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凌劍飄香
第115章 琴劍雙合璧 驚天泣鬼神（下）
楚皓天亦是朗聲笑著：「琴劍合璧，驚天泣地，壯觀，壯觀。」
楚皓天手中的劍，慢慢地從北宮懿的心臟拔了出來，冰冷的臉，墨黑的劍，一滴滴鮮血順著低垂的劍身，一滴一滴滴在地上，依舊是一把冰冷的劍，如同他那張冰冷的臉。
獅寨寨主雄獅大口張口，一聲聲獅子般狂吼，其音波亦是相當強勁，一浪浪塵土卷噬向沈婉月。
「雄獅，快用獅吼功，這娘們用的是音波功。」螣蛇脫危之後，對獅寨寨主雄獅喊道。
三溝九寨的寨主也不賴，虎寨寨主白虎見楚皓天的劍法辛辣，只取蛇寨寨主螣蛇的咽喉，當機立斷，從旁邊揮動一雙鐵拳，砸向楚皓天。
楚皓天聽著那悠揚地「叮咚……叮咚」琴聲，嵩陽沉鐵劍狂瀾四射，一劍將螣蛇手中的金蛇刀削去一截。
「啊！」「奪命判官」北宮懿怎麼感覺心臟一種冰寒的涼意襲入腦袋，欣喜忘記了疼痛，卻還是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只見眼前都是紅色，鮮血的殷紅，不是楚皓天的腦漿崩裂，也沒有點中他百會穴和天池穴，就差那麼一寸。
楚皓天、沈婉月只好笑而不語，喝酒吃菜，談笑風生。
楚皓天望著她，也是淺淺地一笑，就好像在告訴沈婉月：「我沒那麼容易死的。」
楚皓天笑了笑，「掌柜，你儘管放心，我們絕不白吃白喝白住，要是我們白吃白喝白住，那豈不是也成了那群混蛋了么？」
楚皓天與沈婉月面面相覷，「落鳳鎮不是有鬼谷劍派嗎？這武林盟主難道
「哼，那些什麼武林盟主，心裏只有他們的利益，哪管咱們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呀，這次真是多虧兩位客官，好好教訓了那群混蛋。」店小二咬牙切齒地說。
但是，今天這群三溝九寨在江湖中也算不得什麼好東西，所以，他根本無需憐憫，他只想將這些江湖敗類殺一個是一個，免得將來又在江湖上興風作浪。
所有人都驚訝了，包括三溝九寨的人，嘴型都一律呈「o」字型，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奪命判官」北宮懿這一招，勢必會將楚皓天一個腦頂開花。
「是呀，所以，二位客官儘管在小店吃住，為表達對二位的感激之情，吃住全部免費，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這時，江南客棧掌柜也走過來，他是一位年紀四十多的老者，面容倒也和善。
可是，當拳頭將要砸中楚皓天，卻又是迅速地撤回拳頭，楚皓天一分心，手中的劍偏了，螣蛇趁機脫危，免遭楚皓天的一劍封喉。
只是這一幕，被站在樓上的冷羽看在眼裡，她亦是自言自語地說：「琴劍合璧，絕世無雙，精彩，精彩。」
獅寨寨主雄獅擅長獅吼功，隨機，縱身一躍，對著沈婉月的洛音天籟的音波氣流怒吼一聲，但見地上塵土飛揚，屋頂上瓦片上下翻飛。
沈婉月緩緩睜開眼，她笑了，眼角掛著淚珠的笑，她笑得真好看，宛若一朵盛開的雪蓮，驚艷迷人。
冷羽又望了一眼楚皓天與沈婉月談笑風生，「倚琴心劍魄君何在，千年間待魂魄歸來。誰月夜默然舒懷。殘軀不堪頹敗，拋卻九霄外。仗劍魄琴心君何在，一世清閑嗟夢心海，黃沙孤旅行路窄，天涯獨步也哀，白衣神殤載舴舟到蓬萊，問生老病死輪迴，解脫不開，問別離孤獨團圓，獨立城塞。工尺譜一曲琴鳳來，音杳渺響悠哉，撫琴時少年彈劍成拍，今夕君何在，君何在。
由來只聞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冷羽心裏開始糾結，此番自己南下江南究竟是對了，還是錯了呢？
一寸之遙，他的判官筆就刺中了楚皓天的兩處大穴了，可是，這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他沒有看清楚皓天的劍是怎麼樣倒提而起，一劍穿心。
「星盤怎改，恨年少薄涼寡歡快，天弄難奈。舞焚寂燼此生蒼白。御龍翔念天籟。浣劍時少年一闕歌懷。今夕君安在，君何在。」沈婉月飄然落地，撫琴，吟詞賦，根本無視這三溝九寨。
可是，他們不應該懼怕這殺人的「瘟疫」，因為他們人多。人多，只因為人多，所以會添更多的殺戮。
可是，他受了佛家思想的影響，西佛枯木大師、靜樹大師，這兩位得道高僧，將他們的佛法傳功於他體內，他已經不像曾經殺手那樣，也沒有了那麼強的殺念。
不周山應龍君何在，浪跡飄零多少。獲罪于天情蒼白，絕琴歌落塵埃，徵羽聲陰霾。烏蒙谷女媧今何在，鎮祭名劍殺伐氣概，笑焦冥心焰熄滅，青藤澗白
空氣凝固了，沈婉月的玉指幾乎都忘記了撥動琴弦，甚至忘了提醒一聲楚皓天，只是不忍心看到楚皓天被北宮懿這卑鄙小人襲擊，竟是閉上了眼睛。
螣蛇大驚，不敢戀戰，吹幾聲口哨，喊道：「撤，撤！」
多年殺手生涯，他的殺念是長年累月形成的，殺念是他殺人的必殺技，一個殺念強的人，才會是一個好的殺手。
北宮懿手中的判官筆跌落在地上，身子慢慢癱軟，他再也不用在人間擔任判官了，可以到陰曹地府判官。只不過，有人說，惡人死後都會下十八層地獄，北宮懿會下十八層地獄嗎？
一場酣戰，楚皓天酒興大發，進入客棧，便叫店小二上酒菜，店小二歡喜不迭，趕忙熱情地奉上酒菜，「二位客官，你們是有所不知，剛才你們趕走的那群混蛋，前一段時間到了落鳳鎮，到處白吃白喝白住，問他們給錢，就是遭到一頓毒打，之前一個夥計都被打得半身不遂了。」
她的眼淚又開始滑落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如此脆弱，她總是記得那句話：「脆弱有時只是堅強找不到棲息的枝頭，堅強有時只是脆弱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於是，有些人，內心脆弱，卻是佯裝堅強，有些人，外表堅強，卻是內心脆弱。
沈婉月玉手繼續撥
剛才楚皓天身臨險境之際，她真想飛身躍下，替他擋住「奪命判官」北宮懿的判官筆，可是，她沒有那麼做，她不能讓楚皓天知道，絕不能讓他知道，她心裏一直只有他。甚至她覺得，她對他的愛不亞於楚皓天對她的愛。
「烏蒙谷女媧今何在，鎮祭名劍殺伐氣概，笑焦冥心焰熄滅，青藤澗白骨埋，誰能輓歌唱枯榮歸去來，恨宿命孤絕斷因緣。」沈婉月卻像是延綿不絕地繼續吟唱，玉指撥動琴弦之下，音波功卻是宛若滾滾波浪，不斷地卷向三溝九寨的人。
三溝九寨，已經死了兩位三溝老大，傷了一位三溝老大，剩下八名寨主，望著楚皓天，感覺他就是他們的瘟疫，因為殺人就是一種良性的瘟疫，被殺的人不願意被殺，勢必會將殺人的人殺了，殺人的人想殺被殺的人，被殺的人想殺人的人，你殺我，我殺你，沒有終結。只會讓更多的人死亡，這便如同瘟疫了。
愛，並不一定要擁有，愛情需要捨得，為自己心愛的人割捨，換取心愛的人之所得，有舍才有得，難道是這樣解釋嗎？
只是他們無法領會楚皓天的境界，殺念生起，鬼神驚泣，殺念就好比一把劍的魂魄，只要不會殺人的劍有了魂魄，神鬼皆驚，一擊必殺，一殺必中，所以，不是楚皓天的劍比別人的兵器鋒利
她吟唱著這首《君何在》竟是眼淚盈眶，「皓天，君得此女子，縱使我不在了，也算欣慰了。咳咳……」她又是一陣咳嗽，依舊用絲巾捂住嘴，移開絲巾，絲巾上又是鮮血，她緊鎖眉宇，轉身走進了屋內，發獃地坐著。
雄獅大驚，慌忙閉上獅子大口，一個倒縱身，飛掠出幾丈之外，這才避免了被沈婉月擊中，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沈婉月縱身躍起，手中就九弦琴卻是絲毫未停止撥動，一道更為犀利的音波功氣流震向獅寨寨主雄獅，只見那道音波功氣流滾滾捲起，將江南客棧旁邊的一顆垂柳連根拔起，卷向雄獅。
「這不一樣，我們是真心表示對二位的感激之情，所以，二位不要再拒絕了。」掌柜態度堅決地說道。
他看著抱頭鼠竄的三溝九寨的人，他沒有去追，沈婉月撫琴也結束了，對著他笑道：「首次琴劍合璧，珠聯璧合，驚世駭俗，痛快，痛快！」
蛇寨寨主螣蛇揮動手中的金蛇刀，欺身直進，一刀削向楚皓天，楚皓天手中嵩陽沉鐵劍一抖，一招「仙人指路」刺出，劍尖低吟，直勾勾抵向螣蛇的咽喉。
楚皓天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人若想殺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將這個人殺了，否則只有被宰殺的命運。
她這是在懲罰她自己呢，還是在懲罰楚皓天？可是，她已經病入膏肓了，時里無多，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幸福，不也是最好的結局嗎？
三溝九寨的小嘍啰早已苦不堪言，誰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撞楚皓天那把專取人頭顱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