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十二章 黯然消魂(三)

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十二章 黯然消魂(三)

吳天遠越聽越惱,待柳含煙說完便怒道:「她是故意的!這個女人成心和我作對!不就是因為我救活了她,又說破了她的心事嗎?」柳含煙平靜地道:「我也知道,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誰能把她怎麼樣?你恨她也沒有用,你還想殺了她報仇嗎?她已經死了!」
柳含煙看著吳天遠這般頹廢的模樣,秀眉微蹙,道:「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能這樣喝酒嗎?」吳天遠停止向口中灌酒,道:「沒事!我救馬玉鳳時是牽動了舊傷,不過卻把糾結於五臟六腑的淤血都吐了出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自己身上的傷,我自己當然清楚,用不著你來指點!」他一說到馬玉鳳,心中又是一陣煩躁,再度狂飲起來。
柳含煙說到這裏吸了一口氣,才接著道:「然後顧氏又對徐膺緒道:『膺緒我對不起你!你先別說話,先聽我說。一方面,我的心裏一直記掛著我的表哥,另一方面,這些日子我也沒能給你們徐家生一個兒子,我真打心眼裡對不起你。我與玉鳳妹子情同姐妹,我走了之後,你就將她娶過門來。你要好好待她,待她要如同待我一樣,可別辜負了人家。』她斷斷續續地說完了這些話,滿眼祈求地望著徐膺緒。徐膺緒只有含淚答應她。顧氏這才又向馬玉鳳說道:『玉鳳妹子,姐姐生前沒能珍惜與膺緒在一起的好日子,現在姐姐回想起來真是追悔莫及。以後你們倆在一起,可得好好地過日子,好好對待膺緒。』我看當時馬玉鳳聽著顧氏的話,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顧氏臨終之前居然還給她安排下這樣一門親事。說完這些事情后,我看顧氏就快不行了,她又向徐允恭道:「大哥,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嗎?」徐允恭只有說:「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給你辦了。」顧氏說:「這事情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等我死後,你能找人去馬家,為膺緒提親嗎?」徐允恭雖然極不願意,可是他也不忍心在顧氏將死之時駁回她最後的心愿。他沉吟著說:「這件事需要父親大人同意才行,我也作不了主。如果父親大人答應了下來,我照辦就是了。」顧氏這才點了點頭,再也說不出話來,頭一歪,這才真的去了。」
柳含煙凝視著吳天遠道:「你真的想聽?」吳天遠點了點頭。柳含煙道:「我想你應該知道你去尋找雷萬霆的時候,三公子的夫人顧氏還沒有去逝。」吳天遠再度點了點頭。
吳天遠心中一陣狂怒。他雖然知道柳含煙說得不錯,卻還是脫口怒吼道:「我……」不過他只「我」了一聲,便沒下文了。顧氏死了,他總不能去找一個死人報仇呀!去「魏國公府」把顧氏的屍體搶出來鞭屍?他縱然恨顧氏,卻還沒有恨到那種地步。話又說回來,顧氏便是活著,他也不能去欺侮人家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
柳含煙道:「你走了之後,沒一會顧氏就醒了過來。她醒過來望看著馬玉鳳說:『玉鳳妹子,我知道你一直在心裏暗自喜歡著膺緒。』馬玉鳳當時並不明白顧氏是什麼意思,趕緊分辯說沒有那麼一回事。可是顧氏卻道:『傻丫頭,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明白嗎?自從我嫁進徐家后,你就經常來看我。你名義上是來看我,實際上卻是來看膺緒的!你以我看不出來嗎?』當時馬玉鳳就被顧氏說得滿面羞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應昌早就看出吳天遠的臉上神色陰晴變化不定,隨時便有可能發作。因此他一聽見柳含煙讓他離去,他趕緊溜了出去,將店鋪的門板上好之後,一躍上了房頂,遠遠地逃離了此地,只留下柳含煙一個人對付吳天遠。不過他相信大小姐一定可以對付得了吳天遠。他還沒有見過大小姐有什麼收拾不了的人。
屋裡現在只剩下了吳天遠和柳含煙了。吳天遠沉默了好一會道:「有酒嗎?」柳含煙道:「有!很多!」說完柳含煙去了西廂的屋內,回來的時候手上便多了兩小壇酒來。吳天遠沒說話,伸手接過一隻酒罈,拍開泥封,舉起酒罈便向口中狂灌起來。
柳含煙與吳天遠在桌前分別坐下后。柳含煙向李應昌問道:「我交待的事情都辦好了嗎?」李應昌在柳含煙的耳邊輕語了幾句,柳含煙這才點了點頭,道:「你去吧!」
柳含煙碰了一鼻子灰,不過她卻沒有生氣。她知道這會子吳天遠脾氣暴躁些也屬正常。若是常人遇上這種事情,能如吳天遠這般控制住自己情緒尚不暴發的估計也沒有幾個人。長吸了一口氣,道:「今天委屈你了,暫時在這裏過一個晚上。明天就給你換一個住處。」吳天遠沒有理會她,仍然是一陣狂飲,過後這才向柳含煙問道:「你能告訴我,我去擒雷萬霆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應昌早就巴不得離開這裏了。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吳天遠剛剛在馬玉鳳那裡大敗而歸。當然他也從未見識過吳天遠這副氣極敗壞的模樣:吳天遠一坐下,便開始不停地打量這間屋子。他只覺這間屋內陰暗無比,而那支蠟燭發出的光芒更顯黯淡。而屋內的傢俱都是那樣油膩膩的,成尤其是那張擺了菜肴的桌子,桌面上的老油隨便刮下來也有三兩重。以至於在空氣也充滿了一股子油膩的氣味。他對柳含煙把他安排在這個地方下榻感到極為不滿。另外他的心中更有一種衝動,他想發火,想宣洩,只想找一個地方好好地亂吼亂喊一通,或是找一個對手來好好地打上一架才好。另外他要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最好來一陣暴雨洗滌一下他煩躁不安的心,而不是將浸在這如油缸一般充滿油膩的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