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凌劍飄香
第128章 本是無情物何處惹風～流（中）
古劍魂嘆道：「你看她寫下的這段詞賦，紫苑素手摺柳韻，一場天涯無算，香閨靜，斜月魂。想必是早已經知道自己有疾在身，她這番離去，卻又是依依難捨，但又不得不離開。」
楚皓天驚訝萬分，「她怎麼會中毒？這不一直都好好的么？」
古劍魂沉思片刻，方才說道：「若是這樣，那估計情況有點糟糕，那位冷羽姑娘，臉色不太好，有點像是中毒的跡象。」
楚皓天將沈婉月放躺在床上，便叫了一位店小二，吩咐道：「小二哥，你去幫我請一位大夫來，我的朋友生病了。」說著，取了一錠銀子遞給店小二。
正說話間，店小二走上樓來，躬身道：「客官，樓下有一位大爺找您。」
楚皓天接過白絲巾，一支白色的羽毛映入眼帘，望著那熟悉的字跡，「幾番天涯幾重聚，萬水千山涉過，紫苑素手摺柳韻，一場天涯無算，香閨靜，斜月魂。魘夢驚魂突還，伸手衾冷榻空，空悲憶，舊時兒女情話，指猶留香，陰影重魅，羽絕筆。這……」
楚皓天心中一陣暖意，望著柳茹艷和冷羽，道：「茹艷姐，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冷羽，謝謝你！」
楚皓天臉色露出笑容，忙行了一個抱拳禮，「那就有勞大夫了。」
「呃，茹艷姐，你好好休息，待會大夫來了，給你一併開一劑葯。」楚皓天此時身心疲憊，三天米粒未進，剛才又與龍嘯奉一場大戰，他是真的累了。
「中毒？」楚皓天與瀟湘不敢相信
「請小哥帶路。」楚皓天便帶著大夫去到柳茹艷房間。
她打定主意，迴轉身，找來筆墨，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綉著一隻羽毛的絲巾，揮筆寫下：「幾番天涯幾重聚，萬水千山涉過，紫苑素手摺柳韻，一場天涯無算，香閨靜，斜月魂。魘夢驚魂突還，伸手衾冷榻空，空悲憶，舊時兒女情話，指猶留香，陰影重魅，羽絕筆。」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皓天，對不起，我走了。你說，若是前方是墳墓，你走，我留，呵呵，現在是我走，你留，造化弄人。」冷羽感到自己的病情里益加重，現在雖然每天看著楚皓天，但是，他卻像是對自己視而不見，可能他已經將自己放下了吧。那也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古劍魂一本正經地問了一句：「小子，這幾個姑娘，你最鍾意哪個？」
大夫是一位年紀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外表儒雅，肩上挎著一隻藥箱，八字須，眼睛有幾分深邃的黝黑。
「瀟湘？」楚皓天道了一聲，「你去哪兒了？」
冷羽不否認楚皓天對她的感情，情深至斯，奈何天意弄人，她又如何能夠衝破命運枷鎖的束縛，她天生體內就有瘴毒，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楚皓天點點頭，「她為何不聲不響地不辭而別呢？」
瀟湘道了一聲「好叻！」便上前攙扶著柳茹艷，冷羽離開了房
冷羽卻是心裏一陣醋意，他竟然抱著沈婉月回來，沈婉月病了，又是請大夫又是悉心照顧，心裏竟然有莫名的不是滋味的滋味，「茹艷姐被龍嘯奉箭矢傷了，她擔心你的安危，所以染病在身。」
「呃？他有說是什麼人嗎？」楚皓天問了一句。
楚皓天望著柳茹艷，一臉憔悴，心繃緊，慌忙迎上前去，關切地問道：「茹艷姐，你怎麼了？」
冷羽、柳茹艷兩人面面相覷，柳茹艷對冷羽說聲：「冷羽，麻煩你扶我起來。」
楚皓天聞言大驚，霍然站起身，望著瀟湘，問道：「瀟湘，到底怎麼回事？」
楚皓天無暇顧及太多，也沒說什麼，不一會，瀟湘攙扶著柳茹艷回房間去休息了。
冷羽將柳茹艷扶了起來，兩人便走到楚皓天所在的房間。
「前輩，您還真是多事，本是無情物，何處惹風流。晚輩只怕自己不經意間傷害到她們。」楚皓天喟然長嘆一聲，苦笑了一下。
「噠噠……」一陣腳步聲傳來，冷羽與柳茹艷雙雙望出門外，只見楚皓天抱著沈婉月疾步走向另一間房間，後面跟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這老者正是南殺古劍魂。
柳茹艷閉上了嘴，這個世上或許太多的「我本將心寄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悲劇，容不得任何人左右。
「不必客氣，救死扶傷，乃是我輩醫生的天職。待會，你讓店小二隨我一同去醫館取葯即可。」大夫坐在桌子上寫了一個藥方子，遞給
楚皓天無奈地笑了笑，回答：「前輩，您就莫取笑晚輩了。」
第二天一早，沈婉月、柳茹艷兩人服過葯之後，都已然逐漸康復，楚皓天、古劍魂兩人坐在樓上的一張桌子邊飲酒。
話音剛落，只聽見瀟湘的聲音傳來，「茹艷姐，好消息，好消息，皓天與龍嘯奉一場大戰，龍嘯奉元氣大傷，皓天……」她興高采烈地說著，剛好路經楚皓天一行人所在的屋子，驚愕地望著楚皓天。
古劍魂嘆了一口氣，「唉，都怪我昨晚喝酒過頭，本來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她中毒之深，恐怕已經回天乏術了。」
「洛陽牡丹釀？」古劍魂本也是一個酒徒，聽得美酒佳釀，當然是心馳神往。
大夫點點頭，走到床邊，端坐在一張凳子上，給沈婉月把了把脈，站起身，「這位小哥不用擔心，這位姑娘只是染了些風寒，容我給它開一劑祛風寒的葯，不消幾里，便可痊癒。」
店小二收下銀子，拍著胸脯道：「客官儘管放心，半個時辰，必定搞定。」
楚皓天接過藥方，然後說道：「大夫，我還有一位朋友，也是染病在床，煩請大夫給予診治。」
古劍魂瞪了店小二一眼，一揮拳頭，吼了一聲：「還在磨嘰什麼，快去！」
南殺古劍魂一直沉默著，這時，才嘿嘿地笑著說：「噯，小子，艷福不淺吶，那麼多俏麗的姑娘對你傾心。」
瀟湘眨巴著眼睛，卻是說道：「要說感謝，你呢，應該感謝茹艷
楚皓天點點頭，也沒有過問柳茹艷怎麼會和冷羽認識，只好說道：「好，那就有勞你。對了，瀟湘呢？」
柳茹艷也不知道，因為她儘管知道龍嘯奉的卑鄙手段，但是不知道能否有奇迹發生，她沒有回答，因為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哈哈……好酒，這紹興女兒紅，還真是夠勁，老夫已經二十年沒喝這麼香醇的酒了，來來……皓天，干！」古劍魂端起酒碗與楚皓天的酒碗「砰」碰在一起，兩人仰頭，便一飲而盡。
楚皓天忙道：「大夫，請進，請你為我這位朋友醫治吧！」
冷羽房間內，她望著窗外，窗外臘梅吐香，馨香撲鼻，她深深呼吸著那陣陣幽香，微微閉上眼睛，她又想起了當年在風雪劍閣，與楚皓天初次相遇在梧桐之下的場景。
冷羽心裏更是一陣酸楚，自己這是在找罪受么？她沒有過問楚皓天如何衝破龍嘯奉的機關水牢，只是淡然地說了一句：「皓天，你平安回來就好，茹艷姐受傷有病在身，我還是扶她回房休息吧。」
店小二咋舌，只好轉身便跑了出去，一路小跑去請大夫去了。
「謝謝你，瀟湘，害你擔心了。」楚皓天感激地說了一聲。
「不好了，皓天。」這時，瀟湘面色慌張，手裡拿著一張白絲巾疾步走了出來，「不好了，冷羽姐姐走了。」
冷羽眼眶裡
古劍魂還想說什麼，這時，店小二領著一位大夫走進房間，「客官，大夫請到了。」
瀟湘搔搔後腦勺，笑著說：「我擔心你，就出去打探你的消息了，誰知你已經回來了。」
古劍魂亦是眉宇一閃，疑惑地問：「冷羽可是昨天那位白色衣衫的姑娘？」
楚皓天想起了牡丹釀，想起了牡丹，端著酒碗，茫然若失，「呵呵，是呀，牡丹釀，但不知牡丹……來來，前輩，晚輩敬你一碗。」又是一碗酒下肚。
她不能夠接受楚皓天對她的情意，她沉默良久，喃喃地說：「本是無情物，何處惹風流？皓天，會有屬於自己的幸福的。」
「星弟，你終於沒事了？」柳茹艷與冷羽兩人走到房間門口，柳茹艷勉強喊了一聲。
「茹艷姐，這都三天了，到底龍嘯奉會不會對皓天下毒手呀？」冷羽心中始終放不下楚皓天，於是，又問道。
「噯，沒什麼大礙。」柳茹艷不想讓楚皓天增加負擔，勉強笑了笑，攤攤手道。
然後，她將這一方絲巾用墨盒壓在桌子上，提起自己的包袱，手中持著長劍，長嘆一聲，默默地道一聲：「皓天，若是來世有緣，我們再見。」
楚皓天亦是感嘆道：「女兒紅，真不愧是酒中極品，不過，相較於洛陽牡丹釀，卻又是別有一番風味。」
瀟湘已經來到桌子邊，將那白色絲巾遞給楚皓天，「喏，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