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月影清風
章七十一 心事難藏，假亦真時真亦假
真的，我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K哥對我森然一笑，然後他一揮手，很隨意地說道，「不過，那玩具就送給你吧。反正是不少地方都能搞到的模擬模型槍。威力不過真槍的一半，不過最多打個三彈就廢了。你以為我會帶真槍來嗎？怎~么~可~能啊，警察的槍和子彈可都是有編號的呢。我可還不想受處分。」
他完全掌握了我的實力。
我必須想方設法隱瞞下去。
碰！
那是真正的可怕。
那時候，我心裏暗罵K哥的陰狠。開槍時，他早就已經算到了我的傷勢和恢復程度。
這麼說，他剛才一直都是在用模型槍威嚇我？
我真的……沒有一點辦法。
我厭惡地看著手上的「項圈」，幾次觸摸它的表面，想要把它摘下來，卻發現它的大小正好和我的手腕一致，我根本拿不下來。
我就這樣，茫無目的，像個木偶人一樣地走回了家裡。
看來，我真的是脫不了加入機關的命運了。
就像K哥說的，除非我砍斷自己的手，否則，根本沒辦法摘下它。
看到我緊張的表情，K哥笑著上前來拍了拍我沒有受傷的肩膀。
可是肩膀上被子彈射傷的傷口卻是在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模型槍？
我這麼做，是不想讓月子和雪綺知道我出了事。我是絕對不想把她們也牽扯進來。
媽的，真的是模擬模型槍。
簡單地處理了K哥留給我的爛攤子之後，我直接就忍著劇痛出門打的去了醫院。
加入機關……
一直等K哥走了差不多有5、6分鐘之後，我才敢支撐著站起身來，我把模型槍藏到了沙發的下面，之後我把家裡的監視攝像頭碎片給匆匆地處理了一下，碎片全被我給扔到了垃圾桶里。
隨著離家越來越近，我心裏想著各種應對月子的方法。雪綺那邊很好應付，但是月子那邊，卻是個難關。
我顫抖著，用冒汗的
K哥……真的是太可怕了。
局裡的人，已經被他徹底的掌握。
當然，加入機關，其實好處也不少，至少，我是多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後台。
至少，他知道我手上的塑膠炸彈的密碼。如果我動了他，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是走著回家的。
「別那麼害怕，我們也是賞罰分明的機構。剛才的那兩槍，算是對你弄死了我的兩個下手的一點點小懲罰。以後做得好，有你上位的機會的，說不定，你的位子還能爬得比我高。」
我知道，月子肯定會問我的傷是怎麼回事。問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只能看著K哥就那樣肆無忌憚地闖進我家，打了我兩槍，然後就這樣拍拍手離開。
我讓醫生絕對要保密我的傷勢，然後我告訴他是歹徒開槍打了我，我已經報警了，那傢伙已經被抓住。讓醫生不要多事。醫生看到我的樣子知道我肯定是隱瞞著實情不想告訴他，但是他也沒多問，直接就給我的傷口進行了消毒處理，縫了幾針。
不行。
我問醫生我的傷最少要多久才能康復，他說，看我的恢復吧，少則十來天，多則個把月，但是就算我恢復了，短時間內也不能做太過劇烈地運動，不然可能會拉傷肌肉。要想能靈活運動，最好等一個月之後。至於想要徹底恢復，恐怕得要3個月左右。
K哥的話讓我大腦一片空白。
「哥，家裡……誰來過？」月子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看到我，就直接問了過來。
K哥對我笑著，讓我驚訝的是，他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居然變了，變回了他作為刑和諧警大隊長的那種深沉、穩重的聲音。
「這麼說，我這輩子也摘不掉這東西了是吧？你總不會讓我殺了你。」我看著K哥，一字
「挺老實嘛。居然沒有趁機拿我的槍對我動手。你還算聰明啊。也可以說是老實。」
我去了最近的門診部進行包紮治療。
我已經沒得選擇。
怎麼辦？
「喂……K哥，你的槍忘了帶走。」
我根本沒辦法跟他抗衡。
「哦？對這個有興趣啊。說來也很簡單，有三個辦法，上面的大人物提拔，或者多為機關做點工作，或者……就是殺掉自己的上輩，證明你更優秀，你就可以頂替他。不過，你敢殺我嗎？」說著，K哥有意無意地看了我手上的「項圈」一眼。
我勒個去。
我的大腦高速運轉著。
而我手裡的「模型槍」，卻是徹底散了架，無數的金屬碎片像是肢解了一般瓦解落地。
我一屁股坐倒在了沙發上。
而且，K哥的身後還有勢力大到可怕的機關。我，根本沒有任何的實力來跟他抗衡。
而我，則是獃獃地看著K哥走遠的身影，獃獃地坐在沙發上，然後，我的目光移到了茶几上的模樣槍上，我吞了口水。
我不能讓她們受到傷害。
「還有什麼想說的？」
他走了，就像遠去的烏雲。
我在門診部里進行了簡單地治療，還打了破傷風預防針之後，才是帶著傷離開了門診部。
丟下那句輕描淡寫的話之後，K哥終於再也沒有回頭，就那樣洒然地走出了我的別墅。
我顫抖著，然後把槍拿起，對著客廳的一個花瓶按下了扳機。
我一眨不眨地盯著K哥，他已經站起了身，最後，他對我拋下了一番話，然後轉了個身：「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好好養傷。你現在是我們的人了，別在任務做完之前先死了啊。還有，你應該知道把組織的事情告訴除了你跟我之外的人會有什麼下場，我會在第一時間爆掉你整個人，你連一根毛都不會剩下的。還有，每過一個月，你就自覺地給你的項圈換上
忍住。
不像錢亦康或者高明華，他們雖然做事瘋狂，但是，卻沒有K哥的那種老謀深算，也沒有K哥的那種敢來敢去的風度。
這是K哥那天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更何況，K哥的真實身份還是刑和諧警大隊的隊長……這樣的現實身份再加上機關的背後勢力，可以說，在這個市內，能動的了他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了。
我看著K哥那寬闊而高長的身軀步出了我的家門。
真的是模型槍嗎？
「那倒不會。我們機關呢，還有一個規矩，只要通過合法的審核，就可以在保證不泄露組織秘密的前提下退休，而且，機關嚴令禁止內部的人對那些合法退休的人動手。也就是說，只要我退休了，楊建東，你就動不了我了。」K哥淡淡地對我說道，「聰明點，楊建東，進了機關，就別想著隨便退出去。你是製藥公司的董事長，葯囧品開發是機關最重視的領域，機關里的人會對你很重視，你爬上去的希望還是很大的。別做出傻事來。不然我也會有點心疼的，畢竟機關里像你這麼年輕的成員，還真沒多少。」
看著K哥的背影，我壓抑著憤怒、怨恨和身上的傷痛，用溫和的語氣對著K哥喊道：
雖然，那時候我真的很想找一個安慰。
K哥在我的肩頭開了兩槍，打傷了我的肩部肌肉，我的左手已經差不多沒什麼知覺了。
她披散著黑色的長發，穿著灰色的風衣，秀美的臉上卻是寫滿了沉重。
我對他無可奈何。
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和挫敗感讓我感到渾身無力。
我感到一片天旋地轉。
我的後台也好，我的公司也好，還有我在乎的人也好。他都牢牢地抓住了。
說著，K哥似乎真的覺得暫時沒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了，就那麼轉身，走
我牢牢地盯著K哥的一舉一動，可是他卻看也不多看我一眼，已經轉身走遠。
可是，我怎麼可能砍斷自己的手？
我告訴自己。
那一刻，K哥說話的表情和語氣又從周齊士變回了原來的性格特點，那副模樣，完全就是一個正宗的痞子。
不管是語氣還是說話的內容，我都找不到不做掉K哥的理由，但是，我卻真的是毫無辦法。我現在就是一隻被他套上了項圈的狗。
當K哥表明了他的身上，把項圈戴在我的手上，把我的所有底細全都一一說出來時，我就已經變成了一隻關進鳥籠里的鳥。再也沒有自由。
「楊建東，時刻記牢點，從戴上『項圈』開始，你的命就已經不是你的了。是我，還有機關的。機關會保你的命，也可以要了你的命，關鍵就看你怎麼選了。」
真的沒有任何的辦法。
我無力地躺坐在沙發上，那是我這一生里最無力地時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不敢把周齊士和K哥聯繫在一起。
我根本動不了他。
我知道，他這是在警告我，讓我別動他。
K哥真的就是周齊士。
一路上，我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我手上的「項圈」。看著我手裡的這個項圈，我就感到恨不得砸了這個玩意兒。
至於華哥之類的黑道的人……如果我去找華哥的話，說不定明天華哥的勢力就會從這個市裡被剷除。畢竟，華哥的勢力之所以能做的這麼大，說白了還是因為警局那邊一直以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緣故。真要動起來，局裡的人絕對是能夠把華哥徹底剷除的。
這可是一顆定時炸彈啊。
這就像是一支軍隊一樣，雖然在軍隊里接受的訓練非常艱苦，但是，軍隊絕對是你人生安全最大的保障。
看著K哥走遠的身影，我感到胸口新潮起伏。
的確，我現在根本不能動他。
「等下……K哥。」我叫住了K哥，K哥的身
K哥在我的肩膀上打了兩槍，又打了我家的監視攝像頭一槍，原來他的模樣槍早就已經廢了。但是我居然沒有發現，卻被他一直拿著假槍逼到現在？
楊建東，你一定要忍住。
只聽一陣清脆的金屬重響。
花瓶依然安然無恙。
而且，裏面還有gps系統，一旦爆炸，K哥就知道爆炸地點在哪裡，然後會派人找上我，除非我早有準備，否則我根本跑不遠。
就算我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我還有雪綺和月子。
雖然我也知道有可能K哥是在騙我，說不定我手上的這個所謂的手錶塑膠炸彈只是一個普通的手錶。但是，我不敢拿它去賭。
「我想問你，在機關里，怎麼才能上位？」我用幾乎沙啞的聲音問他。
被我的話一提醒，K哥停下了腳步，然後緩緩回頭看著我。
「今天我就先說這麼多，你給我好好消化消化，半個月之內我會聯繫你。順便給你點提醒，SIR2基因實驗項目才是你往上爬的機遇。你要牢牢抓住這根繩子。」
他已經徹底抓住了我的把柄。
槍是上了膛的。
醫生看到了我的傷之後很是震驚，問我的傷是怎麼回事，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穿透了肌肉，看著像子彈。
我真的不敢相信這是一把模型槍。
K哥說過，這東西是個心跳檢測器，只要檢測到我的心跳停止15秒鐘以上，就會當場爆炸。
萬一，哪怕是萬一，這東西是真的，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醫生說我的傷還算幸運的，剛剛擦了肌肉的外層，要是再稍微偏下一點，打到肩胛骨那就麻煩了，說不定我這隻手就得廢掉。
看著滿地的黑色碎片，我的心都在震動。
況且……還是右手？
這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這麼逼真的槍。
我就那樣走回了家，當我打開大門，穿過庭院走進別墅的時候，卻發現月子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