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月影清風
章七十 長生不死，亦真亦假如夢話
「高興點吧。楊建東，能進機關的都是上層人士，都是有身份有財勢的人，你能進得來，算是做人的福氣。別讓我失望。」說著，K哥朝我伸出了帶著白色塑料手套的手，然後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捏了一把。不算用力，但是那一刻我感覺到，K哥是冷的。
大到可怕。
難道機關想做長生不老葯？
「所以，機關要我們三鑫來進行這個基因組的一部分實驗？」
說實話，要不是現在被他給牽制著，就沖他這態度，我就想衝上去暴打他一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這跟我接下來要你做的事情很有關係。」K哥少有地擺出了嚴肅地表情，「關於防止基因尾鏈的實驗嘛，美國幾十年前就開始搞了。差不多是8、9年前吧，美國基因工程組找到了一種有關酵母的基因，叫SIR2基因。我是不太懂，總之呢，SIR2基因可以通過複製基因尾鏈，然後接合破壞原本磨損的基因尾鏈將它替代的方式來抑制人的基因磨損，從而可以抑制人的衰老。單單從理論上來說吧，人類在不遇到外部傷害的情況下壽命可延長到1200歲。當然，考慮到腦容量問題，只能活到800歲左右。這就是我們機關一直在做的實驗。」
「三鑫雖然跟國企還沒法比，但是在民企里，也算是一座不矮的山嶽吧。而且像你這樣的年輕董事長可不多見，我是看在你有點能力的份上把你拉進來。要是你不想，去年出事那會兒我就可以把你給做了。知道不
「這種項目，為什麼找上我們三鑫，在全國的製藥行業里，我們三鑫也不算名列前茅吧，為什麼不找別的企業？」
「這種這麼浩大的工程……為什麼要我們三鑫來做？」
我沒想到K哥忽然會問我這個問題。
他說的，都是真的。
到了這一步，我已經徹底明白了機關的意圖了。
他早就已經知道了我的一舉一動。
我看到文件的中下方畫了一組dna雙螺旋結構的模型圖，我眯起眼看了幾眼，上面寫了一些英文術語，我只能看出幾個比較眼熟的專業詞，什麼外殼蛋白、聚合酶，其他的我就看不懂了，恐怕只有開發部的那些專業人員才能全部看懂。
我集中了注意力，看著K哥，K哥卻是笑著，露出讓人心寒的笑容。
「我知道你很痛。」K哥看了一眼我的肩膀，淡淡地說道，「不過，在我把要說的說完之前，你還是給我克制自己的痛覺神經。」
「呵呵，楊建東啊，你稍微動點腦子行嗎？你覺得這種項目會給和政府穿一條褲子的國企去做？嗯？」K哥有些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眼裡露出了幾分的鄙夷神色，看得我不寒而慄。
「我是說，一個人要是不生病、也不受傷、也不出意外，為什麼會死？」K哥笑著看著我，「楊建東，為什麼我們每個人都有壽命？為什麼從古到今能活過100歲的人寥寥無幾？為什麼人就不能多活幾年？活個200歲
但是心理上的壓力，卻是更大。
我咽了一口水。肩膀還是痛的讓人禁不住顫抖，但是K哥卻似乎把我當成了沒事人。
這絕對是足以改變整個人類未來的恐怖計劃。
「實驗啊。SIR2基因實驗。」K哥直接就用腳勾過了旁邊的一條椅子，然後他摘下了他的那頂灰色的遮陽帽，裏面居然藏了一張摺疊的紙，K哥從帽子里拿出那張紙，然後攤，擺在了茶几上。
K哥用毫不客氣的話貶低著我。
「人為什麼會死？」
K哥懶洋洋地看著我，道：「問你個問題，楊建東。」
要我加入機關？
「這個實驗呢，之前是由高明華和錢亦康負責的，現在他們也命歸西天了，就由你負責，在他們的基礎上，給我們繼續做下去。」
我看了那份像是文件的東西一眼，卻發現上面卻是一些關於蛋白酶、線粒體和人體組成的數據圖表。
只是，沒等我多想，K哥就已經公布了答案，他用手指翹了翹茶几上的文件，示意我去看。
機關想要進行SIR2實驗，研發出能夠讓人長壽、甚至長生不老的基因葯，並把那種基因應用於人類。
「什麼意思？」
要我做錢亦康和高明華沒完成的實驗？
而我感覺我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機關的目的居然是想顛覆生物規律……已經不能用可怕兩個字來形容了。
我感覺整個客廳都靜了下來，只有我的心臟還在突突
媽的，這又不是科幻小說？
我咬著牙，盯著K哥：「你們到底要我幫你們做什麼事？能說的清楚點嗎？」
K哥的話讓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
「說簡單點呢，這個圖就是像我跟你這樣普通人的尾鏈基因組。也是我們的壽命基因。每次細胞分裂的時候呢，這個尾鏈都會縮短。也就是磨損。細胞分裂時的新生細胞都比原先的細胞尾鏈要短小一點，而原先的細胞會因老化而死亡最後隨新陳代謝排出體內。新細胞再分裂下一代細胞時尾鏈會變的更短。這樣下去呢，尾鏈會越來越短，並且按著這個進程的發展人類的壽命就開始增長，當尾鏈短到一個最適合細胞存活的黃金長度時就是人類的輕壯年階段，這個時候的人類身體都非常健康，之後尾鏈繼續縮短，人就開始逐漸老化，當尾鏈最後全部磨損後人就死亡了，不過這樣的死亡類型也不多見，一般的，出現磨損完畢死亡的人就應該叫壽終正寢，也就是人已經活到壽命極限了，但是大部分人在尾鏈全部磨損就已經死亡了，這個尾鏈的磨損速度因人而異，日行行為、生活習慣都會影響到這個磨損速度。」
K哥的語氣非常隨常，他的口氣，就像是在說一件普通的見聞似的。
K哥笑著說起了一大堆的理論，我真的無法相信，作為一個警長，他居然會說出這麼一大堆的專業話來。
「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不會是告訴我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基因尾鏈不磨損，讓人長生不老吧？」
「我呢，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養傷，這半個月的時間里，我會把之前錢亦康和高明華的實驗小組人員名單和聯繫方式通過『項圈』發給你，你給我把他們找出來。然後，之後的具體實驗方向和流程，我會擇日再聯繫你。」
K哥低下了頭來，朝我湊過了臉。
長生不老……這種說出來都會讓人笑掉大牙的話，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嚴肅地場合說出來。
K哥已經完全摸透了我的底細。
「要三鑫來做？笑話，這種大項目當然不是你們一個小小的三鑫能夠做的了的。說出來也不怕你知道，這個實驗項目呢，現在全世界有六個國家在同時進行，這個項目本來是和90年啟動的HGP（人類基因組計劃）同時進行的。實驗的科研機構在美國、歐洲和亞洲都有分佈，包括中國的中科院也有任務分配。只是後來實驗進程出了點問題，SIR2基因實驗被中止了。只有一個得到了實驗資料脫離出來的獨立研究組織和幾家大型的生物製藥企業還在行。這個組織么，說白了，就是我們機關支持的。你懂了吧？」
說著，K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重新戴上了帽子，然後把文件從茶几上拿了起來。「別給我動小聰明啊，像在身上藏手機，叫楊成華的人手埋伏之類的小聰明可幫不了你。楊建東，你的底細我們知道地一清二楚，如果想要讓你家的小丫頭和那個日本妞多活幾天的話，就聽話點。這對你自己好，對我呢，我也可以省事不少
我忽然想到劉剛死前對我說過的SIR2基因的結果能夠讓人長生不老的話……心臟開始更加地不安分。
說真的，對於機關這個組織，我是沒有半點的好感。但是，如果不是因為以前的過往而產生的厭惡感，我倒是覺得機關的確是一塊相當誘人的蛋糕。
「因為壽命基因。」
要我進行SIR2基因實驗？
包括我生活的全部。
看到K哥似乎站起了身，我感覺到身上的壓力正在像潮水一樣地退去。
我一驚。
我看了茶几上的文件一眼，然後抬起頭，看著K哥，問他：「這個實驗到底是幹什麼的？」
「嘖嘖嘖，那可暫時做不到了。要摘掉這東西，沒有個五年的觀察期可不行。這五年裡，你就是最下級的基層人員，相當於錢亦康和高明華當初的位子。」K哥陰陰地說著，「我呢，就是你的上輩。一些事情我可以罩著你，不過我的一些任務，你也得給我做到。不然我哪天心情不好……你知道結果的吧？」K哥說著，看了我手腕的塑膠炸彈一眼，提醒我道。
K哥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只有瘋子才會那麼去做。
「說這麼多，你應該清楚我的意思了吧？」
「加入到你們……可以，一句話的事。但是，可以先摘掉這個『項圈』么？」
我終於是完完全全明白了機關的意圖了。
他原來早就已經知道了我的家庭狀況。
我盯著K哥，看著他那對根本讓人捉摸不透在想些什麼的眼睛。
可是，看著K哥那陰沉的表情，我知道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