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三章 定天九式(一)

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三章 定天九式(一)

「雁盪三傑」只覺李越前虎目之中光如冷電,凌厲似刀,直透肺腑,皆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李越前這才轉過頭來,向吳天遠問道:「他們是什麼人?怎麼以前我從來未曾見過他們?」吳天遠道:「他們是我的幾個江湖朋友,許久未見面了,聽說我在京城,特地趕來看我的。」說著吳天遠便為李越前引薦了「雁盪三傑」等人。
柳含煙在一旁望著東方天珠三女與「雁盪三傑」的爭鬥,卻見十余招下來,柳含紫等人佔盡上風,而「雁盪三傑」卻被逼得步步後退。特別是柳含紫一連攻出十余招,那岳浩竟然無法反擊一招。看來柳含紫的武功這幾天以來又是精進了不少,她這個做姐姐的,看了也是十分高興。
李越前聞言面色上先現驚愕之色,轉而便變成滿面怒氣,向吳天遠問道:「這是什麼人?來找大哥的麻煩?是『白蓮教』還是阿古拉的走狗?」柳含紫在一旁介面道:「都不是,都是江湖上的一些無知小輩,想通過擊敗大哥揚名立萬的。」
李越前的刀法簡潔到了極致,一招只是單純的一刀,絕無半分變化,完全憑著一股凌厲的氣勢勇往直前。烏秀賢剛開始看到李越前的刀法時頗為失望,他原先以為李越前閉關之後能想出如何驚天動地的神功絕技來,沒想到等到李越前出手之時,卻使出這樣的莊稼把式來。這樣的一刀極似各門派刀法中極為常見的「力劈華山」,雖然這一招在李越前的手中使出來,氣勢大不相同,可顯然不是什麼高明的武學。
吳天遠聞言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的那柄「炫龍刀」一抖,「雁盪三傑」立時只覺身前寒氣大盛,不禁皆是面色一變,都知道吳天遠手中的這柄單刀不是凡品。吳天遠尚未說話,柳含煙卻在一旁搶著道:「剛剛『藏龍劍客』鄒前輩幫著天遠哥鑄了一柄絕世寶刀。這柄『炫龍刀』切金斷玉,削鐵如泥。吳大俠若是用這柄刀與三位對敵,一旦僥倖獲勝,日後肯定會有人說天遠哥仗著寶刀之利欺負賢昆仲。可是天遠哥未將這柄『炫龍刀』交給他的兄弟之前,又不願交與他人,請問三位在下該如何是好?」柳含煙認為吳天遠現在是足以與張三丰比肩的人物了,以吳天遠現今的江湖地位已不可輕易出手,因此搶著將話頭攬了過來。
柳含紫這時卻插嘴道:「閣下所謂的久聞吳大俠大名小女子卻不敢苟同,閣下是最近才聽聞吳大俠的大名吧?」那青年聽到柳含紫這話,臉上不禁微微一熱,只是在月光映照之下,誰也看不出來,卻繼續道:「聽聞吳大俠自出道以來,手下從無一招之敵,甚至足以與『武當派』祖師張三丰並駕齊趨。在下兄弟聽聞之後心慕不已,特地趕來京城,一來想結交吳大俠這個朋友,二來想請吳大俠對在下兄弟的武功指點一二。」
幾乎與此同時,展飛鶯與東方天珠也出手了,東方天珠的七口寶劍破空而出,帶著撕破空氣的「噝噝」聲,直向岳潮撲去。而展飛鶯也是欺近岳濤的近前,抬手一掌向岳濤當胸拍去。
烏秀賢在一旁插嘴道:「想向吳大哥挑戰,那也得夠份量才行,都如這韓月樓一般,連我這個小叫化子也鬥不過,也好意思來找吳大哥挑戰?」柳含煙道:「江湖上真正夠份量的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這些人一般都自重身份,生怕敗在別人的手中低了名頭。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是不會輕易向任何人發出挑戰的。只有那些初生之犢才敢於不知天高地厚前來挑戰。」
岳濤道:「我們兄弟三人自然也不敢奢望能戰勝吳大俠,只希望我們兄弟三人聯起手來能在吳大俠的手下走過十招。」
吳天遠苦笑一聲,心道柳含紫的這個姑奶奶脾氣倒是始終改不了的。柳含煙這時卻狠狠地瞪了柳含紫一眼,將柳含紫嚇了一跳,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柳含煙這才向李越前道:「愣子,這些人雖然不知天高地厚,不過他們大多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通過擊敗天遠哥一舉揚名天下。你若處理好了,今後對方就有可能從對手變為朋友。可是一旦搞砸了,就會莫名其妙地為自己的添一個敵人。你說說看是多一個朋友好,還是多一個敵人好呢?」
李越前道:「這些人真是奇怪,要那麼大的名聲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韓月樓與「雁盪三傑」聽到李越前這話,無不大感羞慚,心知自己等人就是柳含紫口中所說的那些無知小輩之一。停了一下,李越前又向吳天遠道:「大哥,我去幫你打發那個人。」吳天遠也覺得這事情挺煩人的,點了點頭,道:「你也別傷到人家。」
當韓月樓等人聽說眼前的這個高大少年就是名震天下的「百斬狂刀」李越前時,立時表示出了極大的敬意。另外韓月樓見吳天遠未將自己前來挑戰並敗在林武堂手下的事迹說與李越前聽並稱自己為江湖朋友,可以算是給足了自己面子,他不禁在心中暗存感激。
林武堂怔了一下,這才指向吳天遠道:「在下林武堂,那位才是『武神』吳大俠。」那青年聞言向林武堂展顏一笑,道:「有勞這位兄弟引薦,多謝了。」這才向吳天遠道:「在下兄弟久聞吳大俠之名當真是如雷貫耳,今日能見到吳大俠實是三生有幸……。」
「雁盪三傑」見吳天遠不肯親自下場,不覺微感失望,同時也明白吳天遠的意思,想要與吳天遠交手,最起碼也得勝過眼前的這三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他們雖然來之前也曾聽說過東方天珠三女的名頭,只是當真到了面前,怎麼也看不出她們能有什麼驚人的業藝。
而這時雙方也已到了分出勝負的時刻了,韓月樓雙手連連晃動,想去點林武堂胸前及兩肋的穴道。可是無論韓月樓的雙手如何晃動,林武堂只是將雙掌一錯,便輕輕巧巧地將韓月樓的雙手分于門戶之外,右腳一個懷心腿,直抵韓月樓的胸口,直至碰上韓月樓的胸衣,這才止住進擊之勢,飄身一退,向韓月樓道:「承讓了。」
吳天遠聞言笑道:「就算我這時開宗立派,也不會廣收門徒,最多也只能收幾個弟子而已,這徒孫又從哪裡來?不過有人來挑戰也好,最起碼可以讓你們練練手。瞧,又來人了!」
李越前點了點頭,再度走到吳天遠的對面,將手中單刀一振,一股無與倫比的霸氣和著「炫龍刀」上的陰冷的寒流立時向四面八方涌流奔逸。這股霸氣與寒流轉眼間便充塞了整個小花園,卻仍然不住地向外擴散,真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柳含煙看得正入神,耳邊卻聽到吳天遠的聲音響起:「愣子出關了,我們快去看看。」屋頂上眾人還沒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眼前卻已失去了吳天遠與柳含煙的蹤影。
反觀吳天遠的面上卻一直保持著那種淡淡的微笑,李越前身上所散發出撲天蓋地的氣勢到了他的近前卻盡數冰消雪融。無論誰看見吳天遠臉上的笑容,都覺得周身寒意盡去,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也沒有等多少時間,李越前與柳含紫便再度回到了眾人的身邊。吳天遠皺著眉頭向李越前道:「我不是讓你不要傷人嗎?怎麼你還是將人家打傷了?」李越前還沒開口,柳含紫卻道:「大哥,你不知道那個人自稱是江南十八家鏢局的總鏢頭,我以為他應該是知書達理之士,豈知他竟滿口污穢,不知道有多討厭。愣子哥若不給他點教訓,我看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什麼叫作天高地厚。依我看,他受了傷也是活該!」
而吳天遠卻絲毫沒將「雁盪三傑」的江湖地位放在心上,只是他見岳濤一直表現得彬彬有禮,大有君子之風,心中也十分喜歡,便問道:「既然你們兄弟來向我挑戰,你們準備如何比試?」
當他們來到一處小花園時,卻見吳天遠正將手中的「炫龍刀」交到李越前的手中。李越前接過「炫龍刀」來,輕輕地掂了掂份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比我想像的還要重一些。」說完,他的目光便移到「雁盪三傑」與韓月樓四人的身上。
李越前想了想,道:「當然是多一個朋友好了。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我盡量不傷人便是了。」柳含煙見李越前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也顯得很高興。吳天遠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向李越前道:「我們再來。」
柳含紫見到「雁盪三傑」的神色,知道對方看不起自己三人。不禁心中有氣,精光一閃,綉劍在手,上前一步,向「滅天刀」岳浩道:「『峨嵋派』柳含紫恭請岳大俠不吝賜教!」言罷劍走「嫦娥奔月」身形飄然而起,一劍向岳浩的肩頭刺去。岳浩見柳含紫嬌嬌怯怯的模樣,卻沒想到柳含紫一上手竟能使出如此精妙的劍招,這一劍飄忽不定,靈動無常,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招架,只得退出一步,拔刀在手,隨時準備反擊。
李越前見過「雁盪三傑」四人之後,方轉過頭來向吳天遠道:「大哥,兄弟在這段閉關的時日里的確領悟到了不少武學道理。去年年前之時,兄弟曾請大哥指點武功,結果當時我未能在大哥的手下走過一招。此次閉關之後,兄弟的武功應當已至大成之境。所以今天我想請大哥再次指點我一次,我希望這一次能多走出兩招」
那三人從二十五六歲至三十歲不等,模樣極為相像,看上去似是同胞兄弟一般。其中那個最年青的上前一步,向爭鬥中的林武堂與韓月樓望了一眼,卻不再上前,靜待雙方分出勝負。
「雁盪三傑」與韓月樓面面相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三人沉默了一小會,岳潮方向他的兩位兄弟道:「走!我們也跟去看看。」言罷,「雁盪三傑」與韓月樓也追了過去。
楊疆閑聽到這裏方知眼前的這個岳濤倒也不似那個韓月樓那般狂妄無知。只是吳天遠自出道以來,除了張三丰之外,手下從無一招之敵,即使是絡絨登巴那樣的高手同樣在吳天遠的手下一招成擒,岳氏兄弟想要在吳天遠的手下走出十招,也無異於痴心妄想。不過眼前的「雁盪三傑」看上去也頗討人歡喜,倒不知吳天遠會如何處置。
而岳潮但見眼前寒光閃耀,七柄寶劍幾乎在同時從四面八方向其匯聚,同樣也不知該如何招架,他只有掣出長劍,想將身側的一柄寶劍崩開乘勢衝出七柄長劍的包圍。可是當他的長劍與對方寶劍相交之際,卻只覺掌中長劍微微一沉,竟然未能將對方的寶劍震飛。岳潮眼見對方七口寶劍合圍之勢已成,不覺頭皮發麻。心知自己來找吳天遠較量,若是被吳天遠身邊的一個小姑娘一招擊敗,若是傳到江湖上去自會成為他人笑柄。當下他在百忙之中仆身倒地,在瓦面上疾滾,憑藉著屋頂的斜坡,總算是避開了東方天珠的第一擊。
烏秀賢聽到這裏不禁微覺喪氣,道:「如果都是這種貨色來找吳大哥,我們也不指望能學到什麼東西了。」想了一下,烏秀賢突發奇想,道:「其實以吳大哥的能耐也可以開宗立派了,吳大哥若是有許多徒子徒孫,自然也沒有人敢向吳大哥挑戰了。」
李越前道:「我理會得。」說完身形晃了兩晃,便從眾人的視線內消失了。而柳含紫則道:「愣子哥,我隨你一起去。」說罷也追著李越前的方向去了。烏秀賢只見李越前的去勢如乘風逐電一般,雖然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輕功身法突飛猛進,可是比起李越前來,卻仍相差太遠。他真搞不懂,他現在已經是非常努力地勤修苦練了,為什麼反而與李越前的差距越來越大?
而吳天遠聞言也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示意李越前可以出手了。只是李越前剛剛將「炫龍刀」舉起,卻聽到遠處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吳天遠,快給老子滾出來,爺爺今天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可隨即烏秀賢就發現李越前的這一招「力劈華山」卻是與眾不同的,李越前的這一刀方位精奇,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招,卻令人有一種無從招架之感,更為可怕的卻是李越前的這一招似乎后招無窮,無論吳天遠作出何種反應都將面對李越前更為凌厲的第二擊。
「雁盪三傑」以前也曾聽說吳天遠的手下從未有過一合之敵,他們一直以為那是胡說八道,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強的人?他們沒想到連李越前這樣的人物竟然也自承不能在吳天遠的手下走過一招,這才方知江湖傳言非虛,也覺得自己兄弟三人聯手想在吳天遠的手下走過十招,或許真的有些狂妄自大了。而烏秀賢等人卻也從來未曾見過吳天遠與李越前交手的情形,此時大為興奮,只望著能看到一場精彩紛呈的虎鬥龍爭。
吳天遠微微一笑,道:「恕吳某眼拙,未能識荊,不知賢昆仲究竟是何方神聖。」那青年道:「在下兄弟的名頭何足掛齒?比起吳大俠來當真如瑩火與日月爭輝了。不過既然吳大俠問起,在下也不敢隱瞞,江湖中人稱在下兄弟為『雁盪三傑』,在下『清霄游蛟』岳濤,那兩位則是在下的兩位兄長『風雷劍』岳潮和『滅天刀』岳浩。」說到這裏,他指了指他身邊的兩位兄長,面上微露自得之色,看來他也十分看重他們兄弟三人的江湖地位。
「雁盪三傑」皆是一怔,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對答。柳含煙一笑,又指著柳含紫三女道:「這三位小姐也曾同天遠哥學過武功,所以在下想請這三位小姐與三位對敵,不知三位英雄意下如何?」
這青年的言語倒是極為得體,絲毫無韓月樓那樣的狂傲不馴之態。可是柳含紫聽了之後卻仍想說上兩句,只是當她的目光觸及柳含煙時,卻見柳含煙微搖螓首,她只得乖乖住口不言了。
韓月樓與「雁盪三傑」雖然早已聽說吳天遠的輕功是天下一絕,當世無人可及,卻也沒想到吳天遠的身法竟然快到這個地步,自己的眼睛還未來得及眨動一下,吳天遠竟然憑空消失了,這種身法快得也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吧?
烏秀賢順著吳天遠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月光下三條人影如三隻大鳥一般乘風而至,悄然越過牆垣,直向眾人駐足之所行來。單瞧著這三人的身法,比起剛剛的韓月樓不可等同視之。
楊疆閑瞧著李越前的這種氣勢心中之驚異當真是難以形容,他沒想到李越前只短短地閉關數日便在武功上精進如斯,只怕自己的武功也已經被李越前甩在身後了。而韓月樓與柳含煙更是被「炫龍刀」上散發出的寒流凍得瑟瑟發抖,韓月樓此時方知自己想戰勝吳天遠的想法是多麼的荒唐可笑,同時又並不相信吳天遠可以在一招之內擊敗如李越前這樣的高手。
而剛到的那三人見雙方勝負已分之後,其中那名年歲最小的一位上前一步,滿面疑惑地望著林武堂,問道:「請問尊駕是否是江湖上人稱『武神』的吳天遠吳大俠?」
而柳含紫一聽說李越前出關了,當下也不與岳浩爭鬥了,信手一劍再度將岳浩逼退一步,抽身而退,身形一長,卻真如嫦娥奔月一般飄然而起,向著吳天遠聲音消失的方向追去。東方天珠等人見此情景也不再與「雁盪三傑」爭鬥了,與楊疆閑等人一道去了。
柳含紫等人自從修習了吳天遠所傳授的《劍經》無日不勤修苦練,初時也不覺得有什麼神奇的地方,到此時與「雁盪三傑」動起武來,這才發現以前自己招式不純或是有些招式中自己一向難以企及的精微之處,如今竟然毫不費力地便可以辦到,實令三女心中驚喜難以自勝。
李越前的氣勢此時已經暴漲至頂點,自己感覺再也無法維繫下去了,身形一長,一刀迎頭向吳天遠劈下。「炫龍刀」如劃破夜空的黑色精電,而刀上的兩條金龍更是帶著長長流幻不定的留影向吳天遠撲去。
岳濤只覺展飛鶯掌上的力道好似狂潮怒涌,真不知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哪裡來如此強勁的內力,當下他也不敢硬接,只能避開展飛鶯掌力的正鋒,側身一滑,到了展飛鶯的身邊,抬手去抓展飛鶯的玉腕。可是展飛鶯的手掌一縮,反手切向岳濤的脈門。岳濤只覺展飛鶯掌風如刀,自己的脈門一旦被切實了,後果不堪設想,趕緊將剛剛伸出的手掌縮回來,一連又退出三步,這才將展飛鶯這一擊化解開來。
韓月樓在與林武堂的較量之中已經明白單以內力而論眼前的林武堂可比不上先前上場的烏秀賢。自己連吳天遠身邊武功較為低微的人都鬥不過,又怎能痴心妄想勝過吳天遠?一時間,他的面上青一陣,白一陣,這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他一輩子也不能忘記。只是他自來此之後,從未見過吳天遠出手,一時間卻也不願就此離去。
而「雁盪三傑」的武功著實也不賴,只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柳含紫三女這樣的奇招妙式,一時間先機盡失,淪落到被動挨打的地步,可是憑著他們的功底卻也能撐上數十招,一時半會也不那樣輕易被展飛鶯等人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