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家國天下
第164章 倚劍風塵湖水深 駐馬長亭嗟陸沉（上）
沈婉月還想說些什麼，但見楚皓天態度堅決，也不必多言，玉足緊踏小舟，運勁催動小舟，駛向岸邊。
一隻冷箭，強勁的箭刺破空氣，穿透楚皓天道元功的真氣屏障，直射向楚皓天的背心。
楚皓天又望嘴裏灌了一口酒，他想起了冷羽。如今她身患絕症。卻是下落不明，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她一面，他又是一陣心刺痛，於是，「咕嚕、咕嚕」狠狠地喝下了幾口烈酒。
楚皓天道一聲：「婉月、瀟湘，你們回去吧，我帶他去看大夫。」
來不及多說一句話，周圍又是一陣箭矢飛來，楚皓天將羽冷微微放躺在小舟上，怒吼一聲，手中嵩陽沉鐵劍驟轉，清風十三劍第十三式——極目藏風，風花雪月，無盡長空，萬法歸一，森羅萬象，佛法無極。
羽冷倏地轉過身，咧嘴憨厚地笑著說：「大哥。你不是說要找你那位身患重病的朋友么？讓我跟著你去吧！」
楚皓天揮劍如風，鷹翔隼刺，他運起道元功，腳下八卦轉乾坤，身形四象無極，一圓球形的真氣罩住周遭，讓箭矢近身不得。沈婉月玉指撥動著琴弦，一道道音波宛若石子跌落水中激起的波紋，席捲向三溝九寨的人，音波所觸及三溝九寨的人，非死即傷。
沈婉月眼眸掃了楚皓天一眼，微微嘆了一口氣，因為她看見楚皓天臉上的殺氣，一股讓人望而生畏的殺氣。
「嗤……」一條韁繩從空套來，卷向沈婉月，沈婉月柳眉倒豎，玉指撥動琴弦
「撲通……撲通……」幾聲落水聲音，湖水中一片殷紅，很快便消失殆盡了。
他縱身躍入湖水中，揮舞著嵩陽沉鐵劍，劍氣激蕩著湖水，被血水染紅的湖水，他幾乎是手起劍落，三溝九寨的匪幫傻眼了，怎知楚皓天此時瘋了般的殺人，逢人便殺，而且一律是一劍封喉。
小舟終於靠岸了，三溝九寨的匪幫雖然被擊落湖水中，但是，他們水性都較好，這時早已追趕而至，一陣呼聲，穿透蒼穹的驚呼聲，將楚皓天等人圍住。
瀟湘沒轍，只好跟著走了回去。
楚皓天漆黑的眼睛，微微看了一眼這兩位紅顏，他的右手依舊緊緊地握著漆黑的劍柄，漆黑的劍鞘，腰間懸挂著那隻漆黑的酒壺。他沒有回答，左手卻是從腰間取下酒壺，擰開壺嘴，仰頭喝了一口烈酒。
「撲通……」一聲，從水裡飛躍而起一個人影，一道刀光閃爍，一把斬馬刀斬向楚皓天，劍出鞘了，漆黑的劍刃，漆黑的劍柄，楚皓天那雙漆黑的眼睛，劍出鞘，血飛濺，那一道人影，那把斬馬刀，皆被削成兩截。
「這……皓天……」瀟湘遲疑著，又看了一眼沈婉月。
靜謐的湖水，汩汩流動著，一切早已恢復了平靜，一場劍冢大會，驚動了這西湖水，此時才得以靜寂。
「皓
三溝九寨之人，雖然武功不濟，但是這些人都是水性極好，想必是欲在西湖之上對楚皓天等人下手。
「放箭！」只聽見蛇寨寨主螣蛇揮動手中的金蛇刀大喝一聲，頓時，周圍的船隻之上，三溝九寨的匪眾搭弓舉箭，瞬時之間，箭矢如簧，箭雨彈林，蓋頂而來。
「皓天，你有什麼打算？」瀟湘眨巴這明亮的圓眼睛，清純水嫩的鵝蛋臉龐，嬌氣中彰顯著高貴氣質，她為當朝丞相之女，雖然落魄江湖之中，但仍舊有貴族官宦大家閨秀的氣質，盯著楚皓天問道。
沈婉月輕嘆一聲，「我們回去吧！」她是何等聰明的女子，看得出楚皓天那雙黯淡的眼神中有某些凄迷，她知道有些事需要他自己去面對，所以，她沒再多言，挪動玉步，走回江南客棧。
羽冷獨自望著清澈的湖水，鏡面般的湖面映照出他的身影，嬌小的身影，沒有一點雄姿英發、羽扇綸巾的男子漢氣概，更有幾分少女般出水芙蓉。
沈婉月沉吟著，瀟湘緊蹙眉宇。似乎都感受到楚皓天此時的痛楚。
他竟是解下漆黑的酒壺，又是喝了幾口烈酒，然後，酒壺懸挂腰間，手中長劍運轉如風，劍氣如虹，恰似滾滾波浪，吞
忽而，湖面上疾馳而來十來只小舟，「喔……喔……」一陣喧嘩聲，打破了西湖上的沉寂。楚皓天那雙銳利如同鷹眼的眼睛環顧了一下這四周飛奔而來的船隻，卻見是三溝九寨的匪幫。
楚皓天狠狠地喝下最後一口烈酒，將那漆黑的酒壺懸挂在腰間，低沉地說：「婉月，瀟湘和羽冷，就交給你保護了。」
夕陽餘暉，晚霞火紅，映襯著西湖水面，清澈的湖光水色，一條小舟宛若白鯊魚，游弋在西湖水面，激蕩起粼粼波光，交錯著夕陽，閃爍刺眼。
楚皓天終於收手了，一躍而出水面，他青衫已經染紅一片，臉上血跡一片。
「撲通……撲通……」又從水中躍起數人，都是凌空之下，長柄斬馬刀，當頭便斬，楚皓天怒喝一聲，嵩陽沉鐵劍虎虎生風，清風十三劍第五式——暴風疾雨，施展劍法之時，只感覺凌空風雨交加，劍氣化為雨點，氣力所及，寸草不留。
沈婉月將手中的九弦琴置於手臂處，青蔥玉指輕輕地搭在琴弦上，冷眸如月，冷凝似冰，「對付幾個蟊賊，何足為懼？還是你保護他二人甚好。」
虎寨寨主白虎虎目圓瞪，從手底下的人搶過一把強弓，搭箭對準楚皓天的背心，用力射出，白虎天生神力，力大無窮，他射出的箭威力無窮，楚皓天正揮劍格擋四面大方射來的箭矢，未曾料到這白虎背後偷襲。
沈婉月雙眸低吟，半晌，才
「呼呼……」
楚皓天眉宇冷傲，長劍劈向湖水，激蕩起一陣水花，水花推動小舟，小舟猶如脫韁的野馬，飛越向岸邊。
沈婉月環抱九弦琴，玉指撥動琴弦，洛音天籟悠揚地曲子，犀利宛若利劍的音波將那一條條繩子割斷。
這清風十三劍一出，劍射狂瀾，道道劍氣宛若盤龍飛天，激蕩起強勁的水花，震裂那些三溝九寨匪幫的船隻，所有的三溝九寨一陣慘烈的嚎叫，紛紛跌落水中。
三溝九寨的匪幫四下逃竄，潛水逃逸，哪敢再多半分戀戰，一路而下，三溝九寨匪幫傷亡慘重。
楚皓天那雙漆黑的眼睛，微微斜睨了這一群亡命之徒，右手緊緊地握著那漆黑的劍柄，他哈哈一陣冷笑，冷峻的面孔，加上這冰冷的笑聲，不覺讓人一陣冰寒透骨的寒意。
殺戮，又是一場血雨腥風的殺戮，清澈蔚藍的西湖之水，此刻已經染紅一片，映襯著天邊的晚霞，更是慘不忍睹。
楚皓天右手握緊漆黑的劍柄，手背上青筋凸起，血管里的血液都幾乎看得見在流淌，「三溝九寨的這些匪幫，通識水性，你水性不好，容易著道，不必多說了，儘快驅舟過岸。」
沈婉月雖然表面對楚皓天一種不冷不熱的態度，但是，說到底，她對楚皓天的感情卻是里愈甚之，瀟湘情犢初開，少女柔情，對楚皓天亦是萬般依戀。
又是一陣落水聲，那些身影又被這一番劍氣一劍封喉，落入水中之際，
沈婉月與瀟湘微微對視，想是跟了去。
楚皓天微微側目看了一眼沈婉月，走過小舟邊，彎腰抱起羽冷，踉蹌著走了，羽冷已經昏厥過去了，意識不清了。
西湖岸邊群峰青蔥，怪石嶙峋的山峰倒映在湖水中，如同水怪般張牙舞爪，煞是好看，一群天鵝輕掠湖面，展翅翱翔，餘暉之下，雪白的羽毛，十分耀眼。
「嗤……嗤……」霎時間，周圍的小舟已然抵近，一條條韁繩如同靈蛇出洞，卷向楚皓天等人，楚皓天敏捷的身影，撲身而起，將羽冷和瀟湘拍倒在地，「趴下別動！」
沈婉月低吟的眉宇，微微抬起頭，亦是雙眸望著楚皓天。她的眼神猶若璀璨的星斗，明亮中略微黯淡，黯淡中透著光芒，秋水般的眼眸，冷凝猶若天邊玉盤的臉蛋，無言卻是流露出言無不盡。
瀟湘、羽冷二人趴在小舟上，一動也不動。
這條漁舟上，儼然站立著兩男兩女，男者為楚皓天和羽冷，女者為沈婉月和瀟湘，來，他四人是與南殺古劍魂、白衣劍客金世義以及殺手盟大當家柳茹艷一道的。但古劍魂、金世義早已泛舟歸去，柳茹艷心裏也不是滋味，便和古劍魂、金世義一道先行離開了傾城山莊。
他已經痛下殺手了，他生平最恨暗箭傷人，所以，他需要殺人來發泄此時的憤恨，殺人解恨，這的確是一件讓人恐怖的事情。
他的劍法之凌厲，動作之迅捷，幾乎沒有人看得清他的劍刃如何劃出，如何那麼精準無誤地割斷敵人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