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泰坦骷髏
第十一章 平衡之神
可是這件事關係太重大了，他不得不想清楚。
「你想幹什麼？」里維里斯特凜然色變。
「我想聽聽你對平衡的理解。」黑龍面無表情的應道。
在光明聖殿的中央廣場上，聳立著一尊雄偉的光明神像，代表著平衡之神的女雕像，左手持著象徵公正之神的法典，右手握著象徵仲裁之神的長劍。
黑龍細心地安撫著，直到確定娜娜已經徹底熟睡，才在娜娜的耳邊冷然叫道：「里維里斯特。」
里斯特的說法和切羅曼爾的理解相差無幾，黑龍的心中已有定數，但是這個問題，他還是想聽聽里斯特的見解。
某些君王背叛了不死帝國。只不過不知道背叛者是只有亞力莫菲一人，又或者是不只一位君王。
「不需要。」黑龍歪了歪頭，有點奇怪的望著里斯特。
開戰之初，黑龍就把指揮大權交給了先知，可是眼前發生的這種驚人變化，恐怕只有黑龍才能做出決定了。
娜娜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惺忪的睡眼變得冷漠。
黑龍卻沒有在意她的心情，只是輕聲問道：「娜娜呢？」
又或者……
黑龍拾級而上，剛走上台階，娜娜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喃喃說道：「黑龍哥哥……」
「如何才能打破位面的平衡？」黑龍直接問道。
而在這方面，先知早就做好了準備，只要黑龍一聲令下，至少塞茵城的一百多萬人類是無法倖免了。
論起對這個位面的了解，與光明眾神抗衡了上萬年的里維里斯特，應該是有最深刻了解的幾個存在之一了。
拉西蘿茜淡淡地掃了眼降臨到娜娜體內的自然之神，緩緩關上房門。
黑龍顯然不是在說氣話，但確實把里斯特給氣到了。他雙眼一黯，徹底變回他初降臨時那種不含一絲感情的目光，平淡而冷漠地說道：「我不會讓你這樣做的。」
里斯特默默盯著黑龍，好半晌沒有說話。而黑龍也毫不相讓地盯著他的眼睛，眼中的威脅意味很濃重。
而光明教會的主神有三位，這是巧合？又或者……
名義上，平衡之神高於公正與仲裁之神，但光明教會的真正主神卻不是這光明三眾神，而是至高無上的至高神。
每次見到黑龍，拉西蘿茜的心情都非常複雜。天使降臨壓碎了她原來的靈魂，導致她的記憶大量缺少，她已經忘記了太多東西，但對黑龍的仇恨卻隱約保留著。
當初不死帝國發生異變的時候，趕到場的只有哈力維亞和達羅亞力緋克，其餘的三位君王都沒有到場。
黑龍全身一震，盯著里斯特的雙眼爆出一陣凌厲寒光。
「發……發狂！發狂了……」
因為紅月巫師發狂了。
身為冥月女神代言者的她，如今已經可以自如運
「陽光蒸發空氣，流動產生風，形成雨，供應養分，萬物得以生長。沒有陽光，一切都會停頓。這是生態的平衡。
娜娜在他懷裡扭了扭身子，換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打個哈欠，又沉沉的睡著了。這個年紀正是最嗜睡的年紀，何況還是在半夜三更被吵醒。
如果不是無知的生命種族登上了不死大陸，不死君王們根本不會注意到那些在他們眼中如螻蟻般的存在。
黑龍走到娜娜身前，輕輕把她抱在懷裡，用很生硬的輕柔語氣說道：「我來看看你，沒事，繼續睡。」邊說，邊輕拍著她的後背。
因為他臉上的疑惑神色很明顯，里斯特自然看出來了：「這個是不是他的正名，我也不知道，在他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位面與我的感知之中時，狄更馬斯這個名字就代表著仲裁之神。」
位面的平衡一被打破，毀滅的將是整個位面，除了那些超脫物質的強大存在，所有生命都不能倖免。
黑龍從來沒有進行過如此深入的思考，悼亡之魂頓時有點迷迷糊糊，越思考，思緒就越亂。
黑龍皺起了眉頭，下意識踱起步來。
如果里斯特的話是真的，那麼哈力維亞的那句未完之話，就有了很好的解釋：不要相信切里莫·亞力莫菲……
身為一方主神，雖然已經殞落了，但見識還在，能讓他動容的事情已經不多，但黑龍這個問題卻正是其中一個。
是那種能使整個大陸都消失的力量，促使亞力莫菲的背叛嗎？但這需要嗎？如果他真的擁有了這種可怕的力量，整個不死帝國都會向他奉獻忠誠，何必要讓不死大陸消失呢？
黑龍並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當他剛走到娜娜的房門前，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穿著絲質睡袍，豐滿胴體若隱若現的拉西蘿茜出現在門口，神情複雜地望著黑龍。
而在黑龍失蹤的那三年時間里，所有人都失去了主心骨，經常惶惶不安，她也不例外。
切羅曼爾曾與光明教會的兩大主神交過手，正是仲裁與平衡之神。
他不是憤怒，而是失態。切里莫·亞力莫菲這個名字不久前他才聽到過，切羅曼爾的記憶對這個名字也熟悉無比。
在生死之戰時，切羅曼爾見識到地精族的戰鬥飛艇、矮人的魔晶大炮及人族鍊金術士的鋼鐵傀儡。
生命種族雖然在新大陸上創造了燦爛的文明，但君王們根本沒有放在眼中。
「不知道。」里斯特應道。公正之神在光明教會的聖典中都是一個謎，所以他的名諱也沒有人知道。
黑龍忙不迭地連上這股意念，靈魂瞬間延伸到了城牆之上。
他們當初在弱小的時期
平衡與仲裁之神的事迹在法典上時有可見，但公正之神卻很少有過具體事迹，如果平衡之神是亞力莫非，那仲裁與公正之神又是誰呢？
「但『平衡法則』無時無刻不在產生作用，在微小變化的另一個方向，產生相應的變化，抵消掉原來變化所造成的影響，繼續維持原來的平衡。
當擁有蠻力的黑龍再擁有了完全不遜色於他的見識，這時候，他實在不需要戲弄自己。
除非是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刻，否則黑龍傭兵團有一個人隨時都擁有休息的權利，那個人就是娜娜。
亞力莫菲背叛了不死帝國，為的是什麼呢？不死生物並沒有太多追求，唯一能吸引他們的只有力量。
雖然在預料之外，但卻在情理之中。切羅曼爾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力量能夠令整個大陸都徹底消失。不明白這種力量不要緊，最讓他難堪的是，連這種力量來自什麼地方都搞不清楚。
或許這種力量並不神秘，他渴望獨享？還是這種力量不屬於他一個人的，是他與他身後的人一起擁有的？
如今的自然之神早已沒有以前那種至高無上的地位，如果黑龍真的要翻臉，直接把橫斷山脈的森林毀掉，他就連容身之所都沒有了。
凌厲的眼神祇是一閃而過，黑龍很快便恢復正常，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實力到了他們這種層次，即使是一個眼神，也具有實質的殺傷力。兩人之間的空間在黑龍這一記眼神下，噗的爆出一聲悶響，空氣刷的一下炸開，扯成一片凌亂的氣旋，一下子把整個房間的所有傢俱、被褥全都撕成粉碎。
「把人類全部滅絕，同樣也可以做到。」同樣很認真的，黑龍說出了第二個方法。
當黑龍出現在塞茵城黑龍傭兵團的總部時，戰爭還在僵持之中。總部里沒有什麼人，估計都在忙著，黑龍跨越出來后，便直接往後院走去。
「那公正之神呢？」
有沒有可能，生命種族在新大陸的發展，也是由他一手策劃的呢？
如今重新見到黑龍，她在厭惡的同時也感到無比安心，種種截然不同的感覺摻雜在她的心裏，心情想不複雜也不行。
在六大不死君王中，切羅曼爾幾乎是知識最淵博的一位，他對時間空間的了解都深入無比，更何況位面平衡這種相對低層次的問題。
是的，不需要，黑龍根本沒必要戲弄他。
雖然這是事實，但里斯特感到很受傷，難道黑龍就不能講得再委婉一點嗎？
在光明教會的聖典中，平衡之神的名字叫做亞迪密流赫，但這肯定不是平衡之神的真名，就像仲裁之神一
一般沒有特別的事情，黑龍是不會主動找人的，拉西蘿茜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她始終是個聰明的女人。
當初與黑龍合作，主要憑藉的是他更高層次的見識，擁有這些優勢，他完全有把握和只懂蠻力的黑龍周旋下去，慢慢壯大。可是誰知道失蹤了一段時間的黑龍，回來后竟帶著另一位更強大存在的傳承。
雖然很合理，但畢竟只是里斯特的一面之詞，萬一不是真的呢？
「種種平衡相互轉換，形成了整個位面的平衡……」由淺至深，里斯特非常詳細地述說了自己對平衡的理解。
她輕輕推開黑龍的懷抱，緩緩地浮到半空中，無上的神威在她睜開雙眼的那一刻，已經籠罩了整個小房間。
以前每當斯文哥爾思考問題的時候，都會習慣性的踱著步子。但黑龍從來沒有這種思考的習慣，因為他很少去思考，一般想不通的事情他就直接扔到腦後了。
說著，側身讓開門前的空間。
切里莫·亞力莫菲——六大君王之一的亡靈君王。
切里莫·亞力莫菲這個名字，她早就從克麗絲那裡聽說過，不死君王竟然和平衡之神是同一個人，那與不死生物互為死敵的光明教會又算什麼？
「找我有什麼事？」明明是很嬌嫩的聲線，語調卻非常平直，顯得冷漠和生硬，聽起來非常怪異。
就像生前的先知那樣，以為憑藉自己七階巨龍的實力，可以在不死大陸惹事生非，誰知卻給人揍得落荒而逃。
抿嘴輕咬了一下嬌嫩嘴唇，拉西蘿茜輕聲應道：「在裏面，睡著了。」
如今看來，不排除有人在刻意引導切羅曼爾去誤判形勢。
所以當初不死遠征軍出征之時，六大君王一致同意只由切羅曼爾出征就足夠了。
以前黑龍不著急，他有永恆的生命可以慢慢等，但現在突然有了不死帝國的線索，黑龍等不及了。
關於哈力維亞的傳訊，黑龍結合切羅曼爾的記憶，有了一些想法，但要證實這些想法能否行得通，還要找些人來了解一下。
光明教會三主神分別是：平衡之神、仲裁之神及公正之神。
這次遠征太草率，他們太輕敵了。
可是安享了數十萬年的和平，永恆的君王們已經失去了警惕之心。
「平衡之神的真名叫切里莫·亞力莫菲。」里斯特終於說出一個名字，眼中同時閃過一絲嘲弄神色。
當初他答應與里斯特聯盟，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不死帝國的消息，但直到現在，里斯特也從來沒有透露過這方面的消息。
「生死之戰的時候，最普通的人類戰士都擁有現在中級劍士的水準，鬥氣是每一位人類天生的能
一直站在門口的拉西蘿茜雙眼一黑，黑白分明的雙眼瞬間只剩下黑色，只見她縴手一揚，一道黑光沒入牆壁。
在不死帝國時期生活在不死大陸上的生命種族，更像被不死生物圈養的牲畜，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為不死生物提供來源。
晃了晃腦袋，黑龍再次望向里斯特，一字一頓的問道：「仲裁之神的真名叫什麼？」
因為做出這番推測的基礎，都建立在亞力莫非背叛了不死帝國之上。
一直守在門口的拉西蘿茜側過身體，讓開道路。
兩人毫不相讓的對視半晌，最終還是里斯特敗下陣來。他沒有強硬的資格，黑龍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他不回答這個問題，那黑龍不保證他不會下達屠殺人類的命令。
這句「不需要」再配合黑龍現在的神情，讓這個稍微有點人性化的自然之神，瞬間產生一種想吐血的衝動。
深深盯了里斯特一眼，黑龍轉身走向門口。
「尊敬的黑龍君王，你在戲弄我嗎？」里斯特有點惱羞成怒的反問。
黑龍仔細想了想，很認真的點點頭。他同意里斯特這個方法，只要他一消亡，伴隨的是以他為頂點的整個不死勢力崩潰，確實會造成力量層次的失衡。
如果平衡之神真的是亞力莫非，那他肯定封閉了悼亡之主的一切屬性，只有這樣，他才能欺騙得了切羅曼爾的感知，但這顯然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而是經過長期的準備和策劃。
「如果你自行消亡，那力量的平衡必然會被打破。」里斯特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忽然間，拉西蘿茜有種很噁心的感覺。
切羅曼爾晉陞成不死君王，耗費了十二萬年的漫長歲月，而大賢者終其一生也只在亡靈聖者的級別徘徊，但生命種族卻能在相對短暫的時間內，獲得如此高的成就，顯示生命種族的天賦實在太驚人了。
甩了甩頭，黑龍決定不想了。
「狄更馬斯。」里斯特這下很乾脆，黑龍的問題剛說完，他就毫不猶豫的回答了。
忽然間，黑龍聽到一聲從遠方傳來的意念，意念紛亂，顯然發訊息的人，正處於一種極度驚駭的情緒之中。
當初的切羅曼爾帶領著遠征軍，登陸了新大陸，在後援斷絕、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與各方神祇整整周旋了上百年。里維里斯特更直接與其交過手，那一戰直到現在，都讓他記憶猶新。
但傳承切羅曼爾記憶的黑龍，需要向別人詢問這類問題嗎？
從黑龍三更半夜特地出現在這裏的那一刻，她就意識到會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可沒想到竟然掀出如此巨大的秘密。
「羊食草，所以草的數量眾多，
在君王們的心裏，配做他們敵人的只有君王彼此而已。
凌厲的氣旋撒碎了房內的物品，撞到牆上后，無聲無息的化成粉碎。
第一次，里維里斯特覺得，人類那套偽虛的禮儀還是有其意義的。所以，現在他唯一可以依仗的，只有不死帝國的秘密。
他們這些神祇雖然已經超脫了物質而存在，但力量的來源卻是這個位面數以億萬計的渺小眾生，失去信仰的來源，等於失去了根基，他們這些神祇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生死之戰前，不死帝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度，六大君王是這個位面最頂級的強者，自然之神、冥月女神、海皇……這些擁有神格的各方神祇雖然強大，但他們根本沒有與六大君王為敵的資格。
能運用如此強大力量的，最有可能就是六大君王其中的一位，只有當敵人是不死君王時，所有的疑問才能解釋得通。
「平衡之神的真名叫什麼？」黑龍語題一轉。
以他們的文明水準，絕對不可能橫渡無邊汪洋，成功登上新大陸，並繁衍生息下來……
狄更馬斯真是仲裁之神的真名嗎？黑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甚至生命種族的頂級強者們，還在這種短暫的歲月里獲取了神格，成為守護一方、不死不滅的神祇。
只有涉及娜娜的時候，黑龍才會顯露出一絲溫情，這又讓拉西蘿茜心裏不禁升起一絲妒忌。
「平衡是脆弱的，同時也是穩固的。某一絲微小的變化，都有可能產生連鎖反應，破壞掉原有的平衡。
這個時候，她肯定在睡覺，十四歲的娜娜已經到了成長期，這時候的她變得特別喜歡睡眠。
生死之戰的時候，光明眾神和各方主神是站在同一個陣營的，他們共同的敵人，正是不死帝國的君王們。
「那要如何打破位面的平衡呢？」
稍微思索了一下，不願因此得罪黑龍的里斯特，最終還是說道：「位面的平衡一直都存在著，有生必然有死，有黑暗才有光明，彼此相剋的力量與屬性，在相互轉變之間保持著一個量的相對平等。這就是力量的平衡。
當不死大軍開往新大陸的時候，切羅曼爾甚至都不知道他將面對的敵人有多少個種族，更別說這個種族裡都有些什麼樣的強者。
生命種族在新大陸雖然只繁衍了一萬多年，卻創造了無比燦爛的文明。
當初切羅曼爾在生死之戰後期，曾有過許多次深刻的反思。
可是光明的軀體卻有著黑暗的靈魂，讓她常常情不自禁的親近黑龍。
這股意念的主人是斯文哥爾，憑藉著與黑龍的靈魂聯繫，他隨時可以通過意念來呼喚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