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劍傲江湖》第二卷 凌劍飄香  

第156章 一劍必封喉 冷鋒寒似冰

第二卷 凌劍飄香  

第156章 一劍必封喉 冷鋒寒似冰

楚皓天略微放慢腳步,但是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白衫少年早已閃身躲在了楚皓天身後,面色鐵青。雙眼驚愕地望著這一幕。
「羽冷?」楚皓天心裏咯噔一下,不免又仔細端詳了一下這白衫少年,確定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冷羽之後,笑著說:「你為什麼被那絡腮鬍鬚的壯漢追殺?」
他沒有理會白衫少年,手緊緊地握著劍柄,矯健的步伐,沉重穩健,卻是繼續往前走,白衫少年又是一陣啞然,無奈之下,只好繼續跟著楚皓天。
楚皓天又停下腳步,「你不必張口閉口一個恩公,在下楚皓天,不介意你就叫我楚大哥吧!你要我答應你什麼事?」
他緩緩將酒碗置於桌子上,緩緩拿起筷子,夾著熟牛肉,放進嘴裏,慢慢的咀嚼著,似乎很是享受那美味的牛肉。
他以前殺人只為了幫殺手盟大當家柳茹艷掙錢,他的報酬永遠只是一壺酒、一次知名的青樓痛飲,有時,叫上青樓名妓,但都是陪酒,從未做那些不入流的勾當。
楚皓天點點頭,沒在言語,轉身,便又要走了。
楚皓天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胸口的桌子斷裂的碎屑,邁著沉重的步子,緩緩走出了這間客棧。
楚皓天疑惑地迴轉身,看著這白衫少年羽冷,「你怎知道我在尋人?」
楚皓天苦笑了一下,以為這羽冷有冷羽的消息,竟自不加理會,繼續走在巷子里。
「呵呵,有點意思。」楚皓天樂了,還真是遇上這奇怪的少年,柳眉上揚,斜睨著白衫少年,「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楚皓天走在街道上,孤單的身影,冷峻的臉龐,漆黑的眼珠子,漆黑的劍鞘,灰白色的衣衫,几絲青色從額頭垂下臉頰,在微風吹拂中,左右搖擺。
他對青樓女子有念念不忘的,那便是洛陽龍鳳樓的萱香姑娘,這位天下第一的名妓,始終縈繞在他腦海里,不僅是萱香姑娘的美貌,更是她的才情,讓他為之傾倒。
「嗆啷」刺耳的聲音,空中白光一閃,只見空氣中鮮血飛濺,劍已出鞘,一劍封喉,劍已入鞘,動作之快,根沒有人看清,這把劍長什麼樣的,也不知道這一劍是如何割斷絡腮鬍鬚壯漢的喉嚨的。
羽冷驚喜不已,笑著喊道:「楚大哥?好呀,以後你就是我大哥,嘿嘿,楚大哥,小弟聽說鬼谷劍派要舉辦什麼劍冢大會,你能不能帶我去參加?」
絡腮鬍鬚壯漢額頭都掙扎得出了汗珠,卻是依舊紋絲不動,一番掙扎不得,左手一拳又揮向楚皓天的酒桌。
就算是站在旁邊的人都能夠感受到一股強勁的拳風,所以,那些在旁邊喝酒吃菜的武林人士,都不免停箸放杯,驚愕得看著這絡腮鬍鬚壯漢將這白衫少年一拳打得腦漿迸裂。
「你到底還想說什麼?你現在已經安全了。別再跟著我!」楚皓天無奈,只好停下腳步,攆著白衫少年。
「轟隆……」
眾人只看見絡腮鬍鬚壯漢身子痙攣的僵硬幾下,咽喉處鮮血四濺,血紅的眼珠子變成了煞白,腳虛晃幾下,手指著楚皓天「你」剛出口,一頭撲倒在地,到閻王處報到了。
白衫少年不以為意地說:「那要看我高不高興,不高興的話,我還是要跟著恩公。」
羽冷略微遲疑,依舊是那種純潔無邪地笑,「因為我看見恩公愁容滿面,想必是在尋找什麼人!」
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因為誰也沒有見過這般迅捷的殺人,也都如夢初醒,這人便是天下第一殺手楚皓天,只有楚皓天殺人一劍封喉,江湖中,除了他,別無分店。
「大俠,請留步!」白衫少年疾步上前,超過了楚皓天,雙手一攤,攔住楚皓天的去路,嘿嘿笑著,純潔無瑕地笑,宛若陽光里的葵花,又如同出水的芙蓉,太純真無邪了。
他發泄是以酒麻醉,而不是那些孤獨男人以身發泄,他更是願以清酒滌盪一雙沾滿血腥的手,以酒祭奠那些死於他劍下的亡魂。他並不是不需要女人發泄,而是那些青樓女子,太過於逢場作戲。
眾人都疑惑地緩緩睜開眼,為了求證這一猜想,都回過神了,只見絡腮鬍鬚壯漢的粗壯的大手。卻是被一雙毫不起眼的筷子牢牢鉗住。就好像在酒席里,客人有筷子夾起一隻豬蹄那般。
白衫少年鬍鬚短而急促,絡腮鬍鬚壯漢呼吸長而粗重,他雙眼都瞪得血絲滿布眼珠子,血紅的眼睛,好像一頭髮怒的獅子,非要將這白衫少年打得稀巴爛。
白衫少年躬身抱拳,「小弟多謝大俠相救之恩,還未請教恩公高姓大名,來里,當可報答恩公。」
白衫少年嘿嘿咧嘴笑著回答:「我叫羽冷,羽毛的羽,冰冷的冷!」
楚皓天無奈地冷笑了兩下,「那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姓甚名誰,你就不跟來了?」他轉過身,卻是好奇地看著白衫少年。
白衫少年雙眼瞪得滾圓,像是在央求楚皓天相助一臂之力,因為那位絡腮鬍鬚的壯漢碗口大的拳頭就要一拳將白衫少年打趴下。這拳頭,宛若碗口般大小,絕對能夠將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少年一拳擊斃。
白衫少年搔搔後腦勺,憨厚地笑著說:「因為我手癢,賭了兩把,欠了他們銀兩,沒還上,他們便要追殺我。他們可是這西湖一帶的惡霸,平里里,欺負小老百姓,可恨之極。」
白衫少年亦是驚嚇得臉色由鐵青變成煞白,見楚皓天飄然離開客棧,慌忙之下,緊緊尾隨而去。
楚皓天拐過街角,閃身進入一條人跡罕至的空巷,白衫少年竟然也略微遲疑地跟了進去。
縱使,青樓是淤泥,男人們也是願意沐浴其中,如沐春風地沐浴其中,直到發泄至神清氣爽。因此,青樓卻也是男人們駐足的溫暖港灣,尤其是那些孤獨的男人。
楚皓天不明白這白衫少年為何跟著自己,他也不問,白衫少年也緊閉了嘴,只是一味地跟著。
楚皓天依舊筆直地坐著,冰冷的臉龐,冰冷地話語,一字一頓地說:「我最恨的就是在我喝酒的時候,被人騒擾。」他左手的竹筷,老虎鉗般牢牢夾住絡腮鬍鬚壯漢的手腕。恁憑壯漢齜嘴裂牙地掙扎,卻是擺脫不了那一雙毫不起眼的筷子。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興許不恰當,但是足夠貼切地描述他流連煙花之地的初衷。當然,若說青樓是淤泥,卻是不見得,男人需要一個發泄的地方。
那群痞子見老大被斬,哪還敢上前半步,慌忙轉身,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白衫少年三步並作兩步,趕了上來,喊道:「大俠,大俠,請留步……」
「我不,恩公若是不告知在下姓名,恩公到哪,我就跟到哪!」白衫少年卻像一姑娘般揶揄起來。
「啊!」一聲叫喊,眾人都忍不住看到白衫少年被打得腦漿迸裂的慘不忍睹的場面,都將眼睛閉上了,只聽見一聲殺豬的叫喊聲,粗重而剛勁,這絕不是謙謙白衫少年的叫喊聲,他不會有那麼沉重的底氣。
楚皓天左手依舊提起酒罈,將清冽的酒倒入酒碗,臉龐依舊是那般冷峻,右手握緊劍柄,手背上青筋暴突起,漆黑的劍鞘,漆黑的眼珠子,冰冷的臉色,冰冷的花雕美酒。
一聲巨響,那張檀木精製的酒桌被絡腮鬍鬚壯漢一拳劈成兩半,碎屑亂飛,楚皓天閃身避開,手一松,絡腮鬍鬚壯漢用力過猛,向後踉蹌退了數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楚皓天並不孤獨,他很會享受孤獨,鶯歌笑語,歌舞昇平,這樣的地方,並不見得孤獨,他到青樓卻不是為了發泄的,卻又是為了發泄的,但此發泄又非彼發泄。
男人永遠是一座山,一座儲存岩漿、隨時爆發的火山,火山是需要適當噴出岩漿,以此降壓的,所以,青樓便是引發男人們火山爆發的源動力。
楚皓天無語,瞪了羽冷一眼,「我現在沒時間去參加劍冢大會,我必須儘快找到我的朋友,不然就危險了。」  
楚皓天沒有回答,他做事從來都是這樣,若是計較回報,那就是殺手殺人,他已經洗手不幹了,他殺人不再是為了錢。但殺人不為了錢,為了什麼?他問過自己,卻是沒有答案。
楚皓天微微掃了一眼白衫少年,冷峻的臉龐,冰冷地話語,「你還有什麼事?」
他咆哮地一拍地板。霍然站起身。罵罵咧咧地說:「奶奶個熊的,老子劈了你。上,把這不知死活的小子,大卸八塊。」他一邊呼喊著身後的一群痞子,一邊張牙舞爪撲向楚皓天。
「恩公,恩公……」羽冷又是慌亂地跟了上來,滔滔不絕地說:「恩公,你要是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答應幫你找人,而且一定幫你找到,怎麼樣?」
一臉肅穆的他,好像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不過是一個酒客,一個只想爛醉如泥的酒客。可是,他不會醉,不知道是這陳年的花雕酒勁不夠,還是他酒量太好,他只是略微仰頭,香醇辛辣的花雕酒便咕嚕、咕嚕從他凸起的喉嚨進入胃裡。
「恩公是不是在尋人?」羽冷倏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