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凌劍飄香
第112章 西湖佳人伴 知命賽半仙（下）
沈婉月微微撥動了琴弦，凝視著九弦琴，「我也好久沒彈琴了。不知道還彈不彈得好？」
「咳咳……」「賽半仙」神運算元一陣咳嗽，龍嘯奉鬆開手。
可憐「賽半仙」神運算元一生相面卜卦，卻是未能算到自己命喪破廟，死於非命。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楚皓天說了一句，走了出去。剛走出江南客棧大門口，只見客棧大門口，擁擠著一群手持刀劍棍棒的武林人士。
冷羽笑了笑，說：「一代叱吒風雲的魔教洛神宮宮主，竟然放下身段，在這房門外，苦守了一夜。你害怕他與我發生關係，害怕失去？」
落鳳鎮之外的一座快要坍塌的破廟，一個蒙面黑衣人有力的大手抓著「賽半仙」神運算元，將「賽半仙」神運算元往破廟門口一人，一腳踹開破廟腐朽的木門，然後，又拽著「賽半仙」神運算元進入到了破廟，將他往旁邊一推，「賽半仙」神運算元身子跌坐在一尊佛像面前。
「你陪了我一夜？徹夜未眠？」冷羽繼續問道。
冷羽推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站起身，俏眸掃了一眼楚皓天，盈盈笑道：「我知道你並不喜歡謝謝二字，因為你覺得那樣我們之間會有距離。不過，難道你沒聽說距離產生美么？」
「皓天，你不用管我的，忙你的事情吧！」冷羽柔聲道。
「賽半仙」神運算元嘴角吐出一口鮮血，腳下站立不穩，撲頭倒地，一命歸西。
「賽半仙」神運算元笑了
「琴不能殺人，殺人的是人心，好，楚皓天，就為你這句話，今天，本宮主就為你彈奏一曲完整的洛音天籟。」沈婉月柳眉倒豎，眉宇間升騰起殺氣。
「哈哈……你害怕？」沈婉月冷笑了幾聲，笑聲有幾分陰森，讓人聽來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你就冷落了你的魔教教主？甘心冷落她？」冷羽雙眸緊緊盯著他，「你應該去陪她的。」
距離產生美？距離產生的不是美，而是空虛寂寞，產生第三者。但是楚皓天沒有這樣說，因為他不能這樣說，他畏懼，畏懼冷羽再次悄無聲息地離開他的世界。冷羽的離開，無疑於是在他心裏狠狠割了一刀，無言地痛楚，卻是不得不強顏歡笑。
「哼，這個世上，有些人總是撿了便宜，還賣乖！」沈婉月推開房門，冷若冰霜地走了進來，瞪了楚皓天一眼，又白了冷羽一眼，「冷羽，你是不是還要告訴他，昨晚，他應該佔有你的身子？」
「賽半仙」神運算元也不多言，從肩上取下行囊，掏出一面太極羅盤，往破廟裡的一張神龕上擺好陰陽魚的八卦圖的紅桌布，將太極羅盤置於其上，對著太極羅盤念念有詞，而後對龍嘯奉道，「龍盟主，請！」
「龍某人向來一言九鼎。只要你答應了我，我自然不加害你的家人，這很公平。」龍嘯奉若有
龍嘯奉毫不遲疑，上前一步，將雙手置於太極羅盤上，「轟……」一道金光升起，照耀得破廟內明亮異常，這道金光依舊直衝破廟屋頂，大有直衝霄漢的氣勢，太極羅盤驟然隨著九宮八卦、天干地支旋轉，就好像龍嘯奉的心跳一般，跳個不停。
「怕？我楚皓天還從來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呢，會懼怕這幾個山野蟊賊？」楚皓天朗聲笑著回答。
龍嘯奉沉思了一下，吼道：「臭江湖術士，胡言亂語，本盟主偏不信，看你泄露天機太多，遭天譴也難受。本盟主便送你一程。」送字剛出口，迅猛一掌打在「賽半仙」神運算元胸口，震斷「賽半仙」神運算元的心脈。
「賽半仙」神運算元冷笑了幾下，「命已至此，算抑或不算，劫數難逃。」
沈婉月轉過臉，冷聲說道：「不曾擁有，何談失去，況且，你們之間的事，與我何干？我只是來告訴楚皓天，別忘了來江南此行的目的，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做夢，山人就當生命盡頭，積點陰德，絕不會給你算這一卦！」
龍嘯奉慍怒慢慢爬山臉頰，臉上的肌肉在抽搐，他恨不得一巴掌將這不知死活的狗奴才拍死，但是，他沒有那麼做，而是皮笑肉不笑地幽幽說道：「你可以不顧自己的死活，但你的家人，恐怕早你去陰曹地府。」
楚皓天點了點頭。
楚皓天一雙眼倏地轉向沈婉月，她，面帶憔悴，雙眼布滿
「少廢話，你是算還是不算？」龍嘯奉利劍的眼神盯著「賽半仙」神運算元。
楚皓天手握劍柄，橫掃著這群奇裝異服的武林人士，一看便知是昨天那群三溝九寨的弟子，當下，對沈婉月笑道：「本是無情物，何處惹風流？看來，今天難免又是一場惡鬥！」
「呵呵，沈婉月，我已經告訴過皓天了，我有別的男人了，所以，我此行到江南，純屬散心遊玩，絕不耽誤你們的行程。」冷羽笑著說道。
「哼，龍嘯奉，別裝模作樣了，山人早有算準會有這一天的，只是，沒想到你那麼卑鄙。」「賽半仙」神運算元掙扎站起身，對那蒙面黑衣人呵斥道。
沈婉月冷漠的表情，瞟了一眼楚皓天，「楚皓天，你自己掂量吧！」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間。
楚皓天沉吟片刻，道：「你卻變了，變得更讓人捉摸不透，讓人難懂。」
龍嘯奉雙眼怒瞪，上前一步，探出右手，鎖喉功緊鎖住「賽半仙」神運算元的喉骨，慍怒難平，「速速與本盟主說來，否則，你小命難保。」
「人生難得一知己，楚皓天，沒想到，這個世上，只有你是我的知音。別人都說我在用琴聲殺人，其實，我只不過是在彈奏一曲人間五彩繽紛的旋律罷了。」沈婉月長嘆一聲，有幾分悲傷地說道。
「賽半仙」神運算元驚愕地道：「龍嘯奉，你好卑鄙，竟然以此要挾！」
冷羽笑了，
冷羽笑容尷尬了，卻是轉過身，一雙美眸望著他，「昨晚，我是不是中了採花賊的催情藥物，之後，做了些不雅的動作？然後，你封住了我的穴道，直到今天早上，才蘇醒過來。」
龍嘯奉微皺眉頭，柳眉倒豎，怒喝一聲：「此話作何解釋？」
鍍金脫落的佛像，早已香火斷絕，儼然一副快要塌下來的破廟，根本無人問津，破廟就好像過了時的服裝，過了那個季，就沒了誰願意穿了。
「無毒不丈夫，就看你配不配合了。」龍嘯奉胸有成竹地說，眉宇間已然殺氣籠罩。
蒙面黑衣人扯下蒙面黑巾，緩緩轉過身，哈哈朗聲大笑，低沉渾厚地笑聲，足見這龍嘯奉的功力之深，「果然是『賽半仙』，有點本事，少跟我討價還價，立即給我算算我下半生的運程。」
「彈得好，彈得好，你彈琴向來都宛若天籟，洛音天籟，名副其實。」楚皓天誇讚道。
「殺人的並非是琴聲，而是人心。天底下，無論多麼厲害的兵器，兵器本身都不能殺人，殺人的只是人心，心若殺人，必死無疑。」楚皓天緩緩地拔出嵩陽沉鐵劍，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在劍身上，驟然一抖，對著那群三溝九寨的人喝道：「你們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嗎？我告訴你們，我最恨的便是烏合之眾，不自量力的烏合之眾。」
輕車熟路，龍嘯奉抬頭舉目望著
「賽半仙」神運算元權衡之下，一咬牙，道：「好，龍嘯奉，我希望你信守承諾，我為你卜這一卦，你放過我的家人。」
龍嘯奉掃了一眼身後「賽半仙」神運算元屍體，冷哼一聲，邁開大步子，離開了破廟。
「你不是告訴我，你有了別的男人了嗎？」楚皓天還是忍不住，應該說，他還是不死心，所謂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有寺廟必有和尚。
「賽半仙」神運算元斬釘截鐵地說。
蒙面黑衣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珠子，盯著佛像，威嚴的佛像，更像是蒙面黑衣人自己的金身，「怎麼樣？神運算元，泄露天機太多，遭天譴了吧。」
「你一點都沒有變，雖然，江湖中傳言，無論是孤星，還是楚皓天，天下冠絕的殺手，劍法精妙，一劍封喉，絕不拖泥帶水，乾脆利落。」冷羽自己又倒了一杯涼茶，抿了一口，「人，有時就好像這好茶，只要茶好水好，無論是熱茶還是涼茶，都是沁人心脾。」
楚皓天還是點點頭。
「賽半仙」神運算元這才喃喃道：「諸葛武侯，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是，未能建立蜀國大業，已然辭世，這便是命。」
沈婉月冷眼蔑視著這群人，手臂之間，九弦琴劍拔弩張，蓄勢待發，她側目瞧了一眼楚皓天，冷冷地說：「楚皓天，願意離開你的溫柔窩了？」
「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