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傲視群雄
第277章 劍斬魂驚豺狼心 殺絕斷盡未留情
這樣的命運，不過僅僅因為他是起義首領韓山童的兒子，既非王公貴胄，也非英雄之子。說得好聽些，乃是義軍首領之子，說得不好聽的，不過乃是草寇頭子的遺孤。
小明王韓林兒心下畏懼不堪，但此之時，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正氣，凜然道：「聶谷，休得在此胡言亂語，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的狼子野心是不會得逞的。」
「少廢話，有什麼話，你給帥速速道來。」劉福通不耐煩地喝道，「帥聽聞你成了龍嘯奉那背信棄義的小人的乘龍快婿。還有什麼話說的。」
龍嘯奉一擺手，阻止道：「不，凌卓鋒絕對不能這個時候放出去。」
「好，既然如此，聶某就老實告訴你。紅巾軍從今以後，取締了，歸結于武林盟主龍嘯奉麾下，為龍嘯奉爭奪天下。」聶谷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更是鏗鏘有力。
韓林兒聞言，沒有一絲沮喪，倒像是獲得了超脫，竟是朗聲大笑，「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怎奈滿腔報國之心，卻是報國無門。哈哈……」
「咔嚓！」眾人都閉上了眼睛，以為小明王韓林兒定然被一劍劈為兩半，然，待眾人緩緩睜開眼睛，韓林兒跌坐在地上，他坐著的貂皮檀香木椅頓時被聶谷的巨劍劈成碎片。
「大胆，你說什麼？」劉福通更是驚詫不已，「你竟敢大言不慚。」
聶谷雖然看起來唯唯諾諾，但是其灼眼銳利若鷹眼，眉宇之間略微流露出一股殺氣，他
「你們聽著，劉福通這狗雜碎，雖甘居帥位，但是居心叵測，架空小明王的位置，今天我把他殺了。從此之後，由聶某輔佐小明王，征戰天下，誰要敢不服氣，下場便和劉福通一樣。」聶谷高聲喝道。
韓林兒嘆息無奈地說：「也罷，既然爾等勾心鬥角，不外乎是為了滿足你們的狼子野心，好，我走。」
「武林正派人士個個身懷絕技，若然要舉事，何愁大計不成？而且龍嘯奉這個人陰險狡詐。深思遠慮，更是難以對付。」聶谷鎖眉嘆道。
龍嘯奉安慰道：「可能是近來事情太多了，夫人無需操心，這件事，為夫一定能夠搞定。」他頓了頓，忽而問道，「對了，凌卓鋒在囚室里，可曾有什麼動向？」
看來，一個人若是無懼生死，瞭然已無所畏懼。心死之人，何懼死亡。
小明萬韓林兒亦是啞然失色，正欲發話，聶谷大翼垂天之勢，飛掠而起，巨劍橫掃向韓林兒。
聶谷幽深地聚眉沉聲道：「走？你以為能夠走得了么？難道你沒有聽沒有聽聞過歷史上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故事么？」
聶谷拂袖而去，早已放了信鴿傳書，將捷報傳於龍嘯奉。
韓林兒默然，緊閉了嘴。因為來這一劍，他是決心求死，但是竟然連死都由不得他自己。他甚至想過自縊而亡
巨劍驟然在韓林兒的咽喉處戛然而止，聶谷冷凝低沉地說：「誰敢再上前一步，小明王立即身首異處。」
聶谷聽得韓林兒此番話，臉色都氣得豬肝色，迫近一步，威逼道：「你休要得寸進尺，別以為我真不敢殺了你。」
劉福通柳眉一閃。眼珠子迅速地轉動起來，急忙催促道：「龍嘯奉有何陰謀詭計？快快說來。」
劉福通驚訝之餘，聶谷的長劍早已斫向劉福通的頭顱，「撲哧」一聲，一道血柱噴涌而出，劉福通的人頭早已落地，大殿之內，頓時驚慌失措，將聶谷團團圍住。
韓林兒自從被劉福通變成傀儡之後，便心死了。來獨自前去洛陽一番，權當是逃離劉福通的魔爪，然，劉福通絕對不會放過他這個傀儡？
如今，劉福通被聶谷一劍斫殺，他來應該是高興的。可是，這聶谷披著豺狼的面具又粉墨登場，他不外乎又是從一個深淵進入另一個無底洞。
劉福通斂容之際，怒喝道：「聶谷，你好大胆子，違抗軍令在先，背叛紅巾軍在後，帥豈能饒恕於你！」言畢，乃轉身拱手對小明王韓林兒說，「小明王，聶谷此等不忠不義之徒，該如何處置，請小明王定奪！」
劉福通思忖片刻，「既然如此，紅巾軍時值用人之際。你既然能夠帶回如此重要的軍情，主帥便先饒你一命。」
不待多說，聶谷飄然躍起，手中巨劍「嗆啷」出鞘，劍氣如虹，直
劉福通露出幾許尷尬，眉宇間略微飄過一絲陰霾，利劍的目光射向聶谷，喝道：「聶谷，你膽敢背叛帥，自是饒你不得！來人，將聶谷拉出去，斬了！」
聶谷憤怒了，舉起巨劍，怒喝一聲：「去死吧！」
劉福通聞言色變，怒氣衝天地說：「什麼？龍嘯奉這武林草寇也要造反？他憑什麼？」
聶谷眼眉一沉，不明白韓林兒其中深意，凝思道：「你想幹什麼？」
那些圍來的三軍將士頓時停下了腳步，驚慌地看著聶谷，手中按著兵器，躡手躡腳。
聶谷愕然，頹然冷笑，幽幽地說：「素聞劉主帥胸襟開闊，禮賢下士，今番聶某算是領教了！劉主帥若要斬了屬下，屬下無話可說。不過厖」
傾城夫人從龍嘯奉手中接過那張小信箋，上面赫然寫著：「通已死，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落款乃是「聶谷」。她微微蹙眉，「嘯奉，你覺得聶谷是否可靠？」
劉福通劍眉一閃，沉吟片刻，瞪著聶谷。沒好氣地說：「你還想說什麼？」
雖然他不過是一個識得幾篇詩章的白面書生，但是骨子裡也有了書生的清高之氣，自縊而亡乃是懦夫行徑。他斷然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
韓林兒來還有一些畏懼的，但是想起這一幕幕，竟是視死如歸，更是一心求死，冷聲狂笑，「孬種，有事就一劍殺了我。」
「龍嘯奉正在組織武林正派人士，準備造反。」聶谷慢條斯理地說。
劉福通鐵沉著
劉福通聽得出聶谷話中有話，乃凝眉問道：「不過什麼？」
傾城夫人臉上凝滿疑霜，「凌卓鋒經歷此番折磨，已難成大器，不如就此算了。為什麼還要將他殺了呢？」
他抓過信鴿，從信鴿腳上取下書信，展開信箋頓時喜笑顏開，撫掌道：「好，聶谷果然不負盟主期望，只要與紅巾軍合兵一處，攻打朱元璋之軍，勢在必得。」
小明王韓林兒卻是淡然地說：「軍中事務，向來由劉主帥做主，你決定便是！」
「不過，在聶某臨死之前，有幾句肺腑之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聶谷一雙眼睛斜睨了劉福通一眼。
龍嘯奉正在陳友諒軍營之中，與傾城夫人商談大計，一隻信鴿落在窗欞上。
「呸，就憑你？豈能和曹孟德相提並論？你不過是一個狗仗人勢的奴才。是龍嘯奉的鷹犬走狗罷了。」韓林兒聲色俱厲，毫無懼色。
傾城夫人搖搖頭，「暫時沒有什麼動向，只是我也在擔心這件事，關押凌卓鋒，不是長久之計。夜長夢多，要不，我們將凌卓鋒放出去算了。」
韓林兒茫然色變，身子像是釘在了木椅上，一動不動，等著聶谷的巨劍砍下腦袋。
「哼！只怕由不得你！」聶谷劍眉凝聚，手中巨劍挺在韓林兒的脖子上。
聶谷故作思忖，許久，才喃喃地說
亳州城，紅巾軍議事大殿。
「為什麼？」傾城夫人疑惑地看著龍嘯奉，「既然已經拿到了《萬墓冢書》，現在武林正派也全部歸順，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岔子了。」
聶谷跨前一步，巨劍倒垂，重重扎在地面上，鋒刃如雪，透著一股森冷之氣，刺著驚嚇的韓林兒的眼睛，他微微彎曲身子，臉幾乎貼在韓林兒那張灰土色的臉上，陰冷地說：「若不是受了盟主之命，今天這一劍，定然讓你歸西。今天聶爺且留下你的狗命，今後紅巾軍，只有聽命於我。」
龍嘯奉沉吟道：「絕對可靠，夫人別忘了。聶谷服下唐門的絕情丸，一心只許鈺兒。既然他要獲得鈺兒芳心，勢必一心一意，否則，他只會一無所得。」
倏地，聶谷冷聲道：「聶某的命還輪不到你來決定。」一雙血紅的眼睛，瞳孔放大，緊緊盯著劉福通。
傾城夫人還是有些擔心，沉思許久，「我總是隱約感覺有些不妙，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韓林兒沉聲道：「有事，你也將我一併殺了，不要再冠冕堂皇地胡謅一通。」
「哼，龍嘯奉這個小人，還未進入他的鬼谷劍派，就被他驅趕了。之後，聶某一心想著回來將龍嘯奉的陰謀詭計。稟報主帥，怎奈未曾開口。先被開刀問斬。」聶谷悠然地說。
「因為……」龍嘯奉遲疑了一下，「寧可將凌卓鋒殺死，也決不能讓凌卓鋒活著出鬼谷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