們明天再說，不行晚上你住寢室，我讓老五，孟浩和常樂幫你再打他一頓。」
「我給你找。」三少說著，帶著人大搖大擺的走了。
「韓洋，你在哪呢？」我的電話響了，我趕緊接通電話，裏面響起董方焦急的聲音。
我低著頭不說話，我喜歡董方，真的很喜歡董方，一直就很喜歡董方。如果不喜歡董方，我怎麼會強吻她？儘管我強吻她有開玩笑的成分，但我真的很喜歡她。我想對她表白，想跟她在一起。哪怕我們什麼都不做，每天就那麼安安靜靜在一起也是好的。
「永少，這離保衛科近，先別在這打。」三少看了一眼遠
「有事你給我打電話，我給你找人。」董方的聲音雖然還是有點埋怨，不過讓人聽著很暖。
「……」我咬著牙看了永少一眼，突然發瘋一般朝他撲去。我直接將他壓倒在身子底下，狠狠的掐著他的脖子。「我草你媽，我跟沒跟你說過，不要打我的臉！？」我就要挨打了，就要被他們打死了。在我被他們打死之前，我願意用盡全力，找一個人陪我去死。
「董方，我身上臟。」我沒有底氣的對董方說。
「什麼！？他們打了那麼多人？」我聽馬婷婷說完，一下就傻了。
「我背你。」董方突然轉過身子，把後背對著我。
「我看到你了，你一直往前走就行。」風雪中，我看到了董方嬌小的身影。她離我很遠，她的身子在漫天風雪中很小，在我心中卻很大。
「三哥，我不想搭理他們……」永少撇撇嘴說。
「我被人打殘了，你快來幫我，我在學校旁邊的土路呢。」我說完后，急的都快哭了。
要說嗎？我的心裏想起趙宇長長的遮住眼睛的劉海。混的好的混子，都聽說過彼此的名字。趙宇和白大少是一個級別的，如果我說出趙宇的名字，我是不是可以躲過一劫？
「哈哈，是那個董方嗎？還會織手套，挺厲害啊。」那個高三的學生用手指頭捏出裏面乾乾淨淨的手套。
「我在……什麼事你說吧。」我喜歡董方，怎麼可能告訴她我剛剛被人打躺了。
我倆努力了半天，終於一起摔倒了。
「傻逼，我們三哥可是市裡拳擊隊的，你還敢跟三哥打？」「他是傻逼，不用理他。」
「你在哪呢？」董方跟馬婷婷問的一樣。
「可不是咋的，我聽說你們打完三少想跑，被不少高三的人給攔住了，結果你們把那些高三的人都給打了。」馬婷婷說話速度挺快，聽的出她很著急。「咦？你怎麼這麼問？難道你不在？你在哪呢？」
我想抽根煙平復下焦急的心情，可是我口袋裡的煙被泥水泡過，幾乎全斷了。
我看董方生我氣了，苦笑了一下。我的身子很麻，兩條腿和下半身幾乎沒有直覺。媽的，我不會被他們打殘了嗎？我的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我用盡全力坐起來后，下半身根本沒有直覺。我越想越害怕，也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了，我趕緊給董方反打電話，「董方。」
「你怎麼了？」董方奇怪的問我。
掐永少的時候，我一直看作珍寶的袋子，掉在了一邊。那裡面，裝著董方沉甸甸的心意。但願地上的泥水不會把它弄髒，但願那個袋子能躲過一劫。
「好什麼好啊，他們不光把三少打了，還把二少、五少和七煞里的三煞全都打了，連夏果的小弟棒子也給打了。哎，你說你打三少就打三少唄，怎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雪花，我的身上也落了薄薄一層。我渾身麻木，疼的麻木，凍的也麻木。
「哈哈，看來我們的學校老大還是個多情種子啊？是不是？學校老大！」三少笑嘻嘻的問我，同時把鞋放在我校服褲子上擦鞋。「媽的，把我鞋都擦髒了。」三少突然皺了皺眉頭，抬腳踹我。
我輕敵了，十三少中可不是各個都像永少那麼廢材，這個三少，打架的實力明顯在張健之上。
我聽馬婷婷說完，心裏滿是興奮，我感覺我的血液在沸騰。打了，都打了，打了就打了吧，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恩，怎麼了？」我聽董方的語氣，似乎帶著一點埋怨。
「我草，嚇我一跳，搞了半天，原來你沒有老大罩著啊！媽的，沒有老大罩也敢在學校這麼裝比？」三少吃驚的問我。
那保安拿過三少的煙直接給旁邊一個人發了，那人盯著煙盒看了一眼，也笑嘻嘻的點著煙在那抽。他倆都不再看我們了，而是打量著進出的好看的女生。
「你們把高三的那群人給打了？」董方問我。
「嘿嘿，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夠裝比。」三少說著，笑嘻嘻的攬過永少肩膀。「傻逼韓洋，你以為保衛科會救你？你想的太天真了。告訴你，這個世界，是錢的世界。有錢，才有勢力。」三少說完，眼睛里放出嚮往的光芒。他嚮往著什麼？是錢的世界嗎？一個用錢可以買通的世界。
「韓洋，你是誰罩著的？」永少想動手，但是被三少攬住了。三少是高三的，辦事沉穩老練，比永少要強很多。他問我是誰罩的，估計是不想得罪我身後的人。可是我哪有什麼人罩啊，唯一算是罩著我的，就是我們那條街的趙宇。
「笑你媽個逼。」永少趁我不注意，啪的一下給了我一嘴巴子。
「媽的，老子的半盒中華沒了，你一會兒給我買盒新的。」三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草，閉嘴。」三少做夢都沒想過我會突然沒出息的喊救命，嚇的用他大胖手直捂我嘴。
掐死永少，只是我的痴心妄想。我的身體被重重踹了很多腳，我的臉變的麻木，腦袋嗡嗡直響。我身體如沙袋，左右飄搖。
要說嗎？我想了想嘆了一口氣。「沒有，我沒有老大罩。」
我被他們從永少身上打倒，永少靈活的爬起來加入他們扁踹我的陣營。他們不停的打我，不停的用語言侮辱我。我希望有一群少年能拿著甩棍和片刀過來幫我，但是沒有，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挨打。如果董方、馬婷婷知道我挨打的話……哎，還是算了，我寧可挨打，也不想再讓她們幫著我了。她們對我是很好，但我不想欠她們的越來越多。只有不欠她們的，我才敢挺直腰板，光明正大的和她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