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家國天下
第268章 杯酒只為今宵醉 茗茶之諦釋浮生
生貴微微皺眉，「多謝牡丹姑娘。你們幾個快上樓去扶公子下樓來，我們找一輛馬車，即里啟程回亳州。」
其中一名官差漢子「嗆啷」拔出寶劍，便欲一劍刺向漠北小狼。
她說著，竟是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那名官差漢子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正欲發作，生貴沉吟眉宇，道：「你們休要多嘴！」隨即對牡丹笑著道歉道，「這些人不懂事，多有冒犯牡丹姑娘，還望見諒。」
「是！」幾名官差漢子應聲，便欲上樓去。
翌里，福伯在櫃檯算賬之類，牡丹從樓上匆匆走下樓來，福伯迎上前去，「小姐，早！」
一杯酒，只為今醉，好，那今番就一醉方休。韓林兒頭腦里湧現這樣一個念頭，便是一杯一杯地痛飲，有幾分木訥地痛飲這刺痛心扉的牡丹釀。
「我怎麼知道你家公子愛去哪？興許，他正在青樓里醉生夢死呢！」漠北大狼心中一股怨氣，故作不知地說了一通。
牡丹凄然一笑，「小明王，你喝醉了。」
可是，沈婉月的出現，或者說，她出現得遲了，沈婉月已然佔據了楚皓天的心，她又談何與楚皓天相攜仗劍天下呢？
「少廢話，我來找我家公子，你老實說來，他到底來還是沒來？」生貴不喜歡多言，板著臉，繼續問道。
不待漠北小狼說完，生貴身後的幾位官差模樣的漢子手中刀劍一抖，怒目瞪著漠北小狼，「哪來那麼多廢話，快說，我家公子在哪？」
漠北大狼不服氣地說：「
「也罷，你既然是小明王的書童，那你就把他帶回去吧，他在樓上的雅間，不過，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你們……」牡丹杏目瞟了一眼那幾名官差漢子。
「喂，你們兩個，過來，大爺有話問你們。」正當漠北雙狼在談論之際，一位書童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位凶神惡煞的像是官差模樣，但不是元朝官兵，而是一律紅巾。
韓林兒疑惑地看著牡丹這一連串的動作，沉吟片刻，好奇地問道：「牡丹姑娘這番又是杯酒，又是杯茶，卻是為何？」
「我醉？我沒醉，縱使醉了，也是清醒的。我說的句句屬實，牡丹。你知道嗎？我無時無刻不想到洛陽來，能夠看到你，就是我最大的欣慰。」韓林兒確實有幾分醉眼朦朧，竟是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
樓下的漠北雙狼不時抬眼望著樓上，不時發出唉聲嘆氣。
隨後，她回到閨房，收拾細軟之物，打算南下。
「呵呵，原以為韓某今番能夠傾訴相思之苦，卻未曾料到你我儘是同病相憐，那何嘗不一醉方休。」韓林兒雖是心中凄苦，但是，此番畢竟能夠與心愛之人同桌而坐，抑或大醉一場，乃是最好的解脫。
牡丹柳眉倒豎，道一聲：「你們兩個給我閉嘴。」
韓林兒略有所悟，停頓半晌，「牡丹所言極是，只不過，在這茫茫人海，若然相遇，悄然而
「就憑這個！」一名官差抬手就是一刀柄磕向漠北大狼。
其中一名官差漢子對牡丹吆喝一聲：「喂，臭丫頭，休得對我家主帥無禮，否則……」
「福伯，早！」牡丹微微一笑，福伯看了一眼牡丹肩上挎的行李包，疑惑地問：「小姐這是要出門么？」
牡丹心沉重了。抬起玉手，阻止著韓林兒，「小明王，牡丹釀雖是美酒佳釀，卻不是你這般喝法。」
漠北大狼的臉上頓時紅腫一塊，對漠北小狼招呼一聲：「小狼，這些人是來找茬的，揍他。」
「走了？去哪兒了？」生貴眉梢一閃，盯著漠北大狼。
「你們找他做什麼？」牡丹凝思問道。
牡丹恬然笑道：「一杯酒，只為今醉一杯茶，詮釋此生。小明王可明白？」
牡丹輕微嗟嘆一聲：「一杯酒，不過是為求一醉，辛辣之味刺激著神經，不用多久，便可一醉一杯茶，初入口中，苦澀難咽，待得咽入，卻是回味無窮，人生亦不過如此。小明王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漠北雙狼兩人挺著肚子迎上前去，輕蔑地瞟了一眼書童生貴，「你可是在叫我們？」
牡丹淺淺一笑，心中升起一絲黯然，竟是倒了一杯酒，傾入檀口中。而後，她又將茶壺端起，傾倒茶壺，倒滿了一杯茶，縴手端起了茶杯，又是傾杯而盡。
生貴一瞧見牡丹，立即堆笑迎過來，抱拳道：「牡丹姑娘，生貴奉命前來尋公子，多有得罪，還
韓林兒頹然臉色無光，興許是酒精湧上了頭腦，他幽幽地說：「牡丹，你可知道上次在明月樓與你相遇之後，我是多麼的想念你，你的音容笑貌。時刻的縈繞在我的腦際。我……」
「老大，你說姑奶奶會不會遭了那白凈書生的毒手？」漠北小狼眨巴著小眼睛，凝思問道。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里，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牡丹隨口吟道。
豈料，牡丹之聰穎過人，竟是以一杯酒、一杯茶婉拒了韓林兒，韓林兒雖是心裏一陣刺痛，卻是苦於無話可說，只好語塞。
牡丹被韓林兒一股腦兒的話，說得一陣怔住了，誰解她心中的凄苦？人世間最為纏繞人心的，不外乎一個「情」字。
牡丹心一陣刺痛。這算是被愛情的薔薇刺傷了芳心么？「愛情，為何總是那般苦澀？愛你的人，你不愛你愛的人，不愛你，若是總是遇到心儀的兩人，興許，就沒有那麼多情殤了。」
「就是，姑奶奶，你瞧他們凶神惡煞的樣子，多半是來砸店。讓我們打斷他們的狗腿。」漠北小狼附和著說道。
漠北大狼搔了搔後腦勺，突然撫掌道：「我想起來，當里在明月樓，你就是那位白凈書生的書童，你找那白凈書生幹嘛？」
韓林兒苦笑道：「難道牡丹你也有情思？」
生貴點頭，「正是，不知牡丹姑娘可曾見過我家公子？」
「牡丹。我最大的心愿，便是與你相聚哪怕只有一刻。縱使死去。也是死而無憾。」韓林兒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地傾訴情思。
漠北雙狼頓時緊閉了嘴，不再多說一句。
生貴沉思一想，對身後的幾名官差揮手道：「這兩個混蛋一定在說謊話，你們且上樓去搜一搜。務必將公子找到，儘快帶回。」
牡丹冷笑一聲：「劉福通這個老狐狸，還用得著韓林兒住持大局？」
漠北大狼見勢，只是來者不善，於是滿臉堆笑，說：「官爺莫動怒，你家公子確實來過店，不過，他喝了酒，早走了。」
生貴斜睨了漠北雙狼二人一眼，「是，我且問你們，你們明月樓今里是不是有一位姓韓的公子來過？」
「此詩章乃是李白的《三五七言》，卻是恰到好處地寫出了情人之間的相思之苦，能夠寫出如此之境的，恐怕只有李白能夠做到。」韓林兒惆悵地說。
待韓林兒等人離開之後，牡丹凝思道：「聽聞塞外奇俠凌卓鋒前輩在江南一帶遇害，想必皓天和姐姐應該南下了。」
「否則」還未說完，牡丹抬手一巴掌摑在那名官差漢子臉上，「否則怎麼樣？你這狗仗人勢的奴才，人模狗樣，別以為我血手牡丹會怕你。最好給姑娘老老實實地閉嘴待在一邊。」
牡丹心中此時竟全是楚皓天的影子，
牡丹被韓林兒的一番愁情影響了心緒，竟也是笑著豪爽地說：「好，不醉不歸。」
「受劉主帥之命，特來請公子回去住持大局。」生貴如實相告。
兩人便在這明月樓的雅間你一杯、我一杯的暢飲起來，倒也不像有任何的情感瓜葛，而僅僅是杯酒暢飲。
漠北大狼一掃濃眉，胖嘟嘟的臉龐略微抖動，「我怎麼會知道，姑奶奶和那白凈書生都上去那麼久了。不懂有沒有事？」
「是！」那幾名官差漢子便「噔噔」上樓，去雅間將酩酊大醉的韓林兒扶下樓來。
韓林兒卻是不得而知，搖了搖頭，「願聞其詳。」
漠北小狼揮拳砸過去，罵道：「你們竟敢打我老大，我讓你們知道小狼爺爺的厲害。」
漠北雙狼往前一擋，「你們憑什麼搜？」
她也沒料到韓林兒竟然對自己痴迷，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牡丹盈盈一笑，「你家公子可是那位韓公子？」
韓林兒心一顫，來到了喉嚨邊的話，卻又強壓了下去，他甚至想一股腦兒地將傾慕牡丹的話拋出來，甚至想把這番相思之苦，一吐為快。
這位書童正是韓林兒的貼身書童生貴。
牡丹笑了笑，「事實上，太多事的強求無益，小明王定然能夠明了這個道理。」
「住手！」一聲嬌喝，牡丹從樓上緩緩走下來，臉頰上一片酒暈緋紅，冷凝著眼眸，走到幾名官差漢子面前，淡然冷笑了一下，「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想砸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