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凌劍飄香
第113章 藏心難知真 病魔染疾身
王鵬瞪了一眼宋萬和湯里，沒好氣地說：「你們兩個豬腦子，師父是怕我們打不贏那位蒙面黑衣人，所以，不讓我們去冒險，難道師父能看著我們去送死呀？」
龍嘯奉倒吸一口涼氣，「哼，看來這幾個兔崽子沒看出什麼馬腳，這倒也好，這件事，就只有天知地知我知，還有一個鬼知。」他想到此處，不由得露出幾許得意的笑容。
龍嘯奉頭腦高速地轉動著，試著尋找突破的契機，可是，這並非「賽半仙」神運算元的詛咒，而是他本就命該如此。命，他想著這個沉重的詞，難道世上真的有命這一說？
可是，楚皓天沒有出現，她想他應該還不知道自己身患絕症，其實，自己此番南下江南，哪是什麼遊山玩水。她在楚皓天與牡丹離開珠峰之後，也早一路跟著楚皓天南下了。
靜樹大師依舊一臉肅穆表情，「天山雪蓮，本來可以調理機體，暫時鎮住毒發作，也只是暫時的，所以，她服下天山雪蓮，不消一盞茶功夫，便醒了過來。」
不，這絕對是「賽半仙」神運算元這個江湖術士欺騙人的小把戲，知命而不認命，只要改變命運的輪盤，就打破了「賽半仙」神運算元的詛咒。
龍嘯奉心裏卻是油然而生起虛榮心，難道自己的武功真有這幾個蠢徒弟說的那麼深不可測？當下，也是不動聲色，故意顯得很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為師也不怪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只是，她不敢貿然打
她此時心一陣劇烈地刺痛，她恨不得拆下頭上的發簪，狠狠地刺進自己的心臟，那樣興許，就不會那麼痛了。「若是，我死的那一天，你依然沒有知道真相，那麼，希望你到我墳墓前，將心還給我，下輩子，我一定要做一個沒有絕症的女人，也要做你的女人。」
王鵬微蹙眉宇，率先回答：「回師父的話，本來我與幾位師弟，已經將『賽半仙』神運算元帶到落鳳鎮城外了。可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個武功高強的高手，劫走了『賽半仙』神運算元。」
「這倒也是，不過，師父還是有點與平時不一樣。」宋萬眨巴著雙眼，說完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謊言，有時出於善意，總是顯得那麼美麗。可是，這善意的謊言，對於她而言，卻是一把鋼刀扎在自己的心臟上，每每追憶，卻是肝腸寸斷，痛徹心扉。
她依然記得楚皓天當初對她說過一句話：「我已經將整顆心給了你，若是到我死那天，你依然沒有回心轉意，請到我的墳墓前，將我的心還給我，那樣，來世，我還會記得你。」
同樣，在珠峰下，靜樹大師的雅居，靜樹大師卻是表情肅穆，在向白衣劍客金世義以及癲道人講述著一個人的故事。
「為師
「呃？這個世上還有高手能夠從本盟主的四位得意弟子手中擄走一個人，那這個人武功還真是高。」龍嘯奉心中有數，故作不知。
他掐了掐眉心，眉宇之間已經成為了一個「川」字形，雖然一掌將「賽半仙」神運算元擊斃，若是命運的車轍恰如「賽半仙」神運算元所言，還是無法改變。
命運就是一婊子，誰願意聽從命運這婊子的安排？龍嘯奉的手狠狠地拍在虎皮大椅的扶手上，咬牙切齒地咒罵著命運。
「稟告師父！」正當龍嘯奉在悲催地沉思著命運的時候，「鵬程萬里」四位入室弟子邁著矯健地步伐，走進來，垂首拱手喊道。
她只想這麼默默地多看楚皓天幾眼，這樣，就算自己死去，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可是，命運總是不公，連普通人都能夠很好地活著，而她卻背負著絕症的折磨，愛的人不能愛，讓愛的人痛楚，讓自己痛楚。這是不是最殘忍的事呢？
鬼谷聖殿大堂內，龍嘯奉緊鎖雙眉，思忖著「賽半仙」神運算元的話，「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這句話便是
「哼，都怪你們平里不好好習武，為師已經說過多少遍，學無止境，叫你們下苦功夫練武，一個個偷工減料，現在知道什麼叫一山還有一山高了吧！」龍嘯奉臭著一張臉，責備著四名徒弟。
他掃視了一眼，只有自己的四名入室弟子，但是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綻，更不能讓徒弟們知道是自己擄走了「賽半仙」神運算元，於是，他嚴肅地問了一句：「叫你們帶來『賽半仙』神運算元，他人呢？」
龍嘯奉從沉思中回過神，頓時恢復了威風八面、威嚴肅穆的表情，人心有時皆是脆弱的，但是，身在不同的位置，總要表現得各種不一樣，他豈能在自己的弟子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她落淚了，稀里嘩啦地落淚，宛若江南的煙花劍雨，有人說，江南的劍雨很柔美，她此刻真想能夠在有生之年，一睹劍雨的風采。依偎在他的懷中，小鳥依人，他會不會親吻自己的額頭呢？
這決不允許，她捂住嘴「咳咳……」咳嗽不止，撕心裂肺地咳著，終於，不再咳嗽，她只感覺嘴裏腥味，鹹鹹的腥味，她移開絲巾，只見白色的絲巾上，全是殷紅的血。難道自己真的病入膏肓了嗎？難道自己就快要死了嗎？竟然都咳出血來了。
江南客棧，冷羽所住的房間。
「咳咳……」她一陣咳嗽，掏出絲巾捂住朱唇，急促地咳嗽，她害怕自己發出響聲，驚動外面的人，更害怕驚
興許，那位魔教洛神宮的宮主沈婉月才是他的紅顏，她已經身患絕症了，有什麼理由去爭取他。當然，她也知道，他內心裡，根本無人能夠取代唯一的她。
「其實，冷羽這孩子，身世很可憐，幾年前，貧僧雲遊的時候，遇見她，她當時暈倒在荒郊野嶺。」靜樹大師講述著那段往事，「貧僧上前叫了幾聲，她都沒有清醒，於是，貧僧給她把脈，一把脈，方才嚇了一條，她體內不知是怎麼回事，經脈紊亂，像是中毒，卻又不像，於是，貧僧給她服下了天山雪蓮研製的藥丸……」
「難道師父還會騙我們不成呀？別想那麼多了，我們就去傾城山莊，幫忙傾城夫人籌辦劍冢大會。」王鵬的話總是能讓其他三位信服，所以，都不再說話，趕往傾城山莊。
冷羽望著楚皓天從門口消逝的背影，喟然長嘆一聲，款身坐在桌子邊的圓凳上，雙眼發獃。
她任由淚水滑落，清涼地淚水，珍珠般墜落臉頰，好久好久，沒有讓淚水那麼放肆地滑落。
「是！」「鵬程萬里」四位入室弟子躬身齊聲回答，然後，退出了鬼谷聖殿的大堂。
湯里亦是摸摸後腦勺，也是一臉疑惑地說：「今天師父的行徑的確有點詭異，若是平里里，事情沒辦妥，他不怒髮衝冠，責罰我們才怪呢。」
冉程附和著說：「這個人的武功，豈止是高，簡直是深不可測，對付
宋萬卻是不服氣地說：「師父，不是呀，那個人的武功實在太高了，我們幾個根本連他什麼套路都沒看清，都被他一人一招，撂倒了。」
忽然，冷羽感覺一陣心悸，而後周身抽搐，痛苦的表情，她坐立不穩，面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她顫抖地玉手伸進懷中，掏出幾粒藥丸，灌進嘴裏。
她當時也很絕望，也想重新折返回珠峰，可是，她發現自己的病情里劇加重，她真擔心自己這一折返，就成了永別，從此，陰陽相隔。於是，她便女扮男裝，一路跟蹤楚皓天來到落鳳鎮。
剛出鬼谷聖殿，宋萬不解地問道：「大師兄、二師兄，你們難道不覺得師父有點異常嗎？」
湯里將信將疑，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師父，難道不派人去搜查『賽半仙』神運算元以及那位武功高強的人的下落？」
「像中毒，卻又不像中毒？老禿驢，你倒是說清楚來，到底是中毒還是沒中毒？」癲道人打斷靜樹大師的話，疑惑地問了一句。
往事一幕幕浮現眼帘，楚皓天的笑容、憂鬱，對自己的情意綿綿。自己為什麼要欺騙他，說自己已經有了別的男人呢？可是，如果不欺騙，他豈不是一直活在自己的陰影中么？
她強忍著痛楚，沒有發出一丁點痛楚的呻吟，她眼淚簌簌滑落，嘴唇變得紫色，她心中有一個聲音，也有一個期待，多希望此刻楚皓天出現在她的面前，給她一個擁抱，將她緊緊摟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