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傲視群雄
第298章 虛空之境劍六重 江湖煙雨血色濃
楚皓天點點頭，「嗯」了一聲，「劍六重虛空之境不外乎是御空而行，莊子《逍遙遊》言之『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而孟子在《公孫丑》篇中言之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由此，晚輩略有所悟。」
而此之際。凌空躍下一男一女，正是楚皓天與沈婉月，依舊的漆黑眼睛，冷峻面孔，腰間懸挂一隻漆黑的酒壺依舊的冷若冰霜的俏臉，手中一把九弦琴，粉色衣裳，翩然若仙。
楚皓天足尖點地，剛欲追去，靜樹大師搖晃了幾下身體，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沈婉月急忙喊道：「皓天，窮寇莫追，靜樹大師受傷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錚……」一道強勁的劍氣橫掃而來，激蕩在靜樹大師與百通先生對掌之處。白芒的劍氣，凌厲異常，卻是卸去了百通先生的吸元，解了靜樹大師之危。
楚皓天雙目微閉，頭腦里竟是浩瀚星河，雙掌緩緩運起氣流，霎時之間，凝成一道看似清澈的氣波，籠罩著自己的身子，巋然不動。
楚皓天聽得心裏一陣刺痛，一捶手，自責道：「都怪我為了突破劍六重虛空之境，便上了珠峰尋找千年雪蓮增強內力。不然，也不會……」
楚皓天斂容飄然躍下，落在靜樹大師身邊，關切地
沈婉月倏地蹙眉問道：「大師，冷羽為何突然來了珠峰？還有剛才大師所言龍嘯奉沒有死，是否是真的？」
他雙目血紅，緩緩地將冷羽的屍身放回地面，拳頭握得「嘎吱」響，手背上的青筋暴突，血液猶如奔騰大海，勢必從他的雙拳釋放燃燒的怒火。
靜樹大師嗟嘆道：「江湖之中，混亂不堪，龍嘯奉重出江湖，肆掠殺人，已經殘殺了四派一千餘人。冷羽來是受百通先生所託，到珠峰來尋找皓天，重出江湖，拯救武林、天下之安危，不曾引來了百通先生，殺害了牛鼻子。」
楚皓天眉宇一閃，眼中抹過一絲陰沉的殺氣，怒目瞪著百通先生，駢指指著百通先生，沉吟喝道：「百通先生，你到底是什麼人？」
「啵！」周圍儼然盪起一股強勁的氣波，籠罩著癲道人，癲道人被一掌震飛兩丈開外。癱軟倒地，躺在了血泊之中。
靜樹大師見勢。慘然嘆道：「鬼神暗換棋局是他側耳聽。生死輕擲是他一命酬知己。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亦是內勁遊走，迫使向心脈，欲一死酬知己。
「什麼？」突然，楚皓天雙眼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一般，不待繼續說話，早已箭步躥了過去，失魂落魄地退後了兩步，眼神中流露出了凄厲，失聲喊道：「冷羽？」闊步上
靜樹大師擺手道：「皓天，老衲看到你學有所成，心裏高興。牛鼻子泉下有知，定然也是高興不已。莫不是你真突破了劍六重虛空之境？」
楚皓天駢指一抖，一道劍氣呼嘯而出指尖，撞擊在氣波之上，消失殆盡，然而，百通先生手臂一陣灼燒，儼然像是被火焰灼燒了一般，劇痛不堪。
靜樹大師捋了捋鬚眉，頷首讚許。
今番竟然在這珠峰遇上，他心下大駭，被百通先生的掌力所吸，丹田氣海如同缺堤的河，奔騰翻滾，灌輸入百通先生體內。
楚皓天攙扶起靜樹大師，沈婉月縱身而去，見癲道人七竅流血，雙目已經閉上，微微蹲下身子，有玉手在癲道人鼻翼處探了探，倩目冷凝，霍然起身，疾步走到楚皓天身旁，低沉地說：「道長已經仙逝了。」
那一刻，心很痛，薔薇的愛情，帶刺的薔薇，刺痛了戀人的心。
百通先生驚愕之下，雙掌疾撲，運起強勁的內力，震向那道氣波。
那一刻，竟是破碎，破鏡難圓的破碎。
靜樹大師沉吟道：「阿彌陀佛，皓天，老衲只是被郭百通吸去了內力，稍加調息，便無大礙，只是牛鼻子……」
靜樹大師屏氣凝神，封住真氣穴道，喝止道：「牛鼻子，此乃吸元，切勿反抗，屏氣凝神，減緩運氣。」
「劍六重
靜樹大師凝思道：「所謂御六氣，乃是駕馭陰陽、晦明、風雨，此之六氣凝聚成氣息，若能御之，定然能夠達到劍六重虛空之境，不錯，果真是曠世奇才。」
人世間最悲痛之事，莫過於此，眼睜睜地看著心愛之人香消玉殞，痛，心在滴血的刺痛，他自從與冷羽在饕餮峰一別之後，就在也沒有見過面了。
逝去的人終歸塵土，活著的人終究悲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這種感覺宛若涓涓細流，匯聚入大海，無論溪流多麼壯闊，亦是抵不住大海地吸力，百通先生雙掌之間，就好比大海深處的漩渦，極強的引力，將靜樹大師、癲道人兩位絕頂高手的內力吸入體內。
百通先生聳了聳肩，不屑地說：「不知所謂的臭丫頭，自尋死路。」
楚皓天並指如劍，怒吼一聲：「你殺了她，我就要你的頭顱來祭奠。」身影疾閃，駢指凝劍，快，太快了，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看見，他已經疾吐劍氣，點在了百通先生的胸口，「砰」一聲悶響，百通先生退後了數步，臉色大駭。
「欲御六氣，需內力之強勁，方能御之。於是，晚輩想到了珠峰之上，定然有千年雪蓮，所以，才與婉月上了珠峰，攫
他一雙宛若千年寒冰的眼神，白光閃爍利劍般的眼神，怒視著百通先生，聲音更是像地下的怨靈，幽若地說：「是你殺了冷羽？」
所有人都凝望著他，興許，冷羽在他心裏就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靨，一個纏繞了多年的夢，如今，夢醒了，人去了，心痛了。
靜樹大師捋了鬚眉，凝重地說：「龍嘯奉並沒有死。」
楚皓天斂聚雙目，冷聲道：「龍嘯奉這等陰險毒辣之人，有什麼事是他干不出的，只是我想不明白，這個百通先生隱居通靈居，怎麼會突然染指江湖？」
百通先生嗤之以鼻，自持身懷吸元，倒也不把楚皓天放在眼裡，「時至今時今里，老夫不妨告訴你，老夫便是二十年前川蜀唐門『智囊』郭百通。」
百通先生冷哼一聲，雙掌更是一股股吸力竄來，臉上露出幾分喜悅之色，「二位反抗是無益的，還不如讓晚輩輕鬆地吸入內力，待晚輩內力足夠強大，突破劍六重虛空之境，定然不忘二位大恩大德。」
那一刻，燃燒的憤怒，祭奠亡靈的憤怒，猶如火山迸發，終將燃燒熊熊的烈焰。
沈婉月沒好氣地說：「又是川蜀唐門，是不是川蜀唐門都是產生敗類的門派。死了一個龍嘯奉，來了一個郭百通。」
癲道人聞言，勃然大怒，「呸，惡賊，休想，貧道縱使自斷經
癲道人怒吼道：「惡賊，速速撤掌！」他亦是運起了太極無量之混元功，可是，他越是反抗愈強，內力被百通先生吸入愈快。
那一刻，竟是永別，陰陽相隔的永別。
言之劍氣，雖宛若白芒四射，卻是根看不清究竟是劍氣還是空氣浮動，百通先生仗著自己的吸元，騰然出掌，掌力頓時宛若漩渦般，吸附著楚皓天。
「什麼？龍嘯奉將江湖上四派滅門？他不是所謂的武林盟主，正義的代表么？他怎麼會……」沈婉月疑惑不解。
靜樹大師焦慮地喊道：「牛鼻子，不要！」
百通先生在那道驚鴻的劍氣之下，飄然躍出一丈開外，凝目盯著來人，驚愕而有點不敢相信地說：「劍六重虛空之境？不可能，你可能突破了劍六重虛空之境！」
所謂吸元，乃是一門專門攝取對手內力的邪功，將他人之內力凝聚于氣海，攫為己有。臨陣對敵之時，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所以，無論對方是絕世高手，還是泛泛之輩，皆是難敵。
「轟隆……」一聲巨響，只見癲道人渾身顫抖，七竅噴血，手掌硬是與百通先生的手撤離了，可謂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百通先生沉下臉。驟然抬掌，一掌擊出，震在癲道人的胸口。
靜樹大師見多識廣，深知吸元之毒辣，雖然知道吸元，但是，他也僅僅是從古書上有所涉獵，未曾真正與吸元高手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