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七章 一觸即發(二)

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七章 一觸即發(二)

李越前走後,柳含煙剛向吳天遠問道:「那件事情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吳天遠笑了笑:「不過如今朱元璋大殺群臣倒是給『白蓮教』教眾好好地教訓了『白蓮教』教眾,讓他們知道拚命地為主子打江山打江山,其最終的下場是什麼。接下來,大家也未必再肯為張良望拚命。」
柳含煙道:「那你就再加把勁吧,無論如何這兩天就要把這件事情辦成。雖然『白蓮教』與阿古拉現在已從京城撤離,可是我想他們實力猶存,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最後還會拚死一搏。」
張正常故去了,孫德輝被殺,謝長風不知所蹤,李越前與楚春城的辭別,使朱元璋突然間生出了一種樹倒猢猻散的悲涼。這一切都是因為吳天遠!一想到這裏朱元璋就恨得牙根發癢,難道這個世上當真就沒有什麼人可以對付吳天遠和張三丰嗎?
原野之上空無一人,遠方的疏林更顯得寂靜蒼涼,只是偶爾有一聲寒鳥飢鳴響起,隨即便再度回歸一片空寂。突然間,鐵蹄如雨點般敲打著地面,發出如雷鳴般的聲響,撕破了原野上的這片寧靜。一百余騎如狂風一般從官道上疾馳而來。
話一出口,朱標自己也是十分後悔,他再見到父親的暴怒,當下再也不敢說些什麼了,頭一縮躲過飛來的凳子,轉身落荒而逃。而朱元璋望著朱標逃走的方向仍是怒不可遏,他打定了主意,明天早朝就當眾宣布將宋濂滿門抄斬!
根據劉古泉定計,燕王與徐達此次北歸分為三隊沿不同路線北上,其他兩隊作為疑兵,都是盛兵嚴衛而發。而他們這一隊卻只有「武當派」的數十名好手加上吳天遠及其好友換了平民裝束,護衛著燕王與徐達悄然潛行,力圖在神不知,鬼不覺以及「白蓮教」也無法預知的情況下將他們平安送至北平府。
李越前一馬當先,他那高大身形坐在馬背之上,顯得滑稽可笑,如果他長得再高一些,兩腳就得直接與地面接觸了。而伴在他身邊的柳含紫小臉紅潤,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燕王朱棣與徐達都換了便裝,吳天遠與張三丰二人的坐騎則緊緊地貼在二人的身邊,混在馬隊中間疾速奔行。
朱棣見到這情形,心頭微微一寧,隨即又覺得臉上微微發燒。自己一個堂堂的王爺,危難臨頭之時,怎麼能被一幫子江湖草莽給比下去,甚至連一個女人都比不了?當下,他不再左顧右盼,斂容屏氣,挺直了腰板,也擺出了一股子視死如歸的架勢。
楚春城走了,朱元璋望著楚春城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靜。一個他無限信任的臣子,一個他曾經視為左膀右臂的臣子,就這樣離開了他。他起身步出華蓋殿,在花園內徐步緩行。
朱元璋猛地想起吳天遠曾說過馬娘娘不過只剩數年性命的話來,整顆心猛地揪起來,他生怕馬娘娘宿疾突發,忙向馬娘娘關切地問道:「你是不是身體不適?我這就傳太醫來為你診治。」說到這裏,朱元璋隨即想到普天之下能為馬娘娘醫病的也只有吳天遠一人而已,指望太醫院的那些庸醫是沒用的。
李越前嘴笨口拙,鬥起嘴來,絕不會是「破頭潘」的對手。李越前當時就被「破頭潘」說得啞口無言。吳天遠見微微一聲,兩眼望向天空,道:「潘誠,你也不必吹大氣,如你們這般人手再多十倍也沒放在吳某的眼內。」繼而他又向張三丰道:「請張真人為我掠陣,我倒要試試當年橫行天下的『白蓮教』戰陣,是不是如他們自吹自擂地那般無堅不摧。」吳天遠說到這裏,臉上仍帶著淡淡的笑意,虎目中湧起濃濃的殺機。
吳天遠微微怔了一下,隨即面上便湧起一絲淡淡地笑意,朗聲道:「靈真大師什麼時候也到了?」
在柳含煙看來劉古泉壓根用不著如此故弄玄虛,可是人家是「武當派」的前輩高人,既然人家煞費苦心地想出了這樣一個方案來,自己也不好反對。以她的判斷,無論劉古泉如何安排,他們這一行人足有百餘人,想要不被「白蓮教」發現他們的蹤跡,幾乎比登天還難。
朱元璋一想到自己的結髮妻子,一股暖流在胸中涌動起來。他緩緩步入坤寧宮,希望能在馬娘娘這裏找到心靈的籍慰。他見到馬娘娘后,馬娘娘立刻令人準備御膳,可是等到飯菜準備妥當之後,朱元璋才發現眼前卻是一桌素宴,而且也無美酒相佐。
楚春城用略帶驚訝的眼神看了朱元璋一眼,他沒想到朱元璋竟然會如此坦然地承認自己的能力有所不逮。如果作為一個對手,朱元璋的確是當世最為可怕的對手之一。朱元璋吃透了吳天遠,只要他沒有過份的舉動,吳天遠是不會入宮來殺他的。朱元璋自始至終都立於不敗之地,而吳天遠則永遠處於朱元璋暗箭的鋒鏑之下。況且,朱元璋還有驚人的智慧,過人的毅力以及承認不足的勇氣,與這樣的人作對,無疑是任何對手的一場噩夢。
朱元璋正想著心事,突然間一個人衝到他的面前,「卟嗵」一聲給他跪了下來。朱元璋定睛一望,來人卻是太子朱標。只見朱標一邊磕頭,一邊向朱元璋哭道:「兒臣求父皇放過宋老師。」
吳天遠在馬上向張良望微微一欠身,算是還禮。張三丰則也是微微一拱手,淡淡一笑,道:「張教主擺出這麼大的陣勢來迎接老道和吳小友,還真有些出乎老道的意料之外。」
李越前道:「你們不就是想仗著人多,把燕王和魏國公從我們的手上搶走嗎?即使你們憑藉這樣的手段成功,也算不上英雄。」李越前說這話倒也有些色厲內茬的味道。
吳天遠道:「張真人已經派人送來了口信,說燕王朱棣和魏國公徐達明天就要返回北平府,並邀請我們與『武當派』一道護送他們。」李越前道:「知道了,那我先去送宋老師了。」說完,李越前便急匆匆地去了。
朱元璋一聽這話,覺得頭大了一圈。他到髮妻這裏來,原本就是想避避風頭,不想聽到任何關於宋濂的事情,甚至連宋濂這兩個字都不想聽到。可是,他沒想到即使他到了馬娘娘這裏,也沒能躲得過去。一怒之下,他將手中的筷子一扔,道:「阿大(朱標)是不是來過你這裏?讓你替宋濂那個老傢伙求情?人家都為宋濂求情也就算了,怎麼你也摻和進來了?就一個宋濂,竟然牽動了那麼多人,這樣的人我是決不會放過他的!」
朱標此時也是怒氣上沖,抗言道:「有道是:『上有堯舜之君,下有堯舜之民!』……」
遠方靈真大師的聲音響起:「貧僧受楊施主重託,已在這裏守候兩日了。」
吳天遠眉頭微皺道:「還差一點。」柳含煙輕嘆一聲:「這件事可不能再拖了,我們隨時有可能用得上。」吳天遠道:「這東西配起來比較費事,而且得我聞不出來才行。」
吳天遠皺起了眉頭,陷入沉思之中。
李越前聲若洪鐘,聲音順著風足以傳出好幾十里地去,疏林內如果有人不可能不會聽到。果然,李越前的聲音仍在半空中飄蕩的時候,疏林之內煙塵大起,一匹匹戰馬如潮水般湧出,馬背之上騎士一個個白衣勝雪,手執大砍刀,一水的雄武壯漢,好不威風。
「你用身家性命為宋濂那老頭子擔保?」朱元璋暴躁地道,「宋濂不過是當了你幾年的老師,你就同他這麼親?我告訴你,你越是替他求情,我就越是不會放過他。」說完朱元璋游目四顧,徑直走入花叢中扯出一根荊棒來,扔到朱標的面前:「你把這根棍子給我拿起來。」
朱棣轉頭再向自己的泰山老大人徐達望去,卻見徐達面色如恆,似乎一點也沒把眼前四五千號「白蓮教」教眾放在眼內。他再望向吳天遠等人,卻見張三丰意氣自若,吳天遠安靜閑雅,李越前面如寒霜,虎目中冷電如流,獨行狼則是一臉興奮,雙眼中流露出食肉獸那種特有的嗜血的光焰。甚至於跟在吳天遠身後的柳含煙也是不露懼色,臉上只有那種令人莫測高深的微笑,似乎她早已勝券在握一般。
馬娘娘的話起了作用,朱元璋沉吟良久,不禁長嘆一聲:「這件事情,你再容朕好好想想。」
「話雖然是這樣說,張良望等人卻明白『白蓮教』的勢力經過這些年的劇烈膨脹,已經難以駕馭,如果此次造反不成,『白蓮教』勢必面臨分崩析離的局面,他們不得不拼上這一次。『白蓮教』兵精馬壯,可是朱元璋在京城內同樣保有更為強大的兵力,使得他們在京城內難以得到施展。因此,燕王與徐達北歸,無疑是他們下手的好機會,同時也是他們最後一個機會。」
李越前得到宋濂被流放的消息后,立時找到柳含煙,興奮地道:「多謝煙姐姐,若不是有你教我,恐怕還救不出宋老師。」柳含煙微微一笑,道:「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能教得你說動朱元璋。朱元璋肯定是聽了別人的勸告,才放過了宋濂。」
張良望的臉陰沉著,他也沒想到眼前的情勢會變得如此複雜,也沒想到靈真這一眾人竟然能在「白蓮教」的眼皮底下埋伏了兩天的時間,看來自己當真是志大才疏,小看了天下英雄。他朗聲道:「靈真大師,本教與貴寺向來兩不相犯,今日貴寺為何苦苦相逼?」
此時剛過年關,京城內仍是寒氣逼骨。花園內除了幾株寒梅綻放出些許花朵來,儘是一片蕭瑟凄涼的景緻。朱元璋身後的兩名太監似乎也明白他們主子的心境極差,誰也不敢過份靠近朱元璋,便得朱元璋的身影更顯孤獨寂寥。
可是令朱元璋心煩的事情還遠未結束,到了晚間不死心的朱標再度找上了朱元璋。朱標與朱元璋軟磨硬泡,可是說了許久朱元璋始終不肯鬆口放過宋濂。而朱元璋的忍耐同樣也到達了極限,最終衝著朱標怒道:「我已經說過許多遍了,宋濂是胡黨,是逆賊,誰來求情我都不會放過他。我更不想聽到你這個太子為他求情,你快給我滾出去!」
朱元璋望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當真看不出來朱標有哪一點象他,原本不快的心情更是被弄得一團糟。轉而朱元璋想到李越前為了宋濂而劫天牢,楚春城也為了宋濂離他而去,現在竟然太子也為了宋濂來向他求情。宋濂這個老頭的能耐可還真不小,如今被關在天牢里也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一旦把宋濂這個老傢伙放出來,那還得了。即使他先前曾經動過釋放宋濂的心思,到了此時,他卻斷了這個念頭,說什麼也要置宋濂于死地!他寒著臉,冷冷地道:「宋濂是胡黨,罪在不赦!任何人替他求情也沒用,即使你身為太子也不行!」
楊疆閑苦笑一聲:「我哪裡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我老叫化子從頭到尾都是聽我這干閨女的安排。你別說,這小丫頭還真他媽的神了!」
轉眼間,千騎萬乘便已沖至吳天遠等人的面前,展開成一個半圓,擋住他們的去路。燕王朱棣從人縫中向外望去,卻見眼前白茫茫一片,遠方仍有戰馬不停地向這裏湧來,看上去對方至少也有四五千人,而自己這一方也不過區區百餘人,雙方的力量相較起來也太過懸殊,臉上不禁微微變色。
「破頭潘」冷笑一聲道:「廢話,我們憑的就是人多勢眾。縱然你們武功通神,我就不信我們一擁而上,你們也能架得住!你們面前有五千名『白蓮教』的大好兒男,他們的鐵騎足以踏平天下,更何況只對付你們這區區百人?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朱元璋為了登上帝位,也用過很多卑鄙無恥的手段,到了現在還有誰敢當面指責他?同樣的道理,將來若是我們得了天下,誰敢說我們不是英雄?」
吳天遠點了點頭,道:「你送完他,就趕緊回來收拾一下,我們也要上路了。」
吳天遠冷笑一聲:「如果我們不交呢?」
張良望道:「我們大家都是明白人,說什麼事情也不用繞彎子。張真人,吳大俠,張某人知道你們絕藝通天,我打心裏也不想與你們為敵。可是今天的事情實關係到本教的生死存亡。只要兩位肯將朱棣和徐達交給張某人,我『白蓮教』日後自當報答兩位的恩德。」
說話間,一條人影在吳天遠等人的身後的地平線上閃現,緊跟在那條人影身後的,則是一片黑鴉鴉的人群,向著他們疾速飛馳而來。吳天遠顯得有些詫異,回頭望向楊疆閑,道:「楊老哥會算命嗎?你怎麼能算到我們將在這裏遇上『白蓮教』?」
李越前卻道:「不管怎麼說,宋老師得救,你也有一份功勞。」接著又向吳天遠道:「大哥,我聽說宋老師即日就要動身了,我想去送送他。」
朱標卻一點也不體諒朱元璋的心境有多差,仍是不依不饒地道:「兒臣可以用身家性命擔保宋老師不是胡黨,萬望父皇法外開恩,饒過宋老師。」
「上路了?我們去哪裡?」李越前愣了一下。
「破頭潘」在一旁厲聲道:「如果你們不交人,就休怪我們不客氣!」
朱標見荊棒之上滿是倒刺,手微微動了一下,終究沒敢伸出去拿那根荊棒。朱元璋冷笑一聲:「你看看你,你連一根荊棒都不敢拿,你還能幹什麼事情?為父現在做的事情,就是替你把荊棒上的倒刺去除乾淨,好讓你安安穩穩地坐江山。宋濂、劉伯溫、胡惟庸這些人都是亂世豪雄,一世英傑,他們一但聯起手來足以改天換地,你明白不明白?而你呢,你生性柔弱,又怎麼能是他們這些老傢伙的對手?朕作了這麼多事情還不都是為了你嗎?你好好想想吧!」說完,朱元璋便不再理睬跪在面前的朱標,自顧自地去了。
所有的人都在凝視著前方的那片疏林。吳天遠與張三丰、獨行狼縱騎緩緩而前,來到李越前的身邊。吳天遠向李越前微微一點頭,李越前立時朗聲道:「『白蓮教』的朋友們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快出來相見!」
張三丰尚未作答,柳含煙這時卻插進話來:「天遠哥,請你再等一等。」
馬娘娘輕嘆一聲:「陛下,太子並沒有來過臣妾這裏。再說,宋老先生是太子的老師,太子為自己的老師求情,也不算是什麼罪過吧?」馬娘娘見朱元璋還想說些什麼,忙道:「請皇上讓臣妾把話說完。宋老先生是一代大儒,他出身貧寒,早年不過是一個羊倌,居然到最後成了太子的老師,簡直可以算得上是當今讀書人的典範。如果這樣的人被皇上所殺,妾身怕傷了天下士子之心。失一人而失天下,臣妾竊為陛下所不取。況且,宋濂身為一代名儒,最看重的就是名節,妾身也不相信,宋老先生會與胡惟庸合夥謀反。」
「白蓮教」的陣勢站定之後,張良望、韓秉文、彭瑩玉、「破頭潘」等人越眾而出。在他們的身後則是諸如「風雲二使」、「雷壇八將」之類的人物,足有三四百人。只是不知為何「白蓮聖女」唐彩兒卻沒有隨眾前來。張良望衝著吳天遠與張三丰二人微微一拱手,道:「張真人、吳大俠,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又見面了。」
馬娘娘微微搖首,讓朱元璋長出了一口氣,懸在半空的心又放了下來。卻聽馬娘娘道:「妾身這是在為宋老先生作福事。」
次日早朝時,朱元璋第一次網開一面,宣布宋濂一家老小流放茂州。當李越前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十分高興,雖然宋濂並未能無罪釋放,可是一條性命卻總算是保住了。只是他並沒有想到,僅僅過了一年,宋濂便客死茂州。當然,比起胡惟庸、李善長之流來,宋濂已經算是十分幸運的了。
此刻朱元璋的心裏又怒又亂,也沒有心思再處理什麼政事,起身步出御書房,信步閑行。而他身邊的太監都知道他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問他去哪裡,只有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後。他漫無目的地轉悠了一陣,等他注目自己身在何處時,卻發現自己已來到坤寧宮門前。
朱元璋聞言大怒,自己的兒子竟然在譏諷他,說他自己就是靠造反才取得天下的,所以他的大臣們才會謀逆犯上。當時他就大聲喝道:「你這小子說什麼?我看你也反了!」他的話沒說完,便抄起一張凳子,當頭向朱標砸了過去。
而「破頭潘」剛剛那種囂張的神情卻已消失不再,臉上寫的儘是詫異與凝重。他遠遠地望去,靈真至少帶來了兩千來人。對方雖然人比己方少了一倍,又是一群烏合之眾,可是從這些人的來勢與身形上看來,對方來的基本上都是在武功上有了一定功底的高手。這些人合起來未必能勝過己方的五千鐵騎,可是如果這些人一但與吳天遠、張三丰這樣武功絕世的高手朕起手來,自己一方想劫殺燕王和魏國公無疑將大費周折,究竟能不能成功,也將變得難以預料。
柳含煙一直跟在吳天遠的身後,一路之上,他們極少交談。她觀察著一路的情勢,突然間想起什麼,縱馬上前,想與吳天遠說些什麼。可她剛剛到達吳天遠的身邊,張三丰卻突然間將右手高舉起來,整個馬隊齊齊戛然止步。狂暴如雷的馬蹄聲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原野之上立時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雖然已是初春,北國大地仍是一片嚴冬的景象,原野四方都堆積著皚皚的白雪,而遠處的群山則更是銀裝素裹,也分不清究竟哪裡是道路,哪裡是原野。